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君三千》祜禄寻

44、秋殿三人记6

　　像是凡间过了一天了。
　　泪瞳刚刚回到这儿，见易心正与人谈论，她正想晚一些进去。
　　易心与那人像是发现了她，泪瞳认得，那位是一个叫‘郝低徊’的神仙，至于是掌管什么还是运展什么的，泪瞳不知道。
　　“泪瞳，你来。”易心招呼着。
　　“哎。”泪瞳才上前去，礼道：“郝大人，易先生。”
　　“泪瞳姑娘，我是来请易公子的，不过三王爷在歇息，劳烦你转告一声。”郝低徊道。
　　“这……”泪瞳看向了易心，她怎么能拒绝，她回：“是，郝大人，易先生，我会转告三王爷的。”
　　见二位离开，泪瞳担忧起来，不过，应不会叫走太久吧？泪瞳走上台阶，轻轻地推开门，千雨回还在歇息。
　　应该是刚离开北边，还不太适应吧，而泪瞳已经是成人了，并不用生长多少，只是年龄的记录，在北边没什么大碍。
　　——
　　郝低徊带路，实则带着易心逛了逛这神界，易心来了那么久，倒没有真正去观察神界。
　　神仙们倒没有忙忙碌碌，只是各司其责，若是最闲的，则是上头的八位神仙和首位天神王神仙。他们权力最大，自然是最闲的，这只是泪瞳认为的。
　　不过，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见到的，倒不是说他们下凡，神仙见到了不随随便便。只是不会在这突然看见他们出来逛逛。
　　不过神界最多的，是从大北地与大南地带上来的没家、没亲人也没有得饭吃的乞丐的下人。
　　离开家乡来做下人，可比流浪好得多，所以神仙们才这么做。
　　“火神大人。”

　　今日真是巧，碰巧遇到了八神之首火神大人山挚红。四周的神仙们靠在一边，等着这位大人先离开。
　　自然是不用低头哈腰的，只是靠在一边。
　　易心抬起脚去看这个神仙，他却看不清，眼里模糊，揉了揉眼，仍然看不清，只是一片的红色。
　　郝低徊见他这般，笑着，低声说：“火神大人没见过的，是看不清他真身的。因为火神大人不是凡人，他自出生就是火神，是到毁灭的火神。”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看不清，模糊一片。这个火神居然那么有威严和信度，竟然是永不变的神仙。
　　“火神大人是首位天神王殿下变出来的神仙。”
　　“变出来？”
　　“哈哈哈哈，就是炼制出来，我也不好说，你大概懂了吗？”
　　易心并没有懂。炼制？就像是炼制丹药一般吗？炼造一个婴儿？
　　“自首位大人诞生开始，天神王殿下就消掉了火神殿的制度，选了大人做永恒火神，连星神大人都……呢。。”他说的含糊不清，易心没有听明白。
　　火神离开了，这又恢复了平常一般。
　　郝低徊正要继续带路，却见一位神仙朝这走来。郝低徊远远见到那人，只是盯着，没有说话。
　　“怎么？郝神不认得我了？”
　　“星神使者大人。”郝低徊道。
　　易心看向这人，原来这就是星神使者。
　　使者便是道不一，道不一微微一笑，说：“不必，我们还是朋友不是。你这是要去哪？郝神？”
　　“是秋神殿下叫我请易公子来，公子以前是秋殿的弟子。”郝低徊声音大了一些。
　　“啊，原来是秋神殿下的吩咐，那你快些去吧，别耽搁了，秋神殿下怪罪。”道不一回道：“星神大人，他近日总是倒头就睡，怕是要休息很久，真担心啊。”
　　“星神大人穿梭人间天上，也是忙乱。也多谢你提醒，不然，我就先去星神大人那了。”
　　道不一笑着笑着。
　　“那郝神先行，稍后去拜访。”
　　“星神使请。”
　　易心并没有发现，郝低徊自道不一离开后，眼神中带有鄙夷与怒气。再到了易心后，他才回归了那满面笑容。
　　“耽搁了，易公子，你先跟我来吧。秋神殿下一直想与公子闲聊些什么。”郝低徊道。
　　易心跟着他，压根不记得走到了什么地方，这是自然的，易心还不认识神界，只知道千雨回经常去的。
　　一个总是流水的山洞。
　　一个就是住着的。
　　“神界也很冷清。”郝低徊边走边说：“先是到了天上，有本事的提名做仙人、神仙。没本事的被打下去，当做奴隶。”
　　易心看向郝低徊，不语。
　　“不过，做了神仙的，没几个愿意留在天上，倒是游历的多。”
　　闲着无事，那不就是闲神了。
　　“郝大人，在神界向来都不是这般到目的地吧？”
　　郝低徊自然明白了，回：“我可没有那个本事，易公子。”像是自我嘲讽。

　　到了一处烟雾缭绕的地方，叫人看不清路，易心都有些不敢迈步子。
　　郝低徊突然回过头来，在烟雾缭绕中微笑着问：“易公子，会下凡吗？”易心只能隐隐约约看清他的脸。
　　“郝大人，你说什么？”易心试图用双手拨开这烟雾。
　　他往前几步，却撞到了一个人，抬头去看，记得清楚，正是秋神使者。
　　“使者大人？”
　　郝低徊去哪了？
　　“易公子，会下凡吗？”
　　“使者大人，这什么也看不清啊。”易心不明白了。
　　光神使者在烟雾中的笑，叫易心毛骨悚然起来。忽然，面前的空气拽住了易心的衣领，这显然是秋神使者放的法术。
　　“使者大人，你——”
　　“易公子，我来教你下凡。”
　　话罢，那‘空气’放开了易心。易心本是要努力站稳，却一脚踩空，直直掉落。他心速加快，吓得大喊一声。
　　再只是下落的风声，大到他的双耳起了耳鸣，再是喊叫声都因快速降落而消散。
　　就像是过了许久，他无论如何也不能拯救自己，心里悲哀又无可奈何。
　　背后有火焰，发烫。

　　迅速，背后突然有雨水，叫他冷热交加。

　　无法呼吸，他的五脏六腑都在发出警告。

　　“嘭——”

　　——
　　——

　　“啊？！”泪瞳本是在屋外，口渴喝水，被这声吓得一颤，千雨回也推开门来，跑到泪瞳身边，躲在她的怀里。
　　泪瞳抱住千雨回，摸摸他的头，安慰着。
　　——
　　“呀？”
　　本是闲逛在神界的神仙们，都停下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这是什么声音？
　　还有的正要去查看。
　　——
　　神界最高的殿堂上，一位身着阳光的男子，朝外头看了看。那位男子为何身着阳光呢？他的衣裳是闪亮的，常人见到是刺眼的。
　　这位正是千无浔，千纤师的大哥，下一任的天神王。
　　千无浔皱着眉，叹了气。
　　——
　　“老头子——”
　　人间走在半路的老人家，摔倒了，老妇人忙去扶他。
　　“怎么回事？”
　　——
　　“啊————”
　　“噢噢噢，宝儿不哭。”
　　婴儿正在啼哭。
　　——

　　躲在暗处的那个人，咬了咬牙，扶着一旁的墙，他攥紧拳头，很是无奈一般。
　　这是千纤师。
　　道不一走了过来，他二人是不会被发现的，道不一担忧地对千纤师说：“下去了。”
　　“两个吗？”
　　“郝低徊和易心。”道不一回。
　　“真身做的？”
　　道不一摇头：“用了秋神使者的脸。”
　　“本神很难过。”千纤师转身要离开这，这是一个隐蔽的塔楼，他却是坐在了阶梯上，并不是离开。
　　“星神大人？”
　　“嘘。”千纤师示意，起身：“跟紧本神。”
　　——
　　泪瞳安顿好了千雨回，跑去那边神仙多的地方，去听了一番，也没听出什么原因。她可不能让神仙们看见，不然要挨骂的，只好回来了。
　　上次回来，她碰巧遇见了郝神。
　　这次回来，她好巧不巧，是遇到了星神。
　　见是风神坐在阶梯上，与自己的兄弟千雨回谈话，泪瞳就没有上前去。
　　谈着谈着，千雨回却激动起来，吓得泪瞳忙跑过去。
　　“你说的是真的？！”千雨回泪水在眼中打转，大喊一声。
　　泪瞳跑进来，礼道：“见过星神大人。”
　　千纤师并没有生气，先是瞟了一眼泪瞳，又对千雨回说：“我不会骗你，你知道的，千雨回。”
　　“除了你，谁都不会骗我。”
　　千纤师不悦：“不如你也去看看？还是你继续等着他回来？”他又转向了泪瞳，说：“你是什么人？”
　　“回星神大人，我是三王爷的仆人。”
　　“下人啊。”千纤师不清楚，还以为又是哪个神仙，他说：“那易心你认得吗？”
　　“回星神大人，认得。”
　　“他死了。”
　　泪瞳愕然，也不忘记礼节：“回星神大人，知晓了。”
　　“不可能，不可能！”千雨回不想接受，大喊起来：“好端端的，怎么会死了呢！是你在骗我！你最喜欢骗我了！”
　　千纤师站起身，说：“既然有一个脑子精明的，还能听得进话的就罢了，本神该走了，三王爷，‘节哀顺变’。”
　　“星神大人请……”
　　泪瞳也是泪水盈眶，千雨回见千纤师要走，又见泪瞳对待千纤师那般，自然就不去拉他不要走，只能倒在泪瞳身上大哭起来。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呢……
　　明明说着很快就回来……
　　泪瞳抚摸着千雨回的头，安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