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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乐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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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理把面端了出来,低头看着云千临安安静静吃面,一个喜欢最先把面吃完,然后吃菜,吃蛋,最后喝汤的人,全程都很安静,和他不一样,对比产生伤害。
云千临擦了嘴,抿了一下嘴,不自在地说,“别一直盯着我……”
解理低声咳了咳,不知不觉看着云千临吃完了面,仔细一想,也让人挺尴尬的,“吃完饭别马上睡觉,会不舒服。”
云千临点点头,“今天……你去了吗?”
解理端起来他的碗,“嗯?”
“回母校,吃早饭、逛校园什么的,一个人吗?”云千临跟着他进了厨房。
水声响起,解理一边洗碗,一边回答云千临跳跃性很大的问题。
“他们会是下一对吗?你可不可以把那些预告信给我看一下?”
解理摇摇头,“还不确定,只是也有派人看一下。当然可以,一会儿我发文件给你,终于舍得不吃软饭,开始工作了?还有,”解理看了一眼他,“你是……一天都呆在家里?”
云千临点点头,拉开消毒柜,让他好放碗,然后关了灯。
“之前也没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地方,吴涛还是装的,再说了,也没有付我工资。”至少目前为止,他还没有收到。
解理失笑,“钱得花在刀刃上啊,毕竟你那么贵。”
云千临撇撇嘴,“你以后还去吗?和谁吃的早饭?我也想吃……”
解理再次失笑,“没看冰箱?”
云千临摇摇头,解理伸手打开冰箱,果然,便利贴和饭都放着呢。
“我吃了早饭走的,和老齐看了一圈,变化真的太大了,条件也更好了,操场翻新了,我打篮球还挺厉害的,教学楼也多了几栋,食堂好像还多了一个?不过还是抢饭吃,一个个饿死鬼投胎一样。还有什么要问的吗?你现在这副样子,就像是……”解理一笑,在云千临不解的眼神里面说,“妻管严。”
云千临抿嘴,“没有,你别说让我误会的话。”说完就进了房间,解理慢吞吞地走了过去,摸摸鼻子,他就是开个玩笑。
本来关好了的房间打开,和解理短暂地对视了一眼,然后等在他的身后,和他一前一后进了房间,然后在解理戏谑的眼神里面,踮脚从罐子里面掏出来两颗糖。
不知道解理什么毛病,罐子放最高的地方,云千临又不想每次都拿下来,只是踮脚从里面夹,露出来精瘦的腰和腹肌。
“晚上别吃那么多。”
从小受父母影响,解理吃饭之前,睡觉之前,是不会吃糖的,但是好不容易缓和的关系,不能因为自己多管闲事又凉了,不然,他就彻底不知道咋办了。
“哦。”
云千临放回去一颗,解理又提醒,“记得刷牙。”
“知道了。”
云千临应了一声,低头把门轻轻关上了,看着手里面的糖,糖纸是彩色的,小时候他甚至收集过,以前妈妈说过,糖,无论是看起来、吃起来、闻起来,都是甜的。
云千临喜欢吃糖也有这个原因,他没有嗅觉,对于这个世界,就只剩下触觉、视觉和听觉了,因为嗅觉,味觉也不是很好,他其实……晚上也不吃糖的,但是,如果不这样,他不知道怎么放下身段,去……哄一个人?算了,云千临拉开抽屉,安眠药就静静地躺在里面,云千临伸手,旁边就多了一颗糖。
“乐规,一起吃饭好不好?”虞淞背着书包,跟着她身后,上午被拒绝了,临近下午吃饭时间,虞淞还不肯放弃,乐规加快步伐,不明白世界上怎么会有那么粘人的人。
乐规没有理他,下午的时间还没有中午多,她赶时间,没空理他,虞淞还不完全了解乐规,死缠烂打了好久才能在她旁白你待着不被打跑,但是虞淞也是第一次约她吃饭,至少回应一下自己啊,虞淞伸手就要拉她的手,就被狠狠地拍开了。
“嘶……下手真狠。”虞淞看着瞬间就红了的手,乐规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别跟着我。”说完就快步离开了。
虞淞啧了一声,出了巷子,突然就想起来自己养的兔子,看着可爱,实际上咬人真的还挺疼的,不过,可爱还真是可爱,咬人也可以从轻发落,没办法,可爱啊。
虞淞看着乐规从教室后门进来,没过多久,就到了打迟到的时间了,正在聊天的班委立马起来开始招呼纪律。
乐规把英语书拿出来,然后就趴在了桌子上面准备睡觉,还没有趴多久,耳边突然有了一道声音,就像是把书卷起来狠打桌子的声音。
“神经病啊!”乐规把帽子掀开,不耐烦地看着那本书,她本就右耳不好,也觉得刺耳大声,凳子被她烦躁地蹬开,不耐烦地看着面前不认识的女生。
听到了声音,不少人往这边看,都是看乐规的笑话,不包括转身站起来的虞淞,白板上面是英语听力,每天六点准时听。
“你他妈以为自己是谁?敲给谁听?给你自己敲丧钟啊!”乐规面色不善,刘瑾冷笑,一挥手,乐规拿出来的书就掉在了地上,乐规蹙眉,前桌立马开始搬桌子。
乐规看着她挑衅地目光,没什么表情地抬脚就踹了桌子,虽然乐规不爱学习,但是书是一本没少,瞬间桌子上面堆积的书倒了一地,前桌闪得及时,没有收到波及,但是刘瑾就不妙了。
“你!”刘瑾刚想往后退,就被桌子撞了,整个人倒在地上,看热闹的人不干了啊,立马热心群众就去扶人,虞淞挑挑眉,小疯子的战斗能力够了,不用英雄救美。
乐规等着两个男生把自己扶起来,还好,桌子没有直接压到她的身上,刘瑾抬脚,走到了散乱的书上面,乐规阴沉着脸,手握着拳,“怎么?自己去勾引别人,还不敢承认?”
乐规抿嘴,“我没有。”
刘瑾冷笑了一声,“你当然否认了,你勾引谁自己不知道吗?欲擒故纵玩儿得挺溜啊,该不会巷子里面的声音就是你吧。”
白杨高中外面有一条巷子通往外面一个小旅馆,小旅馆是干什么的,不用说,大家都心知肚明,乐规自然也知道,一瞬间冷了脸,把衣袖挽了起来,旁边是所谓的同学不怀好意的猜测和嬉笑,她想不明白,她和她认识吗?
刘瑾没想到她会动手,拳头打到脸上的时候,她往后一倒,摔到了地上,有书垫着,才没有破皮,但是脸瞬间就红了,刘瑾瞪大眼睛,莫名可笑。
“首先,我不认识你,其次,我谁也没勾引,最后,老子的事情你不用管,来一次,我打一次,莫名其妙,搞得我跟你很熟。”乐规一踢桌子,刚刚被踢倒的桌子又倒了下去,乐规蹲下来,从书堆里面摸出来英语书,去了走廊。
这次却没有人来扶刘瑾,刘瑾抿嘴,眼泪在眼框里面打转。
“我又没有打你!”
就像是一场笑话,刘瑾也觉得面子挂不住了,爬起来去了厕所,虞淞双手抱胸看笑话,从之前一个多月孙吾小强一般的精神,以及孙吾和刘瑾的关系,就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无非是姐妹缺钱了,不想直接要,就打算送一个小疯子,结果小疯子逢人就咬,让虚荣的刘瑾没有了面子,仗着自己是个英语课代表就滥用职权了呗。
“你还委屈上了?”虞淞对着刘瑾说了一句,刘瑾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又惹了他了,虞淞出了位置,蹲下来帮乐规整理,刘瑾握拳,看着窗外的乐规,凭什么,一个野丫头,让一个人这么护着?
旁边的人看着虞淞,也都蹲下来帮忙,想听听力时间已经不够了,于是声音慢慢大了起来,另外一个课代表组织朗读。
虞淞也拿起书走到了外面,他可对这个野疯子太感兴趣了,整天粘着她,牛皮糖一样。
乐规正是要喷发的火山,虞淞越离越近,乐规皱眉,直接一脚踢在了他的屁股上面。
虞淞失笑,乐规看着他,她觉得明明面前的人更像是神经病,别人被打了哭,他却笑得那么开心,还总喜欢往自己旁边凑。
虞淞看着面前的女孩儿,其实靠近她也没有很难,就是经常打架罢了,最严重的一次,虞淞住院了罢了,只不过看着乐规紧张地问自己会不会脑瘫,还挺可爱的,小疯子除了偶尔咬人,其他的时候,还是挺可爱的。
“你在下面等我,自己找地方待着。”说完不等虞淞回答,乐规就上了楼。
虞淞看着错落的建筑,衣架甚至挂在电线上面,黄色的灯泡蒙了尘,虞淞干脆拿出手机,看到了解理的申请,抿嘴看了一眼乐规离开的方向,点了通过,然后打开了另外一个软件。
乐规看着床上了无生气的尸体,垂眸许久,然后一时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平时就是做饭,擦身,换衣服,等到反应的时候,她才反应过来,那个抛弃了自己十多年,直到瘫痪了才送过来认自己这个女儿的妈,已经死了。
乐规没有哭,甚至短暂的震撼之后没有任何感情波动,她跟谁都不亲近,更不会有谁让她哭,这样的人还没有出生,乐规打开手机,找到了一串没有名字的号码,拨打了出去。
“我不是说了吗,除非那个女人死了,不然别跟我打电话!”粗声粗气混杂着说话声,乐规没有说话,那边的男人突然意识到什么,“她死了?”
乐规嗯了一声,然后走到了门口,却不知道为什么,转过了身,她从来没有好好看过这个逼仄、灰暗、恶臭的房间,直到现在,她才反应过来,这是她母亲的房子,母亲死了,房子也不会是她的,她从此以后,只有回寝室。
乐规一步一步走在楼梯上,从此之后,她不用早起,她不用早中晚给女人换尿布,不用通宵陪一群小学生打游戏赚钱,不用每天跑回来做饭、复健,不用……她以后,孑然一身,自由了。
乐规看到了靠在那里玩手机的虞淞,什么也没说,虞淞挑眉,“怎么今天这么快?”
乐规没有说话,更没有回头看喋喋不休像上了发条一样的虞淞,走过弯曲的长巷,到了学校门口前面。
虞淞说得嘴唇冒火,却没有人回答他,郁闷地问,“乐规,我又怎么惹你了?”
之前不还好好儿的吗,怎么突然又变脸了。
乐规看了一眼手机,离晚上熄灯睡觉还有半个多小时,伸手拉住了男生的小拇指,把人拉走了。
虞淞瞪大眼睛,竟然就这样被她拉走了,骚话还没有来得及说出口,她就放开了,然后去要了两碗面。
虞淞从来没有体会过被乐规主动接近的一方,乖乖地坐在座位上面,
“哇,今天这么大方,请我吃饭,想包养我啊?简单啊,我带资让你包养我,我可好养活了。”
乐规没有说话,一直在倒辣椒,虞淞轻轻松松圈住了她细小的手腕,“小疯子,我记得,你不吃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