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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7、死亡神使篇 ...

  •   死亡神使亚玛拉迦,他憧憬着神、他厌恶的是神,他将弑神。
      亚玛拉迦出身于罪恶之都,父亲是一个嗜赌如命的赌徒,母亲为了活下去不惜出卖自己的身体,他有许多兄弟姐妹,一起生活在一贫如洗的“家”里,但是他们当中能活下顺利长大的屈指可数。
      不同于专门收押得罪创世神的倒霉蛋而存在的漂流星。杀戮之都是名副其实的宇宙级的大型监狱,每隔一段时间宇宙各地都会将各式各样的罪犯送至这个星球自生自灭。
      这里是混乱、无序唯有无穷无尽的杀戮的人间地狱,没有实际的管理者,统治这颗星球的唯有星球的最强者。
      烧,杀,抢,掠,嫖....为了活下去这里的人无所不用其极,而亚玛拉迦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的。
      亚玛拉迦并不是天生情感缺失,每当他的赌鬼父亲心情不好就会拿他和其他兄弟姐妹出气。为了活下去,他必须看清父亲挥拳的动作,尽可能的躲开伤害,哭泣更是不允许的,为了不招来更多的毒打,他学会了压抑自己的情感直到再也不知道如何释放出来...后来亚玛拉迦学会了隐藏自己的气息降低存在感
      懦落的母亲,残暴的父亲,还有那些和他一样弱小无能的兄弟姐妹,亚玛拉迦前半生没有什么值得回忆的记忆,当他积攒够了力量也就自然而然的逃离了那个让他窒息的家庭,最后,他成为了一名漫无目的的杀戮者,很长一段时间亚玛拉迦都是这样渡过的。
      后来在亚玛拉迦重伤被人抓住了,主人家非常欣赏他那如同木偶般没有感情只知道做任务的性格,就留下来他同时为了能够更好的掌控亚玛拉迦,他们给他喂下毒药,并且专门培养他作为自己私人杀手。
      亚玛拉迦对自己的处境没有太大的情绪,他只是不断的杀戮杀戮再杀戮,就像一个没有感情的杀人机器,然后在众多和他同龄的人的厮杀中脱颖而出,并不断为主人家带来胜利。
      为了争取更多的利益,没过多久主人家将他送到了竞技场——只要亚玛拉迦赢得赛事甚至打败杀戮之王,主人家就可以在亚玛拉迦的背后参考掌握这颗星球。
      最终亚玛拉迦取得了胜利,但是他没有如主人家所愿将胜利的桂冠带回去,而是第一次提出了自己意愿——他要参加杀戮之都的最终试炼。
      ....在这片罪恶的土地想要洗清自己的身上的罪孽离开这颗星球的唯一办法就是通过创世神设下的最终试炼。
      这场试炼只有在竞技场取得一百次胜利的人才能参加,但是从古自今很少有人选择。因为竞技场上的冠军通常是杀戮之都最强大的人,比起去获得那遥不可及的创世神的宽恕,离开这颗星球,他们更愿意成为这颗星球的无冕之王,享受滔天的权势和荣华富贵。
      亚玛拉迦没有通过最终的试炼,因为在试炼中主人家用于控制他的毒意外爆发了,但是他也因祸得福误入了星球的内核,那温暖的怀抱仿佛能够治愈了一切的伤痛。
      混混沌沌之中,亚玛拉迦逐渐失去了意识,当他再度恢复意识的时候,发现自己漂浮在一片混沌的世界里。
      天地都被包裹在纯白的光辉之中,没有去路,亦没有归途,似乎连时间也停止了流动,视线所及只有一片无边无际的白,无数颜色各异的光点从正中央的光源出向外扩散,然后又顺着那如同树木的根部般密密麻麻的地脉重新流回星核,“砰砰”他感受到了这个星球在跳动,多么鲜活的“生命体”!
      亚玛拉迦心也跟着星核跳动着,强烈的情绪涌上心头,他是觉得自己的心是激动的,想了很久也不知道如何用语言描述自己现在的心情,他索性就直接抛掷脑后,去感受这个神奇的世界。
      观察了许久亚玛拉迦最终判断出那些光点就是整颗星球上生命体的灵魂,不知道从哪里汇入星核然后顺着地脉投入地表然后在生物死后重新回归地脉汇入星核,朝而复始。
      星球的内核....这里是孕育地上的生灵最初的摇篮也是他们死后的最终归宿。亚玛拉迦似乎明白了生命的真谛——一切都在循环死亡并不是终结,而是新的开始。
      之后亚玛拉迦尝试着触碰四周的一切继续探索,却被星球的意识发现,将他这个异物排斥出去。
      在那次奇幻的经历过后亚玛拉迦拥有了能够看到魂体的能力,他也没在继续做暗杀者,而是开始追寻神迹。
      所有的文献中都记载创世神是个任性肆意的神明,任由自己的喜好创造出万事万物:有的人生来即美,有的人生来自卑,有的星球富庶高贵,有的星球贫穷落后,一辈子都活在繁重的劳役中不能翻身。
      若说有什么是这些人都共同享有的,那就是一个共同的身份——
      他们都以创世神的子民自居。
      于是亚玛拉迦成立了一个教派,向人们传递“神”的福音。
      教派的人在他的影响下,宣传着“死亡”的教义,不畏惧生死,肯定创世神的存在,否定神存在的意义,亚玛拉迦引导者信徒转而信仰他口中的新神,一个虚幻的存在——是他也是他们自己。
      后来教团不断扩张的势力严重威胁到了杀戮之王的利益,亚玛拉迦消灭了一批又一批的暗杀者后最终被烦的亲自出手清除那些喋喋不休的蚊虫。
      在神创的竞技场上杀戮之王的鲜血染红了地板,亚玛拉迦站在高台上宣告着神明的意志。
      整个杀戮之都都笼罩在死亡的福音之下。
      因为性格原因亚玛拉迦不喜欢和任何生物相处打交道,在人多的地方他通常会很沉默,所以通常他都是将教团的事务交给手下管理,自己则是沉迷于研究地脉偶尔向他们转达神意。
      为了更了解这个世界的真谛,亚玛拉迦离开了杀戮之都寻找创世神,临别前,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他直接摧毁了这可颗孕育他的罪恶的星球。
      后来,亚玛拉迦成功找到了创世神并且向他发起了决斗的挑战,创世神接受了,亚玛拉迦也失败了,虽然他输得惨烈但是他同样伤到了创世神。
      创世神不知道是惊叹于亚玛拉迦作为凡人却有着那么顽强的意志,还是对凡人的忤逆而产生的兴趣,最终创世神没有处死这个企图弑神的少年,反而治好了他身上的伤。
      出于对人才和新事物的爱惜,最后创世神向亚玛拉迦发出自己的邀请:“这个世界缺少的就是像你这样强大的灵魂....少年你想挣脱生死的桎梏获得永生吗?”
      亚玛拉迦:“……”
      亚玛拉迦记不清受命于创世神的那天是什么场景了,只记得从那一刻起时间就停止了流动,岁月无法在他的身上打磨痕迹,他的身高和容貌就像老旧相框中的黑白照片一样,永恒的定格在过去。
      这就是创世神口中所谓的“永生”。
      那个吊儿郎当的家伙颠覆了他对神明的所有想象,时至今日亚玛拉迦的脑海中仍然时不时会跳出某个模糊的身影,金发的男人喜欢拿半个易拉罐和他碰杯,他不喜欢喝那些垃圾饮料,所以总是在轻轻抿了一口之后就把整罐都倒掉。
      那个男人的痛心之情溢于言表,亚玛拉迦只是轻笑一声嘲讽自己当年的无知。
      他的确获得了永生,却也同样失去了获得新生的权利……
      为了打发时间,亚玛拉迦将目光投向了自己管辖的星域。
      遍布天穹的星宇如恒河沙数,有些是连创世神自己都记不清楚的存在,亚玛拉迦的目光略过浩浩荡荡的无尽星河,于一颗破碎荒芜的星球上驻足片刻。
      那颗被荒芜破败的星球也映入眼帘,空荡又死寂,即使靠近也根本感知不到生命的气息,正如他料想的那样,这颗星球神权意识浓厚,却生在野蛮黑暗的时期,只需一点信仰,就可以抹除所有不和谐的声音。
      但是他遇到了一个少女,在所有人都放弃了希望,只会躲在创世神的神殿外苟延残喘祈祷度日时,她在靠自己的双手在野外自食其力换取生存下去的机会……瘦弱的身躯却有着不屈的灵魂。
      观察了许久,亚玛拉迦意外的发现眼前的那名少女似乎和他有着相似的血脉。
      或许是哪个兄弟姐妹的后人吧,亚玛拉迦不确定的想....没想到竟然还会有幸存者。
      突然来了兴趣,亚玛拉迦一刀砍死了即将撕裂少女是魔兽说:
      “我是你家里的长辈....你要和我走吗,我会教你如何活下去。”
      少女犹豫的看向眼前的人,出于对生存的渴望,她握住了亚玛拉迦伸出的手。
      “好的...老师。”
      虽然亚玛拉迦一直都是放养式的斯巴达教育,就是通常扔给少女几本书或者是简单示范了招式后就把人扔进兽群里实战,而且很少来这颗星球看望少女。最终...少女还是像野草一般十分顽强的活了下来。
      少女成长的每一刻都让人十分惊叹,事实证明再弱小的生命为了存活下来都会迸发出意想不到的力量,人类真是一种不可思议的生物。
      而亚玛拉迦只是暗地里默默看着少女从一开始被魔兽追着跑只能摘取一些不知道有没有毒的植物果腹,到后来能够拿着镰刀面不改色的将魔兽刀成肉片放到火堆上烤串,还能用书中写的知识采摘到的植物调味,即使困了就简单的挖坑将自己埋在地里休息。
      她茁壮的成长着如同戈壁上盛开的野花,渺小却又坚韧美丽。
      亚玛拉迦大概领悟到了蓝星那家伙为什么那么喜欢养崽,的确很有成就感。
      其他神使注意到了亚玛拉迦不同寻常的举动,厄瑞丝满怀莫名的情绪笑了几下:“你到现在还想抓住证明自己身为人类的最后一道绳索吗?”
      “离她远一点。”亚玛拉迦不悦的警告。
      “呵呵,凡人可是非常脆弱的,你可要好好爱护哦~”厄瑞丝只是似笑非笑的丢下这一句话。
      亚玛拉迦没有理会黑暗神使的调侃。
      不过少女的存在的的确确让亚玛拉迦坚冰一般的生活里,照进了一束阳光。
      这是他除了与蓝星相处之外第一次产生出清强烈情感,很新奇的体验,只有这时候亚玛拉迦才会觉得自己真实的活着,这段时间算是亚玛拉迦少有的美好时光,直到少女病倒在了他的怀里。
      她生了病,很罕见的病。
      “你最近似乎很忙碌?”
      “是因为那个女孩子吗?”
      “是的,我的‘学生’生病了。”
      亚玛拉迦倒是没有多说什么如实告诉塞勒克恩,塞勒克恩口气淡然:“人类的生命脆弱异常。”
      “你说的没错,塞勒克恩,但是我不会让我的学生的生命如此脆弱的。”不计任何代价。
      “有些东西不是你不想就不会降临的...”
      亚隆加入话题无所谓的笑了笑,最后扬了扬眉,“该说拭目以待吗?”
      很快亚玛拉迦发现少女不是生病了,而是被诅咒的力量侵蚀了。
      诅咒的灵魂必须抹除——
      身为死亡神使他是知道的....但是最终他还是没能下手。
      为了维持少女的生命,亚玛拉迦在暗中不断狩猎元力种子压制少女体内的诅咒,甚至通过自己的力量扭曲少女对时间的认知。
      不知过了多少年,少女还是发现了亚玛拉迦的所作所为,她拒绝了用他人的性命维持在自己的生命,于是将自己暴露在创世神的眷族眼下,终结的自己的性命,慷慨赴死。
      等亚玛拉迦收到这个消息时少女已经死了,元力种子也化成了碎末。
      愤怒的情绪涌上心头,亚玛拉迦闯入创世神殿想找创世神对峙,却被裁决神使拦住了。
      “这是她的选择,你是想玷污她的决心吗?”
      亚玛拉迦回忆起了了之前与少女的对话——
      “创世神根本就不在乎我们这些凡人....由他创造出来这个世界,却无法将庇护惠及所有的子民,肆意妄为的统治,最后甚至撂下摊子以代行神旨为借口诱使凡人登顶神座,却从未说过代价是失去自由,你说他是不是一个没出息的混蛋。”
      “死亡是无可奈何的事,即使最后生命迎来终结,至少我们拥有现在……”
      “而且我想,创世神也一定意识到了这种不公平.....所以他设立凹凸大赛来修正那些错误的规则....设立七神使,应该是想将他眷族以外的子民也纳入神的庇护。”
      “哼,说的好听是弥补,当头来只是造物主的无能罢了。”
      “无能就无能吧,我从来都没有见过创世神,没有依靠过创世神,从今以后我也不会依靠他的力量。凡人就是这样,我们能够依靠我们的双手改变命运...所以这个世界从来就不需要神明的存在。”
      “凡人的生命虽然短暂脆弱,但是依旧绚丽顽强,如果可以,我希望我能和你一样为了这个世界能够更美好而奔赴死亡。”
      “倒是稀奇的看法。你总是将事情往好的方面想,不过正如我之前说的,那个家伙才不会在意凡人如何....”他在乎的只是世界的存亡延续。
      “你的决心更本没有意义……”
      亚玛拉迦将目光放远至天际。
      创世神从来不在乎世人,那样肆意妄为的神明不值得他们信仰。
      亚玛拉迦的耳边再次回荡起创世神喋喋不休的话语。
      “设七神使代行神旨,是我的目的,你们能拥有几乎与我等同的权利,拥有自己的眷族……以及,永生不灭的殊荣。”
      火种已经种下,背叛的信仰终究难以逆转,之后正是由他创造的子民将其拉下神座。
      永生不灭,却敌不过同样来自神明的诅咒。
      如果连亲自授予“永生”殊荣的神使都逃不过消亡的命运,那么.....至高无上的创世神呢?
      后面的事情全都超出了他们的掌控,创世神也被诅咒污染是所有神使意料之外的事,弑神之战的最后七神使也因为同创世神的契约被诅咒找上了。
      这是报应吗?亚玛拉迦自嘲的想。
      现在他们的灵魂也被污染变得浑浊,成为了诅咒的载体,下一个污染源....深入本源的诅咒无法净化,一切都结束了。
      来着诅咒的打击让亚玛拉迦在弑神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亚玛拉迦的神识都会在宇宙中漫无目的的游荡,被信仰者生,被遗忘者死,所有创世神亲属的宗族都逃不过这轮大清洗,更有甚者因为诅咒的阴霾甚至连轮回都无法进入,真正意义上的死亡了。
      从天灾到人祸,被阴霾覆盖的山川河海上都布满了违抗“神”意的尸体与白骨,唯有七神使庇护下的星球文明得以延续。
      但是亚玛拉迦一点也不在乎,他不在意这个世界,也不在意自己。生死只是一瞬,人们终将回归轮回,来自深渊的诅咒并不可怕,神使的身份才是真正的诅咒,他们再也无法回归,没有来世。
      如果死亡就是终末,那就让世界陪葬吧……
      他见证过无数的死亡,而这一次正如自己所期待的那样,所以在其他神使提议重启世界时亚玛拉迦并没有反对,也没打算篡夺世界的统治权。
      成神与否并不重要,但是诅咒必须清除,这是他唯一的执念。
      银色的短发遮掩着那如同金属的利器般泛着冷光的眼眸,亚玛拉迦的时间停滞在20岁的那一年,容貌介乎少年与青年之间,却在最后一丝光芒彻底陷落之前,皎洁如当空之月。
      ——他又感受到了当初徜徉在星核内部的宁静。
      死亡过后便是新生,他一直坚信着。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27章 死亡神使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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