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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中秋家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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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家有两个外嫁的女儿,是一对双生花,姐姐孟芊羽夫婿是江湖赫赫有名的九幽宫主宫九星,膝下有一女一子,长女名叫宫小余,次子宫烈。妹妹随母姓叶名惟安,其夫君是同门师兄,墨城孔家独子孔吟墨,膝下两子一女,长子孔长逍,二女儿孔长念,幺子孔长皓。
趁着中秋节,两姐妹纷纷带着夫婿子女来娘家小聚。
孟瑶沁见到许久不见的亲人,从君承胤院里出来时的满头疑惑早已被抛诸脑后,姑姑跟表姐们也很疼爱孟家这个唯一的女儿,一来便拉着她不停的说话。
孟瑶沁还是小孩子心性,在一个地方待不了一会儿,又窜到厨房玩了一会儿月饼。一般主家都有专门做饼的厨子,主人家为了有参与感,等厨子做好饼皮和馅,便意思意思往模具里一压,等同于亲手做了月饼,这样更有诚心,祭月的时候才显诚意。
孟瑶沁自己和面,玩的一身的面粉,脸上也被弄花了,说是要给君承胤亲自做一个月饼,却被孟挽舟派人来强行拉走。家里来了这么多亲戚,她却在厨房自己玩,不像话。
表姐孔长念好奇,一脸有猫腻的神情,问道:君承胤是谁呀?孟瑶沁回答得理直气壮且令人毫无遐想:就是君伯伯的儿子呀。
维州城素来有中秋节放明灯的习俗,谁的灯飞得最高最远,谁的愿望就能实现。
准备开席前,孟挽舟派人请来了君承胤,为了避免令他尴尬,孟挽舟特意把表兄弟们介绍给他,都是同龄人,也不至于觉得落单。
君承胤拐过幽长的画廊,踏进院子时,看到孟瑶沁正安安静静坐在院子中与其他人一起做明灯。落日余晖下,暖黄色的光晕照着少女洁白嫩滑的脸,泛起一层淡淡的金光。
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她如此安静认真的模样,长而浓密的睫毛微微翘起,像两只文静的蝴蝶。小巧的手在不停的翻飞,先是用削好的细竹条做好框架,再用纸粘上浆糊,糊在框架外面,一个漂亮的明灯就这样做好了。
当君承胤路过孟瑶沁身边时,她刚好做完一个明灯,察觉有人路过身旁,抬起头时入目的是君承胤那双漆黑的眼。
而君承胤看见的,是孟瑶沁那双依旧明亮灵动的双眼,仿佛有光穿透厚厚的乌云,照到他身上。他的心在那一刻微微的颤了颤,随即恢复了平静。
孟瑶沁如同献宝一样向他举着手里的明灯,眉眼弯弯的笑道:“承胤哥哥,你看这是我给你做的明灯。”
此时院中的所有人以及坐在花厅里等候开宴的所有人都望了过来,含笑的看着他们两人。
君承胤第一次被这么多人注视有些不适应,点了点头后走向花厅,给孟家的长辈们请安。
孟瑶沁收回手里的明灯,并没有因此而失落。表姐宫小余凑了过来,搭着她的肩在她耳边打趣道:“哟,你的承胤哥哥似乎并不领情了。”
孟瑶沁转过头,却是认真说道:“不是的,承胤哥哥不喜人多的地方。”
宫小余笑着摇了摇头,宠溺的揉了揉孟瑶沁的发顶,真是个傻妹妹。
孟家的两位姑姑姑父见过小时候的君承胤,都还有些印象,知道这是孟瑶沁的娃娃亲对象,虽然并未对外界公布,但如果通过孟家考验,早晚是要成为一家人的。在场的估计只有孟瑶沁不知道自己订娃娃亲了。
君承胤也对孟家这些亲戚有些印象,所以整个宴席不算太尴尬。长辈们有自己的事要聊,酒足饭饱后便坐在花厅里喝茶聊天。
孟家花园里,在地势高的地方做了一处望月亭,周围种满了桂花,此刻伴随着微凉的秋风,吹来一阵阵桂花的香味。下人们在望月亭外的平台摆起了祭月台。
案台上摆放着当下时令水果,以及各种精致的糕点和各式各样的月饼。
小辈们都跑来望月亭赏月、放明灯。这些画面触及了君承胤一些不好的回忆,他静静的躲在昏暗处,冷冷的看着他们。可惜今夜月明星稀,明亮的月光让人无处遁形。
孟瑶沁正与宫烈、孔长皓两位表兄在给明灯题字。据说在明灯上写下自己的心愿,待它飞上月宫,被嫦娥仙子拾到,她就会实现你的愿望。
孟瑶沁对谁都是笑呵呵的模样,此刻,不知是孔长皓对她说了句什么,她笑得眉眼愈发的弯,眼里的光是要比天上的月亮还要明亮。
君承胤冷冷的看着,突然觉得无趣极了,他不应该来这里。孟瑶沁望过来,发现他似是要离开,急忙抱着一个未点燃的明灯过来,在他跟前急急停下,把明灯往他怀里塞,笑道:“承胤哥哥,这是我给你做的呢,每个人都有,你也要有,愿望我已经帮你写了,你快去放。”
拒绝的话刚要说出口,君承胤望着她那张时常含笑的眼,孟瑶沁生得好,面若桃花,唇不点而朱,一双眼黑白分明,灵动有神,说话时睫毛扑闪扑闪,仿佛两只翩跹起舞的蝴蝶。
君承胤微微起了恻隐之心,却在看向明灯上的心愿时,不知何时泛起的暖意又被冷冷浇灭,依然一副冰冷阴暗的模样。
明灯上写着“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呵,他有娘生没娘养,活着不过是父亲的工具,“人长久”,他配吗?
他轻轻拂开孟瑶沁,把明灯还给她,面无表情说道:“你帮我放吧,我身体有些不适,先回去了。”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孔长皓不知何时出现在孟瑶沁身后,盯着君承胤走远了的背影,冷哼了一声:“不识好歹。”
说完敲了敲孟瑶沁的头,气愤的说道:“你傻不傻,他都不爱搭理你,你还天天热脸贴冷屁股。”
孟瑶沁气鼓鼓的转过去,把明灯塞他怀里,气道:“说什么呢,人家是我们家客人,怎可冷落客人。你自己放灯去吧。”
孔长皓摇了摇头,这显然是个傻子,那位也是个傻子,一群傻子。要不是孟家祖上有规定,三代之内不能结亲,还有那傻子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