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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袋里的手机震个不停，周易掏出手机扫了眼来电名字，不知道为什么闪过一缕失望：“海子，什么事？……那好……嗯，多谢你了……”
挂上电话，周易在心里算了算，颜祁回总公司已经快一个月了，却连一个电话都没有来过……有点反常。少了某人那已经成为习惯的“骚扰”，还真是有点不自在。调到名片夹找到某人的名字拨了过去，周当家坚决不承认自己是想他了，只是有点觉得对方反常而已……
电话响了半天才有人接，却不是周易熟悉的那种浑厚醉人的男声，没了那份柔柔的浓情迷意：“小易想我了？”
周易本来有点紧张的心情急转直下为恶劣：“少废话，他人呢？”
“工作很忙嘛，小易也知道的，我老了想享点福了，他也不体谅我……”颜冽大有占着电话跟“媳妇”诉苦告状、由媳妇去收拾收拾那个没良心的儿子的趋势。
周易“啪”的挂上电话，隔绝了颜冽的唠叨。盯着手机恨不能盯出朵花来，居然不是颜祁。他的手机为什么会在颜冽的手上？那么注重个人隐私的颜祁怎么可能把私人手机丢在颜冽那里？
做了个深呼吸决定不再去想他的事，周易打开书房的门走了出来。空气里隐隐飘着饭菜香——不是那个他习惯了的超级香味，甩甩头，又无法控制的想起了那个人。
小茶几上摆着饭菜——周易喜欢一边吃饭一边看电视，于是吃饭的地点从饭厅挪到了客厅——成远意站在阳台上发呆。不管肚子里的搀虫叫的嚣张，周易走了过去：“中午太阳大。”
“有周当家在，身为鬼也没有什么好怕的。”成远意笑。周易却看透那笑背后，觉得他其实是想对另外一个人说“有你在，我不怕”。
下午周易出门的时候，在楼下偶遇周海，周易拉着人上了徐家的灵堂。
虽然之前闹过诈尸，不过因为当时是晚上，当时只有那个负责人和小姑娘在，徐国光肯定是好好的封了两人的口，再加上徐国光的威名，所以现在来的人还是相当多。
徐国光并不认识周海，看见周易带他来又很亲密的样子，不自觉多打量了两眼。把徐国光的掂量看在眼里，周易咧嘴笑：“海子可是我师兄！”
晚上按照周易的吩咐，只有周家两兄弟和徐国光总共三个人留了下来。徐国光站在一边，看着周易和周海在那里重新布置灵堂。
“眼睛没有张开，看样子跟黑猫（注１）没关系……啊对了，我在火盆里找到这个。”周易停下手里的动作，从口袋里摸出他找到的那张小纸片交给周海，一耸肩，“不是我的，有人下过手。”
周海接过纸片，又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红色的符纸将黄纸片包住，听不清在嘴里念了点什么，当那张红纸自燃起来时弯腰放在了地上，自然的红纸发出一丝白烟后串起大火苗，一下子把纸烧成了灰烬。
“不是行家。纸没有用对，诈尸的符要用白色的纸。”
周易一拍周海的肩膀：“海子，别这样较真，人家是新手！”
那边周家兄弟正开着玩笑，不知道从哪里传来摆钟报时的“铛～铛～”声，周易抬手一看表：12点整。回头瞅了徐国光一眼，只见他皱着眉目光犀利完全没有恐惧情绪，不知道在想什么。
灯泡像九十年代的鬼片里演的一样闪了闪就黑下来，直到“铛”声响完第十二声后才再亮起，周易还没回过神来，周海已经奔过去符纸贴上了棺木盖。
棺木盖已经打开了一半，徐国光的母亲坐了起来，灰白得没有一点光泽的脸上，张着一双眼睛，凹陷下去的眼眶里空洞洞的两团漆黑，没有眼珠子。
周易走过去，用一枚铜钱划破了自己的手指，沾上他血的铜钱被塞到女人的嘴里，尸体倒下时，发出一声闷响。
周海回头看了徐国光一眼，徐国光走过来，周海不解的问他：“眼睛怎么回事？”
徐国光依旧皱着眉，眼里也是不可置信和费解：“昨天晚上还好好的。”
周易沉思，微一回忆：“嗯，昨晚我检查过的。”转头向周海，“人是小白，不过后面应该是高手。”
周易清晨的时候才回到家，成远意坐在沙发上发呆。周易挨着他身边坐下，正想开头调侃两句，成远意却先开了口，表情认真：“周当家招惹上了什么？”
周易一楞，脑子深处蹦出一个熟悉的画面：晓培捏着鼻子“好臭好臭，小八你惹着什么了？”，然后又大声的跟他抗议“我才不是警犬！！”
“徐国光家办丧事，三天两头玩诈尸，”周易回神，“这次更惨，尸体的眼睛被弄走了，干净利落堪比专业户。”
成远意摇摇头：“味道有点奇怪，像……腐尸。”
“不是鬼？”周易确认，“我闻到的是鬼。”
成远意没有拒绝没有抗议，贴近周易又闻了闻：“不是，是腐尸。而且……有火烧的焦味。”
颜祁还是没有打电话过来，周易忍不住又拨了一个电话过去，这次干脆没有人接，心里隐隐伸起一丝怪异。
算了。用力甩甩头，反应过度的跑去洗了把冷水脸，试图把那点不安强丢出大脑。周易重新拿起桌上的书，一字一句地把那点情报记在脑海里。谭皆离开一个多星期了，周易无法联系上他，不然还是真想从他那里得到点什么资料，那种类似巫术的东西他毕竟知道的有限。
让徐国光的母亲诈尸的原因是什么，对方想从中捞点什么还是完全就是在报复……这些周易都不知道。本来，对方想搞点什么不属周易管，他只要把后事好好地办好，等超度完了再火化最后盒子一装一埋也就没他的事了，偏偏这中间出了岔子，给人找麻烦来了。
徐国光是个生意人，得罪人也是肯定的，只是自古以来，死者为大，要得罪到什么程度才会下得了这么狠的手去动往生者？
眼睛吗？周易抽出跟烟点上猛吸了两口，脑子里浮出一点点的思绪，掏出手机给徐国光打了个电话：“你有什么亲戚朋友？……嗯，然后呢？……好好，明白了，我马上过来……”
徐国光的父亲有一个亲哥哥，也是公司的股东，叫徐政。徐政有一对双胞胎儿子，长子徐国琰，二子徐国奕。两家人的关系很好，儿子这一辈的来往也很密切。
周易提出要见见他的两个哥哥，徐国光打了个电话就开车载周易去了，车上周易稍微透露了点他的猜测。
“你的意思是我妈这件事是有人故意的？”徐国光半晌才发问。
“嗯，而且是熟人下的手。”这一点就是周易的直觉了。
“难道你猜是……”徐国光把后半截话吞回去。
“你也知道我只是‘猜测’。”周易把烟屁股丢出车窗外。
徐国琰和徐国奕虽然是一对双胞胎，长相却不是很像，身为长子的徐国琰长得像母亲，看上去感觉反而比像父亲的徐国奕小。
诈尸的事情徐政一家人并不知道，只是把周易当作徐国光带来家里玩的朋友，很热情也很不见外的招呼了他。周易跟徐政东拉西扯的漫天乱侃，晚饭之后又杀了一盘象棋，把徐政杀的只剩一个光杆司令。
告别徐家父子，徐国光开车把周易送到他家楼下后才离开。周易爬上楼就直奔了书房，成远意也不去打扰他，继续一个人在沙发上看着电视屏幕神游太虚。
周易从口袋里小心地掏出三个灭了的烟头，嘴咧得都到了耳朵根。打开抽屉找出三个半个巴掌大的玻璃瓶子，分别打开胶塞把烟头放进去后又另外找出三张白纸，用小豪沾了沟兑好的朱砂在纸上画符，最后把符分别塞进三个小瓶里把塞塞上。
这天晚上周易没有去徐国光母亲的灵堂，二灵堂也没有再发生诈尸。第四天是个好日子，按原来的计划是要尸体火化的日子，虽然出了诈尸事件，进程却不允许被耽搁。周易全程跟踪，所以并没有忽略尸体被送进焚化炉后，空气里的那股突然浓烈起来的腐尸味。
周易转头扫了眼在场的人：徐家三父子、徐国光、负责人以及那个小姑娘玲玲。
周易回到家时成远意正站在阳台上看日落，虽然周易也不确定他到底是在看日落还是在发呆。
“周当家还是先去洗个澡，味道太大了。”成远意转头来给了周易个微笑，“我去放水。”
“多谢！”周易无法忽视那个过于寂寥的笑，“我去书房，水好了叫我。”
三个透明的玻璃瓶，此刻其中一个里面一点泛黄的烟雾。周易拿起瓶子看了看上面的标记：徐政。周易从烟头上得到的信息与那时在火盆里找到的小纸片所得到的信息一致。那么，现在可以肯定了，那个曾经在灵堂上动过手脚的人就是徐政。但是，如果动手脚和取走眼睛的是同一人的话，徐政要眼睛干什么？连符纸都用错的他，怎么可能有那么厉害那么专业的手法把眼睛取走？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0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