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翼2026》云中天月

48、第二十四章 白塔上的灯火

　　躺在床上的席阳周围突然笼上一层白光。与不久前佳儿叛神时的情形相反，从发根开始，黑色逐渐褪去，露出了银白。较之伦道尔时期，脸色更加苍白了，令人忍不住担心再这样白下去，整个人会不会变透明了。当然，席阳不会变透明，黑色的褪去实际上是力量的涌进——昏迷中席阳的力量正以可怕的速度集聚着，越来越多，越来越纯粹。

　　“要……开始了……”

　　“嗯。”众人对望一眼，互相点了点头。转而紧盯着窗上的人，大气也不敢喘。而床上之人的眼皮动了动。

　　“结界！”欧利低声下令，旋即十几道光芒从在场众人的手中发出，织成一张密网，将危险罩在网内。

　　“一定要……活着……”

　　做了做深呼吸，预知了即将到来的重重危险，在暴风雨来临前的一刻，心情反而平静了下来。

　　终于——那双眼睛慢慢睁了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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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一双双灰色的半透明的瞳，眼中平静无波，无神的望着前方。在天空中飘落的光华中，没有闪动丝毫生命的光彩。

　　天！这究竟是怎样一番景象？！看到眼前的一切，拉兹呆愣在原地。

　　加德拉……变成了一座死城！！全城的人站在这个巨大的广场中央，直立着，从头到脚完全变成了透明的水晶！！

　　这毫无生气的机理在飘落的光华中，反射着、折射着诡异的光。

　　烟花落尽，世界又陷入一片黑暗。

　　拉兹强制自己冷静下来，再次点亮一团萤火，慢慢地向前探查下去。城门的守卫、摊点的小贩、手里还拿着剃刀的理发师……从外向内，市民、官员、侍卫队、看似杂乱地排列开来，然而除了拉兹第一个撞上的人面朝城门外，所有的人都朝着一个方向，仰望着那夜色中的一道高大的黑影——天空之城的制高点、加德拉内廷白塔！！

　　拉兹的注意力完全被那吸引了。从塔楼的舷窗透出闪烁不定的微光。

　　那便一定是摩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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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色的瞳缓缓张了开来，深沉地仿佛能够吸进一切，而其中的死寂却将周围三尺以内都染上了黑色的气息，令人压抑，而又胆战心惊。欧利从剑鞘中抽出了短剑，另一只手向外张开挥动，示意众人小心后退。

　　那人慢慢坐起，转向众人，环顾一周，却是一幅迷茫的表情。眼中正浮上一丝疑惑，立即便被痛苦和混乱代替。身体蜷缩成一团，颤抖着抱着头，发丝在墨黑与银白之间挣扎变换，最后终于维持在银色上，而那双曾经深邃的红瞳，完全变成了莹亮的血色。那其中闪动着的狂躁的光让人不得不承认，曾经的席阳，已经完完全全变成了强大的天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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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摩诺你在吗？！”拉兹嘭地揣开白塔的大门，一层层找上去，心里担忧无比——在来的路上，他看到了师傅大剑士马菲尔｀里德的水晶身，这让他不得不考虑父母的境地。主城已经陷落，而天空之城北郊处在那么边缘的地带，应该会安全一些吧。

　　然而事与愿违。

　　“老爸！老妈？！你们怎么会……！！”看到眼前奋力支起结界的两人，拉兹惊叫出声。为什么，为什么他们也在？也对，师傅来了，老爸老妈有怎会不来？其实都算得上是内廷的人吧。

　　“拉兹，上去，摩诺在塔顶等着你。”

　　“那你们！”

　　“听好了拉兹，”莉莉｀维尔严肃地说，“还记得你小时候我经常给你讲的故事吗？”

　　拉兹点了点头。

　　“做出那个预言的，就是我。”莉莉｀维尔叹了口气，“传说中的预言的一切都实现了，而我确实是耗尽了所有的预言之力。不过还有一部分我没有讲。在预言中我看到了狂暴，但并未见到这个世界的灭亡。拉兹，相信这句话——一切问题都会解决的。”

　　“嗯。”拉兹点了点头。如今，他只能够相信。

　　“上去吧拉兹。”

　　“等我。”

　　“好。”

　　看着儿子向上而去的背影，莉莉和康德都从心底升起了一种沧桑感。

　　“康德……拉兹究竟已经知道了多少？”

　　“起码他知道我们是内廷的人了。”

　　“但这不是欺骗，他确实是我们的孩子。不过是在预料当中出现的孩子。”

　　“是啊，最后一代辅翼，注定要姓维尔。”

　　“瞧你美的！”莉莉笑道，转而又满脸惆怅，“我们，似乎也没有多少时间了。”低头看向脚下，透明的水晶正顺着身体攀沿而上。

　　“一切都看儿子的了。”康德郑重的看着莉莉，缓言道：“莉莉，我爱你……”

　　“……我也是……”

　　结界的光芒忽地熄灭，最后的流光照在两个依偎在一起的人身上，由水晶折射出灿烂的色彩，终于，一切重归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