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1、第 21 章 放假 ...
-
当天陆弦年发了个朋友圈。配了一张游戏截屏,说,暑假就是用来挥霍的。
时间是三点。
他可能已经日夜颠倒了。
早上的时候给谢央发了句:晚安。
“……”
谢央:好好休息。
头一次有人早上跟他说“晚安”。
谢央爷爷说,要出国住段时间,谢央正要去机场送他。
“小少爷,小心头。”
“嗯。”他上了车。
他爷爷年事虽高,但骨子里的矜贵与气度他一眼就看见了,高喊:“爷爷!”
他坐到爷爷身边,陪他等飞机。又目送了他走。
转身正要走,背后有人拍他。
回头一看,是桑也。
桑也说他是来接他亲戚的,等了很久没等到,打电话,那人才告诉他,已经离开了。
“出都出来了,去不去玩儿?”
“去哪儿?”
谢央看这天气热得出奇,有没有哪里比较冷的地方可以待。
“你跟我去就是了。”
就是个简单的聚餐。陆弦年请客,大家就没有客气,挑最贵的餐厅,点最贵的菜。
餐厅提前布置过了,跟KTV有点神似。本来就是要去KTV的,但它不接受未成年。
只有菜没意思,他们还动手自己烤肉串。
反正这个餐厅已经包了,都随他们造了。
谢央呛得直打喷嚏。
“喝果汁吧。”
陆弦年那个火要熄不熄,半死不活的。考个肉半天没熟。旁边墨寻欢已经吃上了。
“我跟你换。”
他把墨寻欢推出去。
“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你不知道?”
“我在自己动手啊。”
考得不太理想的羊肉串上了桌。
“诶,这盘忘记加辣椒了吧?”
“我今天就爱吃不加辣椒的。”陆弦年说。
鉴于是出来狂欢的,大胆的已经开始喝酒了。
谢央对白酒挺好奇的。
主要他没喝过。
谢央拿了串没加辣的羊肉串吃起来,刚尝到味就皱眉。
为什么上面还有炭。
对面陆弦年直勾勾看着他。
这应该是陆弦年烤的,但没人吃。看谢央拿了串,眼神就像一个讨要赞赏的小孩子。
就他一个人吃,要是吐出来了,陆弦年有点可怜。
他心生不忍,吞了下去。
“这酒不错啊。”裴新然说。
谢央眼睛放光,看了过去。
音乐声吵闹,放着不知名的DJ舞曲。
简松沐就是一吃货,专注美食。没时间看别人恩恩爱爱,或者苦怨愁深。
他夹小虾仁的时候,与谢央碰在了一起。两人都收回了手。
“你还要吗?”
“你吃吧。”谢央说。
他没注意到有个“恶毒”目光在盯着他。来源于陆弦年。
简松沐嘀咕:“早知道把江槐也叫来了。”
“对了,谢央,你知道江槐喜欢什么吗?”
谢央了然,笑说:“数学卷子和极限运动。”
数……数学卷子?
还真是个奇葩。
简松沐给谢央倒了酒,“喝吧,眼巴巴的看别人喝有什么意思,这个度数很低,而且还有点甜。”
谢央本来就想尝试一下,就没客气。直接下了肚。
他脸色瞬间变了,而后是剧烈的咳嗽声。
甜没有。辣得他喉咙疼。
“没事吧?”
“没事,就是喝得有点急。”谢央说。
裴新然自告奋勇上去点歌唱起来了。
“漫漫漫长夜,夜夜夜漫长,没有你在身旁,我夜夜惆怅……思绪哀愁万千,只羡鸳鸯不羡仙”
“雪花一片一片,片片为红颜,融化了春天,盼回南归的雁。”
唱出来歌词就不太清楚了,听不懂的跟着节奏摇头晃脑,听懂了的对她竖起大拇指。
这样好吗……
他男朋友墨寻欢还坐那儿呢。
谢央喝水,可忘记杯里装的是酒了。喝得迷迷糊糊的。
裴新然被墨寻欢强行带走,又跑了回来。抱着谢央不撒手 。
“谢央……”
他被陆弦年扒开了手。
“改天再聚啊!”
这次他又被墨寻欢连扯带拽招呼走了。
裴新然像是怒吼出来的,“亲爱的,再见——”
向谢央飞吻。
陆弦年:“……”醉死他算了。
桑也和谢央不同路,把谢央交给陆弦年了。他们是同路的。
谢央脸色微醺,眼神看着不太清醒的样子。陆弦年拿他桌前的杯子闻了闻,眸色顿时冷了下来。
谢央很安静,一路上不怎么说话。陆弦年让谢央拉着他衣角,他就乖乖拉了一路。
路灯影影绰绰,倒出两人长立的影子。
走了一段路,陆弦年可能高兴坏了,没发现后面的谢央已经不在了。
等要上车的时候,惊觉只有他一个人。
夜晚的城市也喧嚣杂乱,汽车鸣笛此起彼伏。多的是是披着人皮的坏心人。谢央手无缚鸡之力,又长了张漂亮脸蛋。人贩子就喜欢盯着他这种。
他什么声音都听不到了。
只顾着跑。
跑回去……
谢央坐在路边一个石墩上面打瞌睡,头一点一点的。
他找到了,内心悬着的千斤重石落了地。
他跑得身上都是汗,混杂他本身的信息素,一下子冲击了谢央的嗅觉。
他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怎么坐这儿了?”
谢央缓缓说:“喝酒了,不能回家。”
“那跟我回去,我是人贩子。专门收你这种喝醉了的小孩子。”
谢央对这句话消化了一会儿,抬头看陆弦年:“啊?”
穷得当起人贩子了吗?
他记得陆弦年说,他爸妈对他穷养。
陆弦年以为他会怕,谢央这个反应,明显没听出来他的意思。
下一秒他手机响起到账信息,他拿起一看,是谢央给他转的。
“那我给你钱花,你别当人贩子。还有,我不是小孩,你说错了。”
“……好,我说错了。”
谁还跟一个醉人讲道理呢。
路过的大妈看了过来,疑惑问了一句:“小伙子,这是你男朋友吗?”
“是。”/“不是。”
他俩同时说。
大妈语重心长说:“小伙子,你还年轻,别犯法呀。”
“……阿姨,我绝对是好人,我向你保证,我是社会十好青年,绝对没做法律不允许的事。他现在喝醉了,在闹小脾气呢。”
谢央迎合:“十好青年。”
陆弦年笑了一下,继续跟阿姨解释,“要是陌生人,他早就把我推开了。”
那阿姨想了想,半信半疑,一步三回头走了。
陆弦年蹲下,试图劝动谢央:“小少爷,我们走吧。”
谢央的样子,是打算风餐露宿了。在这里呆一夜,被人拍到还得了?
谢央没反应,他上去抱他,准备强行带走。谢央灵活避开了。
“不回去。”谢央说。
他给墨寻欢,问,怎么带醉酒的人回家。回答是,生拉硬拽。
“……”谢央这身板,那不得被扯坏啊。
他打电话给陆舫舟,说今天和朋友在外面吃饭,地方里简松沐家近,就在他家睡了。
又编了个谎,说谢央手机忘带了,一时记不起他爸的手机号,叫陆舫舟发给他,谢央拿他手机打个电话。
然后他又打了个电话给谢恒说,谢央在他家学习,留谢央在他家歇息了。
“过来,我们不回家,就散散步。”
谢央跟枯萎的小花一样没精神,说话蚊吟似的。
“我不想走。”
“鉴于你给我转那么多钱,我又没钱还你,你行行好,让我背你,做苦力还债吧。不然我于心不安的。”
“于心不安你知道吧?,很严重的,如果长期都是这种情绪,我会抑郁而死的。”
陆某在线乱编。
谢央将信将疑,目光呆滞。
连哄带骗,骗到谢央。
走了一段路谢央突然问:“你是谁?”
他妈的,连他是谁都不知道了?还跟他说什么话,还给他转钱。醉到天上去了吧。
“我叫谢央。”
“……我也叫谢央。”谢央说。
陆弦年:“所以我们有缘。”
“那你认识陆弦年吗?”
陆弦年挑眉:“你找他干嘛?”
陆弦年没等到谢央的下文。他们到家了。
算是他自己的秘密基地吧,平时离家出走就来这。提前叫人打扫过了。
他把谢央放沙发上,准备去给谢央放洗澡水。谢央站起来跟在陆弦年身后。还是拉着他的衣角。
“……现在可以不拉了。”
“哦。”
但他还是没放手。
“我给你讲个故事。”谢央说。
谢央满含期待看着陆弦年,楚楚可怜的样儿,让人生不出拒绝。
说是要讲故事,陪他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了,不见谢央开口。
谢央坐姿很随意,不同的是,依然看出清冷矜贵的姿态。
谢央半天没说出一句话。
陆弦年放个电视看,“不讲故事,那就看电视。”
“讲,我只是在想,要不要告诉你。”
说要给他讲故事,又还在想要不要告诉他,到底什么十八弯的脑筋 。
“沈峡喜欢陆弦年,陆弦年不喜欢沈峡,哥哥喜欢沈峡,但是沈峡不喜欢哥哥。”谢央说。
“……”
什、么、玩、意。
绕口令啊。
“那你有喜欢的人吗?”陆弦年深深看着谢央,仿佛在看眼眸悠远绵长的山峦。
“没有。你呢?”
陆弦年笑了一声:“我喜欢谢央,麻烦你帮忙转告一下。”
“嗯?”他仅仅用的鼻音。
谢央很困,但脑袋晕乎乎的又睡不着。靠在陆弦年肩膀能闻到一股檀香味,感觉头疼缓解了不少。
陆弦年每分没秒都在提心吊胆,怕谢央闻晕了。
谢央靠着他睡着了。
陆弦年把他抱到卧室,调好空调温度。洗衣服去了。又连夜烘干。
第二天谢央九点才醒。
陆弦年把准备好的衣服给他。
“放心,没穿过的。”
他叫人送了早餐过来,等着谢央洗漱完一起吃。
谢央洗完澡,没找到吹风机,只能拿干毛巾擦头发。
自己昨晚又没回家,醒来就给他爸打了个电话。
他爸问他,在陆弦年家学习,收获怎么样。语气听起来很平常,按理不该这么平静才对。
他顺着谢恒的话答:“挺好的,陆弦年教我很耐心。”
“都放暑假了,三五天学一下,不要忘了知识就行了,不要那么拼命。”
没怪谢央没回家。
谢央对昨晚的事没记得多少,模糊想起,是陆弦年背着他走的。后来,应该是睡着了?
早餐是牛奶,汤包和奶黄包。奶黄包是兔子行的,精致可爱。
谢央安安静静吃,余光偷偷瞄一眼陆弦年,又迅速收回目光。
陆弦年清楚知道谢央想问什么,只是他这个小动作真的很好笑。
他吃汤包好像烫到嘴了,但硬是咽下去了。吃得满脸通红。又赶紧喝了口牛奶。
谢央吃完,犹犹豫豫问:“昨天……我有做什么出格的事吗?”
陆弦年眼尾上挑,笑着说:“你喝醉了很安静,没做什么。还有,我给你爸打了电话,说你在我家睡了,给我爸打电话,说我在简松沐家睡的,你别穿帮了。”
“……”
陆弦年上楼找吹风机,拿过来给谢央吹头发。
“不用,我自己来就行。”
陆弦年把吹风机举高,谢央拿不到,“不行。你昨天非要借钱给我,我没钱还你,只能做苦力,你给我这个机会吧。”
谢央默默掏出手机一看,还真有那个转账信息。
“不用你还。”
陆弦年露出纠结痛心的表情:“那不行,我从来不欠人情。”
谢央头发长,吹得久一点。陆弦年乐在其中。
他看到了头发的细密,触到头发的细软,闻到洗发水未散的味道。一切都近在咫尺。
热风吹得他冒汗了,脸上红扑扑的。
陆弦年送他到家,两人互道“再见”就走了。
他洗脸时,偶然看见自己耳朵上戴着一对耳钻,深海蓝的色泽低调奢华,在他耳朵上熠熠生辉,有说不出的的美感。
自己喝醉了买的么。
他记不起来是怎么得到的,一点印象也没有。
他对好看的东西都没抵抗力,舍不得摘下来了。
过几天他要出去,他在房间整理行李,看着桌上的《五三》,盯着看了一会儿。
到底带不带?
不想做……
但想要成绩。
他挣扎了一下,有些气愤地带了。
楼下好像有人来了,他朝下望去,是他的伯父,也就是他们的校长。
放假了还要见到校长,他的作业估计不会少了。
“小少爷,您伯父找你。”
“我马上去。”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