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迎接太阳的人

50、第五十章 到底有啥用

　　大年初三，张永军来了。听说梁琼玉和刘德才考上大学了，也告诉李正扬，刘新勇也考上大学了，两人之间还有着书信联系。
　　张永军这次来带着两瓶好酒，一只烧鸡，还有一块看起来有两三斤的酱牛肉，都用油纸包包了好几层。
　　中午，张永军就吆喝着要把人召集起来，好好乐呵乐呵。没办法呀，大过年的都走亲戚串门去了。只有李正扬和梁琼玉两人在，没有亲戚可走呀。过年分的肉，梁琼玉切一点炒个白菜，再炒个萝卜条，三人吃了一顿。
　　到了晚上，把走亲戚回来的孙柱子、刘德才和刘德萍一起叫来，小弟兄们凑一起喝上了。几口酒下肚，张永军就说“正扬，当初刘新勇天天喊着将来建设国家，要靠文化知识。我俩天天犟着吵着高兴啊，现在可好，天各一方，想吵都凑不到一起了。你看琼玉和德才都考上大学了，我看你呀，不是那块料，干脆陪我当兵去怎么样”。
　　李正扬没有答应，也没有不答应，其实自高考后李正扬就在考虑，离开大庙大队的方法。首先考虑的就是参加高考，然而，梁琼玉走了，靠他自己学习完高中课程，最快也要两年吧。就是学完了，他也不一定能考上。
　　靠父亲帮自己找工作，那直接不可能。父亲那一辈的人，绝对不会有啥好事先想到自己的子女。最后就是参军入伍这条路，可是答应了梁琼玉要考大学，所以，他一直都在努力学习。
　　年前和六叔闹得那一场争粮食的事儿，让李正扬有些心动要当兵了。现在，张永军又说，虽然还没有下决心，但是在当兵和考大学之间，已经偏向于当兵了。
　　年过完了，梁琼玉上学去了，家里又剩下了李正扬自己。只是梁琼玉临走前，告诉了李正扬一件事，那就是张有年临终前告诉梁琼玉的，在她住的那屋子窗台下的墙壁里有银元。梁琼玉告诉李正扬，让他挖出来用。
　　又是一年的砸炕砌炕开始了，六叔家现在两个孩子，六婶儿一个人看着，紧够忙活的。六叔就来叫李正扬帮忙砸炕，李正扬虽然不愿意去，但怎么说也是个长辈，就去了。一上午的时间，六叔可逮着干活的人了，坐一边指手画脚，光指挥不干活。李正扬自己忙了一上午，算是把活儿干完了。
　　六叔就说“忙了一上午了，中午从这里吃吧，吃完了帮我推地里去”。
　　六婶儿抱着一个，领着一个过来了，把李美丽往李正扬身边一推说“找你哥去，让你哥给你买糖吃”。见李正扬没动，立即拉下脸来说“拉着个脸给谁看呢，干这点儿活儿累着了是吧，这还要从这里吃饭，以后是用不起了……”
　　李正扬转身就走了。出了门，感觉心中一团火要从嗓子眼儿窜出来了。“啊啊”的高声叫着回到了家中。
　　两天后，李正扬去大队部找两位爷，想说要和六叔一家彻底断开。正巧，一进门，武爷手里拿着几张表。看见李正扬进来就说“狗崽子，今年咱们大队来了几个当兵的名额，其中还有个女兵，你看看……”
　　武爷还没说完了，李正扬就说“武爷，别人我不管，你给我一个名额，我想当兵去”。
　　武爷看了看李正扬说“狗崽子啊，前两天的事儿我听说了，想走是吧。那就走吧，出去了，别给咱大队丢脸，好好干”。说着递给李正扬一张表。
　　验兵，李正扬的身体一点问题都没有，最后，前来带兵的人嫌李正扬身体矮，有些犹豫，想再从别的人当中换一个。这验兵的人名单都在武装部放着呢，正巧，张正军听见这事了。立即笑呵呵的说“怎么，嫌这个兵不好啊，我告诉你，同志，这个兵我还不舍得给你们呢。我把他留在县里，每年还能给我长脸呢”。
　　带兵的好几拨呢，都围上来问为啥，张正军就说“这样吧，我让他来给你们表演一下”。说完，招呼人过来骑着挎斗去把李正扬接来。
　　等李正扬来了后，张正军亲自去枪库拿了两只56式半自动步，枪扔给李正扬说“我骑车，你打，咱们院里这几棵树上老鸹多，你给我放下几只来，中午咱爷俩下酒”。
　　李正扬不知道事情原委呀，也就坐进挎斗。张正军骑着摩托，轰油门在院里转开了。李正扬先冲天开了两枪，等树上的喜鹊飞起来，两手左右开工，啪啪的点射，打下来十几只。
　　张正军停下车，李正扬跑着去把喜鹊捡回来，就要动手扒皮。张正军喊“不用了”，转身再看向一直在看着的那些前来带兵的人问“这个兵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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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这样，李正扬被录取了。而且是所有带兵的都抢着要。
　　入伍还有几天的时间，李正扬回村了。村里同他一起验兵的还有两个被录取的，李建芳被录取了女兵，还有两个没被录取。
　　回村后，李正扬也就不再上工了。把他管的拖拉机这一块交代一下，武爷和五爷再找别人干。自己一个人在家也没意思，就每天跑到大队部来和两位爷聊聊天。入伍的前一天，李正扬问五爷“五爷，从我回来那一天，您就让我天天拍水瓢，都四年多了。到现在，我也不知道有啥用，您能不能告诉我，那到底有啥用”。
　　“有啥用”？五爷看看李正扬，笑着说“应该还得让你再拍几年，可惜呀，你走了。想知道有啥用是吧，去，到院里找两块砖过来”。
　　李正扬依言去院里捡两块青砖回来。五爷指着比较完整的一块，一边比划一边说“你分别两手用五指扣住两头，试试能不能拉断它”。
　　李正扬本身就力气大，如五爷所说，双手五指扣住砖的两头，向两边用力一拉，砖断成两截。
　　五爷再指指另一块说“这个简单，你放到桌面上，用巴掌使劲拍一下就知道”。
　　李正扬依言抡起巴掌一下拍下去，桌上的青砖碎成了多块。
　　五爷笑着说“也还算是不错吧，记着，以后你这俩狗爪子，别轻易打人，要不，人家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