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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3、第 9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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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终章
既然在一起,婚礼这种仪式反而不那么重要了,而且家长那里因为庄衍都离了婚,婚礼有在伤口上撒盐的嫌疑。
庄衍的好意又不忍心拒绝,张劭安思忖一会儿说:“要不我们自己出国登记一下,再拍个婚纱照可好,简单一些?”
庄衍点头,这样安排他也满意,既成全了劭安的心思,又可以不用见家长们。
张劭安笑了笑,内心喜悦地眉眼更温柔了几分。他十分郑重地跟着点点头,还抽出一只手去拉庄衍放在身前交叠的手。庄衍的手心干燥温热,张劭安用力攥了下又分开,开始认真开车。
饭店不远,是家火锅城。冷天气,适合吃火锅暖身子。
两人停好车,走到包房门口,张劭安一推门,才发现众人都来得很早。房间内投过来一双双过于热情的眼睛,吓了他一跳。
他错开身,让庄衍进来,庄衍更是愣了一下,他下意识认为只有张劭安的发小,除了高远、陈醉,没想到赵令齐竟然也在。
堵在门口,众人忙招呼二人赶紧进来。高远走到门口来拽两人,人未拽走,门口再次出现令人意想不到的来客—刘弘。
庄衍一回头,几乎和刘弘撞上,抬眼一看,怔了一下,僵硬的语气打招呼:“来了?”
刘弘干笑,似是老朋友般的应声:“来了,凑凑热闹。”
众人都笑着就座,赵令齐坐在庄衍左手边,庄衍悄声问:“你这么忙,怎么有空来?”
赵令齐小麦色皮肤的脸上显出无奈的表情来,小声解释:“你家劭安说今天是请亲属团吃饭,我能不来吗?”
庄衍听了差点儿翻白眼,眼神往旁边的张劭安身上扫了一下,张劭安正招呼服务员点菜。火锅的炭火已经点上了,铜锅里的汤底滚烫,热气袅袅,将一屋子的热情熏得更加热烈几分。
熟人点菜也不用客气,七嘴八舌热热闹闹点完,服务员忙不迭地传菜备料,几分钟,配菜摆满桌子,大家又陆续起身去弄油碟。
庄衍有些害羞,主动起身出包房帮张劭安弄油碟,赵令齐也跟着走了出去。
刘弘看他的背影眼熟,低头沉思半天,心不在焉倒酒,杯子里的酒倒得溢出来。高远在他旁边递过纸巾,刘弘接过,手忙脚乱地擦,同时嘴里骂了句:“槽,见鬼了。”
庄衍出门,众人调侃张劭安的话更直白。
“动作真快。”高远感叹岁月如梭,“我这几天没找你,你这已经尘埃落定了,神速啊!”
张劭安瞪了瞪眼睛说:“我都在城里翻了快半年,见到人,还不得赶紧拽回家啊?”
高远拽了下旁边的陈醉,“你作为他的妹夫,半点没发现眉目?两人什么时候又勾搭上了?当初劭安可是堕落了好一阵。”
陈醉知晓内情也不便多说,便胡乱答道:“劭安忙得整天在外,我哪知道他借机忙工作,还顺便捞个人回来?”
赵令齐回到包房,他和大家不熟,只是看着大家插科打诨调侃张劭安。
庄衍拿了两碗调料回来,走进门口刚好听见“堕落”二字。他走到张劭安旁边,放下调料碗,半真半假问道:“怎么堕落的?”
庄衍不爱笑,一张冷面,猜不出真假,再者他的性格单纯的时候很单纯,复杂的时候也很复杂,完全取决于他对此事的重视程度。
这一问,张劭安毛骨悚然,就怕庄衍误会,好不容易把人留在身边,还没捂热几天,鸡飞蛋打可不是闹着玩的。
他不安地抬头看看左右,赵令齐笑得意味深长,高远一脸幸灾乐祸,周围一圈都是看热闹的,一帮损友就等着他出丑。
他卡了壳,拉着庄衍坐下,凑到庄衍身边,小声嘀咕:“我你还不信啊?”
庄衍淡淡笑着,扔出四个字:回家交代。
大伙明白,庄衍的地位稳固,是一家之主。庄衍眼睛一瞟,张劭安立刻伏低做小,但他又恃宠而骄,因为说什么都有庄衍撑腰。
大家借故又调侃一番,张劭安脸上的红褪也褪不尽,一旁的庄衍只是用笑眼注视着他,并不解释。
众人哄笑声中,火锅好了,张劭安想快速翻篇,借故提酒。擎着酒杯站起,他简单的开场白,宣布一下他和庄衍将来共度余生的打算,作为朋友理所当然知会大家一声。
庄衍也站起来,同大家一起举杯,张劭安一只胳膊借机绕到庄衍身后,搂着某人腰身,心里要多得意有多得意。大家不吝啬祝福,纷纷举杯,都是百年好合之类的词汇。即使祝福老套,张劭安仍心里高兴,脸上笑成花。
火锅吃的就是一个热闹,下菜的时候一盘一盘地倒,熟了的时候,比谁下手快快,都是男人,一顿饭吃得风卷残云。
众人都拽着张劭安唠,伸筷子机会就少了,庄衍见缝插针地往他面前的碟子里放肉。张劭安筷子没伸几回,但吃得最多。
坐在邻座的赵令齐忍不住笑着揶揄:“庄衍,才发现你这么会照顾人呢。”
庄衍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偏头笑回:“你也可以找个人照顾你。”
赵令齐说:“爱情看命。”
赵令齐的私事庄衍不便问,他明白赵令齐是个有故事的人,心里揣着很多过往和秘密,只有他愿意开口,才能了解一二。
想到这一路走来,赵令齐居功至伟,庄衍起身端起酒杯,杯子里的黄色啤酒温柔地晃动,动容地说:“赵哥,我敬你一杯,没有当初的你,也没有现在的我,谢字不足以表达我对赵哥的情谊,一切都在酒里,我先干了,赵哥随意。”
赵令齐握着酒杯,笑道:“见外了,帮你我是心甘情愿的,还是赶紧喝酒,不说了。”
张劭安觑着两人喝了一杯,桌下的手却不老实地去拉庄衍的另外一只手,似在提醒他一样,须臾,那手又不老实,滑向别处。
庄衍低头望见爬上自己大腿上的爪子,眼疾手快抓住,防止他在下面作恶。
赵令齐眯着眼睛笑,却不知刘弘瞄他半天了。他刚放下酒杯,刘弘便站起来要敬他。赵令齐小麦色的皮肤看不出多少酒量,而且来者不拒。
刘弘更是不客气,起身,手指着他的酒杯直接让赵令齐倒了满满一杯,语气有些嚣张道:“知道我为啥找你喝酒不?”
其他人不知道,但庄衍和张劭安心里明明白白。庄衍担心地看了张劭安一眼,张劭安附着他的耳朵说:“别担心,一杯酒的事。”
赵令齐端着溢出酒沫的玻璃杯,坦然地笑了笑:“知道,不打不相识。”
“槽,你还知道呢!你还敢说出来!赶紧,痛快点儿,一口闷!”
赵令齐也不是轻易让人的,提醒道:“看在庄衍面子上。”
“我知道庄衍面子大,你赶紧喝!”刘弘手比划一下道。
赵令齐一口闷掉,喝完,朝刘弘亮了亮杯底。刘弘也不再计较,也痛快地跟着喝了。只要庄衍不参与他的家庭,便没有针对的必要了。
大家都装傻才是最好的,父亲还是好父亲,母亲还会继续享受幸福的余生。因此,他很希望庄衍和张劭安稳定下来,至少庄衍有了归宿。
人到底都是自私的,都为自己谋划了最好的出路和退路。父亲一样,自己也一样。
他眼角余光,瞥向庄衍。张劭安正低头同他解释着什么,可能感到有人看他。他微微抬了抬眼皮,不期然,与刘弘四目相对。
他们有着一半相同的眉眼,有着相似的轮廓,彼此静默看了一秒,又各自转移目光,像彼此的距离,守着底线,不越过。
平日里聚会,高远和陈醉是最热闹的两个,今日陈醉反而有些沉默。高远交际上的人精,手肘碰了碰他,关心道:“怎么了?”
陈醉手指捏着酒杯在桌上原地转圈,颇有感慨地说:“没什么,就是有些……,怎么说呢,人生无常,又感觉人生如戏。”
“那你就当看客,也挺好的。”
陈醉笑了笑,睨了他一眼说:“你倒是想得开,你的另一半呢?我和劭安可都是成家立业了。”
高远就怕提这个,他无奈地双手一摊,几个发小都知道他喜欢男的。但晃晃悠悠多年也没找到个喜欢的,当初酒吧里对庄衍的惊艳一瞥,愣是被直男发小撬走了。
再一瞧,他发小和庄衍两人坐在一起,桌下手拉手,桌上对视都在传情,羡慕得心肝都疼。
陈醉瞧他一脸有苦说不出的模样,手指敲着桌子边笑边道:“你不用说,我明白,你现在颇有竹篮打水一场空的失落感。”
高远摇头又叹气,只能用酒压下心里那点儿苦。
推杯换盏的酒过三巡,都是男人,桌上少不了掺杂点儿荤腥。
庄衍也和这些人吃过饭喝过酒,但他们没有今天这么放得开,专门抓着他和劭安两人调侃,都想知道两人过日子的细节。
庄衍如没烟火气的神仙,张劭安像公子哥,看着都很娇气,不鸡飞狗跳才怪。张劭安伸手向下压了压,示意大家安静,锐利视线在桌上扫视一圈,两手抱胸道:“谁说我俩不像过日子的了?我有那么废吗?”
“还不废啊?你从小到大都是保姆伺候。”高远接道。
陈醉插话揭露:“现在好多了,起码做的饭能吃。”
张劭安不服气,手在庄衍后背拍了拍,显摆道:“现在我有庄宝宝,他什么都会!哼!”
庄衍听着头疼,张劭安真是喝多了,“宝宝”这种称呼都敢往外抖,紧接着,一桌人便笑翻了。
一群人,闹到半夜,铜锅见底,包房里窗台上一溜的空啤酒瓶。
酒阑人散,代驾将两人送回家。
一身酒味,庄衍扶着张劭安换衣服,准备洗澡。张劭安酒经沙场,喝了不少,但仍有几分清醒,咬着庄衍的耳朵,不停念叨:“庄衍,我爱你……我爱你……你再走,我就跟你绝交……等你太苦了,没有盼头的等。明知道你回不来,还在等,你不知道我心里有多绝望。”他边说边趴在庄衍怀里哭,泪水浸湿了庄衍的睡衣,“你说你追我,我当时恨不得马上答应,一分钟都不想等。你说你怎么那么狠心,回来都不找我,让我傻傻地找了那么久,庄衍,你简直是个混蛋!”不仅骂,还使劲在庄衍肩上咬了一口。
酒醉,分不清轻重,庄衍皱了皱眉。
他从未见过张劭安喝这么多酒,也没听过张劭安酒醉说了这么多的话。他心疼张劭安,又讨厌两人身上的酒味,磕磕绊绊脱掉两人身上的衣服,进浴室冲澡。
冲澡极其费力,张劭安一直挂在他身上,他笨拙地将两人冲完,擦干,再扶进卧室,直接栽倒在床上。
卧室的窗帘没有拉,莹白月光和窗外霓虹从落地玻璃窗透过来,室内一切依稀可见。庄衍没有开灯,借着月色和霓虹仅有的微光,望着怀里的张劭安。
月色下看人,与灯下看人有着同样功效,还带着情人眼里出西施的滤镜,再加上张劭安有一张俊朗的脸,光影勾勒着某人高高的眉骨和挺直的鼻梁,五官立体、气质温柔。
暧昧旖旎的氛围里,美有了具象。
盛满情意的心,早抑制不住怦然一动,庄衍不由自主地为美色所迷,缓缓低头吻上了某人性感的唇。
洗过澡,嘴唇仍然湿润。张劭安感到湿润的柔软贴着自己,眉眼微微跳动了一下,悄悄睁开眼,借着窗外灯光,望着庄衍长长睫毛上的光影,趁庄衍不注意,单手扣住他的后脑,撬开了庄衍的嘴角。
唇舌勾缠,似灵魂也跟着摇晃,须臾,彼此唇上带了燥热,身体蓄积的力量登时无所遁形。
庄衍骤然暂停。
张劭安已然清醒,哑着嗓子提要求:“我要在上面。”
庄衍还想挣扎,迟钝的脑子愣了一秒,但张劭安知道庄衍喝了酒就如病猫,心里早算计好了,趁某人愣神功夫,手臂使劲一箍,翻起半个身子,将某人压在身下。
视频加理论学习终于得到了实践机会,张劭安兴奋的酒劲消了大半,又吻又哄,将人哄得身体发软,浑身燥热。
庄衍只知道一股酥麻暗痒从心底爆发,游蛇似的神经元窜进身体的四肢百骸,两只手不禁狠狠扣着张劭安的手臂。
“你松松手,快把我抓坏了。”
“疼……”
“别紧张……忍一下就好…”张劭安气喘吁吁道。
庄衍无法,只好背普希金转移注意力,一串串俄文字母从嘴里喷薄而出。张劭安听着心上人喃喃细语,放温柔了些。
过了许久,他轻轻躺回庄衍身侧,搂着疲倦的庄衍,餍足地咬着他的耳朵说:“睡吧。”
庄衍硬撑着眼皮,疲惫道:“算了,不计较了。”
棉被下温暖如春,张劭安搂着庄衍笑得直颤,“嗯,你不能煞老公的风景。”
“是爱情的风景。”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