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1、章十 ...
-
“快给我！快给我！今天的份我已经给你准备好了，快把药给我！”那名队员烦躁地用手抓着头发，另一只手握着的日轮刀还在滴血。
“别急，别急，有人找过来了。”干涩的男声从那名队员的身上传来，隐约可看见他肩膀上有一团肉块在蠕动，“看来是你的同伴啊，给我杀了她！嘿嘿嘿，我还没吃过鬼杀队里的女人呢！”
“先给你一点奖励……等杀了她，我会给你更多……”一个细长的、连接着软管的骨针捅/进那名队员的脖子，像是在给他注/射什么东西一样一鼓一鼓地跳动，随着不明液体的注入，那名队员突然开始浑身颤抖着狂笑起来，挥舞着他的日轮刀就向我冲了过来。
他所使用的是“风之呼吸法”，被打了针之后整个人像是加了buff一样，挥刀又急又重，如罡风般猛烈。虽然以我现在的实力足以应付他，但他那不要命一样的攻击依旧让我有些吃力，我大吼着让他清醒一点，可他像是听不见一样，一边操着一副high到不行的表情，一边自言自语地说着什么“杀了她就可以拿到更多药”。
现在看来这只鬼能通过向人注/射不明液体来控制别人，估计这3名鬼杀队员都被他通过这种方式控制住，帮他狩猎普通人。啧，没想到我的同事也会被迫变成杀/人/犯。
本着不想伤他性命的缘故，我攻击的时候留手了，但也应该给他造成了不少伤害，起码骨折了好几处，可他像是感觉不到痛一样继续发疯似的向我挥刀，一副不置我于死地不罢休的样子。终于，几番来回之下，我抓住机会召唤“疯狂钻石”制住那名队员，随即一刀捅穿了他肩上的肉块。鬼的血肉被剥离那名队员的身体，在尖叫中化成飞灰。
鬼的血肉消散的那一刻，那名队员停止了攻击，扔下刀跪倒在地开始抓着自己的脸和脖子痛苦大喊，大力到抓出了一道道血痕。我以为他是因为想起了自己被鬼控制时犯下的杀/人罪孽，而在痛苦自责，唤出“疯狂钻石”给他治疗了我造成的伤口后，便收回刀靠近他想说点什么稍微安慰一下，顺便询问关于鬼的情报。可我在他身边刚一蹲下，便被突然暴起的对方掐住脖子按倒在地。
“你做了什么！你做了什么啊！我的药被你毁了啊！！！”他瞪着血红的双目，双手掐住我的脖子，单膝跪压在我的胸口，这力道是下了死手的，“啊啊啊！！！我要杀了你！！！”
这人怎么回事！！我替他干掉了控制他的鬼，他还想杀我？！脑子有病啊！！我也有些火了，一手扣住他掐我脖子的双手，抬起另一只手做手刀状击打他的颈侧，可被他抬腿格挡住，还顺势一压制住我另一只手。
曹！！这人把培育师教给他的制服鬼的招数都招呼到我身上了！！我大力用脚蹬地，想把他从我身上掀下去，可练过呼吸法的人力气都大得惊人，男女天生的体能差异再加上我被掐住了脖子不能使用呼吸法，一时竟无法从他手下挣脱。
角力正大幅消耗我剩余的力气，喉咙像是要被捏断一样，这窒息的感觉恍然间让我回到了前世溺亡的那一刻，莫名的恐惧一时间席卷上来，让我动弹不得甚至忘了挣扎。喉咙深处蔓延上来的腥甜是我发苦的舌头现在唯二可以尝到的味道，开始发黑的视野中，那人的脸渐渐扭曲成不可名状的怪物。
没在鬼手里Game Over，却被自己的同事背刺退场，真是够讽刺的……
脖子上的压力陡然减轻，空气随着扩张的肺部流过钝痛的喉咙，视野中的黑暗退散了，那人还跪在我胸口，不过脖子处斜插/着一节武士刀尖，好像是我之间被打碎的那把。他慌慌张张地摸着脖子，似乎想拔出插/进脖子的那把刀尖，最终无力地放下挣扎歪倒在一边。刚刚差点又回归阴界的我可没空管他，只躺在地上剧烈咳嗽喘息，慢慢恢复全集中·常中。
三个金色的圈圈突然出现在我眼前，是乔鲁诺。他看起来有些狼狈，脸上有一道划伤，额角还破了个口子，甜甜圈本体都有点散了。
“白苏小姐，你还好吧？”乔鲁诺伸过来一只手，把我从地上拉了起来。
我的喉咙很疼，暂时说不了话，便摇了摇头表明我没有大碍。使劲和了口唾沫吞咽下去，唾液刀子一样划过喉咙，略微滋润了受伤的喉咙口，我才抬头仔细打量了一眼乔鲁诺，嘶哑着开了口：“你这是……经历了啥呀？你受了多少伤？你怎么找到我的？我不是让你……”突然想到自己似乎并没有资格限制乔鲁诺的行动，便将后半句话咽了回去，召唤出“疯狂钻石”，让乔鲁诺回满血。
接受完“疯狂钻石”的治疗的乔鲁诺摸了摸自己原本被划伤的脸颊，简要和我说明了刚才他遇到的事。他说话的时候，几只浅紫色的蝴蝶停在我的肩膀上，随即突然消失，两个紫藤花香囊掉落在地，看来这就是他找到我的方法了。
“你是说这只鬼通过类似drug【防屏】的神经毒素控制了他们，让他们去狩猎人类，而且那些被控制的队员身上的不是鬼的本体，他的本体藏起来了？”
“他们不是被控制的。”乔鲁诺反驳我，“是take drug之后，沉迷于drug带来的感受，自甘堕落，成为鬼的帮凶。这样的人我见过不少，他们这个下场也完全是自食其果。”他瞥了一眼地上凉透的那名队员，眼睛里没有丝毫情感。
我叹了口气，没有说话。drug这种东西，前世在安稳的环境下长大的我也只在纪录片、法/制/新闻和禁/毒讲座里见过。仿佛是屏幕另一边存在的炸药，我知道它的危险性，也不会接触它，却因为和它的距离感而对它带给人的危害没有任何体会。前世的我接触的世界和乔鲁诺完全不一样，那是一个对drug严厉打击、闻之色变的社会，是个被许多无名英雄燃烧生命抵挡黑暗才换来的平和环境。
原本的3名任务对象，一名刚刚已经躺在地上凉透了，另一名估计是被乔鲁诺遇见干掉了，我看着面板上仅剩的那个任务对象，不禁有些头疼：“……我知道剩下的那个人在哪里，你能想办法找到鬼的本体吗？”这3名沉溺drug的鬼杀队员，他们的所作所为，已让他们化身恶鬼。如何在斩杀了那只鬼之后处理最后一人是个麻烦，移交警察显然不现实，若是将他上交主公和各位柱，可能还会牵连到他们无辜的同门和师傅。最好的办法就是就地处理，先斩后奏，不要声张，但我也不确定自己是否真的能下的了手。
乔鲁诺拿出一块沾血的布片，他说这上面是他遇见的那只鬼的分/身身上的血，能用这个来找到鬼的藏身地。布片上的血随着“黄金体验”的发动变成一群血色的蝴蝶，飘飘忽忽向远处飞去，“跟着这些蝴蝶，你去干掉那只鬼吧，告诉我剩下的那个人在哪里，我来解决。”
我召来“华为”，让它给乔鲁诺带路：“这只鸽子也是‘系统’给我的，它会带你找到最后一人。我不在你身边没法立刻提供治疗，你一定要小心啊！”说实话我松了一口气，我知道乔鲁诺看透了我的纠结，做出这样安排也是为了让我避免亲手杀/人，我在心里很感谢他，也相信他能够赢，只是还是不太放心。
这群蝴蝶带着我来到了郊外一座废弃的宅院旁的农田，看上去很久没人打理过的农田里杂乱的生长着一丛丛我说不上名字的绿植，艳丽的花朵在顶端绽放，月色下尤其妖娆。鬼就藏身在这一簇簇茂密的杂草里，想偷袭我，让我也染上瘾成为他的傀儡，只是我目前的实力比起之前那3名鬼杀队员加起来都强上不少，成功零伤反杀了那只鬼。
没过多久，乔鲁诺也找了过来，他向我点了点头，表示已经解决了那人。“那你……”我刚开口想询问他有没有受伤，却被他打断。
“别担心，我没受伤。倒是白苏小姐你，我记得你不能用‘疯狂钻石’治疗自己，你这边怎么样？”
“我没事，那只鬼倒是挺弱的，解决起来很顺利。”
“那就好……”乔鲁诺放缓了神色，随即转移了话题，指着农田里杂乱无章的花草问我，“你知道这些是什么吗？”
“啊？”我没懂他的意思，“不知道哎…不过长得有点像我爸以前养过的虞美人……”
“这是poppy【防屏，都用了英语】。”他随手掐下一朵花，拈在指尖把玩，“旁边的这一丛是marijuana，drug的原料。”
“这些都是人为种植的。”
“也就是说曾经有人在这里制作和贩卖。”废弃宅院的门上有着大片黑色的污渍，那些drug原料也有不少被啃食的痕迹，揭示了这里暗藏的故事，“这间房子估计就是他们的工厂吧，鬼王袭击了这里，将这里的某个人变成了食人鬼，刚被转化的食人鬼大都会因为饥饿失去理智，它杀死吃掉了这里的人，工厂也随之荒废。吃了人变强的食人鬼，觉醒了通过吃下原材料在体内提纯drug的能力，再通过这些drug控制一些人类，让他们为它狩猎人类。”
“那你打算怎么办呢，白苏小姐？”乔鲁诺扔掉了手里的罂/粟/花，转过头来问我。
我花了2点从商城里兑换了几大桶植物油，从背后掏出，“咚”地垒在地上：“让这些东西尘归尘、土归土吧。”
火光照亮了后半夜深沉的天空，我怂了吧唧地抱着几个干粉灭火器紧盯着眼前燃烧的宅院和农田，乔鲁诺手里也被塞了两个灭火器，一脸无奈地被我赶去后院的方向盯着火势。毕竟放/火这事我也是第一次干，生怕一不小心玩脱了，演变成“放火烧山，牢底坐穿”，虽然事先在周围清理出了一圈隔离带，但是万一呢！
一直到天快亮，火才差不多熄了，我用灭火器喷灭了最后那点明明暗暗的火星，便和面带疲惫的乔鲁诺回到旅店。
为了避开店主，我打算抗着乔鲁诺翻窗回到我们的房间，但他拒绝了我这个提议，用“黄金体验”将脚下的青砖变成树木，自己翻进了窗。
我向他鼓掌喊666，从窗口探出头的乔鲁诺面无表情。
借力跳上房顶翻进窗，我熟门熟路地从壁橱里拖出被褥铺好，再点燃紫藤花熏香：“今天先好好休息吧，我们明天再接着赶路。”
“白苏小姐不休息吗？”
做完这一切打算出门的我停了一下，告诉他我还有些后续工作要处理，等会儿再休息。毕竟这么多年来我也习惯了熬夜，两天不睡对我而言尚可接受。
我想想，我需要先联系附近的“隐部”来擦屁股，还要写信给主公秉明情况，措辞委婉一点吧……嗯…明天要接着赶路，不如再租一辆马车吧，乔鲁诺这两天跟着我也挺辛苦的……哦，对了，得和老板娘打声招呼，让她记得中午叫乔鲁诺起来吃饭……
收尾事情虽然不多，但也很繁琐，办完时太阳都快下山了，我回到旅店，乔鲁诺坐在榻榻米上，靠着壁橱门似乎是睡着了。我放下刀脱下外套，轻手轻脚走过去打算叫醒他，让他至少吃个晚饭洗个澡再睡。我的手指刚触到乔鲁诺的衣服，他就睁开了眼，充满警惕的翠绿眼睛在看清是我后便放松了下来，眨了眨，糊上了一层刚睡醒的迷蒙水雾。
还有点可爱……
“这样不累吗？好歹吃了晚饭洗了澡再好好睡吧。”
“好的。”他揉了揉眼角，乖巧起身。
第二天一早，收了我一半租金和佣金的车夫便驾着马车准时到旅店门口等我们。这个小镇距离我师傅所隐居的地方不远，马车行进到傍晚，终于到了目的地。我给车夫结了尾款，再顺便多给了点小费作为他差旅的补贴，我建议车夫今晚先在这个小镇住下，明天早上再走，晚上走夜路不安全。
我原本打算先找个旅店让乔鲁诺休息一晚，明天早上再一起去拜访师傅，可突如其来的任务再次打断我的计划。
待到“华为”从我头顶飞走，乔鲁诺说他自己可以去找师傅，让我先去执行任务。
我想了想，我已经事先给师傅写信打过招呼了，而且这个小镇由师傅罩着，很少有鬼出没。而对付人类，乔鲁诺的手段比我高明许多，他不会有安全问题。于是我告诉他师傅就住在镇子东边最高的那座“云笋山”（瞎编的）半山腰的一座小院，山路有点陡，叮嘱他上山的时候注意安全。临走前我把身上大半的钱留给了他，毕竟生活没有钱是万万不行的。
“等一下，白苏小姐。”乔鲁诺叫住了我，我转头疑惑地盯着他，“你能留下一件随身物品吗？作为我联系你的方式。”
“要联系我的话，可以通过师傅用来通信的‘鎹鸦’哦。”
“我想用我信任的方式联系你，毕竟我们之间有些事情不方便让别人知道不是吗。”
“那好吧…”我拿出几个紫藤花香囊，他说这个不行，找人效率太低下了。最后将浑身上下的口袋翻了个遍，我也没找出合适的，只好拆下头上用来遮挡橡皮筋头绳的青蓝色丝质发带，递给他。
乔鲁诺接过发带，收入怀中。我和他相互道别，各自往不同的方向前进。
————————————————————————
同住旅店时的小剧场：
“白苏小姐，您确定今晚要跟我一·起·睡在这个房间吗？”
白苏意识到，乔鲁诺已经是个15岁的大孩子了，确实不方便和成年女性同睡一间房，于是找到老板打算再开一间，却被告知房间都住满了。
不是吧这么狗血？！白苏在心里这么吐槽着，回去把结果告诉了乔鲁诺。
乔鲁诺接受了现实，可另一边白苏看见房中的壁橱，心生一计。她将壁橱里的东西都翻了出来，铺上被褥，向壁橱门外的乔鲁诺道了晚安，便拉上了壁橱门。
感谢以前看过的《多啦A梦》和《银魂》，让我意识到日式壁橱也可以当个房间。白苏盖好被子躺下，觉得这里还挺好的，就是有点窄有点闷。
苏妹儿，你这样让妈妈很难办啊。
*******
乔鲁诺与野原师傅的初见面：
“啊，你就是白苏信里提到的那个洋人，乔…乔…？”
“野原先生您好，我是乔鲁诺·乔巴拿，特来向您求教呼吸法，斩杀恶鬼为家人报仇。”
“害！你们洋人的名字真是难念，以后就叫你JOJO吧，挺顺口！”
“……都可以，您高兴就好。”
乔家人即使换了世界也不会摆脱这个外号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