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冬季练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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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密度、高强度的练兵轰轰烈烈展开。云家军从未在没有战争威胁的时候，经历过如此残酷的考验。所谓“练兵”，其实就是实战——剿灭灵州府周围崇山峻岭沟沟壑壑里隐藏着的蟊贼草寇，小股游离在官府控制之外的土匪。
这场练兵从秋天持续到腊月，除了青龙山没有触碰，将府城周围的地皮几乎扫了一遍。云家军所过之处，从扛着锹就敢跳到路中间喊一声“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的半路出家的歹徒，到占山头树旗帜打家劫舍的强盗，无一幸免。
腊月二十三，本该是家家户户热热闹闹祭灶、张罗过年的日子，云家将士却挣扎在冰天雪地之中。数九隆冬，空气冷得能把鼻子冻掉，冰冻的土地一片死寂，树木凋零，积雪覆盖了来不及腐烂的枯叶。
最后一处匪巢清风寨近在咫尺，赶在除夕之前拿下这处贼窝，回家过个好年，成了云家军士兵此刻最大的希望。这清风寨也是灵州除了青龙山庄之外最强的一支对抗官府的力量，因其地形复杂，易守难攻，又与青龙山庄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朝廷几次派兵攻打，均以失败告终。然而这次不同，云家军熟悉当地地貌风土，又派出了最精锐的部队，胜算大增。
云瑾一身亮甲，端坐在马鞍上，满心激动。几个月以来没日没夜大负荷的战斗和谋划，事必躬亲，使他疲惫不堪，眼球布满了血丝，声音沙哑，往日温文尔雅一派儒生形象，此刻却从每一根汗毛里散发着杀气。用马鞭指着山洼处升腾的炊烟，朗声笑道：“此番荡平了清风寨，将士们都发双饷，给双假。只求速战速决，抓获匪首。”苍白的面孔散发出神采，仿佛从来不曾焦虑过，担忧过。
军师云涛暗暗点头。这位统领年纪不大，在云家时间很短，却能在进入云家军的开始，就敢于指挥实战，在战斗中迅速获得威信，掌握云家军。兵士纵使不服这个年轻的将领，有一波接连一波的战斗在眼前，所有的体力心智都用在了如何取胜，也无暇分心生事。
云瑾刚任职统领时，云涛并不看好这个中规中矩，低调淡漠的年轻人，规矩和礼法，是束缚武将的大忌，缺乏争斗之心，便很难在生死攸关的一刻占取先机。然而接下来的事情却让他刮目相看，中规中矩，只是为了掩饰他内心的叛逆和执着；低调淡漠，只是因为没有遇到值得疯狂追求的东西。
面对惨烈的战争，云瑾迅速蜕变为一员合格的将领，其中的艰辛和努力，云涛看在眼里。
岔路，探马报：“统领，西去通向清风寨后山，据探，守卫松懈，南去是清风寨正门，有重兵把守，并有刚刚修缮好的数道关口，与之前的情报相符。”
云瑾心中暗喜。清风寨后山的小路是熟知当地情况的乡民透露的，因其隐蔽，少有人行走，不受清风寨重视，并没有派多少兵士把守。
“云璟听令。”云瑾下派命令，却没听到回应。不悦地提高嗓门喝道：“云璟听令。”
跟在云瑾之后正在走神的云璟吓得一抖，应到：“在！”四外张望的眼神昭示了刚才正在神游。
云瑾皱眉，狠狠瞪了云璟一眼：拜托，这里是战场，不是在家里或者营里，我是在下达指令，你就不能专心些吗？若是其他副将走神，我早就……爹爹纵你，可你放肆也得有个限度啊，不能给我点起码的尊重吗？
又皱了皱眉，不敢动爹爹的心肝宝贝，不是什么大事，还是忍了吧。
“令你带风火堂的人，快马从后山上去，本将带着大军先在正面佯攻，等你从清风寨后方打通关口，本将再攻上去。”征询的目光看向军师云涛，云涛肯定地点了点头。
云璟蹙眉，犹疑地试探：“统领，这只怕不妥。”
一句话，正提缰绳准备出发的几员副将愕然回头，竖着耳朵听着云璟要说什么。
“据我所知，清风寨是青龙山庄的南大门，清风寨一平，青龙山庄便直接暴露在朝廷的炮火之下。此次云家的动静如此之大，青龙山庄只怕早就得到了消息，派兵协助清风寨抵御。清风寨虽多是乌合之众，但青龙山庄不会掉以轻心。但是目前还没有任何关于青龙山庄的情报，后山虽然看上去无人把守，只怕外援就守在那里。”
云璟努力理清思路，向云瑾解释。不能阻止清风寨的覆亡，总能避开在两军阵前对阵自己手下庄众的尴尬，但话里又不能透露出自己是庄主的事实。
“嗯？那么你想说的，因为青龙山庄在后山增援的可能，是让这数万兵士放弃攻打清风寨，还是舍弃捷径，让将士们冒着刀剑矢石从正面强攻？你又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说青龙山庄的援兵一定会守在后山？有多少兵力？分布在什么位置？”虽然身临大敌，云瑾的思路丝毫不乱。
云璟语塞。支支吾吾，眼神游离。
云瑾的脸色渐渐黑沉。
你怯战的毛病我早就知道，那场大会如此，莲花山之战，鹰愁涧之战，鹤鸣洞之战，都是如此。畏畏缩缩，犹犹豫豫，拖拖拉拉，战前不积极，战时不利落，找各种理由避战，所以我才把你带在身边，防着你一个不自在抛下大军自己跑了。
和平时期没有什么建立战功的机会，如此扫平匪巢的大好时机，你如此避战，将来又有什么资本服众？又有多少机会再为了锻炼出一个云家家主挑起一场战争？云家军终归会是你的，可怎么你从来都不懂得珍惜，一味退缩……
云瑾冷笑：“如果你解释不清楚，那就乖乖地听从指挥。胆敢抗命，军法处置！”云瑾的话斩钉截铁，不容反驳。
爹爹可以纵容你，但是我做不到。我不能忍受将来拜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为家主，既然我容忍不了，我就要试着改变。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冬季练兵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