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擒故纵》公路飞行

18、第 18 章

　　顾魏是爽了，陈宇则明显的欲求不满。
　　他让顾魏夹紧双腿然后蹭蹭这种方式，已经明显不能满足他，有几次顾魏甚至自顾自睡着了，每次都是他先伺候好了顾魏，才轮到顾魏让他蹭，那时候也不早了，顾魏每天连轴转地忙，只顾自己睡觉，他能理解，但是他也委屈。
　　而且他看出来了，顾魏骨子里就是个只顾自己爽的渣男，说白了，还是不够爱他。
　　偏偏他又不是那种彻头彻尾的渣男，他渣的恰如其分，渣的精准到位，渣得陈宇欲罢不能。简单说来，就是扇一巴掌再给一颗枣，你想抗议还占不住理。
　　忙，谁不忙呢？见家长陈宇都能放鸽子，这么丧心病狂的事都做得出来，顾魏少发几条微信，少讲几句肉麻话，少惦记他一点，又怎么了？
　　顾魏这个职业需要严格的考试才能晋级，他成为全华清最年轻的主治大夫，靠的是每天挑灯夜战到十二点。不应付考试的时候，他也在家里的投影上观摩国内外最领先的胃肠外科手术，据说他以前在外科，后来又决定转内科，专攻内窥镜下微创手术。隔行如隔山，转科也不是容易的事，新设备要熟悉，新技术要掌握，医学领域的创新更加层出不穷，每天要学新东西。陈宇经常在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还能听到顾魏手机里医疗设备发出的有节律的滴滴声。
　　顾魏活的不像个人，倒像个机器。
　　陈宇感叹学霸还这么努力，顾魏就一瘪嘴，“这有什么，我们行业里那些六十多岁的医学泰斗，都是这么勤奋的，活到老学到老。”
　　陈宇就接不上话了，更加不好意思在那个点要求哥哥让他“爽一爽”，哥哥在为人类医学的进步奋斗不息，战斗不止，而他满脑子只想着床上那点事。
　　这个节那个节的礼物，顾魏也没少给，总挑不出错处了吧？
　　陈宇24岁生日，他给他买了几万块钱的表，这总够意思了吧？
　　顾魏还耗费那么多的时间，给陈宇做黄油可颂呢，感动吧？
　　还不满足，陈宇就显得无理取闹了。
　　就为了床上那点事，陈宇有理没处说，就是委屈，但是不知道哪里委屈了。
　　案子也没什么进展，他们从凶手留下的生活物品上提取了DNA，跟系统里对比，没找到吻合的人，连凶手的亲戚都是守法公民。租给他房子的房东一问三不知，连租客身份证是假的都看不出来，租房合同也不记得扔哪儿了。
　　最后只能把房东批评一顿了事。
　　“怎么了，昨晚没睡好？你这是做了几次？纵欲过度伤身啊！”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赵启渊翻了翻陈宇旁边的食品袋，在里面找到了两个可颂。
　　陈宇抢了回来，“这我对象给我做的，纯手工。”
　　“稀罕，我自己肯德基去买，比你这个好吃多——了。”赵启渊瞧不起他，“别下回又给你拉黑了，急得要哭。”
　　陈宇一小口一小口地吃可颂，左手还在下巴处托着，接住掉下来的碎渣渣。
　　赵启渊觉得没眼看，作天作地。
　　陈宇的眼睛盯着前方，目标人物从五金店出来，骑上摩托车离开，他用对讲机联系队友。
　　“2队2队，目标在中山路口，往建国路去了，在你四点钟方向。”
　　“2队收到，宇子你们先撤吧，今天跟到这里，明天再看情况。”
　　两个人又停留了一会儿，这才发动汽车要走，结果陈宇马上又踩了刹车，赵启渊鼻子都差点撞挡风玻璃上。
　　“操，你干嘛呢？点刹？”
　　“赖你自己不系安全带。”陈宇调转车头。
　　“这是去哪儿？”
　　“那个ICU杀手租房的地方，再去看看，找找线索，总觉得漏了点什么。”
　　“房子的封条都撕了吧？现在还能去看吗？”
　　“看看再说。”
　　要是申请搜查令，再跑去找线索，来回手续办起来麻烦不说，也搞得兴师动众的。陈宇心里悬着事，但是又想不起来是什么事，就这么一路心事重重地到了那个出租房。
　　这一片房子是老小区，监控不全，里面租住着不少附近上班的小年青，还有一些空巢老人，别说物业了，定时打扫小区卫生的保洁员都没有，得靠社区里安排的家政服务。陈宇绕了小区一圈，好不容易找到个停车的地方。
　　为了盯人方便，他们出来只开了普桑，穿的也是便装，但是陈宇的出现还是与小区环境格格不入。
　　陈宇望风，赵启渊敲门。
　　“没人。”赵启渊敲了半天的门，摇摇头，“房子还没租出去吧。”
　　陈宇看了看门锁，凑近了听，抬手示意赵启渊别发出声音来，这是做警察的直觉。
　　门突然打开，从里面伸出一只手，一把将陈宇捞了进去。
　　赵启渊刚要大叫，另一只手抓起他衣服的前襟又是用力一扯。
　　两个人一下子进了屋，门“砰”地关上，都没来得及反应。
　　赵启渊下意识地摸枪，才惊觉今天出外勤统一要求不佩枪，他紧张得气都喘不上来了，直到陈宇拍了他后背安慰他。
　　“别慌，自己人。”
　　吴振峰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俩，只有眼神里带着促狭。他今天穿得很朴素，白T牛仔裤，脏兮兮的夹克衫，大金链子不知道收哪儿去了。
　　“坐。”他搬来一个空椅子，放在窗前另一张空椅子的对面。
　　赵启渊和陈宇分别坐下。
　　结果吴振峰盯着赵启渊，“去给我和陈警官泡杯茶。”
　　赵启渊一愣，吴振峰冲陈宇道：“现在的新人，一点眼力劲也没有，又懒又蠢，你是怎么把他惯成这样的？”
　　“这……”赵启渊脸涨得通红，忙把椅子让给吴振峰，他这才发现自己这张椅子有余温，是之前吴振峰的屁股捂热的。赵启渊虽然比陈宇还小两届，但是面相老成，出了门他像师兄，陈宇像师弟，陈宇也不给他摆谱，久而久之他反而拿陈宇当弟弟看待，直到吴振峰狠狠地给了他一闷棍。
　　赵启渊乖乖去厨房找热水壶和茶杯，“茶叶在哪儿啊？”
　　吴振峰在陈宇对面坐下，懒洋洋道：“在我手里。”
　　赵启渊不敢接茬，继续找，终于在厨房的一个墙洞隔板上找到铁皮罐子装的茶叶。
　　陈宇和吴振峰对坐着，沉默了一阵子，最后陈宇低声道：“对不起，我搞砸了。”
　　吴振峰把抽到头的烟按进脚下剪开口的易拉罐里，烟头已经竖满，都要挤不进去，他重新点了一根烟，并且丝毫没有要请烟的打算。
　　赵启渊这下有眼力劲了，把易拉罐拿过来，想找垃圾桶倒干净，然而他是无论如何不敢开口问吴振峰垃圾桶在哪里，于是索性跑去卫生间，把烟头悉数倒进抽水马桶。
　　抽水马桶年久失修，好几处发出滴水声，马桶里一圈黄渍，马桶圈上翻着，反面都脏兮兮，正面也干净不到哪里去。
　　赵启渊把烟头丢进去，敲了敲烟灰，然后发现这抽水马桶的冲击力根本不行，漩涡转得苟延残喘，一马桶的水要下不下的，结果冲完一次大部分烟头依然漂在水面上，他不停按水箱上的把手，跟这个抽水马桶嗑上了，还干不赢，简直要把自己急死了。
　　吴振峰听到卫生间里的动静，可以说完全的无动于衷，连多骂一句“蠢才”都觉得浪费力气。
　　“先给我说说你们掌握的情况。”他眼睛盯着楼下的小区走道，成排枝繁叶茂的香樟树几乎遮挡了一切视线，只在几条缝隙里露出观察点。
　　“凶手中等身高，三十岁左右，体型偏瘦，房间里没有搜到吸毒制毒的用具，从收集的毛发鉴定结果来看也排除吸毒史，没了。”
　　吴振峰道：“就没了？”
　　“嗯……”
　　“这不都是我之前就跟你说的吗？”吴振峰直翻白眼，“你们掌握那么先进的现代侦查技术，毛用没有？监控都看了吗，小区住户排查了吗？”
　　“都查了，这是老小区，除了外面街上有监控，小区内部基本没有安装，有装的那些老镜头根本形同虚设。这里东南西北四个门都能进出，没有门卫，往东是小公园，进出的社会人员及其复杂，且流动性强。之前街口的几个监控显示，一天里有装空调修空调送煤气罐送水住这儿的快递小哥各种家政服务人员附近上下班的临时工，这里学区竟然还不错，但是户主和住在里面的人基本对不上号，都是买了房子只为把孩子送过来读书的。凶手要是在小区里还能排查，人都跑了，排查意义不大。”
　　吴振峰点点头，“这个人非常狡猾，有很强的反侦查意识，而且他本身并不吸毒。你再给我说一下上次那两个ICU死掉的毒贩，调查有新进展吗？”
　　“当时混战中只有我没受伤，我的关注点都在抢救伤员上面，根本忽略了别的。就在110和120赶来救援的同时，那个人可能就在附近，他眼看着我们交火。最后我们花了很长时间排查才确认了身份，两个无业游民，平时就在出租屋里吸毒，以贩养吸，很少出门。房子是一个老太太的，老太太老年痴呆了，住其中一间，他俩住另一间，也不知道他们以什么名义进屋居住的。老人的家人在国外，当初是有个中年女人自称家政，定期□□照顾老人，后来那个中年女人辞职不干了，中间换了好几任保姆，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这两个毒贩以照顾老人为名住了进来。他们住了挺多年了，一直相安无事，邻居根本不知道他俩在里面吸毒。”
　　吴振峰听完，“你为什么觉得，那个人就在附近看着你们？”
　　“调查的时候发现，就在枪战前不到五分钟的时间里，毒贩接到过一个陌生电话，按我的推测，是有人打电话通知他们，有警察盯上了他们。他俩学历不高，脑子也不太好，吸毒多年更加失去了正常思考能力。他们应该是被电话里的人授意，然后下楼径直就走过来敲了我们的车窗。我当时犹豫要不要开车窗，老周坐在驾驶位，他开了车窗，然后枪就响了，我都没反应过来。”
　　“那个号码调查过吗？”
　　“调查过，没有线索，那种一次性的电话卡办的。毒贩的枪支弹药也可能是那个人提供的。”
　　说到这里，赵启渊终于放弃了和马桶混战，他走过来，畏手畏脚地靠在墙边听陈宇和吴振峰对话。
　　正在此时，又有人敲响了房门。
　　敲门声三长两短最后再一声。
　　屋里的三个人同时屏住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