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41、第四十章 ...
-
“我为何不能在这。”孟森抬起眼皮看向孟凝风,他一拍桌子呵斥道:“还不进来。”
孟凝风自知理亏一声不吭地站在孟森面前。
待看清孟凝风装扮孟森抬手捂住眼睛,他闭上眼睛深吸几口气还是没能压下怒气,不得已拿起桌子上的茶壶倒了杯茶水欲压压火气。
孟凝风欲开口制止,孟森见状更是火冒三丈:“怎得,你老子喝你口茶还不行吗?”不待孟凝风说话,孟森将一整杯全倒进嘴里。
孟凝风见状捂住双眼立刻离得孟森远远的。
只听“噗”的一声,孟森将嘴里的水全部喷了出来,他满脸通红,伸着颤巍巍的手怒气冲冲指着孟凝风:“长本事了,你个小丫头片子竟然在茶壶里装酒!”
孟凝风将手中的落雨剑哐当一声摆在桌子上,她压着嗓子低声说:“还不是被逼的,若是您不将我嫁给董玉升,我会借酒消愁吗?”
满室寂静被孟森的叹气声打破,他拿起茶壶又倒了杯酒一饮而尽,语气中有着无可奈何: “是爹没用,但凡爹努力一些,但凡孟家辉煌依旧。”看着孟凝风手边的剑,他凑近孟凝风悄声问道:“你真的喜欢那小子?这剑是那小子送给你的定情信物?”孟森见过宝物不知凡几,粗略一看便知这把剑乃稀世珍宝,看来那小子绝非寻常人物。
孟凝风见孟森直勾勾地盯着剑,她眼睛一转并未否认,假作羞赧点点头压着喉咙嗯了一声。
孟森从未见过孟凝风这番女儿作态,他印象中女儿不是在舞刀弄棒,就是在追着孟问何舞刀弄棒。孟森轻叹一口气,女儿终究长大了。他语气一转:“你若不想嫁孟森便不嫁了。”毕竟多个精明能干的入赘女婿总比孟家被孟问何败光了好。
孟凝风还在思考如何规劝孟森,就听孟森竟是轻易拒绝了董家的亲事。
孟凝风口齿难得不甚利索:“我若不嫁,到时董家为难孟家如何是好?”
孟森张口又灌了一杯酒,将茶杯狠狠放在桌上,他大声说道:“那我便和董家拼了!”想起那日曾润对他女儿不屑的目光,想起那日董家对孟家的垂涎贪婪,孟森心中一痛。都说孟家败在孟问何手中,其实他知道孟家是败在孟森手中,他才是孟家的罪人,他的罪不应该儿女来偿还,他惹下的是非不该让家人担惊受怕。
孟凝风看着孟森眼角的纹路,她的父亲老了。将孟森手中的茶杯夺过来,孟凝风不禁劝慰道:“爹,您少喝点,董家那边有我,您且宽心。”
孟森心里几个来回发现了端倪,他伸出手指上下指了指孟凝风:“所以今晚你去了董家?”
孟凝风见状将茶杯塞回孟森手里,老父亲还是多喝点吧,喝多了就不会想那么多了。见孟森依然眉眼紧蹙,她最终松了口:“那董玉升如此热衷权势,我猜想他手中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
孟森知孟凝风晓得分寸便不再多说,可有一事不得不问:“那个小子没有欺负你吧,他若是敢欺负我女儿,我必定和他拼命。”见孟凝风摇摇头他放了心:“那小子叫什么?”
孟凝风打了个哈哈,她笑得勉强:“有机会我带他过来正式介绍,天色已晚,爹快快回屋休息,否则小娘要着急了。”
孟森细想甚觉有理,便要起身回房。
孟凝风突然想起一事:“爹可知步瑶其人。”
孟森脸色通红打了个酒嗝:“步瑶?步瑶啊!她是骊歌镇原县令之女,因步施与犯了大罪以致全家被发配,步瑶去边疆的路上便得病死了。你问这做什么?”
孟凝风推着孟森出了房门:“无事,只是无意间听到这个名字,爹回去早些休息吧。”
待送走了孟森,孟凝风躺在床上思考今日之事,看来董家并非毫无回转余地。想到分别时贺霖阙黑沉沉的脸色定是查到什么,她一转身看到放在桌上的落雨剑,“你的主人究竟是何人?”困意袭来,孟凝风闭上眼睛慢慢陷入沉睡。
难得安静的夜,月光隔着窗将屋内照得分外明亮,桌上的落雨剑闪着耀眼的光芒,衬得一室平和温暖。
贺霖阙躺在床上,手中是自董玉鸥闺房玉枕下拿来的一块儿布料,他虽不知这块儿布料是何人之物,但布料必定出自宫中。贺霖阙仔细摸着布料,从纹路刺绣来看是一名男子之物,究竟哪个兄弟要他性命,阴沉的眼神中似有暴风骤雨。
“少爷,昭王派人送来的东西。”秦题拿出手中的信笺和布料交给秦景源。
秦景源将手中的信笺拆开来看,他将信笺交给秦题吩咐道:“烧掉。”又摸索着布料,清澈的眼睛似看透一切:“派人去查董玉鸥,查她近两年去过哪里,见过何人。再去骊歌镇去查步施与一家,需记得一丝不落事无巨细。”
“是。”秦题得了命令便要离开。
这时茶摊传来一声惨叫,秦题远远看见贺锦阙正拿着剑狠戳一个汉子的手,若不再加制止怕是要出人命。秦题犹豫地问着秦景源:“少爷,那个……”
秦景源挥挥手让秦题离开,秦题见状便退了下去。
贺锦阙靠近汉子,他握紧手中的剑在汉子的手上撵着,阴狠毒辣地问道:“好看吧。”
汉子双眼含泪,他左手被剑压着不住地痉挛,右手拉着剑但是那把剑纹丝不动。听到贺锦阙的声音,汉子流着冷汗点点头,可当他抬眼却看见对方不仅不开心,脸色反而更阴沉,他又摇摇头,一时竟不知所措。
这时一只白皙的手插了进来,那漂亮的手握上剑鞘:“阿锦够了。”
汉子只觉手上一松,他立刻将手抽出来,见是是刚刚那位倒茶的美男子,他感激地道:“谢谢公子。”
却见那位公子声音冷硬,眼神也泛着凉意:“阁下还有何事?”
汉子身体一僵,拿着东西速速离开,人虽好看但只能远观。
贺锦阙见此心中郁闷难平,将剑拍在桌子上背着秦景源坐下便闭口不言了。
秦景源自然知道贺锦阙一切是为了他,他声音悠远似从远方传来一般:“你我二人身份不一般,在外需记得要小心谨慎。”见贺锦阙依然执拗地坐着,秦景源走到贺锦阙后面,伸出一只手托起贺锦阙的下巴。
贺锦阙在秦景源走到他身后时心中暗喜,他在秦景源开口之时便不再生气,他不希望秦景源因他不开心,就在他要回头时,秦景源竟然托起他的下巴。
贺锦阙仰头看着秦景源,他想天遥连下巴都这么好看,怪不得这么招人。嘴中被塞进一块梅子,就听秦景源嘴唇微动:“骊歌镇梅子出名,我便让秦题去集市买了梅子,如何?”
贺锦阙咽下梅子舔了舔嘴唇:“好看!”
这人,秦景源将手中的袋子交给贺锦阙:“阿锦看着茶摊,我回房休息片刻。”
“好。”贺锦阙双手捧着梅子心里酸酸甜甜,他捡出一个梅子放在嘴里,好酸啊。
秦景源笑容渐渐隐去,这样的日子还能持续多久呢?
宫中偏僻的一处角落,董玉鸥眉目含情地看着眼前的男子:“等一切结束,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好不好?”
对面男子含笑点点头,轻轻抚摸着女子的青葱玉指,眼中带着无尽情意。
却不知有一双眼睛将一切尽收眼底,那双眼睛一眨眼便不见了,就好像不曾来过。
贺天阙站在库仑的瞭望台上看着远处的喀喇跟,城墙高大,背靠着大山,那高山是最好的天险,无人能击穿的最强防御。耳边回想陶如格之言。
“那高山屏障并非攻不破。”陶如格自入了贺天阙麾下,便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哦?怎么讲?”贺天阙及众将看着陶如格。
“我常年在此处生活,知道一处破绽。”陶如格中原话说得并不好,但是并不妨碍众人理解。陶如格担忧地说道:“只是此处甚为危险,普通人只怕难以通过。”
迟离怀疑地问道:“确信那处真能通过?”他语气透着怀疑,普通人难以通过,那便是要派遣精兵强将,对方才被劝降,很难不怀疑陶如格是否居心不良。
陶如格虽然年纪尚轻,但是武艺高强气势惊人,否则也不会一人驻守库仑而不败。他艴然不悦,但由于贺天阙在一旁终究压下怒气:“天狼人向来说一不二,我既然向武王投诚便不会做出背叛之事。”他站起来,周身气势使得屋内顿时氛围紧张起来。
贺天阙反手扣响桌面,他平淡地说道:“陶如格同本王去小路。”他见露出众人讶异的眼色,贺天阙转头对着徐横说道:“喀喇跟的正面,徐将军,迟副将,崔参将,交给你们了。”
迟离还要出口反驳,却见崔修彰拉着他的手臂。
“迟副将,相信王爷的判断。”崔修彰点点头。
迟离看着贺天阙坚决的眼神方才清醒,他双手揖礼:“是。”
贺天阙抬头看着空中高悬的月亮,眼里映出一片白色光芒。
秦城,苏云行同晏青及其他将士交代完贺天阙命令,他郑重说道:“在武王进攻喀喇跟的同时,我们要对秦城对面的巴彦进攻。巴彦近日防守越加严密,我猜测他们定然收到喀喇跟的讯息,一切需小心行事。”
晏青和众将点点头,武王进攻喀喇跟,他们定要在秦城做好分散天狼兵力的准备,如此方能分担武王的压力。
苏云行同巴彦交战无数次,对巴彦再熟悉不过。他曾计划攻下巴彦,奈何那时槿朝同天狼关系已经缓和,此事便搁置下来,如今战事再起,对他来说何尝不是机会。
宁广寒心中有着疑问便开口问道:“武王并未告知进攻时间,这如何判断?若是一来一回传递消息必定来不及。”
苏云行同晏青相视一笑,一个是熟读兵法久经沙场,一个对贺天阙行事了如指掌。
月光照进屋内,苏云行斩钉截铁说道:“便是明日。”
苏云行转头看向晏青:“晏指挥使,你的军队可以派上用场了。”
晏青站起身,高声回道:“是。”
今日开始,槿朝同天狼战事再次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