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电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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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飞逝，秦野结束《往事》后休息了几个月，真的去线下讲了几次脱口秀，效果很好。
十一月，秦野进组了，拍邱言的新电影《囹圄》。
交通工具从飞机、汽车、大巴转为最后的电动小三轮、牛车，终于到达目的地。
目的地是一座闭塞的村落，秦野听工作人员说，叫作下里村。
他本来以为是下里巴人的下里。结果是下李，这个村子大多都是姓李的，还位于下面的，简单粗暴。
到达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秦野舟车劳顿十分想先洗个澡，一个引着他到院子角落一个小房间，是真的很小，人进去，感觉随便一转身都要碰到脏污的墙壁，一块方寸之地旁边是高出一点的蹲坑，秦野头皮发麻，如果关上门让他待在里面洗澡，他绝对绝对会疯掉。
这个时候他承认他娇气了。
他询问工作人员都是怎么洗的，女的是去厨房，男的光膀子院子里洗，要么端盆水到房间里擦擦。
都是男的也不怕看，他准备光膀子穿着小吴给他找来的沙滩花裤衩在院子中洗。
可等他正准备脱了上衣时，一个头发稀疏的老太太过来了，拉着他的手。
“好俊的女娃娃。”
秦野：“……”
他说自己娇气只是自嘲而已，倒也不必真·来个人真·嘲讽。
《囹圄》的女主角叫孟思息，和邱导一起借宿在另一户人家。因为她更糊，所以特地来这拜访秦野。
此时她笑出了声。
秦野凉凉地看过去。
孟思息讪讪地站在那，有些不知所措。
秦野的这位女主角是一个网红。最初就是在网站上发自己的照片，一度因好嫁风被嘲。
后来她去了漫展cos孟婆，不干别的，卖汤。毕竟“好嫁”，做饭正好是她擅长的。
大家一般在网上发疯，现实中都人模人样的，也不会有人当众去为难她。甚至有些人去买了了她的汤。
结果出乎意料地被汤的美味俘获了。
孟思息准备的几款靓汤被抢购一空。网上风评竟然神奇地好了，有的人说她还是很有梗的。Cos孟婆卖汤，可真有她的。有的人喝到了汤把汤夸得神乎其技，惹得网友抓心挠肺地好奇，鬼哭狼嚎求她开店。有的肯定了她的美貌和厨艺，表示自己倒是愿意娶这样的媳妇。
孟思息后来借着跳板跳到另一个靠谱的演艺公司，从一名小网红变成小演员。
别说，孟思息演艺事业中的第一个角色就让人惊喜了一番。她演了个小三，可以说是十分成功了。那部剧的导演酒后说胡话，还开玩笑，这些科班的还没个小网红演得好。业内也对她评价不错，觉得她是有那么点子天赋和灵气在的。
但网友还是不买账，有些恶毒地暗示她在演自己，当然演得好。
孟思息能经受住网友的嘲讽谩骂，并一直活跃在大众视野中，直到现在天上掉馅饼成了邱言的女主角，离不开她的粗神经。
以至于她在秦野面前笑出声后还能忽然上前，握住秦野的手，“你好，我是孟思息，我看过你的剧，演得特别好，你的脱口秀我也看了，太勇了！”
秦野：“……”
怎么有种熟悉感？宋青铭性转，是你吧！
而且，老太太拉着他的手，这女人又上来覆盖一只手，他们是在加油打气吗？待会是有团体体操要一起跳是不！
老太太看到又来一个女娃娃，高兴地抽出手，再覆盖在孟思息手上。
秦野：“……”
又是熟悉的感觉。
猫爪在上原则。
“知道你们女娃娃爱干净，去厨房洗吧。”老太太说着就要把秦野往厨房领去。
秦野立马制住，好家伙，他脱口秀上说自己不阴不阳可不代表着可以和女工作人员一起共享厨房。这还是太超前了。
“你们怎么洗澡的？”秦野问孟思息。
孟思息老实答道：“我们那家有浴室。”
秦野听了沉默，好吧，女士享受浴室待遇，这很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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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家门口斜岔出去的一条路直接通往山上，晚上的时候，秦野在场地上看着黑黢黢的路，有种要被黑暗诱惑上去的冲动。
已经十一月了，草丛里不知名的虫子乱叫着，场地上的人还在用蒲扇驱赶虫子。
很神奇，秦野有种不知今夕是何夕的感觉，在科技发达的现在，看到身边都是不玩手机的人实在是跟见鬼了一样。
呼吸的空气都是那种完全没被污染的感觉。
不远处传来狗叫。让秦野陷入思考。
同样是生灵，人就有思想有追求，动物就混吃等死，野兽行径。
夜里忽然一个劲地叫的狗，对着空荡无垠的黑暗嚎叫，仿佛飞驰在屋檐上的独侠，头顶一轮明月。
这些嚎叫会不会其实是它人、不对，狗生的诗篇。
比如什么“狗吠邀明月，对影独一狗。”
“我无骨头堪娱夜，风吹麦浪稻花香，蛋蛋凉。”
在这里，空闲时间多起来了，因为邱言说推迟几天再开拍，秦野每天躺在竹椅上，敷起面膜来了，这还是临行前小吴帮他塞进去的。
白天的山风吹来，洗心涤虑，整个人都仙气了许多。
其实这家住户也有电视，就是十分破旧了，随时有入土的可能，电视摆放的前面不远处就是一个的楼梯，爬上去好像是放东西的地方。秦野有时想事情，他就坐在楼梯上看，第四格，最舒服的姿势，长腿正好落地。
这家住户的男主人曾经是个数学老师，大家都叫他李老伯，经常和秦野聊他年轻时候的事。
秦野喜欢叫他老头，传统的数学老头。
“看你手指头动的，是不是烟瘾犯了？”老头拿出一大包烟丝，从一堆书中拿了本抄写簿子出来。
秦野探头一看，嘿，还是数学横线草稿本。
老头熟练地撕纸，捏了一团烟丝，一丝不苟地铺平在长方形的纸上。
卷烟丝的时候有些不灵巧，秦野看着乐了。
圈出来很短一截。
老头递给秦野。
秦野心里嫌这管烟短，还不如一次弄一长条的呢，但他也明白，这些老头骨子里的贫乏节俭惯了，总是给自己留后路。
秦野悠闲地吸烟，随手从书堆上翻开一本书，得，泛黄的纸张上面，正好印着鸡兔同笼问题。
秦野啪地合上。
老头不甚灵巧地卷着他那管烟，抽出点注意给秦野，被他的动作搞得十分疑惑。
“怎么了？抽不惯？确实比不上你们大城市的烟。”
秦野默了半晌：“没什么。挺好的。”
村子里有大水牛，可把小吴那群城市孩子搞得兴奋极了，举着手机又是拍照又是拍视频的。
沿着一级一级石板走下去，能看到大妈们都蹲在那洗衣服，好久没有见到搓衣板这种东西了，秦野走到水面那级石板，随着洗衣的动作，水波晃动，时不时舔着他的鞋底。
邱言在岸上看到秦野，走下去站到他身边。
“风景很美。”
“是啊。”
简单的对话后两人一起静静地远眺，身边是笃笃笃地敲打衣服声。
“导演，他们都说你的选角简直在胡闹。”秦野忽然说。
邱言听了露出笑容，“你觉得呢？小孟身上有种不设防的特质，很适合我们这个角色。她看起来那么顺驯，那么乖巧，简直是完美的适合走入婚姻的人。而这样一个人，还没来得及正常地谈恋爱、结婚，就被拐卖到闭塞的村子，进入一段虽然变态畸形但是，不可否认，一段婚姻里。”
“而你呢，其实你是小宋推荐给我的。”
“小宋？”秦野一愣，“是、”
“他说你是天才，任何一个有欣赏水平的导演都不会错过你。”
秦野在别人嘴里听到宋之延的夸奖，没由来地觉得不好意思。
“很久以前一段时间，我的兴趣是拍纪录片，一次是去南极，小宋那时候还小，大概十来岁，估计是在家看了什么课外书，坚持想和我们一起去。要知道那可是南极啊，向来不对人类敞开怀抱的残酷的地方，像一只巨兽张开它那漆黑的大嘴。我们只当小孩子童言无忌，笑过就忘了。之后团队也准备来了很久，终于办好了申请敲定了时间，出发那天，他背着包坐在了我家楼下，我当时一愣，还以为他心中还是想着不能释怀，所以来送我。没想到，他说服了他爸妈。”
秦野忍不住开口：“他用了什么方法。”
邱言转头看他：“到现在，我也不知道呢。”
“他父母妥协的其中一个条件就是必须带上足够的保镖的专业人员。于是我们团队又加了五个人，四个人专门保护小宋。事与愿违，之后他还是遇到了危险。”
秦野听到这心里被揪了一下。
“掉进冰窟里，差点死了。”
秦野反应过来，也是怎么可能死掉呢？要是就这么死了，就不会这些天天天在他脑子里晃了。
“醒来却没被吓到，成年之后更是频繁去挑战极限，他妈妈担心他，怕他沉迷于、”邱言哽了一下，“沉迷于接近死亡的感觉。”
“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些？”秦野低声问。
“你对他来说很重要。”邱言用温情的眼神注视着秦野。“他母亲知道你的存在，希望你，可以多帮帮他。”
秦野哑然失笑：“我要怎么帮？难不成你们真觉得他很喜欢我，所以我可以用我自己去要挟他做任何事？”
“我们没这个意思。”邱言笑容不变，“只是，秦野，你也需要一个防止脱缰的约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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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野进组两个星期了，宋青铭还在家抠脚。他的经纪人给他看了很多剧本，但宋青铭看归看，坚称自己拍《往事》拍伤了，需要时间恢复，这么扯的理由，经纪人也拿他没办法。
有了很长的假期，宋青铭心血来潮决定探班。
等秦野收到消息，宋青铭已经风尘仆仆到村口了。
秦野自然尽宾主之仪带他参观村子。
先带他去了老头家的菜园子，city boy宋青铭肯定没见过那么多埋在土里的绿叶子。
“考考你，这些你都认得不？”
“菜呗。”
“具体品种。”秦野步步紧逼。
“看起来很好吃的菜，看起来很难吃的菜，看起来很菜的菜。”宋青铭随手指了几个菜，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秦野摇头：“四体不勤五谷不分。”
菜园子旁边就是鸡圃。
“你是不是都没见过活鸡啊？”秦野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
宋青铭：“好像真没有。我见到这些小可爱时它们不是吊在火炉里就是裹在面粉里。”
“我刚来这里的时候，我们那个李老头亲自杀了一只鸡招待我们，割鸡脖子的任务还交给我了。”李老头看到这么多人来很热情，热情到有些兴奋，杀鸡杀得风风火火，还一个劲想让秦野体验，秦野就勉为其难干了割脖子的那一步。说实话，他也会杀鸡拔毛，这一点都不难。
宋青铭瞬间脸色大变，惊呼道：“鸡鸡这么可爱，怎么可以吃鸡.鸡！”
秦野：“……”
秦野：“病又犯了？”
宋青铭招呼秦野看鸡：“你看，那鸡长树上了诶。”
鸡圃里种着许多桃树，都变成了鸡的栖居地。
忽然视线盲处又伸出一只鸡头。
“两只鸡诶。”宋青铭看什么都觉得新奇。
两只鸡一起窝在一个树杈间，倒是有点难度。
秦野：“并蒂鸡。在天愿为比翼鸟，在树愿为并蒂鸡。”
宋青铭：“哈哈哈哈妙啊。”
被宋青铭震天响的猪叫笑声惊扰到，从窝里哒哒出来好几只鸡。
宋青铭停下来，目光灼灼地看着离他最近的一只小母鸡：“这母鸡好小一只啊，跟那只大公鸡比差太多了。体型差，磕到了！”
“就是这走路的姿势怎么那么不流畅啊？有股子机械感。”宋青铭疑惑地问，忽然嘎嘎爆笑，“鸡械感。”
因为鸡字重读，谐音梗中毒，秦野非常轻松地get到了他的谐音梗，“扣钱！”
李老头给他们俩送来了一个篮子。
“里面是自家种的玉米、红薯，都刚蒸好，你们尝尝。”
宋青铭秒收了憨批状态，礼貌道谢。
李老头看他俩在这看了半天鸡，好心提议道：“山里头没什么好玩的，村子下头有个泉，你朋友来玩可以去看看。”
秦野：“好，没事，我们不嫌无聊，老头你自己去忙吧。”
李老头走后，两个人一起蹲着啃玉米。
原本走来走去的鸡也不动了，缓缓地从某不可描述部位飞流直下某样东西。
鸡排泄了。
秦野嘴里玉米不香了。
宋青铭停下了啃玉米的动作。
两个人齐齐呆滞。
半晌宋青铭缓缓说道，暗含一丝沧桑，“这又是什么感觉？”
秦野木然回道：“鸡泄感。”
两人对视一眼，笑出声来。
回去的路上遇到一只飞驰的狗子。
“这狗看起来像个小老头，没想到这么灵活敏捷。”
小老头冲宋青铭狂吠，吓了本来极其放松的宋青铭一跳。
秦野幸灾乐祸：“哈，他听得懂。”
晚上秦野把宋青铭赶去和小吴一个屋，宋青铭赖在床上不愿意挪窝，“不嘛不嘛。”
秦野：“呕。”
秦野直起身来，狂甩手上的衣服，“滚蛋。”
宋青铭只得老老实实“卷铺盖走人”，一副不让我在这睡是你的损失一样：“人家本来还想和你促膝长谈秉烛夜游呢哼。”
“不稀罕。”
第二天一早，秦野起来，给自己泡杯蜂蜜茶，莫得奶茶的日子只能喝代餐了。
宋青铭也出来了，毫无隔夜仇，活力满满地问候：“早上好兄die！”然后就见他要往鸡圃去。
“又去看鸡。”秦野搅动着蜂蜜水，嫌弃道。
宋青铭活泼地蹦跳，冲他吐舌头：“略略略，看啥补啥。”
秦野吹凉嘴边的蜂蜜水，虔诚地品味了一口，“傻逼。”
遥远的地方传来宋青铭的抗议：“我这是观察动物！接近大自然，返璞归真！”
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电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