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罗洛和鸢尾花[巴黎圣母院]》时间管理代代师

6、舌尖上的鸢尾花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刚刚洒到教堂，弗罗洛拿着千里加急送至的《齐民要术》，从卧室精神饱满地出发，他要去和全巴黎最优秀的花匠一起钻研种植方法，这是一种神秘的仪式，也是他拯救爱人的自我救赎。

　　今天，弗罗洛的目的和平时稍有不同，他要去培育一种特殊的植物——野生墨莎。相较于其他植物，墨莎更像是大自然神秘而又宝贵的馈赠。这是一株来自海边树丛的鸢尾花，由他亲手栽下，要经过三十多年的天地滋养才逐渐化人，非常珍贵。

　　据伟大的东方魔法师渺渺真人和茫茫大士介绍：墨莎出身神秘，容貌秀丽，其富含的爱意更是为弗罗洛的人生幸福提供必须的营养。她既是一位记忆尽失的鸢尾神女，更是一种绵延千年的木石前盟的守诺人，极难栽培。

　　要知道，大多数植物的茁壮生长，都是不同自然元素组合碰撞产生的裂变性奇观。若以人情世故来看它们的相逢，有的是让人叫绝的天作之合，有的是叫人动容的邂逅偶遇，有的是令人击节的相见恨晚。

　　然而，有一千双手，就有一千种味道，《齐民要术》，无比神秘，难以复制，从深山到闹市，从东方到西方，种植技艺的传授，仍然遵循口耳相传，心领神会的传统方式。

　　日头很快地爬到中天，已经辛勤工作了一个月的花匠们，略微感到有些疲惫，他们想要放弃，因为无论怎么努力，鸢尾花都毫无动静。但只有弗罗洛知道，墨莎作为名贵而且稀有的植物，并不是轻而易举便能在野外寻见的，所以他打算继续等待。

　　弗罗洛一边在楼下松土，一边试图把童年时在海边栽种的所有鸢尾花都移植到教堂，给予墨莎在同类中生长的力量。

　　温和的阳光，每日不歇的浇水，他清楚地明白，只要对自然和时序怀着不变的信任和尊重，每一朵花，每一个人，都会获得甘甜的回报。

　　经历了九九八十一天的日月滋养，终于到了花开的时节，圣母院教堂中忙碌了一个寒暑的花匠们终于可以品尝下丰收的喜悦了。辛劳的汗水，默契的配合和早出晚归的等待，他们终于获得了大自然的恩赐，全法兰西最诱人的植物，来自主教弗罗洛亲手栽培的鸢尾花。

　　在这美好的日子里，是时候决定一下如何享用墨莎这种美味的植物了，来温暖一下自己久旷的心灵。洒满阳光的教堂下，弗罗洛脸上的笑容是那么的甜美，这笑容发自心底，润物无声。

　　鸢尾花的香气伴着清风的甘甜，这就是法兰西人时代繁衍的嗅觉密码，也是撰写着人类嗅觉记忆史的通用语言。

　　“放到钟楼上去养吧，把墨莎用日光晒一下。纤细如薄片的鸢尾花瓣，和钟声在空气中亲密的接触，每一寸都浸润了天堂圣洁的味道。晒出了饱满的花苞，再放到房间里趁热吃掉。”

　　“不可，不可，还是放在自己的卧室里有味。用清凉凉的山泉水把墨莎洗剥干净了，施上些新鲜的花肥，炉火里面烧着干干的松枝，赤条条的就热熟了。那酥软的腰身，鲜美的容颜，再喝上一口花露，那真是神仙才有的日子啊。”

　　“算了，这花儿来之不易，自己又是宗教代表人士，还是省些吃吧。把她锁在教堂里，偶尔尝一口，那是山的醇厚，水的利口和阳光的清香，也是时间的味道，友情的味道。想一想这些，以前受过的那些苦也就值了。我要把这些情怀，给后代们传下去。”

　　这是花的味道，山的味道，风的味道，阳光的味道，也是时间的味道，人情的味道。这些味道，已经在漫长的时光中和故土、乡亲、念旧、勤俭、坚忍等等情感和信念混合在一起，才下舌尖，又上心间，让他几乎分不清哪一个是滋味，哪一种是情怀。

　　正想着，一片怒放的花瓣暴露在眼前，弗罗洛开始露出微笑，因为这预示着养花的成功和墨莎的苏醒，他仿佛已经看到爱情复兴的欣喜的征兆。

　　而接下来弗罗洛要做的，便是小心翼翼地坐在墨莎面前，用诚恳的态度吐露心声，然后是流泪、哀嚎、痛不欲生，这一系列熟悉的动作，足以看出弗罗洛是一位情感丰富的情话高手，野生墨莎终于被成功捕捉，今后她将迎来被弗罗洛家养的命运。

　　弗罗洛正坐在花丛前发呆，他来来回回地走着，焦急地等待着墨莎的苏醒。那鲜美的花丛不断勾起他对童年和爱情的回忆，获得的甜蜜和失去的痛苦排山倒海般地一齐涌来。

　　“哗啦——”

　　微弱的声响将他拉回现实，他低头，看见属于墨莎的那朵花苞已经完全绽放了，在一众鸢尾花中，是那么的独特而美丽。

　　半晌，他迈起灌了铅似的沉重的双脚，向那株鸢尾花走去，他没有说话，只是不断靠近她，沉默地跪在她的面前。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那花苞中静静躺着的女孩，眼睛里满是血丝。

　　你有没有见过奇迹？

　　就是那种你拼了命努力、愿意用一切换取的奇迹，就是那种山河日月都会为它倾倒，世间万物都黯然褪色、寂静无声的奇迹，就是那种让弗罗洛头晕目眩，甚至以为自己还在梦中的奇迹。

　　他的鸢尾花从外拨开层层蓓蕾，带着灿烂的笑容拼命地为他绽放，而他甚至不能移动一步，怕这是梦境、是泡沫，顷刻就会离他远去。

　　她还是那么美丽，火红的长发，海蓝的双眸，开朗的笑容和为他而生的那颗动人的心，他的一生从未有过这么强烈的情感，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也许对于波热夫人或者其他人来说，墨莎只不过是一朵普普通通的鸢尾花，在毫不相干的人的心里，这朵鸢尾花很美，但她也很空虚。

　　但对于弗罗洛来说，这朵花比全世界的总和都重要，因为她是他浇灌的，是他用羽翼保护起来的，因为他在他的鸢尾花上投入了很多的时间和情感，因为他聆听着她的沉默，因为他们是互相灌溉的，所以他的鸢尾花才变得如此珍贵。

　　这不是上帝给他的惩罚，而是上帝赐予他的无价珍宝，也许世界上有五千朵和她一模一样的鸢尾花，但只有她才是弗罗洛独一无二的爱人。

　　如果没有日日夜夜的焦急，没有短暂失去的痛苦，没有追寻真爱的沉沦，他就不会意识到，这朵鸢尾花在他心中占据了多高的地位。

　　“弗罗洛，你看看我呀。”奶声奶气的声音丛花苞里传来，显得有些气急败坏，“我怎么变得这么小了？”

　　弗罗洛这才相信这不是梦境，听了她甜腻腻的声音笑出声来，心里暖成一片汪洋。

　　他看着红发下那张极为稚气的脸庞，抱起了花苞中的小萝莉，“没关系，我会保护你长大。”

　　（作者有话说：恭喜主教颠覆世界观，未婚当爹。萝莉墨莎上线。致敬下我最爱的《小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