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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Final Yu ...

  •   Final Yu 只是童话

      老牧师拿起扫把,扫着教堂里并不存在的灰尘。前些日子里小镇举行了一次义务活动,镇中唯一的教堂被修饰了一遍,别说地板了,连空气都被狠狠地洗漱了一遍。

      这个镇子并不大,甚至可以说小得永远不会出现在美国的地图上。作为镇中唯一的教堂自然也不会金碧辉煌,但是该有的东西一件不少。老牧师守着这座教堂的时间连他自己也记不清了,平时他除了做做礼拜,便是慢慢地清理教堂的霉味了。

      虽然明白这是在做无用功,但已经习惯的身体自然而然地拿起了扫把。老牧师用扫把柄支撑着身体,喘了口气,为逐步走向腐朽的身体感到悲哀。他开始对着天花板发呆,那里画着栩栩如生的神和翩翩起舞的天使。因为被重新刷饰了一遍,天花板上的天使色彩鲜泽得仿佛快从画中滴下来。

      “吱呀——”

      老牧师很喜欢这个开门声音,颤颤巍巍的木头摩擦声昭示着这座教堂年代的久远。老牧师低下了头,一脸慈祥的笑容看向大门,然后便愣住了。

      那里站着一名天使——他是如此确信着。

      在敞开的大门下,金发的青年柔柔地微笑着。与阳光同色的发即使在昏暗的教堂中也璀璨得令人炫目,那名青年的眼睛仿若容纳了整个天空,他的脸固然俊美,但没有达到摄人心魄的程度,却依旧带着让人不敢亵渎的圣洁。并不耀眼的阳光从青年身后照进来,为他打上细细的荣光,神圣得令人下意识想要膜拜。

      老牧师开始颤抖,他几乎不可置信地抬头看向天花板上的壁画,看看壁画上的天使是否真的走了下来。他只能呆愣地看着那名金发青年一步一步向他走来,举止优雅,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他的心弦之上。

      “神父。”天使垂下了长长的眼睫毛,嘴角的笑容泛开柔和的弧度。

      老牧师还是只能愣愣地盯着眼前似乎在发光的天使,听着天使降下的神谕。

      “呵……”看着发愣的老牧师,天使般的青年弯了眼睛,轻笑出声。

      这时老牧师才反应过来,他涨红了脸,不自在地转移了视线。

      “咳,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我亲爱的孩子。”

      “神父。”金发的青年垂下了眼。“我有罪。”

      老牧师和蔼地笑着,他放下了扫把,指向了忏悔室。

      “你可以向主告解,主是宽容宏大的,他会原谅你的一切。”

      “不了。”金发青年摇了摇头,在大堂中找了个位置坐下。“我在这里告解便可以了。”

      金发青年修长的腿交叠着,用手撑着自己的下巴,无意识地望着老牧师后方的神像。他似乎沉浸在过去的美好回忆当中,嘴角微微翘起,神情中既是向往又是缅怀。

      然后便微笑着开口。

      “恶魔看上了天使。

      为了得到天使的眷念,恶魔首先像人类一样向天使忏悔自己的罪,但天使拒绝了本身为罪的它。恶魔很失望,它开始自暴自弃、不顾一切地献上自己的礼物——即使造成了天使的困扰。无奈的天使只好逃离恶魔,却没有发现恶魔的真实意图……”如同天使的青年似乎发出了叹息:“恶魔开始在天使周围布下了无处不在的诱惑:天使想要所有人信仰神,它便把所有的异教徒杀光;天使想要所有人幸福,恶魔便抹杀了所有不幸的人。即使过程再怎么黑暗,它始终都达成了天使的愿望,用自己的方式持续不断地献上礼物。恶魔向天使抛去了诱惑:不改变的它永远是神的傀儡。所以,那可悲的天使便动摇了。”

      金发的青年抬头望向天花板上神之使者面无表情的脸,接着说下去。

      “即使这样,天使依旧信仰着它的神。这时候,恶魔蛊惑着所有光明生物疏离了天使,神便开始不满和怀疑——伟大的神放逐了天使。恶魔来到了无处可去的天使面前,它微笑着撕裂了天使的翅膀,蛊惑着、诱惑着天使吃下它的翅膀。”

      金发青年嘴角划起了血腥的弧度,即使这样,他依然带着不能亵渎的圣洁,柔软的声音像是在述说着入睡的歌谣。

      “就在这时,审判的使徒出现了。它将一切揭明,向天使伸出了手,只要天使回来,神便宽恕它的罪。”金发青年捂着他的嘴,似乎在无声地大笑。

      “最后,天使接受了使徒的救赎,光明最终还是战胜了黑暗。”

      金发青年看着呆滞的老牧师,似乎笑得狡黠,然而蔚蓝的眸子却是一片冰冷和空洞。

      “It’s only the fairy tale I believe.”(我相信这只是个童话。)

      天使般的青年放下修长的腿,起身向门走去。他站在门口黑暗与光明交界的线上,回头遥遥望向神情看似慈悲实则无情的神像,微笑着张开了嘴,瞳眸中似乎带着怜悯又似带着悲伤。

      “你没有罪吗,而我又将受到何等的惩罚?”

      然后便步入了光明。

      ***

      他走在光明底下。

      在道路的尽头站着一个人,那人即使在阳光底下,却仍像是站黑暗之中,一如既往地等待着他。

      宛如天使的金发青年勾起微笑。

      我有罪。

      天使的罪不是它背叛了神,又或者是吃掉了它的翅膀。

      它的罪,则是诱惑了恶魔。

      撒旦泛开了艳丽的微笑,迎接他独一无二的天使,低沉的声线宠溺地呢喃着。

      “Welcome back,my fair angel.”

      ————————The End————————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Final Y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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