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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附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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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远追问:“地兰神难道没死吗?”
“恐怕是进入他伤口的残余力量,或是诅咒发作了——任由青龙生命燃烧的话,他真的会死,而他死后,地兰神就可以直接从他的躯壳中复活。”
“有可以唤醒青龙的办法吗!”
风音痛苦地耸起肩膀:“还没有……”
她知道失控是神将最大的禁忌。
在她让腾蛇失控的那一次,腾蛇无法再恢复理智,昌浩不得不亲手杀死了腾蛇。这件事在她和腾蛇心中都留下了无法抹去的悲伤记忆,虽然腾蛇在复活后原谅了她,但她依然不能原谅自己留下的罪孽。
风音深吸一口气,随即再说:“但晴明和昌浩和或许可以!”
虽然唤醒的希望渺茫,但他们作为式神的主人,手中绝对握有最后的可能性!
永远望向杀生丸:“父亲,可以去通知他们吗?”
“……”杀生丸变成光球消失。
青龙恍惚地拖着镰刀向她们走来,无数银白色的光点在他身边盘旋,这是他不断对外散逸的神力。
靠近之后,刹那看清了更多细节:“他的伤口,好像快要愈合了……”
永远睁大眼睛,目光进一步聚焦:“伤口里面有黑色的雾气……”
青龙的眼睛忽然出现神采,步伐逐渐恢复稳重,脸上出现诡异的笑意。
这不是属于他的表情。
风音惊恐地呢喃:“地兰神……”
刹那也意识到了:“难道伤口彻底愈合的时候,地兰神就会完全掌握他的身体吗?”
——这样就完全等不到父亲带昌浩过来了!
永远抬起右手,五指突然变成狰狞的兽爪:“那这个黑色的东西……会是地兰神的核心吗……”
刹那忐忑地询问:“要试一下吗?”
“试!”永远突然妖化冲上去,“青龙大人再坚持一下!”
青龙举起镰刀迎击。刹那一下子跳跃至永远身前,右手的食指与中指甩出一条光鞭打偏镰刀的方位,再用光鞭死死缠住镰刀拖垮他的行动。
青龙松开镰刀,用手掐向永远的脖子,周围光球全部飞过来向中央扫射。永远爆发妖气抵抗冲击,飞身用小腿踢中青龙腰身,把他往刹那所在的方向掀过去。
刹那笔直向前冲刺,右手握拳用力撞击青龙胸口。
青龙向外翻滚,随即毫无痛觉地快速起身。
就在这一刻,永远已经出现在青龙面前,尖锐的右爪狠狠探入青龙胸前的伤口,再次将他胸腔破开一个血洞。
“……”青龙张开嘴,身体动作突然停滞。
永远咬牙:“……抓住你了。”
她有夺取妖气的技能,此时她已经将这股神明的力量紧紧吸附在手中。
不会有错,就是这个恶毒的力量在侵蚀青龙的生命。
“啊啊啊啊啊啊——”青龙仰头发出咆哮。
永远突然犹豫了。
六合再次从后方扣住青龙的腰身,郑重吩咐永远:“拜托你了。”
地兰神已经与青龙高度融合,不管青龙会不会因此死去,他的身体都不能成为地兰神的躯壳。
这是他们神将的尊严。
永远再次下定决心,用力将右手抽离青龙身体:“啊啊啊啊啊啊——”
一团黑色雾气被她缓缓拽出,但它的根部还死死扎根在青龙的躯体之内。
青龙重新感觉到了痛苦,开始做出剧烈的垂死挣扎。六合死死抱住青龙不让他的身体前移,让永远得以卯足力气不断后退。
雾气根部逐渐脱离。
永远终于将它全部抽出,猛地将这团物体甩向身后:“刹那!”
刹那已经凌空而起,双手掌心释放毒液与毒雾,用力将这团黑雾扣在中间:“消失!”
剧毒腐蚀黑雾。
黑雾发出尖锐的啸叫,急剧缩小并被刹那的掌心收拢。
刹那的双手最终扣合,再将手打开时,黑雾已经不见踪影。
六合与青龙向后跌倒。
青龙压在六合身上,茫然地张着嘴,眼中的光芒消失,目光涣散地看着灰色天空。
六合呼唤他:“青龙。”
青龙缓缓把眼睛闭上,意识陷入黑暗之中。
其余人不敢贸然打扰他,等他昏迷过去后,永远才小心翼翼地靠过去:“还活着吧?”
六合疲惫地缓缓坐起来,再次解下灵布裹在青龙身上:“但很危险。”
他的神力还在继续流失,如果得不到足够补充,他依然会在沉睡中死去。
风音将自己的神力凝聚在手心,再把神力注入他的体内维持他的生命,在此过程中感觉到了更加危险的事情:“魂魄快被吞噬完了……他的魂魄完全消散的话,下一任青龙也会直接从这里诞生,必须让他觉醒过来。”
永远大声呼喊:“青龙大人!”
青龙已经没有了任何反应。
六合轻声说:“晴明一定能够唤醒他……”
青龙绝对不想让自己消失在晴明的人类生命终结之前。
但是就怕来不及了。
刹那冷静地站在一边,忽然开口说:“让他感觉自己死不瞑目,这样能醒过来吗?”
“……”六合想象不出“死不瞑目”是什么情况,沉默了片刻后,点头回应说,“也许可以。”
但他不知道还有能比晴明更让青龙操心的事情。
刹那说:“永远,牺牲一下吧。”
永远与自己亲妹妹有相同的心灵感应,立刻脱下自己的外袍交给刹那:“我明白了。”
刹那抱起衣服:“脱衣服倒没有必要。”
永远深吸一口气,张开双手抱住他,将自己的妖力灌入他体内。
“……”青龙突然惊恐地睁开眼睛。
虽然魂魄已经严重残缺,意识根本无法理解目前发生了什么事。
这种被亵渎的感觉。
绝对。
不能。
原谅。
永远感觉到他的呼吸加重,更加用力地拥抱他:“一定要活过来。”
青龙:“…………”
风音欣喜地搭住永远肩膀:“永远小姐,他醒了。”
“是吗?”永远马上松开他并捂住他手臂,“青龙大人!”
青龙:“………………”
虽然比死了还要难过,但他此时空无一物的头脑还在重启状态,一时张着嘴不知道应该做出什么反应。
永远继而用双手捧住他脸颊:“还是原来的那个青龙大人对吧?不是别的青龙对吧?”
青龙的残魂感到郁结,忽然俯头咳嗽,嘴里呛出大量血液。
六合欣慰地开口:“可以了。”
风音也觉得没问题了:“现在可以好好休息了。”
青龙咳嗽完,仰头靠在六合身上小口喘气,绝望地睁着眼睛,进入死不瞑目的超然状态。
风音起身:“我们换个地方吧。”
“好。”六合抱起青龙,带他前往隐蔽的树林深处,让他躺在干净的石子地面上。
青龙始终把眼睛睁开一条缝,他的意识极其恍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能陷入痛苦的思索与回忆。
六合对他说:“不要想了。”
“……”过了很久以后,青龙的眼睛缓缓闭上,在接近昏睡的时候,他又不甘心地把眼睛睁开。
他的魂魄逐渐充盈聚合,在朦胧的记忆成型之后,他眼中的光芒出现,视线挪到永远身上,努力从喉咙里发出声音:“……没事吧?”
永远坐在他身边,笑着点头回应:“嗯没有事。”
青龙欲言又止。
永远认真解释:“一点都没有受伤,我和刹那,还有风音大人,都没有受伤。”
虽然被光球炸破了一点皮,但已经在妖力作用下完全恢复了,所以就算青龙仔细打量,也不可能发现哪里有问题。
刹那也说:“什么问题都没有,请安心休息吧。”
青龙再睁眼看了好一会儿,随后终于闭上眼睛。但只睡了一会儿后,他又醒过来把眼睛睁开,随后就一直保持这个半清醒的状态,让时间一点点流逝过去。
一道龙卷风落在远处。
片刻过后,昌浩穿过灌木跑过来:“我来了!你们这边怎么样了!”
风音上前解释:“已经没事了。”
“那就好——”昌浩小心翼翼地靠近青龙,在发现青龙眼睛半睁以后,他又忐忑地退缩了一下。
青龙没有骂他,毕竟已经没办法再调动自己的思维了。
于是昌浩继续靠上去,将手贴在青龙胸口,用自己的灵力为他治疗伤势。
永远说:“昌浩大人,带我们一起回去吧?”
昌浩将自己的全部灵力都给了青龙,忽然脱力地向后倒下去。
“昌浩大人。”永远俯身扶住他。
昌浩深吸一口气,缓过来后起身,招手示意永远往外走。
“好的。”永远搀扶昌浩离开。
与青龙拉开一段距离后,昌浩一屁股坐在地上,抬手捂住额头:“好晕……我是说龙卷风好晕……”
太阴叉腰出现:“毕竟要赶时间啊!”
永远询问:“你不想被青龙大人看见吗?”
昌浩解释:“啊……要是青龙一直看见我在他眼前晃来晃去的话,应该会很不开心吧。”
所以这次昌浩甚至没有把总是黏在身边的小怪带过来。青龙向来讨厌多次违背天条的腾蛇,要是腾蛇再出现的话,那这里就是青龙的社死现场。
永远不理解:“你们的关系也没恶劣到这种地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