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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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莲开
“你的倒影一挥，挥出万片涟漪，涟漪绽放的时候，就是你落泪的时候。每当此时，我都会躲在水幕下，痴痴地看水纹的万莲开。”
“姐，求你啦--吴道子迎仙图一幅。”楚楚可怜的声音，似已梨花带雨，让人不禁心生怜意。
“三百八十二，三十三。”冰冷的声音，仿佛不着烟尘，只是...带了一丝幽怨？
“啥？姐，你算账走火入魔咧！这样，我送你去医官啊？”说话者完美地将语气由博取同情转变为同情别人，但熟悉她的人都知道，此时她的心中实是狂喜，抓住一丝机会的狂喜。
“你已欠我三百八十二幅画，其中迎仙图三十三幅。”声音的主人不为所动，拂袖而去，灰色的背影将某人的心情也染成了苍灰色。
“呜--姐，不就是一个隐身符嘛，别逼我去找帛佚那个暴力男啦！”这人自是缦奴，此时她又换回梨花带雨状去追那个“忒小气”、“忒可恶”、“忒古板”的臭道士绫落。一般情况下，只要追上她，再多求几句便可将之拿下，然而今天...
“哦...我是暴力男？是否想再暴力暴力？”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悠悠飘进缦奴耳中，只这声音已比毒蛇猛兽恐怖一千八百倍，更别提声音的主人——那个从不知怜香惜玉为何物的帛佚。
缦奴瞬间被石化，在心脏疯狂的抽搐中，她明白了，什么叫做在劫难逃。
努力挤出一点好比哭丧脸的笑容，咬咬牙，缦奴转身面向“魔王”，唇角蹦出几个字“太。白。酒。楼。万。华。宴！”对付此人，唯有这招方可稍缓其攻势。
“三次！”帛佚轻笑道。他不是那么好打发的人，更何况，落井不下石从不是他的风格。带着邪恶的笑容，帛佚心道若是那丫头胆敢砍价就涨为六次附赠拳脚按摩。
“成交！”缦奴带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令正揉手打算解决手痒问题的帛佚震惊不已，原本极具攻击力的也骨爆声尴尬坠地。
“不过你要帮我争取一次带薪假期！”这才是，缦奴的真正目的,其实她求绫落也是为了用隐身符溜出去风流一回，而帛佚虽说是暴力倾向严重，但办事从不含糊。
“呵，还敢讨价还价？”帛佚依旧打算满足自己的手脚之欲，再次再次向缦奴逼近。
“呜——你打死我得啦——以后在没人请你吃宴——”缦奴豁出去了，蹲在地上做好了死亡的准备。
意料之外，并无拳脚落肉的感觉，缦奴心下疑惑：“难道被这厮虐待了这么多年，我无师自通了金钟罩、铁布衫？偷眼望去，却见帛佚正以一个玉树临风、潇洒倜傥的姿势蹲坐在流云随风几上，配上一副似笑非笑的清朗面孔，若是放到长安街上，不知又能迷倒多少姑娘小姐哪。缦奴狠狠警告自己坚决不能被这厮的外貌所迷惑，要时刻谨记他那些非人虐待。
“唔...不能竭泽而渔的道理我懂，哈哈，打死了你谁陪我玩？嗯，太白酒楼万华宴五次，说定了。”帛佚剑眉上挑，直直盯着缦奴，完全不怕她不答应。
“呜——你不要随便加价嘛...”缦奴这回真快哭了。
“怎样？”帛佚的语气带有明显的挑衅，“假期？还带薪？五次便宜你了！”他心下盘算这次该拿点什么去贿赂绾尔能以最小的代价换取整整五次万华宴。渐渐地他游离的目光转到厅堂里那幅《霞映胭脂锦》上。
“我是一条鱼，鱼恋上了神，很可笑对不对？渭河有一万条鱼，河伯只有一个女儿，每条鱼都会为这美丽的女神倾倒，再加上我也不算多。况且，一件可笑的事上演一万遍时，便不再可笑。所以我每天还是会冒险去天谴潭，看那多愁善感的女神落泪，这些泪水经过天谴潭的净化便是将在人间的甘霖，但这些都不重要，我只关心，在这天谴潭底，我能在九千九百九十九个对手中多一点看她的时间，这已足够。”
“拜托，你老人家消停点！”这是帛佚生硬的声音，还真为难他努力用如此温柔的语气对缦奴说话，毕竟，在一般情况下，他会用更简洁有效的办法解决缦奴问题。但今天显然不行，其原因是缦奴这丫头紧紧贴着绾尔，忽左忽右，本不善敏捷的他无法保证一击必中，要是稍不小心击到绾尔...那就等着叫天吧，不，也许连叫天的机会都没有。可是这丫头也太得寸进尺了，听着缦奴滔滔不绝的嘀咕，帛佚的怒火值正蹭蹭地上升。
“嘻嘻，绾尔姐姐，绝不觉得看帛佚发青的脸是一种艺术？”缦奴挽了绾尔，故意给帛佚添上一把火。
“哼！”帛佚冷哼，脸色由青变紫。
“哎呀！绾尔姐姐，他在侮辱你的紫色！”缦奴侧头向帛佚做了个鬼脸，心里暗暗发狠：可恶！额的带薪假期,大家都出去了我怎么玩！？你是故意的故意的，气死你气死你...
“哇呀呀...”帛佚骨节发青的手“爪”探向剑柄，怒火之中的他当然不知道缦奴会如此不知死活全是因为他用于贿赂绾尔的胭脂鱼骨梳。那天他仔细思考后想到的方法便是去渭河寻到胭脂鱼，用其莹白如玉，暗透血痕隐光的骨编制成梳，再饰以如霞锦般的鱼鳞雕琢镶嵌的涟漪万莲纹，便是一件足以让绾尔答应任何请求的极品首饰。可惜他的方案太具有吸引力，以致绾尔当场拍板让大家一同停业去寻胭脂鱼。自然，有她参与制作的首饰她不会答应什么条件，更自然，带薪假期的请求便泡了汤。令缦奴恼怒的是帛佚直接把众人同寻胭脂鱼当作了五次万华宴的交换条件。于是，眼前这木匾发生了：缦奴当面笑骂帛佚还用绾尔做挡箭牌。现在，帛佚已到了爆发的边缘。
“你！”危险！帛佚的手已抓住剑柄，一场混乱在所难免！最可能的后果是：帛佚打了缦奴，绾尔揍了帛佚，绫落等尘埃落定后小小地欺负一下失败者再将众人劝回去，此次出门就此报销。有两个人不愿见到这种情况发生，一是绾尔，二是绫落。绾尔是因为的确想要那把梳子，但她没什么动作，那是自信能控制一切情况。绫落则是讨厌一切混乱。于是，她轻叹一口气，拿出从不离身的渊宁尘风笔，在早准备的符纸上画了什么，递给正欲爆发的某人。
帛佚底吼一声就要冲上去宣泄怒火，忽觉左手多出一个什么冰冷的东西，拿到眼前细看，竟是绫落手绘的避音符一张！稍稍一愣，帛佚将符焚化，淡青色的避音结界张开，众人只见他仰天狂吼，那口型说是：“妈的！老子竟窝囊到这种地步，缦奴你丫的有种就别离绾尔半步！”
缦奴一个激灵，紧了紧挽住绾尔的手，虽说听不到帛佚的声音，那恐怖的杀气已震碎了自己的心神！
“呜——”缦奴的心在哭泣，貌似这次玩过火了，拿出自己拿手的梨花带雨状，用婆娑泪眼向绾尔求助。“姐——”她想以带几分哭腔的谄媚声音打动那个除首饰外从不动心的人。
“呵呵，好处。”绾尔巧笑，眨眨眼看向求助者，用最简短，最天真，也是最残忍的话语提出救人一命的条件。
缦奴吞下一口气，深恨自己实在没那么多奇思妙想来满足这位姐姐的好奇心，更没帛佚那小子的手艺制作首饰珍品，可这次若没好处...霎时，冷汗浸透。“姐——帛佚这样会败了您出游的兴致呀——”
“嘻嘻，可我什么也没听到哦。”绾尔故意不去看避音结界中的帛佚仍自顾自地向前走，饶有兴趣地等缦奴的反应。但令她有些失望的是,缦奴自知没有“好处”便转移了求助对象。
绫落正暗赞帛佚这样既可以在精神上虐待缦奴，又可避免绾尔出手，耳中忽然飘进一个幽怨的声音：“绫落姐姐——你干的好事——”回过神来，眼前已是缦奴泪光闪闪的眼。“什么？”绫落的声音冰冷如常。
“只要你救我一命就没什么啦，姐——”缦奴向绫落抛去一个威胁的眼神。
绫落直接将她的威胁无视掉，转而瞟向徒见其形，不闻其音的愤怒帛佚，淡然道：“这是你自找的。”
“呜——要是你当初爽快点给我隐身符就没这种事啦——”缦奴像一个超级怨妇。
“......”绫落无语，她没想到此事的根源竟在自己身上。
“呵，隐身符？死丫头，你想翘班不成？当姐姐真的老了么？”绫落的声音依旧天真无邪，可其杀伤力比帛佚有过之而无不及。
“呀-姐——不是这样的——”缦奴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惊叫着反驳，“那是...那是...”一时间她编不出足以使自己信服的理由，更别说说服以狡黠著称的绾尔。
“嘿嘿，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确有其事。都招了吧，姐姐不喜欢骗人的孩子,嗯，这样...绫落，去把帛佚的符撤了。”绾尔弯了双眼，笑意中透出一种等待好戏的表情。
绫落叹气，于心不忍地闭上眼，挥手撤掉避音结界。
瞬间，帛佚发现符咒被撤再看绾尔一幅期待的表情，便已明白接下来自己该做什么。“真能拂了老板的心愿呢？”帛佚心道，狞笑着向缦奴逼近。
缦奴咬牙，这...难道是视死如归？
绾尔见缦奴右手探上要见的暗蓝色锦囊，心想在店里闷久了让他们活动活动也好，一面火气大了吓跑客人，误了赚姐姐买首饰的钱。嗯，绾尔心情极好，既不影响赚钱又可看到好戏，这等好事上哪找去？
帛佚当然也发现了“猎物”的小动作，森然一笑：“不错不错，不反抗的猎物岂不无聊？正好舒筋活骨，哎...其实你无论怎么负隅顽抗结局都一样，这过程可就便宜我啦！多谢，多谢！”
绫落见混乱即将来临，索性又绘了一张避音符，自己躲在里面翻起了随身所带的《抱朴子》，“血腥”场面少见为妙，不如研究研究丹方，唉，到了最后收场疗伤的人总是自己。
然而，令各怀鬼胎的三人失望的是，缦奴并没有明知不可为之而为之。诚然，她从暗蓝锦囊中掏出了一大把浅粉色的毒粉做出一副要与帛佚拼个你死我活的样子，可就在帛佚跃跃欲试准备好好玩玩时，自知不敌的某人狠狠地将毒粉掷出，但施毒的目标却是——缦奴自己！只见做出惊人自杀举动的这位以一种掺杂了胜利、骄傲、悲凉、苦涩以及等等的复杂目光瞪了帛佚一眼，无比幸福地到落地上，昏迷过去。这也算是除武力外解决所有问题的方法之一：一睡了之。
“这...这算什么招？”蓄势待发却发不出的帛佚有种用岔气的感觉，面色一阵潮红。
“呵呵...这丫头越来越聪明了，”绾尔低笑，把绫落从避音结界中拽出，“嗯..绫落，去看看那死丫头。”
绫落看着昏倒在地的缦奴，闻到空气中的药粉气味，心下已明白大概发生了什么事。暗道缦奴这招既够绝，又好笑，最难得的是能让帛佚感到郁闷，算不算也是一种胜利？收了书册，绫落微微思索道：“四分醉蒲催人昏眠，六分石木莲令人肢体麻木僵硬...帛佚若你打了她会吃亏的...唔，还浸以烈酒暴晒增其药性，缩短起效时间。她什么时候偷拿我的仙品？”说最后一句话时，绫落冷脸上已布满乌云。
“唉...谁让你教她入门的？”绾尔对没看成好戏有些耿耿于怀。
“这算入门？只与她交流了丹药与蛊毒的药理她就随意发挥，我的仙品——”绫落心疼被某人浪费的草药，都是心血啊——
“嘿，别扯那些没用的，快把她弄醒。”帛佚心情烦躁，打断了绫落的叨念。
“没带丹药出门，谁料到出门找鱼会发生这等事。”绫落翻翻白眼，一脸无辜。
“你的意思是我们还得把她弄回去？”帛佚火大，现在却无人发泄。
“不行！姐姐的鱼骨梳！”绾尔立即出言反对，显然在她心里，鱼骨梳比缦奴的情形更加重要。
“没事，不用回去，”平时人畜无害的绫落露出了阴鹫的表情，惹到了她，结局叵测。正如此时，她邪恶的目光停在缦奴身上，冷言道：“直接去渭河。”
“冒险冒久了终会以身犯险，这是我见到河伯大人那张突然出现的、毫无表情的脸时想到的。此时我正在天谴禁地，河伯身后九千九百九十九个个对手一齐盯着我，他们知道，一会后，恋着她的人就会少一个，他们，也就多了一丝机会，但仅仅一丝而已。我很平静，天谴即将降临，再哀求也没有任何意义，况且，潭水面上还有她，她仍在哭泣，权当时为我哭的吧，自欺也好，幻想也罢，事实总是很残酷，但我，不想承认。”
“你，你们！”缦奴湿淋淋的头发滑下水珠，涕零如泪。她的手狠狠地拧着衣襟，把对三人的怒火发泄到了可怜的衣襟上。
平时偶尔会帮缦奴的绫落此时一脸冷漠，心道：谁让你偷我的仙品？扔你进渭河还算便宜了！
帛佚贼兮兮地做出无辜相，对狠瞪自己的缦奴道：“嘿嘿，这可不是我的主意，我只负责执行。别说，你还真沉啊.说完这小子还故意夸张地锤锤手臂。
缦奴用可以杀人的眼光扫视表情各异的众人，还未等她猜出谁是这次阴谋的幕后主使，绾尔巧言笑道：“谁让你睡那么死?不扔水里你行的了么?正好帮姐姐找找，渭水里有没有胭脂鱼，不然姐姐不拉你上来哦。”
缦奴本欲破口大骂，可最终还是将骂声咽回腹中，一是她还没那胆量骂绾尔，二是现在她的处境的确危矣：那三人一定是经过精心策划的，先前她被扔下水的上游水势较缓，不致昏迷中的自己被水浪淹死，可在挣扎着清醒的过程中她无法完全指挥身体，于是随水而下。当终于抓住水中坻石时已是水流湍急处，若是水性不佳的缦奴下去定会被直接冲走。
“水这么急我怎么找鱼嘛？缦奴啦啦腰间的紫纹绫缎有些不满。
“嘻嘻，别急嘛，好好帮姐姐找哦。”绾尔笑着在虚空中画了个圈轻声道：“唔，这样就差不多了。”
只见湍急的水流突然安静下来，像一只沉睡的蛟龙，先前的汹涌澎湃已是不再，现在收了威势，静静流淌。虽然安静下来的只有缦奴身边五尺左右的范围。
“姐，再扩大点嘛！”缦奴打算等整条河安静下来后直接上岸。
“别打鬼主意啦，老实找鱼哦！姐姐弄这么大一片水域很累的。”绾尔笑骂，却没有半点“很累”的样子。恨得缦奴牙痒，但不敢有什么动作，只得认栽，下河找鱼。
渭河有些深，缦奴本不是善水性的人，平日自是难得下河戏水，而今迫于无奈只得冒着生命危险去寻那胭脂鱼来满足这位姐姐的好奇心。“都是帛佚那厮的馊主意！”缦奴腹谤不已，完全没细想这事的渊源其实在自己身上，只盼得早日找到那胭脂鱼脱离苦海。也许还能趁绾尔高兴时邀邀功，若有带薪假期最好，但至少得求得一张保命符，以免昏迷前的悲剧再次上演（帛佚那厮还在岸边虎视眈眈地看着呢）。可胭脂鱼岂有那么好找，关于这点从市坊中极少见到这种珍品可以得知，看来···前途堪忧啊！
也许，世间还有那么一丁点公平的：缦奴的霉运到了头。她正郁郁地扫视水底，期望从这一片绿色、黑色、黑绿色的世界中找出一点胭脂红，忽然有什么绊住了脚踝。“呜——怎么连水草都欺负我？”她悲愤地转身但惊喜地发现：绊住自己的水草中有一条鱼，通体胭脂红似锦，不是那胭脂鱼又是什么？而且次鱼见缦奴的魔爪伸来却呆不逃走，莫非——是条傻鱼？天助我也！缦奴管不了这么多，直接将之拿下，叫道：“姐——快拉我上来，看只是什么！”
绾尔见缦奴如此迅速地完成任务，也自是欢喜，紫绫一带，缦奴已在岸边。渭河的水又重新奔流起来。
“姐——这条胭脂鱼可和您意？准我一次带薪假期怎样？”缦奴一脸谄媚的笑。
“准了准了！”绾尔眼中只有胭脂鱼，此时无论谁有任何要求都是这一句话。
“嘻嘻，绾尔姐姐最好了！”缦奴心中狂喜，绕了这么多圈子，总算如愿以偿，爽啊！
“切，没我的手艺能有梳子么？”帛佚见缦奴高兴就十分不满，刚才的“事”还没解决怎能让这丫头得志！况且还有五次万华宴啊,五次！
“也准你一件事。”绾尔此刻心情极好，不愿出现什么意外，比如帛佚罢工之类。
“差不多...”帛佚“怨气”稍平，盘算着梳子制成之日，就是敲诈之时。见了成品，绾尔老板的“准了”更是容易啊。
“这鱼...气息不对...”绫落盯着并不挣扎的“傻鱼”心下疑惑。
“什么什么，鱼不都是腥腥的嘛。”缦奴不以为然的瘪嘴，怕这位不近人情的姐姐绕了绾尔老板的兴致，坏了自己来之不易的带薪假期。
“没有怨气，但有另一种气息——像是诅咒，但也不尽然。”绫落沉吟道。
“哎呀呀，没问题，交给我啦！”缦奴真怕绾尔稍有不满，逼自己另寻一条，急忙应承下来，在她的安澜锦囊中寻找什么。当然，她也没听见身边的绾尔的轻言：“天谴...天之诅咒？若没这天谴胭脂鱼能这么好捉么...真的，很好玩呢。”
“一条在风中风干的鱼，逸飞了所有的年华，枯萎在碧叶飞檐下。残尾下的雨珠溅起我最爱的涟漪，这是她的眼泪，天谴潭失效了吗？为何这雨水竟是咸的？”
“缦奴，看不出来你真狠呀，”帛佚摆出个懒散的姿势倚窗而立，看天地间潇潇地下起了雨，“用灵蛭把鱼的魂魄从鱼骨中剥离，那天谴诅咒随魂魄禁在肉里，我还怎么吃？”
“哎——这不是怕绾尔姐姐嫌弃嘛。”缦奴看屋檐下已被帛佚晾好的胭脂鱼，心道：“不敢吃就别把人家制成鱼干...”
“天谴只针对那条鱼，吃了也没什么。”被埋在帐堆里的绫落偶尔抬头插话。
帛佚正想再说什么，却听得“吱呀——”一声，是撑了紫绸伞的绾尔回来，带一脸神秘的笑意。
“姐——你回来啦？我们正商量下雨了用不用去接你呢。”缦奴稍有机会便极力增进与绾尔的关系，以便将来有更多的机会出去“风流快活”。
“姐姐这不是带了伞么。”绾尔轻抖绸伞，震下一片水雾，飘飘洒洒。
“哇！您未卜先知啊！”缦奴一脸崇拜。
“知道下雨还出去？有急事可以交给我来办。”帛佚从窗边走来，一脸正经。虽然了解他的人都知道他出去办事是真，想顺便吃点美食也是真。
“只是去见个朋友而已。”绾尔拢了拢微有松散的长发，随手拿出一把紫檀木梳梳理。
“咦？那把胭脂鱼骨梳呢？”绫落感到奇怪，绾尔的新首饰一般会多用几天。
“哦，那个送人了。”绾尔看向屋檐下的胭脂鱼干，声音轻微，几不可闻。
“什么朋友那么要好。”帛佚紧张起来，难道时自己的手艺退步了？
“只有见过几面啦，池潸，河伯的女儿。”在众人惊讶或是不解的目光中。绾尔缓步移到窗前，坠下竹帘。店内只余下淅沥的雨声。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 1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