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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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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博明里暗里的酸他,也不是一回二回了。
突然见到姜涵这么狼狈的时候,喜形于色也是正常。
不过幸灾乐祸归幸灾乐祸,他们不止是上下级关系,周博还是名合格的医生,这会一边帮姜涵清理一边问:
“你要不要去照下CT,医生的手伤了可是大事,不要留下什么后遗症才好。”
姜涵又活动了下右手,说:
“放心吧,我自己也是医生,有感觉,只是皮外伤。”
包扎完成后,周博收拾好器具,习惯性的交待:
“这几天不要沾水,不要喝酒,饭菜要清淡,不能干重力活…”
说到这里,他突然灵光一闪:
“这几天,你…是不是,是不是就不能做手术了?”
姜涵笑了,拍拍他的肩:
“是啊,现在才反应过来,我这情况,至少也要请一个星期假吧。这几天可要麻烦你了,周医生。”
“我靠…”
周博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生无可恋的眼睁睁的看着姜涵得意的走出诊室。
刘风将姜涵送到了公寓门口,看着他包成粽子一样的手说:
“要不要我送你上去。”
姜涵为了遮人耳目,让周博给上了个夹板,这么看上去骨折的很明显。
“不用了,”姜涵已打开门下去。
“你回吧,我伤的是手又不是脚。”
“行吧,有什么事就给我打电话,我还得去一□□育广场,去把奖杯拿回来。”
刘风有些心发怒放。
“恩,路上小心。”
姜涵走进大厅按下了电梯,刘女士的电话打了过来。
“儿子,我这突然想起来,在我怀上你那会,你隔壁玲姨就给他儿子订了娃娃亲,还早早的把聘礼都给我了,谁知道你一落地就让她愿望落了空,后来她去世后,我们也搬了出来,一直都没联系,你回老家一趟看看你六奶奶他们是不是还住在那里,把聘礼还给人家。”
刘女士的话让他想起了小时候。
他和顾潇的第一次见面是在四岁那年,当时顾潇妈妈是这么说的:
“潇潇,看,这是妈妈给你定的媳妇,今后你就带他一起玩。”
这原本只是顾潇妈妈一句玩笑话,却让姜涵听进了心里。
看着面前比自己高一个头,穿着背带裤酷酷的小男孩,姜涵从此就没有移开眼睛了。
整天像个跟屁虫似的黏在顾潇身后,但顾潇却明显的不喜欢他,在大人面前还装模作样的带着他一起玩,一旦出了家门口就是各种的欺负他。
掐他白嫩嫩的小脸,扒他的裤子,更是把他打扮成新娘样让别人去掀他的红盖头。
而自己却掀起另外一名女孩的盖头,还像模像样的在女孩额头上亲上一口。
姜涵可怜兮兮的拉着顾潇的衣角。
“潇哥哥,我也要亲亲。”
面顾潇却是一把推开他,嘴里骂着。
“你走开,看到你就烦。”
姜涵摔倒在地,膝盖嗑破了皮,他哭唧唧的嘴里把爸爸妈妈,顾潇的妈妈、外公外婆叫了一个遍。
顾潇被他哭烦了提着他的衣领就往家走,嘴里威胁:
“你要是敢告诉我妈,我就让二胖家的狗咬你。”
果然这一招很有效,因为姜涵最怕的就是狗。
可就算是如此,姜涵也还是像个贱皮子样,成了顾潇的影子。
时间一长,顾潇好像也没之前那么厌恶他。
但也只是不让别人欺负他,自己照欺负不误。
在姜涵的记忆里,顾潇是他的白月光,而他可能是顾潇的人肉沙包。
只是姜涵不知道的是,那年刚好是顾潇爸爸出轨,而他发现顾泽对他有非分之想,正是他心情极度不爽,想找人发泄的时候。
很不幸他选了姜涵做为他发泄的对象。
“哦,是什么聘礼?”姜涵问。
“是一个玉镯子,应该还在老家的阁楼上。”
“好,我知道了…”
电梯“叮”的一声停在了一楼,里面两人边说边走了出来。
“潇哥,居家房地产那小开今晚组了局,让我给你捎话,邀请你一定到场。”
“没时间,我们家大小姐今晚要回来,答应陪她去看电影了。明天一大早还要回趟乡下。”
姜涵与刘女士聊着天头也没抬就要进电梯,却撞进了一副坚硬的肉墙上,手机一滑摔在了地上,他赶紧捡起手机,已经自动关机,他又按下了开机键,还好只是屏粉碎。
姜涵有些生气,他抬头往这堵肉墙上看去,看到了那张飞扬跋扈的脸。
对方也一脸惊讶的看向他。
在看到那吊在脖子上的右手时,心有感应似的握紧了自己的右手。
想解释番当天的事却因许飞在场没有开口。
一旁的许飞看着眼前之人,先是一惊,接着一顿阴阳怪气:
“哟,这不是姜医生嘛,这么巧,怎么,这么快就遭报应了。”
他因为手受伤没去看比赛,所以也不知道姜涵受伤的原因。
这些天他见顾潇的心情不是很好,也没敢提去找姜涵麻烦的事,现在这人以这种姿态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就好像这伤就是自己打的一样,心中一阵欢喜。
姜涵没理会,见顾潇没有让开的意思,他屈尊降贵的绕去一边,走进了电梯。
许飞见姜涵还是那不可一世的神情,有些生气,就要冲进电梯将姜涵拖出来。
“行了,你们的事以后就两清了。”顾潇开口。
“为什么,潇哥。”许飞气急败坏的说。
“那你以为他那手是怎么回事。”
“那是你打的?”
顾潇没有回答,只是回头看了眼电梯旁闪动的数字,闪到11的时候就没再动了。
大清早,顾潇跟随着风水大师将妈妈的骨灰从墓园移了出来,大师看好的落葬时间是上午的十点十分。
说是这个时间段落葬能让后人升官发财,已逝之人在阴间无病无灾。
虽然顾潇和外公一样都是不相信这些怪力乱神的说法,能不能升官发财他并无兴趣,但只要妈妈在那边无病无灾,他可以配合。
落葬地也是经过风水大师提前看好的,是在后山腰上的一块空地上,四面环山,一眼能看到外公院内那颗高高核桃树。
妈妈应该会喜欢这里的!
落葬仪式到十二点的时候才结束,顾潇打发了风水大师,和外公外婆一起回了家,一大早忙到现在大家都有些疲倦,外公拿着小铲子给他的花花草草培土,保姆正在准备午饭,外婆也打算进房间休息会。
顾潇坐在核桃树下的椅子上,长长的吁了口气。
“你找下毛毛去哪了,早上出门我把它锁在院里,这会怎么不见了。”
外婆从里屋走了出来对顾潇说。
说起这只狗,顾潇又想起了一段前尘往事,这只狗原本是二胖家的,自从咬了姜涵后就被顾潇打伤了一条腿,姜涵出国后,顾潇便从二胖手里要了过来。
因为他很喜欢那棕色的毛发。
毛毛的名字是外婆给取的。
前些年还好,但近几年顾潇明显感觉到毛毛的毛发有些变白,反应也没有那么敏捷,而且动不动就喜欢打嗑睡。
顾潇去咨询了宠物公司,人家说狗老了都是这种症状,就和人一样。
是啊,已经二十年了,对一只狗来说寿命算长的了,一想到毛毛可能随时都可能老死,顾潇心就隐隐的痛。
顾潇刚起身,就听到隔壁房间传来了一声“汪汪”声,接着就听到“啊”,是个男人的声音,外婆抬头往那边看去。
“潇潇,那是毛毛在叫,隔壁家好多年都没住人了,不会是有小偷吧。”外婆说。
“你去帮忙看下。”
顾潇看了眼目测二米多高的围墙,助跑了一段,身手敏捷的翻了过去。
外婆在后面急的直跺脚:“你这混小子,有门不走,非要翻墙。”
落地后他环顾四周,昔日的小平房墙上挂满斑驳的雨痕,地上杂草丛生,角落布满了蛛丝,破旧的秋千在迎风中起舞,这些熟悉又陌生的场景让顾潇呆滞了一会。
大门敞开着,顾潇正要迈脚而入,一个黑色的身影冲了出来,直接与他撞了个满怀,好在他定力不错,没有被当场撞倒,眼看黑影就要往后倒去,顾潇意外的伸出双手,勾向黑影的腰。
姜涵就在以为自己要摔倒在地的时候,却被一双强劲有力的双手拉了一把,闻到那股熟悉的味道后,他放弃了挣扎,直接靠上了这副紧实的身体,因为惯性身体前倾嘴唇轻轻扫过对方的唇角。
姜涵只感觉他腰上的双手紧了紧,自己的双手还扒在对方的胸膛上,右手的夹板这会被他拆下,刚刚的一番动作,也拉扯到了伤口,这会右手有些刺痛。
姜涵有些尴尬的就要后退,抬眼看到顾潇那张现在形容不出来的表情,姜涵第一次有种想挖个洞钻进去的感觉。
在这种情况下突然又遇见姜涵,让顾潇也很惊讶,连放在腰上的手都忘记要松开,两人就以这么暧昧的姿势一直傻站着。
姜涵还在想着要怎么化解这尴尬,那个刚刚把他吓到的罪魁祸首猛的也冲了出来,毛毛见到顾潇,呜咽着在他们脚边不停的转着圈。
而姜涵已经吓的抬起了一只脚,整个身体就差挂在顾潇身上了。
他又想起了小时候被狗咬的情景,而且眼前这只狗居还和咬自己的有些像。
“毛毛,回去。”顾潇只得发号施令。
毛毛不情愿的又转了二圈才张开四条小短腿出去了。
“姜医生还要靠多久?”
顾潇已恢复平静,脸上是嫌弃的表情手却没有松开的意思。
姜涵连忙冲出了顾潇的包围,退后二步靠在了门框上。
这会要说什么?
对不起?
谢谢你?
还是我不是故意的?
但他脑袋乱的组织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姜医生怎么会在这里,难道是跟踪我,要报复我这个黑-she-会?”顾潇先开口了。
姜涵调整了下情绪,这会又重新变回那个高冷的姜医生。
“顾总说笑了,这是我家,我想回就回。”
顾潇当然知道这是姜涵的家,他还记得院内的那付秋千不知道被自己摇断了多少次,这么说也只是故意找不痛快。
这时外婆的声音从后面响起。
“潇潇,是不是有小偷,你抓到他没有。”
姜涵透过顾潇的侧脸看着门口慈祥的老奶奶,二十多年过去了,老奶奶脸上多了皱纹,头发已经全白了。
但熟悉的面相还是让姜涵一眼看出他就是顾潇的外婆。
“抓到了,外婆,我们把这小偷送去派出所吧,我听说最近好些邻居不是都说丢了东西,肯定也是他干的。”顾潇一脸的不怀好意。
外婆看着眼前长相清秀,穿着得体的人,对顾潇说:
“这小偷怎么还受伤了,而且看上去也不太像会偷东西的人。”
“这应该是在上家偷东西的时候被抓到,被主人打伤的,小偷又不会把这二个字写在脸上,这人可狡猾了,应该还是个惯偷。被我抓到居然不要脸的说这是他家。”
顾潇好像忘记他之前一直纠结的怎么他姜涵去解释,这会有些蛮不讲理了。
姜涵就想给他来个暴扣,冷笑一声对着外婆说:
“六奶奶,这里真是我家。”
这声六奶奶把外婆叫懵了,她走了过去拉着姜涵的手,上下打量着他:
“你是…你是建超的儿子,是……”
外婆想了一会接着拍了拍手:
“小…,”外婆突然又马上改口,“小涵,真的是你,像,这么一说你和你爸爸长的是一模一样。”
顾潇自从知道姜涵的身份,一直都不愿意相信那个小时候经常被欺负的受气包。
一直在他屁股后面叫着“潇哥哥”的小奶包。
如今会变成生人勿近的高冷医生,他有些眼神复杂的看着低头和外婆说着话的人,这个角度看去刚好看到那泛着红色的耳垂和一片雪白的脖子。
我操,居然还是冷白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