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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夜半登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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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琮:!!!
这能忍?
小爷我一夜七次身子骨好得很!
常进欲言又止,似乎是顾忌着沈如意在场,许多话不便多说,他替傅琮诊好脉,然后在收拾完药箱之后,突然道:“小郎君,等过几日我得空了,再登门好好替你调养调养身子。”
“你身子这样虚弱,只怕不好生养啊!”
常进很是为沈如意担忧。
沈府就小玉儿一个姑娘,可不能无后啊!
沈如意听的忍不住笑了出来,她乐呵呵地送常进出了院子,常进在离开前还非常挂心傅琮的身子,他紧紧拉着傅琮的手,再三道:“小郎君你放心,我定会将你医的体魄强健,好给沈家开枝散叶!你且等我改日上门再来!”
“好嘞,常伯伯,等你空了再上门来给他看病啊!”沈如意笑的都站不直了。
傅琮一头黑线,沈如意赶着傅琮发火前,亲自送常进出了院子。
院子外,常进还是有些不放心,“小玉儿,你这小郎君,从哪儿找来的啊?我瞧他脉搏虚滑无力,不像个长寿之人……”
沈如意知晓常进误会了她和傅琮的关系,但和亲一事说来又实在复杂,她也不想常进为此事烦心,便只是笑道:“那是他如今病着,等过几日他病好了常伯伯你再来替他诊脉,便知道他平日有多生龙活虎了。”
“可如今虽说入秋了,但这天委实不凉,这天那小子都能着凉,可见身子骨有多虚弱。”常进摇了摇头,对傅琮很是不满意。
但这人又小玉儿亲自挑选的小郎君,罢了罢了,常进自我安慰道:大不了日后他对这小郎君多上点心!
傅琮是打死也没有想到,从此之后,他在外便多了一个‘弱不禁风’的新名号。
而后长达几十年的岁月里,常进都很是担心傅琮,怕他英年早逝,怕他这身子骨连沈如意都比不上。
经年下,定都坊间甚至还有传言,那沈家姑爷是个短命鬼。
要是傅琮知道一切的流言源头都是原于今日,想来一定会恨他为何会招惹上沈如意这个女人。
只可惜,一切早已注定。
傅琮病了两日,沈如意自知有愧,因而在照顾傅琮一事上分外殷勤。
到最后傅琮甚至都怀疑沈如意是不是又在琢磨什么鬼心思,想要趁着他病重加害于他。
沈如意知道了傅琮的想法后,气得将他的药碗重重放在了桌上,且见她叉腰站在傅琮跟前,愤愤骂道:“你这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傅琮人虽然病着,但一张嘴巴却是伶牙俐齿,他曲着腿,吊儿郎当地说道:“谁知道你准备往我药里面放什么东西,哼,我还不知道你?沈如意,你这人心就是黑的!”
“你爱喝不喝!”沈如意气得不行,转身出了书房。
这几日沈如意都窝在书房中,她被傅琮气走之后,一时间书房内静的有些不同寻常。
傅琮掏了掏耳朵,嘴硬道:走了好,走了多安静!
一个时辰后,苹儿领着小丫鬟进来伺候傅琮用晚饭,傅琮搅拌着碗里寡淡的白粥,哼哼唧唧道:“沈如意呢?我这病还没好呢,就不见她人影了?说得好听要给我赔礼道歉,结果连照顾我都不愿意!”
“傅公子,小姐方才还坐在外头气着呢。”
经过这些时日的相处,苹儿算是看明白了,这傅公子和她家小姐想来就是八字不合,见了面就得吵的鸡飞狗跳。
但傅公子人也不坏,就是嘴巴刁了些,明明知晓有些话说出口小姐听了要生气,可他偏生就要说出口。
至于小姐呢,那也是个嘴硬的,台阶都在眼前了,她就是不肯走。
主子的事情,她们这些做丫鬟的也不好多说什么,苹儿只是边替傅琮布菜,边轻声道:“傅公子,我家小姐性子热烈,不似寻常贵女那般温柔,公子您素日多担待些,我家小姐也不是那种不知进退的,公子您退了,我家小姐自然也不会咄咄逼人。”
苹儿说的那些话,傅琮也不是不知道。
说来也是奇怪,他从来都不是这样斤斤计较之人,可对上沈如意,不知怎么,他就是想逗弄她。
见沈如意气得跳脚双颊通红,眼里都只装了他一个人的时候,他就觉得快活。
啧。
傅琮总结到:说到底还是沈如意太野蛮了,激发出了他久违的胜负欲。
“傅公子,您大人有大量宰相肚里能乘船,我家小姐要是有什么说得过分的,您就别和小姐计较了,让让小姐,小姐自然也会惦念公子您君子风度。”
傅琮被苹儿这番话哄得开心,但他还是哼道:“谁要她沈如意惦念!”
话虽然这样说,但天黑之后,整个院子都静了下来,独独沈如意那屋子里头欢声笑语不断,傅琮翻来覆去觉得不得劲。
他喊了一声侯在廊下的丫鬟。
高贵冷艳地说道:“你,去把沈如意叫过来。”
“你说傅琮叫我去干什么?”
“傅公子说长夜漫漫,问小姐您要不要打马吊……”回话的丫鬟又有些摸不准沈如意和傅琮的关系,因而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
沈如意挥了挥手,“你先起来,跪什么,咱们府里没这个规矩。”
沈如意一脸茫然地望向苹儿,“傅琮又是什么意思?”
苹儿笑道:“想来傅公子也觉着今日说错话,想向小姐您赔礼道歉呢!”
“是么?”沈如意存疑。
傅琮那人当真这么会看人眼色?
苹儿一脸诚恳,“是的。”
她为了让沈如意开心,下了一剂猛药,“小姐您是不知道,今儿傍晚傅公子还主动问奴婢,该怎么才能哄小姐您开心呢!小姐,奴婢瞧着那傅公子其实心底可放不下小姐了呢!”
沈如意放下手中团扇,面无表情:“谁要他放不下了!”
话虽然这样说,但沈如意还是控制不住地嘴角上扬,她就知道,傅琮那个狗男人肯定知道自己照顾他有多不容易了!
同一片时空,沈如意和傅琮不约而同地都在心里想着——
到底是我心胸开阔,不与小人论长短!
在沈家,没有什么矛盾是一场马吊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就打两场。
沈如意和傅琮在书房里打了一夜的马吊,直到天光大亮,傅琮熬不住了,主动投降。
至此,沈府又恢复了短暂的宁静。
等傅琮彻底大好梁蝶上门时,见到的一幕就是沈如意和傅琮无比融洽地坐在亭子中打马吊。
梁蝶有些恍惚,她抓着苹儿问道:“你们小姐这是……打算在沈家开赌场了吗?”
苹儿小声解释道:“我家小姐和傅公子,只有在牌桌上才不会吵架。”
不远处传来一阵阵‘碰!杠!胡了!’的大喊声。
梁蝶望着天,默默想到,果然是很和谐的一幕。
但平静的日子注定不会拥有太多,中秋前一晚,太子傅常霁亲自登门了。
这一晚沈如意和傅琮正窝在书房中商量明日中秋宴会上如何先发制人,比皇后娘娘先一步提起和亲,然后再打得众人措手不及,好让沈家置身事外。
可俩人刚起了个话头,外头苹儿就在叩门了,说是太子登门,将军请小姐去前厅一坐。
沈如意有些意外,她没有想到,傅常霁竟然会找上门来。
毕竟按照傅常霁那样唯利是图的人,绝对不会主动沾染上沈家这堆事情当中来的,他就算想靠求娶沈如意拉拢沈万山,也必定会等到沈家主动找去太子府。
“既然太子来了,那你便先休息吧,想来一时半会我也走不开了。”沈如意拍了拍屁股,回了自个儿屋子梳妆打扮。
傅琮倚靠在廊下,若有所思。
天上的云有些单薄,夜风吹过,稀稀拉拉的云层就被吹开了,躲在后头的圆月露了出来,照亮了脚底的一片台阶。
傅常霁跟在沈万山身后,唇角带笑。
他登门的意思已经讲得很明白了,中秋将至,和亲就在眼前,沈家若不想将沈如意送去大夏,眼下唯一的法子就是让沈如意嫁进太子府。
方才在正厅,傅常霁不是没有看到沈如意眼底的愤怒和鄙夷。
但这又有什么关系。
沈如意迟早是他的女人。
等进了太子府,夫为天,沈如意就算再怎么不情愿,这辈子她也是自己的女人了。
更何况,傅常霁在心里想到,沈如意当年豆蔻初开,那段情再怎么此去经年,也不至于消散的如此干净。
“沈大人,孤今日之话,还望大人能够再考虑考虑,沈小姐年少不经事,沈大人想来应该知晓事情轻重,难道大人当真想沈小姐来日嫁去大夏,与大人至此不再相见吗?”
傅常霁的话就像是用一把小锤子锤着沈万山的心。
沈万山双拳紧握,自从半月前宫中嬷嬷来了沈府,他在朝如履薄冰,唯恐成了出头鸟,陛下就将和亲一事砸在了他头上。
纵然他如此小心,到头来还是改变不了任何事情。
他这个父亲委实没用!
“沈大人,明日沈小姐就要进宫了,您若是还犹豫不决,怕是中秋宫宴一过,和亲的圣旨就要送到沈家来了啊?”傅常霁盯着沈万山,缓缓道:“当年沈大人不肯将如意嫁给孤,可如今,沈大人却是不得不将如意嫁进太子府。”
“当年孤地位不稳,没得选。如今沈大人,亦然无路可选。”
傅常霁藏着对沈万山的恨,轻笑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