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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梨园捉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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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芙蓉:“……”
没想到花花公子还挺会骂人,不过,什么叫上来一起躺着,能不能正经点?
“你说谁呢?”
萧晨一听他的话,立马变了脸色。
“说你呢,嘴臭的。”
湘王立刻回道。
玉芙蓉没绷住,转过脸笑了出来。
萧晨看着两人,更生气了。
“金雁,你这是找的哪家的无耻小倌,居然敢在树上苟且……”
“住口!”
玉芙蓉出声打断了她的话,这女子的嘴,的确臭气熏天。
被她喝了一声的萧晨,此刻兀自在下面骂骂咧咧,玉芙蓉没心思听她说话,转头看向了身旁男子。
堂堂湘王,居然被人当作了小倌,不知他做何感想?
令玉芙蓉诧异的是,湘王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生气,他依旧懒懒散散躺在树干上,虽然眼中闪过一丝厌恶,但一闪即逝。
须臾,他若无其事地举起酒坛子喝了一口,淡淡道:“你的仇家,你自己去解决了,别污了这么好的地方。”
玉芙蓉:“……”
他看出来这群人是冲她来的了,他只是被殃及的池鱼。
玉芙蓉抱歉地笑了笑,说了声“好”,便从树上跳了下去。
“呦,动作很熟练嘛,看来是爬树爬惯了。”
萧晨的丫鬟狗应该是跟了她多年,否则不会这么上赶着在主子面前卖弄。
玉芙蓉径直走过去,给了那丫鬟一巴掌。
萧晨和丫鬟没想到她一上来就打人,双双愣在了原地。
“你……小姐,她打我!”
“大胆!金雁,你居然敢打我的人!是不是不想活了?”
看得出,萧晨是真的被惹怒了,她气焰嚣张跋扈,大概一直都是被人捧着惯着长大的,习惯了欺负别人,却受不了别人一句顶撞。
玉芙蓉皱了皱眉,对了,金雁是个小家碧玉,父亲是个书院先生,而这萧晨,是刺史大人之女。
虽然她没什么优势,但人家给她下了幻情散,设了局来捉奸,都欺负到她头上了,还有什么需要顾虑的呢?
“萧小姐,打一下你的人就是死罪吗?你们家丫鬟的脸比人命还金贵?”
萧晨愣了愣,没有直接接玉芙蓉的话,只道:“你与那小倌在树上干什么,想必你自己心里最清楚,我家翠香只是说了你一句,你便出手打她,金雁,以你这副德行,还想进宫当贵妃?这不是丢我们林州的脸吗!来人!金雁作为秀女,在树上与人苟合,把她给我抓起来,押到县衙听候发落!”
话音刚落,四个魁梧大汉就从梨园那边穿了过来,动静甚大,引得梨园之内的游人纷纷侧目。
玉芙蓉属实没想到她还费心带了衙役,一时愣在了原地。
许多游人见状,趁机越过粗绳跑来看热闹,他们围在萧晨身后,或叽叽喳喳,或窃窃私语,均以一种异样的目光看着玉芙蓉。
玉芙蓉:“……”
没什么,自己什么场面没见过,只要命还在,其余的都是小事。
何况,湘王还在这里呢。
她坦然看向萧晨:“你费尽心思安排这么多,就是为了污蔑我吧?可惜了,我没有中计。”
玉芙蓉轻轻勾了勾嘴角,露出一个挑衅的微笑,不管怎样,黄大昌这一局,她胜了。
萧晨一定没想到她能逃出黄大昌的魔掌,这才乱了方寸,指鹿为马,污蔑她和湘王。
她笑了笑,继续道:“诸位乡亲父老,你们都看到了,我只是跟那位公子喝了杯酒,并没有做别的,但萧大小姐非要指鹿为马,觉得自己在捉奸。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萧小姐,你没有看到的事,为何非要诬赖我呢?萧大人要是知道你干的好事,你说,他会不会觉得自己的女儿聪明绝顶?”
她不知道萧刺史是怎样一个人,但威胁一下萧晨总是好的,毕竟幻情散这种东西,是禁物。
玉芙蓉话毕,周围围观的人们也开始思考起来:
“捉奸……人家两个的衣服都在身上呢,哎,你看到什么了没有?”
“没,你看那男的,确实是在喝酒”
“……”
萧晨见风向开始转移,大声喝道:“大胆!分明是你自己在这里偷人,还诬赖到我身上,我哪有那个本事安排你去跟小倌在树上干那种事,你自己不愿意,难道我还会逼你不成?再说了,你们要是清白的,为何要选在如此偏僻的地方喝酒?太阳都落山了,谁知道你们这一整天都在干些什么勾当!”
周围人们此时像是忽然恍然大悟。
“是啊,这俩人在这没人的地方待了一整天了吧!”
“谁知道他们白日里干了些什么!”
“你看树上那人的样子,似乎很是享受……”
玉芙蓉:“……”
萧晨笑了笑道:“你可是我们林州的秀女,居然青天白日干这种事,呸!”
玉芙蓉努力辩解道:“我跟那位公子清清白白,你不要在这里胡说八道!”
萧晨冷笑一声:“清白?哼!青天白日与这种男子在野地里私会,你还说你清白?来人!把她给我带走,有什么话到公堂上说吧!”
萧晨话毕,两个壮汉立刻上前,将玉芙蓉押了起来。玉芙蓉心知萧晨仗势欺人,自己再怎么争辩也无济于事,只好把目光投向树上的男子。
这一看,她就气不打一处来,她在这里被人凭空诬陷百口莫辩,这人却在树上把酒持螯纸醉金迷,真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迷淮春酒。
玉芙蓉扯了扯嘴角,看他那怡然自得的样子,还真以为此事与他无关了。
她用头点了点湘王,对萧晨道:“捉奸捉双,你不把那奸夫一起带走吗?”
躺在树上的人这时才终于抬了抬眼皮,懒懒看向她,嘴角微微一勾。
玉芙蓉与他对视了一会儿,终究还是败下阵来,讪讪转过了头。
毕竟,她管人叫了一声“奸夫”。
“你倒是提醒了我,这会儿快被你个小蹄子气懵了,你,你,你们两个,把他给我从树上拉下来!”
萧晨一声令下,另外两个壮汉蓄势待发,玉芙蓉看着不由心下一笑。
准备的真仔细,连押送一个人需要两个壮汉都算过了。
“不用了,我自己走。”
湘王兀自从树上跳下来,潇洒地将手中的酒坛子扔到了背后。
他这一连串动作如行云流水,加上他落地后长身玉立更显俊美容颜,不仅使得萧晨和她身后一众小姐暗暗出神,就连上前押送他的两名壮汉脚步也忽然变得散漫起来。
“还说你们是清白的,你看看这人,穿的什么衣服!”
萧晨看着湘王,阴阳怪气道。
玉芙蓉微微一愣,这才认真朝湘王看去,他身着一袭浅绿沙衣,挺秀身姿若隐若现,中裤挽到了膝盖之上,小腿在纱帘之下一览无余。
“身材不错”,玉芙蓉心道。
湘王向来便是如此打扮,以至于玉芙蓉一开始都没有察觉出异样。
而今众目睽睽之下,幽僻梨花树上,孤男寡女手握酒杯,男子又作如此打扮,很难不让人浮想联翩。
玉芙蓉心中暗暗后悔,若是她揍完黄大昌后径自离去,无视花花公子之邀,也不至于被这萧晨抓到把柄坏了金雁的名声。
唉!
悔之晚矣。
萧晨仗势欺人,县衙之人怕是也不敢得罪她,为今之计,只有紧紧抱着湘王大腿了……
“看什么看,没见过男人啊?”
湘王斜睨向萧晨,理直气壮地道。
萧晨被他这句话激得恼羞成怒,瞬间移开眼吼道:“不知羞耻!快把这对奸夫□□给我带走!”
*
路上,玉芙蓉几次瞥向不远处的湘王,他虽被人押着,却走出了几分云淡风轻风度翩翩的意味来,好似身后押着他两个壮汉是随从,正在全力护送主子游山玩水。
玉芙蓉暗暗羡慕,有底牌的人就是可以什么都不放在心上,任尔东西南北风。
不像她,还得想各种办法才能保全自己。
走了一阵,玉芙蓉试图拽着两个壮汉,慢下脚步扭着身子凑近湘王:“公子,你别生我的气啊。”
湘王白了她一眼,继续云淡风轻地漫步赏花。
“不许说话!”
押着她的壮汉大声喝道,萧晨听到动静转过头,就看到金雁拽着两个壮汉使劲往绿衣男子身边凑,她扯了扯嘴角,阴阳怪气道:“呦,还真是情深义重啊,四个衙役都分不开你们!”
玉芙蓉歪了歪嘴,不想跟她多费口舌,没想到萧晨很快又道:“无妨,你们不用阻挡,让这对奸夫□□再卿卿我我一会儿吧!”
玉芙蓉:“……”
这可真是歪打正着啊,她下意识摆出了笑脸:“多谢萧小姐!”
湘王:“……”
萧晨:“……”
“还说你们没有干啥,谁信呢!”
玉芙蓉此时也顾不得别人的嘴和眼光了,只要能凑到湘王身边就行,名声什么的都不重要,抱大腿,抱大腿……
“嘿嘿……公子,您一看就是个好人,长得好看又面善,而且您一看就是大户人家出来的,这风度,这气派……”
她马屁还没拍完,就听对方淡淡道:“过奖了,我只是个奸夫。”
玉芙蓉:“……”
怔愣了几息,她又讪讪跟了上去:“公子见谅,我家中还有年迈的父亲和多病的母亲,我一个弱女子,实在没有能力与人抗衡,万不得已才将公子拉下水……”
玉芙蓉悄悄观察了一下湘王的脸色,见他并无不悦,继续道:“公子气度非凡,想必能帮我度过此劫,还望公子看在我是被人陷害的份上,看在我陪公子喝过一场酒的份上,帮帮我。”
“我一介奸夫,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怕是没有能力帮你。”
湘王转头看向她,不无遗憾地道。
玉芙蓉:“……”
堂堂一个亲王,说这种话不脸红吗?
她努力压下想白他一眼的冲动,勉强抿了个笑,激他道:“先把你当成奸夫的不是我,是萧晨,诺,就是刚刚叫你小倌,现在走在最前面的那位小姐。看看,你如此惊才风逸、风流潇洒之人,被人称作小倌,难道不是奇耻大辱吗?是可忍孰不可忍!如果我是你,我就要大声告诉她,我不是小倌,我也是有骨气的!”
湘王转过头,像是见了鬼一样看着她,押着他们的四个壮汉也露出了同样的表情,在他们眼里,湘王就是小倌。
“谁告诉你我不是小倌的?”
玉芙蓉:“……”
你说得对,要不是我认识你,我也觉得你就是个小倌!
奇了怪了,叫他一句奸夫他就百般记仇,萧晨左一句小倌右一句小倌,他居然还能乖乖就范被萧晨押着走,难道小倌不比奸夫更具侮辱性吗?
哦,不对,二者彼此彼此吧,那他应该也会对萧晨发火才对吧?
玉芙蓉闷闷不乐地跟在后面,直到进了公堂,她才整了整神色,准备为自己好好辩解一番。
男人是靠不住的,尤其是这种穿得花里胡哨的。
不过,他要是不露底牌,就要被当作奸夫了。
她也有底牌,他的底牌是他的身份,而她的底牌,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