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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再探福来酒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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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余一口气跑出去老远,混在了来来往往的人群中,跑到一个角落处靠着一棵树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见没人追上来,才彻底放下心来,周身一软靠着大树瘫坐在了地上,从袖子里摸出一根白玉簪子,将一头墨发挽了起来。
出了酒楼,他们应该是没有那么大的胆子敢在这外面来找她了。
这该死的胡子真是太不解风情了,偏偏这个时候掉,弄得事儿没办成不说,还差点让人给捉了。
幸好她机灵,找了个好跑的位置,不然的话还不知道要被这赵淮按个什么样的帽子扣在自己,他也蔫坏了。
看来明着去是行不通了,这次一闹他们肯定更加防范她,只能再找个其他的法子进去探探。
她气的抓起沾在自己身上的枯叶,狠狠的将它扔在了地上,自言自语道:连你也欺负我。
“这不是顾大掌柜的吗,为何这般模样坐在这里?”
顾余正望着地上的枯叶发呆,听的耳边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女声,她抬头望过去,发现吴婶子挑着两个空篮子站在她的跟前儿。
“婶子,今日这么快就将菜卖完了啊。”顾余笑着站起身问道。
“是啊,托了老天爷的福,这天气虽冷啊我这菜倒是没被冻坏,新鲜着呢,一上来就卖光了。”
吴婶子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看着她有些凌乱的衣襟疑惑的问道:“顾掌柜为何看起来这般狼狈可是发生了何事?”
顾余略显尴尬的理了理自己的衣衫道:“婶子,也没什么,就是被一条疯狗追了半条街。”
吴婶子哦了一声,将肩上的担子往上扶了扶,又问道:“那顾掌柜没被它咬到吧?”
顾余摆了摆手笑道:“那哪儿能呢,我这好好的一个人,怎么会被疯狗咬到,多些婶子关心。”
她的视线瞥到了筐子底剩下的碎菜叶子,想到这吴婶子日日在这街上卖菜,距离福来酒楼如此近,兴许听过武月儿这名字呢。
往前挪了几步道:“婶子人认不认识一个叫武月儿的?”
听到这话,吴婶子眼睛一亮,回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街道悄声道:“是那个被福来酒楼抢去的那个姑娘吧。”
吴婶子将肩头的担子卸了下来,放在了地上,神情悲怆的道:“哎哟,那姑娘还真是可怜,我前日给福来酒楼送过一次菜,经过柴房的时候,听见有女子的哭声,便趁人不注意去看了一眼,见那姑娘被绑在一根柱子上,正是那个在街上被掳走的月儿姑娘。”
吴婶子露出一副唏嘘的表情,摇了摇头。
顾余心下一沉,感觉到情况有些不妙,这个样子怕是不太好,看来晚上得再去一次了。
吴婶子见她脸色氤氲不说话,伸手碰了碰她的胳膊道:“莫非顾掌柜认识她?”
“也不是,就是之前请她给我带几个绣样的,这都过了约定的日子好久了,也不见人,便想来打听一下。”顾余都有些佩服自己,这张口就来说谎的本事了。
“哦,那掌柜的怕是等不到了。”这赵家的人就是个恶霸,这姑娘到了他们手上,哪儿还有出来的时候。”吴婶子说道。
顾余应了一声,忽的想起之前在县衙听的赵淮说他上头有人,也不知道他仗着谁的权势在这里作威作福。
要不要请齐煦过来帮忙呢?她在心里思忖着,又想到不想跟他总是待在一处,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吴婶子见她也不说话,不知在想些什么,想到时间也不早了,便挑起担子回去了。
等她回到酒肆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大堂里面只有蕙娘和阿顺在做着卫生,见顾余回来,惠娘连忙上前将她迎了进来。
给她倒了一杯茶,见她出门时戴的帽子不见了,头发还有些乱,关切的问道:“阿余这是发生了何事?”
顾余喝了一口茶道:“也没什么,就是去了一趟福来酒楼。”
“啊?掌柜的你去那干什么?”一旁正在擦桌子的阿顺惊叫道。
“别这么大惊小怪的,就是去看了看。”顾余不紧不慢的道。
阿顺拍拍自己的胸口,惊魂未定的说:“掌柜的下次再也不要去那里了,上次酒窖的事情我们算是结下梁子了。”
顾余恩了一声,站起身对着阿顺道:“阿顺,给我煮碗面吧,我还没吃饭呢,肚子快饿瘪了。”
“得令,掌柜的等好吧,我这就去给你煮面。”阿顺将抹布归置在架子上步伐轻快的进了后厨。
这时大堂内就只剩下惠娘和顾余二人,惠娘将门半掩,走到她身边给她的杯子续上了水。
抿了抿嘴道:“听说顾大小姐已经与肃王定下了亲事,说是过完上元节便行大礼。”
顾余恩了一声,拿起杯子又喝了一口茶。
惠娘见她没什么反应,又继续探问道:“阿余觉得这肃王如何?”
“不如何呀,我又不认识他。”顾余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
“哦,那倒也是,毕竟阿余也很少在府里住,不认识倒也寻常。”惠娘笑着说道。
这两人的婚事还是定下来了,看来这这条线还是这么走的,只是不知道少了她这一环节,会怎样发展,或是有怎样的变数。
顾余面无表情的坐在桌前,思索着往日的种种,眼里闪过一丝晦暗不明神色。
“掌柜的,面来咯。”阿顺从后厨端出一大碗热气腾腾的面条放在了顾余的面前,一脸期待的看着她。
面条根根分明与金黄的土鸡汤相互依偎在一起,上面飘着几片脆生生的青菜叶子,碗底几块鸡肉若隐若现。
“可以啊,阿顺这你手艺都快赶上我了。”顾余夹了一筷子面条尝了一口赞道。
阿顺听到夸赞,高兴的都快要飞起来了,连连说道:“还是掌柜的教得好。”
顾余满意的点了点头。
将面条吃完,她才满意的抚了抚胸口,又道:“哦,对了,我晚上有事要出去一趟,酒肆打烊了以后,你们把门锁起来,我回来自己开。”
惠娘点了点头,一脸笑意的接过面碗往后厨去了。
她站在后厨的洗碗盆边,回忆着刚才她问阿余这些话的时候她的表情,发现好像也没什么不对的,就是最后的那个表情有些深意。
她也不太明白,便开始洗起碗来,就觉得大抵是这样吧,晚上如实汇报就好了。
到了夜里,快打烊的时候,顾余便换上一身夜行衣出了门,挑了一个行人较少的巷子往福来酒楼的后院去了。
待顾余走后,惠娘也找了个由头出了门。
到了县衙的后院,她轻轻扣了扣门,里边儿的人便开门将她带了进去。
她进了院子便看见县令大人直直的站在桂花树下等着她,影子被拉的老长。
“民妇拜见大人。”惠娘往地上一跪说道。
齐煦朝她抬了抬手道:“起来说话。”
惠娘便战战兢兢的起身道:“禀大人,今日我用顾大小姐的婚事试探了阿余,她说她不认识肃王,反应也很平淡,就是神色有些许怪异。”
“哦?哪种怪异?”齐煦挑眉问道。
“像是有一些恨意。”惠娘思索着道,她其实也不知道哪种怪异,只是莫名的就有这种感觉。
齐煦恩了一声,便不再说话。
惠娘抬头看了一眼齐煦,他整个脸都背着光,看不出他是什么表情。
她猛地掐了掐自己的手,让自己鼓足了勇气问道:“大人,那...那件事可有进展了?”
齐煦没有答话,整张脸仍旧是隐在暗色里。
一旁的元清说道:“已经派人去找了,你只需办好自己的事情就好,其他的交给我们大人。”
惠娘连忙对着齐煦施了一礼:“多谢大人,民妇一定办好自己的事情。”
正要走时,却听得齐煦问道:“阿余这几日都在忙些何事?”
“昨日倒也没做什么,就是今日出去了两趟,中午去了福来酒楼,晚上还不知道去了哪里。”惠娘如实说着。
“哦对了,阿余晚上穿了一身夜行衣出去了。”惠娘突然想起来这茬,赶紧说道。
齐煦摆了摆手,示意她退下,惠娘便由元清带着出了县衙后院。
夜行衣,福来酒楼?齐煦用大拇指摸索着手里的扳指,思索着这两者的关系。
见元清回来,吩咐道:“给我准备一套衣服,我要出去一趟。”
元清一脸惊诧的看着他问道:“殿下这么晚了要去何处?”
齐煦有些不悦的斥道:“叫你去找衣服,你怎么那么多废话,小心本殿下又抽你。”
元清赶紧求饶道:“我就是担心殿下嘛,小的这就去给殿下找衣服。”他麻溜的跑到卧房去了。
天天挨打也不是个事,上次的板栗都还没消呢,元清鼓着腮帮子想着。
换好衣服后,齐煦用面纱将自己的脸半遮了起来,飞身上了屋檐,元清在下面看的一脸艳羡。
顾余见福来酒楼打烊后,便寻了一处窗子溜进了后院,她一边防着被人发现,一边摸索着前行。
她要找到吴大婶说的那个柴房,看看那人是不是月儿。
在摸到一处拐角时,听得一阵脚步声往这边来,便慌乱的找位子躲避,却发现自己站的位置竟然没有可以躲避的地方。
于是她便紧紧贴着门站好,屏气凝神,想要靠着这个蒙混过关,哪知背后的门突然一开,一只大手将她捞了进去,嘴巴也被人紧紧捂住,随后门被悄声关上。
顾余望着门外走过一队拿着灯笼巡视的仆从,大气都不敢出,想着后面的人不知道是敌是友,心下又有些害怕,也不敢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