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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十二 更红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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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回到房间,立刻把不跟脚的木屐退在一边,难道是自己的脚形比较怪异吗?看别人穿都还好,怎么穿在自己脚上不到半个小时就磨出泡了呢?唉~在这里待着什么事情也没有,他一个仰身,重新躺倒在榻榻米上,这里虽然布置得日式化,但是却并没有见到任何一个日本人呀,连半句日语也没有听到。达有些无聊,胃疼也缓解了不少。任自己胡思乱想起来,细细回味刚才那张女人的脸总觉得有一丝熟悉的感觉,可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突然他想起莲莲,那个有些傲慢无礼的小姑娘,除去年龄,那张几分神似的脸,颜家?!达突然跳了起来,想起那次阿利和恩正见面那次,阿利曾经提到过颜家的事情,难道说是颜家和那个叫做司文的男人联手,自己才会被劫吗?那么自己又是个什么样的佴或者说是人质?他们想利用自己对恩正和阿利做些什么吗?想到这里达恨不得立刻去找司文,既然达已经猜出了部分原因,那么接下来会怎么样,只是达却忘记了那个叫做司文的男子怎会把自己的计划告诉一个劫来的人质呢?
正在这时,小哑巴快步跑进来,手里拿着一张小纸条,淡淡的青色纸上用黑墨写着几个苍劲的字,上面的意思不过是请自己去喝茶而已。真是一个奇怪的人,这点小事说一下不就好啦,竟然还要大动干戈,写简信。小哑巴在一旁迅速得帮达穿上白色的厚袜子,又递过木屐,达这才注意到原来刚才自己光着脚,难怪穿不惯。
一路跟着小哑巴来到司文邀请的地方,又看见了方才那个女子,达愣了愣,再仔细看那女子的面容,达断定自己的猜测没有错,颜家的大小姐十几年前就疯了,那么这位就是颜家的二小姐吗?
达不懂和式礼节,也没有照着司文的样子端坐,只是盘着腿随便坐在地上,看着端放在面前碧绿的茶水,达知道那是极苦的东西。所以一般日本人喝茶的时候总是配有糕点,在嘴里留着苦味的时候,吃下用糯米精心制作,外观极其漂亮的小点心。只是面前仅有一杯苦茶而已。达皱了皱眉,趁着司文并没有说任何话,他冒失得对着颜如花叫了声颜小姐。不管颜家和阿利有着什么过节,颜家毕竟是赤龙的一份子,怎么能和司文这种男人勾结在一起,窝里反呢?
颜如花有些惊讶,刚才在回廊里见到的那个美得带些妖气的男人怎么会认识自己?达似乎还有话要说,只是司文已经开口道:“这位是达,恩正和阿利身边的红人。”
颜如花一听道阿利这个名字,立刻瞪圆了眼睛看着达,达的脸已经红了,恩正和阿利身边的红人?!在大多数人的眼里,恐怕他就是这个角色,帮内甚至还有传出过两个男人同抢一个男人的故事,这故事中的三个男人分别是谁,大家心知肚明。达无奈得想找样东西遮挡一下自己羞红的脸,便端起桌上的茶水,只喝了一口,苦得他差点掉眼泪。红彤彤的脸,带着水汽的眸子,那副样子还真是撩人,司文眯着眼,默默品着茶,眼睛却不曾离开过达诱人的脸。恩正还真是好眼力,竟能找到这般尤物,阿利也没有可能只是傻傻得搁着这样一个美人在身边吧。司文的嘴角一牵,一丝称不上是笑容的表情浮在脸上。他让一旁的菊替自己送走了颜如花,自己却还与达对坐在这里。
小哑巴照着司文的意思端上来两杯咖啡,达有些惊讶咖啡竟然有这种喝法,透明的玻璃杯中竟有四分之三的体积被浅黄色的冰激凌填满,深褐色的液体被积压在杯底。这样的饮料还能称为咖啡吗?不过咖啡那股浓浓的味道还是混着香草的味道飘入达的鼻中。不等司文的邀请,达已经用小勺开始吃了起来,他的嘴里还苦苦的,急需要某些甜的东西来消除掉那个讨厌的味觉。
“我还当你喜欢苦苦的味道呢。”达见司文也喝着这种咖啡,刚才见他眉头也不抖一下便喝完杯中那碧绿的茶水,还以为是和恩正一个类型的,习惯于苦的味道。
“会有那样的人?”司文斜着眼睛瞥了眼达。猜出他此时心中一定想起了某个人,只是他现在心里想的是恩正呢?还是阿利?司文猜不出。以阿利的性格,把某个特定的对象放在自己身边十年,这几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流传着阿利的艳史的同时也流传着他不会和同一个人上两次床,尽管达很漂亮,但是没有理由待在他身边十年。而且,达看起来并不是耍手断的人,要是说床上功夫,想必也不是靠那个本事留住阿利的。还有一个人,十年前在这里失去了一切,经过那么多年的跌打滚爬,又重新回来的男人——恩正,回来的第一件事,便是从阿利的身边夺走眼前的这个男人。达——他果真有如此大的魅力吗。
司文突然注意到达的右脚前趾处竟有丝丝血迹渗出白袜,脸上立刻露出震怒的表情,挥手对着一旁的小哑巴扇了两个响亮的耳光,达见状,赶忙把孩子拉过来,护在怀里,怒视着司文,他不曾见过有人会这般对待一个十岁左右的孩子。小哑巴原本就被司文打骂惯了,也早就不会随意掉眼泪了。也许是达的举动让他感觉到了好久未曾感觉到的温暖,他的嘴里发出类似“哇”的声音,接着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般,弄湿了达胸前的一大片衣襟。
刚送完客的菊回来见到此番情况,忙把小哑巴拉到自己怀里。她已经很就没有见到这个孩子哭过了,不管是被打,被骂,还是被责罚不能吃饭,关在黑屋子里,小哑巴一直是很平静的,甚至还露出笑脸,似乎已经忘记了哭泣,忘记了受了伤之后还可以用哭泣来安慰自己,只是那烦躁的哭声要是落到司文的耳朵里,恐怕他的小命也早就没了。菊有些感激得看了看达,她的眼睛湿润了,没想到,达的眼眶也是红红。菊再也忍不住了,眼泪滚落到脸上,压抑了很多年的母性此时完全展现出来了,她抱着小哑巴,如果司文此时再有任何举动,她已经做好了一切抵抗的思想准备。不想让这个孩子再受到伤害。
司文并没有想再做些什么,沉着脸,喝着不能称作为咖啡的饮料。荏走进来,对着他的耳朵小声嘀咕了些什么。顺便也扫视了这间屋子里的其他人。小哑巴似乎停止了哭泣,在菊的怀里间隔得抽着气,菊的脸上有着泪痕,而那个叫做达的男人竟也眼圈红红的。
荏很想问问菊到底怎么了,毕竟是有过鱼水之欢的女人,没想到却被她啐了一口:“去,没你的事。”他也就不便当着司文的面再多问些什么。
司文听了荏传递的消息后满脸凶光,站起身子直直得走向达。达有些惊异,想站起来,无奈坐久了,双脚麻木,自己这一动,浑身闪过一阵又酥又麻的感觉。司文只是轻轻一用力,整个人便被他压倒在身下,而且被触碰到麻木的双腿,达不禁呻吟起来。这声音让司文愣住了,达一阵脸红,这次恐怕是要被误会了。
稍稍恢复了常态,司文用极冷的声音说道,“女人只能坏事——!”又吩咐菊,“替他更红衣。”
菊霎时脸白,像是立刻被抽去了血液。更红衣——她的脑海里只剩下这句话。
颜如花坐在车里,眼前似乎还出现刚才经过的那个院子,看起来是像是精心打理过一番的。想起自己小的时候,家里也曾有过那样漂亮的院子,自己和姐姐都喜欢在那个庭院里疯玩。从小颜如花的性格便带些男孩子气,高兴爬上爬下,不像如玉,总喜欢端坐着,拿本书慢慢翻着。在那个院子里,她们姊妹俩同时也是第一次见到阿利,那时看起来,是个美得有点惊艳的男人。只是那种惊艳带着危险性,那时她还太年轻,总是看不清事物隐藏着的另一面。怎么又想到阿利,她有些厌恶自己的脑海里又出现那个人的身影。说道漂亮,颜如花一笑,那个男人叫做——达?至少司文是这么说的。和恩正也有些关系吗?对于恩正这个前任姐夫,似乎有谣传说他是个同性恋,是因为姐姐的背叛让他转而厌恶女人呢,还是一开始从本质上就是gay?只是这些都是别人的事情,和自己没有关系。同样是美丽的人,但是达的那种美丽却是想让人亲近的那种,总觉得把那样一个人留在身边便会获得幸福似的。
“小姐——”佑见颜如花脸上有些浅笑,却又像是久久得陷入沉思,虽然不想打扰,但碍于有需要通报的事情,便轻轻唤醒她。
颜如花未等佑再次开口,说到,“货备好了吗?”
佑正是为了这个才打扰她的。“是的,已经顺利接手了。”
颜如花满意的点点头。司文的心里自然有他的算盘,他肯帮自己就证明自己有被利用的价值,仅此而已。但是她也有她的打算,不会为了任何一个人,任何一件事而耽搁下来。既然所有的一切都已经备妥,那么就已经没有不开战的理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