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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破庙抛尸 ...


  •   衙门口早已议论纷纷:“真的假的啊,这妇人竟如此歹毒,前几日装的像模像样,真是恶毒心肠!”

      “谁说呢,不过这小姑娘也是厉害,竟然能查得如此仔细,难不成我们这几日都骂错了?”

      “再看吧,还没断案,谁知道哪个真哪个假,这案子如此复杂,反正我是看不懂。”

      涣舒酩无视远翠早就躲闪不已的目光,蹲下与她平视道:“当日案发之日我再一次,你在哪。”
      “我,我,我……在家绣花。”

      她摇头叹气,失望道:“你还在说谎,人证物证皆无,你从何肯定。”

      远翠哭的泪眼朦胧,看着她道:“涣姑娘,我是真不知你到底为何从始至终便一直针对于我,大家都是女人,何苦自相为难,你难道做个女探案手便只会帮男人伸冤吗!”

      门外当下便有无数妇人跟着喊起来,大多还是认为远翠冤枉,总有些人不顾一切便同情他们眼中所谓的弱者。

      涣舒酩一时不知该道远翠糊涂还是聪明,她可知再这么一味隐瞒下去,最后获罪之人会是她。

      “正因你是女子我才更要查清楚,你若诚然冤屈我定是帮你,可你谋财害命我也不会因你是女子而包庇于你,我知你绝不可亲手毒杀丈夫,你背后绝对有人指使,只要你说我定会为你讨回公道。”

      远翠像是妥协道:“既然姑娘还是不信我,那为何不问问唐福?”

      终于插上话的李守福快被两人给绕晕了,此刻听她说了一大堆好不容易换人,赶紧重重拍案道:“对,唐福你来说说你当日为何隐瞒实情!”

      唐福看向涣舒酩的方向,涣舒酩给他一个让他放心的目光,“你坦言说便好。”

      她之前便跟他说过,只要他直言不讳不做隐瞒,他若清白她定会还他清白,唐福此刻便道:“因远翠一直疯咬草民是杀人凶手,我怕你们一旦知晓我当日不在家中,便会把矛头对向我紧抓不放,谁知我当日说谎在家这疯婆子也还是死咬不放,我当日真是与刘兄去了小院,他们皆可作证,大人你可要明察秋毫,还草民清白!”

      周巡捕请示后,问他道:“详说你当日出发以及离开小院的时间。”

      涣舒酩听到这脑筋急转,她脑中瞬间闪过无数画面,关于尸首,案发之地,致命伤,破布,草刺划痕……

      她忽然意识到什么,还未张口,刘捕快插嘴追问唐福,“申时你在哪。”

      唐福全然信任涣舒酩,听她之前所言不再惧怕,坦言道:“申时草民是从小院出门赶往唐府的路上。”

      刘捕快:“可有人证?”

      唐福犹豫了一下,看向涣舒酩欲言又止的模样,道:“没有。”

      “没有?”远翠继而哼笑道:“大人你们可都听到了,对啊,姑娘你这线理的当真是对,唐福可都对上了,申时不就正好是我丈夫被谋害的时间,原来当日唐福便是如此杀害我丈夫。”

      她说罢疯疯癫癫朝着上面叩拜道:“恳请大人治唐福谋害我夫之罪!”

      “不对,不对……”涣舒酩直觉觉得哪里不对,不该是按照这个发展,一定有哪里错了,一旦跟申时对上无疑便是等同于自行投案,罪犯无疑。

      她刚有了头绪便听小力激动道:“大人,我们抓到了当日报官的砍柴夫,他可以证明远翠才是作案凶手!”

      涣舒酩脑中似乎忽然理顺,心中猛然一抽,厉声道:“闭嘴!”

      小力着急道:“涣姑娘我们查了这么久不就是为了此刻翻案,你既然早就做好了万全之策,为何现在要一拖再拖,明明我们已经有了人证物证,口供据在……”

      李守福闻言拍案道:“带当日的砍柴夫上来。”

      不妙,涣舒酩紧蹙眉头,从当日来了这里查案到如今所有的事物,如走马观花般在她眼前回旋,待到砍柴夫跪下看向她的那刹那,她似乎明白了,却已经迟了!

      李守福:“砍柴夫,速速说出当日所有的详情,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砍柴夫偷偷摸摸的往着右边一看,忽然吓得一个哆嗦,镣铐的手抖个不停。

      唐福看所有人都看向他,哆嗦道:“看,都看我做什么!”

      李捕快敲棍道:“砍柴夫你如实说来!”

      砍柴夫重重磕头后,头趴在地上道:“大人,大人我五日前本打算要前去阳邑投奔亲戚,昨日刚要离城,谁知这位长得侠气的姑娘不由分说就把草民给绑了,还抓到牢狱之中一阵言语恐吓,说草民若不认这口供便严刑拷打,草民害怕便摁了手印,求大人明鉴,远翠远邻近舍谁人不知是个菩萨心肠,怎么可能会杀害丈夫……若这个姑娘实在穷驴卸磨便回去京城罢了,何必误人子弟!”

      涣舒酩紧皱眉头,声色俱厉道:“你再胡说一遍试试!”

      砍柴夫被吓得当即冷汗直掉,胳膊抖着不敢抬头,害怕磕头道:“大人明鉴,大人明鉴!我真是实话实说,都是这位姑娘屈打成招……而且这两人还是连夜把小人抓回逼供,他们之所以背着你们行事定是想到便于逼供,大人定是不知她的此番行径吧!”

      钱召附耳道:“此事是避开了巡捕与狱卒的眼下,只是刚刚提审时才知他被关押在荒废已久的荒字六号狱中。”

      李守福听罢,询问一旁,刘捕快道:“此事涣姑娘确实未与我们商议,我们也并不知晓,不过这砍柴夫之前确实未有嫌疑。”

      李守福气得头上官帽直抖,重重拍案,质问她道:“涣姑娘你好大的胆子,胆敢逼打成招!你可知此乃重罪!还不……”

      “大人,谁说我逼打成招,这不过也是他的片面之词罢了。”涣舒酩不知是被砍柴夫胡言乱语给气到还是什么,直接打断了李守福的话,她目色皆嗔,攥着手走到砍柴夫面前,:“让你实话实说没让你满嘴放屁,再胡说信不信本姑娘撕了你的嘴!”

      外面大夫从医十几余年还从没见过这架势,这两边针锋相对好似要打起来一般,周遭百姓见背着包的大夫纷纷投去目光,衙内的涣舒酩见他眼神闪躲,果然下一刻大夫被吓得背着包跑了。

      涣舒酩猛然一动,刚好要从远翠身边经过,谁知远翠疯叫着,“啊!打人了,她要打人了,救命,谁来救救我!”

      “来人来人,快来人!把她给我拉开!”

      从李守福这边看确实像她要揍人,正好远翠一喊所有人都乱了起来,他也没想到她竟然胆大包天,竟然当堂殴打人证,场面一度混乱不堪,一边人拦着涣舒酩,一边人不敢上前纷纷劝诫,远翠哭天喊地,百姓吵闹喧哗……

      “谁说我要打人,给我放开,大夫跑了!我还没审完……”涣舒酩无语凝噎,真是一群没事找事的。

      可现场没人信她,这几日她种种行径与表现看来,就是个眼中无规无矩之人,都以为她是借口要逃开再去打人,她越挣扎他们越拦得更卖力,生怕她给跑了。

      涣舒酩一个头两个头,所有人的声音在她耳边喧闹不堪,吵得心烦,本来只有一点火气现在被几个人紧紧拦住拦得她火气上头。

      连着小力都跟着上前拦道:“姑娘,姑娘咱们不能打人,打人可是要被关押审讯!冷静。”

      “放开!”涣舒酩见本就没人信她,连他也跟着应和,当真气蒙了头,一把挣开拉他的捕快,见远翠嘴里念念叨叨,又在装神弄鬼,指向外面刚跑的大夫,一不做二不休道:“好,你说你有疯病,既然疯言疯语连自己都不清楚什么是真话什么是假话,正好我今日也找了大夫,我这就去抓来给你先看看!装疯卖傻!”

      远翠根本不听,只听到她口中的大夫瞬间尖锐的惨叫,仿佛见到了什么妖魔鬼怪,两手捂着头不停撞地,身子揪着头发在地打滚。

      捕快生怕她拿剑劈人,纷纷上前死死拦住,远翠哭的更大声,涣舒酩被哭的心烦,那些高大的捕快拦住遮挡了她的视线,她只能一边气一边跳起来瞪着那边道:“闭嘴!”

      这时小声嘀咕的百姓出于保护心纷纷大声打抱不平起来,李守福见涣舒酩脾气上来着实吓人,他只得赶快扶着帽子,起身走入混乱的人群中,怒指着道:“快快快,快给我拦住她!”

      现场是乱成了一锅粥,好半天捕快才拿着棍把激涌的百姓给遣散,该收押的收押,该释放的释放……

      而涣舒酩则被一群捕快费劲的绑在椅子上,李守福满意的吹了吹茶叶道:“冷静下来没有?”

      她翘腿坐着,缄默不言,根本就没想搭理他,李守福见她傲视下颚,惊奇道:“你一个小姑娘脾气倒挺犟,虽说你是京城来的,但我怎么说也是县衙,绑你你还不服气?”

      她一脚踢掉旁边的椅子,泄愤,最后无奈道:“说了真没想打人,你们都不信,快放开我,还有我查的没错,我要求关押远翠,留审砍柴夫。”

      李守福浑身一个哆嗦,干咳道:“没这个道理,就算你是京城来的,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远翠怀有身孕无法缉压,砍柴夫身无罪证无权留审,误判之事初犯很正常,此案你误打误撞也算确定唐福才是杀人凶手,京中传来最后通牒,两日内结案,就这么结案吧,重要不是谁有罪谁清白,而是给百姓给上面一个说法,涣姑娘你懂吗?”

      涣舒酩只言不语,半晌道:“把绳子松了。”

      李守福欣慰见她开窍,示意给她解绑,“开窍就好,如今案子已结,你若有心便去街头寻个二皮匠,收拾收拾便把肖兴下葬了。”

      谁知她起来就转身走道:“我不会让任何一个信我之人平白蒙冤。”

      捕快前看后看的问道:“大人再绑回来?”

      李守福摇头,“这辈年轻人算是不撞南墙不回头啊,她这一辈远不如我们那一辈聪慧,罢了,让她去吧。”

      总有一些人不听规劝,只信自己,不撞南墙不回头。

      而她则是撞了南墙也不回头,她只想把南墙撞破一路走入她的路,哪怕无路可走也要拼命开辟出新路,她不信人能被路给封死。

      小力担惊受怕许久,见她出来衙门,跟上去道:“姑娘,你出去做什么?咱们累了一夜要不要先去睡会?”

      涣舒酩不理会他,继续走着,“大白天睡什么觉。”

      “不睡觉,那县衙听说有了其他案子,你去看看?”小力焦急道:“要不,看会故事书,休息休息,咱们先回去吧!”

      她疑惑的看着他,还在觉得他今天抽什么风,忽然一个石头砸向她的头,她闪过就看一个几个孩子凑在一起,吐舌道:“废物,烂人,赶快滚回京城吧!略略略!”

      涣舒酩抿嘴还没怒,另一边一个鸡蛋正中她脑袋,那边半大孩子嗤道:“杀人凶手,欺弱怕硬的废物,我若长大定不会像你这般,女子还敢做探案手,终是妇人之心,果然是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就是,小时候定四书五经白读,没爹娘教养才能成你这般,是非不分颠倒黑白!”

      小力拉回握紧剑柄之人,跑了回去道:“姑娘你现在还是先别出去,仅仅今天一天全都在传你误判之事,谩骂纷纷,甚至还把你画像张贴辱骂,说你是废物如此明显的案子竟被你判成这般,差差点就把好人判罪错杀……更有甚者,谣传算出你是降灾之体,会给镇里带来不平之事。”

      刚出门的周巡捕与刘捕快三人驱散了那群小鬼,李捕快抱着刀道:“小丫头说了你也不听,现在好了,看到都在骂你满意了?名声这么臭也罢,可现在看来哪怕你回去龙渊门也不好回了。”

      刘捕快应和道:“是啊,听大人信中所说,大理寺来信知晓你如今之事,已命你两日之内断案,这两日不结案恐怕回去免不了一顿刑罚,再出来探案不好说喽。”

      涣舒酩看向唯一不发言的周巡捕,周巡捕后道:“不过好在已经算结案了,你这几日便可准备行李回京城,沉下心多学些真本事,少游手好闲,年纪好小倒不必如此急躁行事。”

      李捕快两人扒着他肩走道:“老周,说话还是这么委婉……”

      小力着急忙慌从门内跑出来,打断涣舒酩看远处的视线道:“姑娘,你若要出门带个帷帽也好一些,出去散散心也成。”

      她一手接过帷帽,抱臂看着墙上还真贴着她的画像,只觉好笑,“我自然要出去,此事绝不是这般简单。”

      小力支支吾吾半天,硬着头皮劝道:“姑娘你还要查,如今所有人都觉你是错的,你要不要再回头想一下,咱们也许真的判断有误?”

      涣舒酩觉得多说无益,戴上帷帽,想到什么问道:“二皮匠是做什么的?”

      “二皮匠又名缝尸匠,字如其名,是专门给死人整理姿容,化妆送葬,可缝补所有残缺的肢体,若技艺高超甚至能把尸首还原至死前容光,只不过他们赚的是死人钱一般不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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