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罗之上》花未末

141、第一百四十一章 修罗桎梏

　　秦然他们的五人小队一下变成了三人，不过这完全不影响他们在边界区的历练。行了几日路后，秦然三人遇到了一个有些破旧的茶摊。他们之所以会注意到这个毫不起眼的茶摊，是因为茶摊的招牌上画了一个标志，那标志越看越像鬼老儿玉简地图里那个不知道是什么的符号。
　　三人走进茶摊，就见摊上一个拿着烟斗的老头正躺在板凳上晒太阳。老头给人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他们明明在他身上感受不到任何元力波动，就好像他是个再普通不过的老头，可他们又有一种在他面前很无力、很渺小的感觉，那感觉并不像当初那个黑袍人给与秦然的那种压迫感，反而是一种很自然不设防的感觉。
　　老头似有所觉睁开眼看向几人，眼神在秦然身上停留片刻：“几位可是要喝酒？”
　　酒？这不是茶摊吗？秦然又偏头看了一眼招牌，那招牌的符号下面明明就是个“茶”字。
　　“来一壶酒。”秦然随口应道，三人选了就近的位置坐下。
　　“老头子的酒一日只得一杯。”老头说着拿出一小壶酒倒了一杯放到了秦然三人面前。
　　秦然看了看杯子，那是个做工略有些粗糙的普通酒杯，杯中的酒泛着淡淡的白色光华，几缕白烟漂浮其上凝而不散，倒是和招牌上那符号一般无二。
　　“一日只得一杯？”
　　“不错，且看客官是否敢喝？”
　　秦然笑了笑，拿起酒杯刚想喝却被韩数阻止了。他对她摇了摇头，意思是这酒有古怪，这老头更古怪。秦然自然也觉得古怪，但她的想法却和韩数不同。玉简地图上的符号指的就是这种酒，说明鬼老儿也曾经见过或者喝过这种酒，而他给吴城宇地图的意图或许并不是什么元晶矿，而是这个茶摊，又或者干脆就是这酒。她给了韩数一个安心的眼神，然后又深深看了吴城宇一眼，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这是一个明亮的世界，许多如星光般的亮点在这一方空间中上下浮动。
　　“我又跑到什么奇怪的空间了？”秦然喃喃自语，转身就看到刚才那老头负手站在离她不远的地方。
　　老头对着秦然一笑：“你方才喝的酒我将之取名为‘心酒’，顾名思义就是能进入到你的内心，让我们彼此心与心地交流。”
　　“这儿是我的内心？那这些光点又是什么？”秦然用手指戳了戳其中一个距离最近的光点，感受到它的顽皮和雀跃。
　　“我把它称为‘念’，明亮的光点就是你内心的善念。”
　　秦然不经意间瞄到老头脚下，又看了看自己脚下，她发现自己脚下有影子而那个老头却没有，不禁皱起了眉：“光与影，善与恶，这影子不会是我内心的恶念吧？”
　　老头点点头，见她一副不以为然的表情问道：“你好像并不担心？”
　　“这世间有正就有反，有光就有暗，有善就有恶，万物皆有两面，我又不是什么圣人，有恶念很正常。”
　　“小丫头，你对修罗是何看法？”老头突然问道。
　　秦然心头一跳，但看这老头却好像只是与她闲聊一般看不出是何用意，她想了想回道：“世人都说修罗会毁天灭地，是不该存在的。”
　　“你可认同？”
　　“存在的就是有道理的。”
　　“存在的就是有道理的...”老头似乎在咀嚼着秦然的话，随即笑道，“你的确很特别。你可知修罗桎梏？”
　　“不知。”
　　“身为修罗的你应该能够体会，体内丹田汇聚乾元力，经脉骨骼凝聚坤元力，互不阻碍但却无法真正融汇，否则你也不会用左手执剑，而魔纹只有半身。”
　　老头的话让秦然心头震动，这是属于她的秘密，一直以来她的所有修行皆是炼气与炼体分开，乾元力与坤元力互不干扰，她以为修罗就是如此。可是面前这个透着古怪的老头说乾坤元力可以互相融合，好像无法融合就是所谓的修罗桎梏。他甚至对她极为了解，这样被人看穿，自己却对对方一无所知的感觉并不好。
　　“你是谁？”她问。
　　老头似乎猜到她有此一问，眼中是追忆往昔的怅然：“过了太久，我都快想不起自己叫什么了。我是这世上第一个仙魔同修之人，所以他们称呼我为‘修罗魔皇’。”
　　秦然倒吸了一口凉气。修罗魔皇？！所有修罗的老祖宗？！他不是早在那场灭世之战中就陨落了吗？！
　　“若你还在，修罗族又为何会被灭族？”
　　“当年那场灭世之战后修罗魔皇已死，活下来的不过是一个参悟了一些混沌得以苟活在这世间的普通人罢了。”
　　秦然眼神变得深邃：“混沌真的那么厉害？”
　　“哈哈……你亦是仙魔同修，又如此聪慧，总有一天你也可以体悟混沌。”
　　“为何一定要修罗才能体悟混沌？”
　　“应该说只有修罗才能更接近混沌。”
　　“到底何为混沌？”
　　“混沌即天地本源，乾坤元力出自混沌，阴阳相合即为本源。不过你如今还冲破不了修罗桎梏，谈体悟混沌还太早了。”
　　秦然沉默片刻道：“有一次，我想您所说的修罗桎梏我曾经冲破过一次。”
　　“喔？”
　　“不久之前因为心绪烦躁，不假思索之时我用右手执剑劈开了一头成形期的妖兽，事后我也觉得不可思议。只是那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我后来反复尝试却再也无法找回那种感觉。”
　　“当时你是遇到了何事？”
　　“嗯……也不是什么大事。”
　　修罗魔皇看到秦然突然的扭捏顿时了然：“看来不是因为事，而是因为人。”
　　秦然轻咳一声掩饰尴尬，随即扯开话题：“您如何知道我是修罗？您见过鬼老儿？”
　　秦然在喝下心酒之前猜测是鬼老儿故意让吴城宇将自己带来此地的。
　　“你说的鬼老儿可是姓张？”
　　秦然想起鬼老儿提过一次自己的名字，忙点头。
　　“我与他确有几面之缘。”
　　“老祖宗，您进入我内心是想与我说修罗桎梏？”
　　“我想与你说说话，但外面并不安全。”
　　“那您可知这世间还有另一个仙魔同修之人？”
　　“他么...”秦然察觉到修罗魔皇眼底闪过了一抹暗芒。
　　“您可知他是谁？是否在无殇界中？”
　　“世间之事皆有定数，你会遇到他的。”
　　秦然无奈，似乎武侠小说里的隐世高人都喜欢玩故弄玄虚、高深莫测这一套：“那您留在这世间也是定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