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月--路边的野菊花》阿芒1024

10、第十章,来访

　　日子在锅碗瓢盆各种家务中不知不觉过去，转眼又一年的夏天过完了。别的小朋友都高高兴兴地背着书包上学去了，而她关月月只能站在路边看着。

　　一日，月月正在井边洗衣服，家中来了位陌生的客人，骑着自行车，穿着整洁的白衬衣，还戴着黑框眼镜，干净斯文中还带着点书卷的味道。

　　“小姑娘，这里是刘娟家么？”来人和蔼地问关月月。

　　“是的。”

　　“你是月月吧？”他弯下腰来，笑得很慈祥。

　　“是的。”月月点点头。

　　“想不想上学啊？”

　　“想。”关月月忙不叠点头，跟鸡啄米似的，生怕点慢了，福度小了，人家便看不见她在点头。

　　“月月，你在跟谁说话？”近日刘娟找了家家庭作访干活，时间还早，她还没出门。

　　“是我。你是刘娟吧，我是村小学的副校长，我姓高，我查了查，你家月月已经七岁，该上学了，别人家七岁的孩子有的都已经上二年级了。”高副校长缓缓说来，颇有点意味深长的意思，让刘娟看了不太舒服。说起来，李明上小学的时候，这位高副校长还教过他，刘娟也是见过的。随即，刘娟笑了：“高老师，来，别在外面站着，到里面来坐。”一面招呼着一面进屋去搬凳子。

　　待高副校长坐定，刘娟又进去泡了杯茶来，在高副校长对面坐下。一面招呼月月：“月月，过来，到妈这里来。”语态很是亲热和蔼。

　　关月月放下手中的活，走到刘娟的身边，刘娟搂住她，让她坐在腿上，关月扭捏了下，终是没有坐上去，刘娟也不勉强她，其实要真坐了，也是两人都不自在吧。

　　大凡能做领导的人个个都是七窍玲珑之人，高副校长自然也是久经沙场，什么场面没有见过，刘娟那点小小的心思哪能不清楚。他淡淡一笑，随意说：“刘娟，李明该上高中了吧？”

　　刘娟答：“是啊，这学期上高二了，课业很重，他脑子死，很多东西不能转弯，学习跟做人是一样的，不能太老实，学会转弯，很多东西都通的。”

　　高副较长倒没料到刘娟会这样回答，看得出来她对自己的为人处世十分自负，甚至到了自恋的地步。他呵呵一笑，只说：“李明是个憨厚的孩子，心眼挺好，我倒满喜欢的。”

　　刘娟听到他这么说明显是在夸李明嘛，心下就挺高兴的，也是，哪个母亲听别人夸自己孩子都会高兴的。她说：“我们李明心眼是好，从来不会欺负人，还是太老实了。高老师你喝茶啊”

　　高副校长喝了口茶转入正题：“月月七岁了，也要上学了。”

　　一旁关月月听了，心里顿时充满了喜悦，荒芜的那块地方也长出青青的芳草，开满了各色小花，灿烂地阳光也要暗淡下去似的。也许这一次真的可以上学了，不由地眼里充满了笑意，脸上现出欣喜满足的神情来。看得高副校长都动容了，这个女孩子一定是太渴望上学了。

　　刘娟一拍大腿说：“是啊，我正打算去给他报名呢，就是不知道报名的日期，也不知道怎么个报名法，正想去问问呢，只是最近忙，一直没顾上。”

　　高副校长心说，这么多孩子背着书包在你家门前来来去去你看不见么，你是第一次给孩子报名么，李明那时候怎么报名的，这不知道那不知道的。嘴里却说：“是啊，现在的人都忙，哪个人都是匆匆忙忙的样子，不过再忙，孩子上学不能耽误了。”

　　刘娟忙说：“那是，那是当然了，我家月月虽然不是我生的，可我也不也亏待了她，我既然要了水根，就一定要接受他女儿的。再说了，我自己没文化，我都吃够了不识字的苦了，。”看高副校长没有露出不耐烦的神情，又继续说：“说得难听点，要是到城里去啊，上个厕所都不认识男的还是女的，那真是要被人当傻瓜看的。我要是有文化啊，我们这个家会是这个样子么，肯定还要好。”

　　“呵呵呵呵。”高副校长用笑声打断刘娟的长篇大论。站起来说：“那好，明天你就带着月月来学校吧，月月呢七岁了，学前班也不用上了，直接上一年级吧。”又转向月月说：“月月，你没上过学前班，没打过基础，入了学一定要用心学习，不然会跟不上人家的。”

　　“嗯。我一定会用心的。”眼神清亮，颇有灵气，眸光因为兴奋熠熠生辉。高副校长心说这倒是个聪明的孩子。跟母女两个道别后骑上自行车走了，关月月一直送他到马路上。

　　事到如今再也拖不下去了，刘娟想，明天就带她去学校吧。其实她也知道不让月月上学是不可能的，早在李明上学的时候，就已经是义务教育了，只是她的心里就那么不情愿，搞到今天要学校的领导来找自己，不禁暗恼自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搞得如今没有面子。

　　关月月高兴极了，继续将刚刚洗到一半的衣服洗完，晾好。又将中午要吃的菜简单准备好，然后把头发梳了梳整齐，关上门，在地里拔了两棵青菜，蹦蹦跳跳就去奶奶家了，她要将这个好消息第一时间告诉奶奶。

　　“奶奶，我明天就可以上学去了，我明天就可以上学去了。”还没到门口，关月月就叫开了。

　　奶奶听到声音从屋里出来，也是喜不自胜，去年她就觉得月月该上学了，结果又拖了一年，这一年听说月月光干家务活了，着实心疼。不由喜道：“真是太好了，我的月月总算能上学了，以后可要好好学习才行啊。”
　　“放心吧，我一定会好好学习的，爸爸叫我拿两棵新鲜的青菜给你。”她故意说是爸爸让拿来的，因为平时爸爸来的比较少，拿的蔬菜质量也实在不好，不是干巴的就是太老的，老太太难免寒心。

　　当下，祖孙两个高高兴兴、亲亲热热地说起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