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岑传》没有表情酱

4、第三章 下井救人

　　此时青青正与好姐妹卓尧尧在镇里闲逛，青青与尧尧自小便玩儿在一起，两家人住的也近，青妈手艺好，尧尧也常爱去青青家吃饭。这一来二去，两家人关系自然就很好。
　　镇上一酒家后巷，水井旁一伙计正在给后厨打水，按理说水井上都有井盖压着，井盖也只是一块石板，后厨用水量大，伙计图方便，一来一回间并没有把井盖盖上。
　　意外总是在不经意间发生的，几个小孩正在后巷玩耍，不知是好奇还是怎么的，几个胆子大的男孩儿身子往井口探了探，其中一个男孩儿一不小心整个人落进了井里。伙计出来刚好看见这一幕，整个人当时就懵了，四处求救。
　　水井深数丈，井内四壁光滑且井口狭小，孩子落水后一直在扑腾着，脑袋一会儿浮起一会儿又沉下去，让人看得难受。
　　人是越来越多了，青青和尧尧也围了上来，看到如此场景也不免揪心。
　　巷子里，几个孩子们的父母都闻讯赶来，落水孩子家姓陈母亲张氏，陈家男人去世的早，就留下这么一个孩子，孤儿寡母生活自是不容易。
　　这人啊，永远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围观的人，有的感叹，有的沉默，有的转身就走。事情不落在自己头上，没有人会真的操心。
　　青青二人边上看着，云烟镇地方小，张氏比青青大几岁，早几年前还和青青她们一起学过女工，平时见面青青也会喊一声姐姐。后来嫁人了，怎知丈夫早亡，就留下这么一个孩子，如今孩子出了事，张氏整个人都瘫倒在地上。
　　青青二人上去扶着张氏，说道：
　　“姐姐莫急，孩子落在了井里，井洞虽深，可是井内有水，孩子掉进水里不一定有事的！”
　　张氏听闻，一下子就跪下了，哭喊着向身边围观的人求助：
　　“求求各位，救救我的孩子，求求各位了……”
　　可是周围的人一个个都是旨在看热闹，眼神躲闪着张氏求助的目光。
　　张氏跪在地上哭的歇斯底里，更显的周围人的冷漠无情。
　　众人皆是沉默，青青尧尧也向周围人求助，怎知人群中突然有人说了一句：
　　“能耐自己去救啊~”
　　本是一句风凉话，青青听了却很不舒服，可是她并没有反驳，别人没有义务为了救人而让自己身犯险境。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道理青青都懂，可是旁人这种冷漠态度还是让她很生气。
　　当即准备自己下井，尧尧在旁拉着：
　　“青青你不要命啦？”
　　青青回头说一句：
　　“爹爹常教我助人为乐，与人为善，更何况这是生死大事，我水性不错，放心我没事的，你去找绳子，待会儿把我拉上来。”
　　眼见孩子在水里挣扎，青青不再犹豫，只是朝人群甩了一个白眼。尧尧这边还没来得及再开口阻止，青青已然来到井口，纵身就跳了下去。
　　这下围观的人炸开了锅了，这孩子没救出来，还搭上一个姑娘。众人急归急，可谁也没有出来给个主意。
　　这边青青来到井底，发现了落水的孩子，看到孩子在水里拼命的扑腾着，青青近身，用一只手托起孩子，孩子好不容易得到喘息，拼命的抓住青青的手臂。
　　要说这落了水的孩子出奇的重，青青一边划水，一边用身子托着孩子，这体力没一会儿就耗光了。
　　素衣和沙苑正好路过，看到这围观群众，好奇便上前一探究竟，听闻孩童落入水井，一姑娘跳井相救，却迟迟没有动静，素衣心中一紧，这事既然被自己遇到了便不能不管。
　　来到井口，细细观察，井口窄小，一人进去足以，随即扶住井口往下滑动，并交代：
　　“阿苑，去找根绳子！”
　　进去井内，发现井壁比井口略宽，双手展开刚好能扣住井壁，于是素衣撑着井壁便缓慢向下滑去。
　　井下黑暗，唯有井口一点明亮，此刻被素衣身形挡住，根本看不到下面情况，素衣感觉快到底了喊到：
　　“有人吗！”
　　“快救孩子！把孩子拉上去！”水中有人喊道。
　　素衣双脚扣死井壁，伸出手向下够去，青青费尽力气托起孩子，素衣抓住孩子的手往上一拉，反手一背，把孩子背在背上，朝下方喊道：
　　“姑娘坚持一下，我待会儿就来救你。”
　　井下黑暗素衣并未认出水中之人。
　　而素衣背上的孩子不知是不是被吓到了，竟一声不吭，沉默不语。素衣背着孩子，艰难的向上挪爬着。
　　井上，酒家老板此刻出来了，听闻水井落了人下去生死未卜，惊慌之余更是生气，离近酒家的水源就这一处，要是死了人，今后这井水谁敢喝，酒家的生意也会受牵连。想到这老板连忙让人找工具救人。
　　素衣爬了一会儿，有人伸下一根竿子，原来是酒家老板不知从哪找了一根竿子，看见有人向上爬，急忙把竿子伸了下去。可惜竿子太短，素衣根本无法够到，只能再往上爬，爬了一阵儿过后，素衣摸到竿子，把它递到孩子手上交代道：
　　“抓紧竿子，上面的人拉你上去。”
　　孩子也听话，死死抓着竿子，素衣双手往上托，把孩子推了上去。
　　可就在这时，素衣没了双手把控，脚下一滑，失去重心，径直落了下去，由于速度太快，没办法阻止，只能任由自己落入水中。
　　而井下的青青哪里晓得，井内狭小根本躲不开，素衣落下时正好砸到了青青的肩膀，瞬间青青整个人沉到了水里。
　　落水的素衣稳住身体，知道井底有人沉了下去，那顾得上其他，深吸一口气潜入水中。
　　素衣在水下四处摸索着，果然摸到了人，用力抓住其衣服往上带。
　　水面破开，素衣带着一人向上游着，好不容易才把人救出水面，青青出水之后大口喘着粗气，素衣借着井口微光定睛一看，水中之人正是青青，青青也看向素衣，二人异口同声说道：
　　“怎么是你？”
　　…………
　　素衣没想到，看似柔弱的青青正是先他一步下井救人之人，青青也没想到，自己眼中的流氓色坯此时正因救人与自己一起被困在这井中。
　　素衣试着扣住井壁向上爬，可是此刻沾了水根本就抓不稳，无奈只好待在水里等待救援。
　　回过神来，青青之前被砸到的肩膀此时正疼的厉害，于是捂着肩膀表情略微有点狰狞，素衣似察觉到了，关切的问：
　　“姑娘，你没事吧！可是之前我落水时砸到你，伤到了何处？”
　　青青知道此时不是矫情的时候，忍着疼说：
　　“我没事，先想想怎么出去吧！”
　　“姑娘莫急，我嘱咐沙苑去找绳子了，估计用不了多久我们就能获救。”素衣道。
　　井上，见酒家老板用竿子吧孩子救了上来，张氏一把上前抱住了孩子，哭成了泪人，孩子见到母亲也跟着哭了起来，母子重逢并没有让气氛缓和，因为此刻井下还有两个人呢。
　　围观的人看热闹似得讨论着，只有尧尧一个人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从青青跳井时她的心就提到了嗓子眼儿，本来要去找工具救人的，可是左找右找，愣是没找到一件称手的工具。怎知后来又有一个人跳了下去，尧尧慌了，生怕青青出什么事。
　　此刻孩子已经没事了，尧尧担心青青于是对着井中喊到：
　　“青青！你没事吧！青青！听得见吗！”
　　青青抬头回应：
　　“我没事！尧尧，你放心！”
　　尧尧和围观群众听见青青没事都长舒了一口气。
　　井底，青青因为之前一直托着孩子，加上此刻肩膀受伤，体力早就用尽了，眼看水面就要没过口鼻，素衣连忙伸手托住，这井内本就狭小，此刻素衣托着青青，二人身体便贴在一起。
　　青青已经没了体力，只能抱住素衣的手臂作为依托，二人就这么贴着身体，浮在水面上，一个女儿家以前哪里经历过这种事，不一会儿，青青的脸便涨红了起来，可她哪里晓得，素衣也作为一个女孩，又哪里经历过这种事，好在井下昏暗，素衣的心思也都在等待井上救援，自然没有注意到青青的变化。
　　肩膀又疼了起来，青青感觉不适，身体抖了一下，素衣低头问到：
　　“姑娘没事吧？”
　　青青抬头正想说没事，可这方寸之地二人低头抬头间，脸竟凑到了一块儿，青青本想躲避，可这井下之地本就窄小，又能躲到哪里去，青青只能这么看着素衣的脸，素衣也笑着看向青青。素衣明眸皓齿，俊朗不凡，如此近的距离让青青看得都入了迷。突然间，素衣扭头看着井壁，身子却不见半分动摇，青青疑惑问道：
　　“公子，这是……？”
　　素衣淡淡的回了一句：“衣服。”
　　青青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衣领松开来，胸前露出一片雪白，原是之前素衣是拽着后衣领把青青从水里拉上来的，这衣领不知怎么竟然松开了，而青青本就肌肤胜雪，在昏暗的井下显得的格外打眼。
　　青青在水里整理了一下衣服，心中暗暗的道“这狭窄之地，他若要占我便宜我本不能说什么，可他却如此回避，足见其品性，是个真君子。”
　　而素衣这边，自己也是女子，井内狭窄，这种情况看了也就看了。实在是身份不好暴露，再则也怕青青姑娘尴尬，所以才故意回避。
　　青青看了看素衣随后低下了头，想到之前素衣还救了自己，如今为了救人和自己一同被困在井下，而自己却一直误会人家于是青青说：
　　“一再被你相救真是感激不尽，先前对你有些误会还望你不要介意！”
　　素衣这边着急的看着进口心里想着沙苑怎么还不来，听到青青这么说就回了一句：
　　“哦，没事的，都过去了。”
　　井上，众人围观，尧尧焦急的跺着脚，此时打水伙计说了一句：
　　“要不把这打水的绳桶扔下去把人拉上来？
　　人群中有人反驳道：
　　“不行！这打水的桶是实木，这扔下去万一砸死人怎么办？而且这细绳子提水还行，怎承得住人的重量。”
　　一看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众人索性就这么干看着。
　　“绳子！绳子！绳子！”
　　尧尧这边着急的自言自语。
　　“对了！杂货铺！”
　　说着尧尧赶忙就跑到了临街的一间杂货铺，入眼就看到一捆粗麻绳，尧尧当即就上前抱起那捆麻绳往外跑。
　　这边杂货铺老板那能放尧尧离开，提着棍子就走了过来，尧尧这边刚想解释，一旁的沙苑着急地跑了过来，扔下一些钱拽着麻绳就要走。
　　尧尧这边手没松开，被沙苑拽着走了好久。沙苑脚步极快，尧尧索性就放开绳子，跟在沙苑身后。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就在这时，人群后方传来声音：
　　“快让开！大家让开！”
　　一看来人，正是沙苑，沙苑此时手里正拿着一捆粗麻绳，快步跑到井边，绳子一头拴着自己的腰，另一头径直扔下井去并喊：
　　“公子抓住绳子，我拉你上来。”
　　素衣和青青听到消息喜出望外。井水冰冷，青青本就没有什么体力，此刻都是靠素衣托着。
　　素衣一边抓住绳子一边对青青说：
　　“我帮你把绳子系在腰和腿上，你先上去。”
　　青青担心的问道：
　　“那公子你呢？”
　　素衣自信的一笑：
　　“放心，我没事，你先出去，之后我再让沙苑把我拉上去就行了。”
　　青青点头答应，素衣也不废话，抓着绳子，深吸一口气就潜了下去，准备为青青绑好绳子。
　　素衣为青青绑了一个环扣，环过双腿固定在腰上，向上拉的时候下面的人呈坐姿，不会花费太多力气。
　　绳子穿过大腿，感受到素衣的动作，有一种奇怪的感觉。青青的身体瞬间僵硬了起来，而且身体贴的如此近，顿时连划水的动作都停下了。
　　果然青青一停下动作，身体便自顾自的往下沉，素衣这更是费力，一边托住青青身体，一边系上绳子。这么一来，二人贴的更紧了！最后素衣双手搂住青青的细腰，让绳子环过腰间，这才系上了绳结。
　　青青此刻早就羞红了脸，心脏扑通扑通的狂跳着。
　　一会儿功夫，素衣浮了上来，呼吸着空气，边向上喊道：
　　“沙苑，拉！”
　　憋气太久了，素衣此刻大口喘气根本没有留意到青青的异样。
　　井上，沙苑听见素衣一声令下，用尽全力拉着绳子，周围人木愣愣的看着，唯有尧尧上前帮着拉绳，紧接着，打水伙计，酒馆老板，陆陆续续有人上前帮忙。
　　井内青青赶忙收拾好心情，不让自己胡思乱想。过了一会儿，青青的脑袋便从井口露了出来，尧尧急忙上前拉住青青。
　　青青出井后，一边解这绳子一边向井里喊：
　　“公子，你还好吧？”
　　素衣这边划着水说道：
　　“我没事！把绳子放下来吧！”
　　青青飞快的解开绳子，扔进井里，众人合力之下，素衣也很快就出来了。
　　见素衣得救后沙苑急忙上前拿出一件外袍要给素衣披上，素衣接过并未穿上转而走向青青和尧尧，把衣袍递给青青，示意她披上，青青也不推脱，披上了衣袍。
　　众人见所有人得救先是欢呼，随后便散场了，这种事情对于大众来说，不过是茶余饭后的一种谈资罢了。
　　唯有张氏，跪在地上感谢青青和素衣，青青扶起张氏，说道：
　　“姐姐这是做甚，大家都是一个镇上的人，本就该守望相助，姐姐快起来…”
　　张氏一直道谢，直到孩子开始咳嗽，才想起带孩子回家换衣服。
　　匆匆道别，此刻巷子里只剩青青她们四个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