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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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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很长很长的梦,长的都有些不真实。
在梦里,他叫杨于畏。
行伍多年,退役返乡,恰逢雨天给大哥送伞的路上捡回了一个书生。
也许这便是缘起,那书生,名为阳曰旦,寒窗十年赴京赶考,却不知为何,失了行囊,两手空空的晕倒在四下无人的街道上,就这般给他背进了命里。
雨过天放晴,书生悠悠转醒,只是寥寥数语,他一介武夫却也知道何为气韵不凡。
谁也不知,到底是因着生了份私心将他留在了家中,还是将他留在家中之后,渐渐生了这份私心。
书生的书尽数丢了,他便翻出了以前的旧书,再有不足的,便去书铺里借了来抄,书生勤奋,挑灯夜读时他就坐在一侧抄书。
虽识得一些字,只是行伍多年碰不得纸墨,一手的字写得不堪入目,书生自己能写得一手好字,却也不笑他,只捧着书在灯火里真挚的望了他:
“字只写得叫人看得明白就是了,杨兄抄的,我会好好藏着,纵使来日金榜题名,浩如烟海的书也是不换的。”
这般瞧着,他竟发了痴,倒惹得书生茫然,低了头去看书。
初时不解这痴,直到那日午后,闲睡方起就见那书生又在苦读,游廊之下来回的踱步,索性过去指了书上的一处问他,望他歇歇。
纵使再不过三日便要考试,书生也仍是耐下心来,一句句的讲了。
讲着话,眉眼之间仍有些焦灼郁色,他着实担忧,还是没忍住好生劝告了一番,十几年的功夫了,如今只差数日,第一要紧就是放宽了心,又勒令歇上一刻,瞧瞧这春日的晴天。
书生垂眸应是,也不知听进了多少,待整理着布料隔窗望去,那书生已是搁了那不离手的书,一步步走到那花圃前。
阳光洒落,驱散了那多余的郁色,书生瞧着花,他瞧着书生。
“虽然我也想不起来为何会晕倒在街上,但是我遇到了杨兄,他……”
书生有几分孩子气的对着那落在掌心的粉蝶说话,眉眼说不上来的灵动,更似是遇着了他,就什么都不要紧了。
心不知怎么,就跳的越来越快,似是跳将出来,倏尔他笑,这个笑容就正正的把一颗心,撞了个人仰马翻,溃不成军。
“他真是个好人。”
整理着布料的动作彻底的乱了章法,粉蝶惊起,书生回眸一眼,本不知他在此处,有些惊愕,却还是冲他笑了起来。
他脸上有些热,纵使不大敢再直白看着那书生,却已是将那人完完整整刻进了心底。
那份痴,就是心动之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