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第三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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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透过窗纱打在屋子里，莫柒染靠坐在床上。渝衍坐在床边，端着药碗，他舀起药水，送到口边吹了吹，又送到莫柒染口中。苍羽站在渝衍身侧，笑意温和。
莫柒染脸上噙些笑意，一口一口喝下这药。姜蝉宣、于姝兮站在莫柒染床边，陪莫柒染说说话。
莫柒染想了一个晚上，终究想明白了衡志的离去，她也不是寻常女子，早看惯生离死别。
此时，听得姜蝉宣、于姝兮二人轻柔些的语调给她讲些趣事，这让莫柒染忽而回到十年前，她同好姐妹之间的欢愉时光，心情也畅快了几分。
她再看看渝衍、苍羽，二人风姿卓绝，相貌俊美，尤胜过衡志。再观苍羽，举止间，气质出尘，倒似极了先祖淏成帝，外祖父莫也的仪态。
姜蝉宣同于姝兮，一个美若芙蓉、矜贵无双，一个美若空谷幽兰、清丽卓绝。
莫柒染当下极为满意，日子也有了盼头。
她忽而道：“羽儿、衍儿，如今婚否？”
姜蝉宣、于姝兮俏脸倏然就红了。
苍羽、渝衍对看一眼。
苍羽有些无奈，温声道：“母后，我尚未成婚。”
渝衍也温声道：“母后，我也尚未成婚。”
莫柒染微蹙眉：“嗯，孩儿大了，婚事不能不急，你们又可有心仪之人。”说着，她眸光扫过姜蝉宣、于姝兮二人，若是这二人，她也是极为满意的。
姜蝉宣、于姝兮俏脸更红，心跳也不受控制。
苍羽再看姜蝉宣，语气温柔了几分：“儿臣幼年时中了寒毒，无药可医，幸得药族出手，阿宣多年相助，儿臣才得以活了下来。直至寻到叶芊颖，解了儿臣所中寒毒。”
姜蝉宣抬头看他，怯懦道：“羽哥哥。”
在听得苍羽身中寒毒，莫柒染心中一痛，又听到寒毒已解，她心情又好了起来，看姜蝉宣的眸更加慈爱：“嗯，甚好。”
“所以，母后。”苍羽淡道，“儿臣想娶阿宣为皇后。”
姜蝉宣笑颜如花般绽放，她看着苍羽，眸光愈加温柔，情意满满。
柏沉桓正捏着玉瓶走来，她花了一夜时间，终于炼制出筑息丹。这丹丸，可让莫柒染恢复得更好。她匆忙走来，当她掀开玉帘子，恰听到苍羽的话。
柏沉桓脚步一顿，拿玉瓶的水一抖。
莫柒染一眼看到柏沉桓，欢喜道：“叶姑娘，你来了，快来。”
众人看过去。姜蝉宣转首看柏沉桓，全无之前的妒意，却多了几分忌惮，又有几分得意，一种小女儿宣誓主权时的骄傲。
渝衍看着柏沉桓，眸光深邃了几分。于姝兮心底无端涌上些慌乱，她悄悄按下心头溢不住的思绪。
苍羽看她，俊颜噙些笑意。
柏沉桓忽而笑了，她走上前，将玉瓶递给渝衍，说道：“这丹丸，莫夫人需每日服用，可助夫人身体恢复。”
渝衍接过玉瓶，眼底带些莫名的笑意：“我知道了。”
莫柒染笑道：“芊颖，你过来，坐在这里。”她指着床侧。
姜蝉宣、于姝兮两人敛了眸，站在一侧，柏沉桓上前坐过去。
莫柒染伸手去拉柏沉桓的手，却有些吃力，柏沉桓忙将手递上去。
莫柒染握紧了柏沉桓的手，笑道：“芊颖啊，要不是你，我又不知要在冰棺里冻多久，更不知竟还能醒来，再见到两个孩子。”
莫柒染又不由多看了叶芊颖，语气更加温柔：“我曾经有一位朋友，她也和你一样，极为善良，她帮了我好多忙。后来，那故人离开了人世。”
柏沉桓劝慰道：“世事无常，莫夫人还是要珍惜眼前事。”
莫柒染笑意更浓，道：“我要是有你这么一位公主就好了。”
莫柒染这慈爱的眸光，让柏沉桓一时恍惚。
这眸光，除了幼时母亲秋梨葵和父亲巫渠喆身上感受过，后来又在师姐静言身上感受过，此时莫柒染这般待她，她心下一动，看莫柒染的眸光也柔和不少。
“甚好。”苍羽笑道，“如母后所言，将阿桓封为公主，我二人也多了个妹妹。”
柏沉桓心下没来由一痛，又不由暗骂：“这混蛋，再来一世，生生换了个人，他在想什么，想他的大业，想药族的势力，还连我一并算上。”
没等柏沉桓开口，渝衍淡淡说道：“叶芊颖平时粗枝大叶的，又如何做得我炎梁公主。”
莫柒染愣怔，柏沉桓微蹙眉，她抽回手，站起身，笑道：“夫人，羽皇，我平日随性惯了，当不得这公主。”
莫柒染觉得手下一空，有些不舍。她却是见不得柏沉桓受委屈，面容严肃了几分：“阿衍，莫要这般说，芊颖又如何做不得，莫说是公主，就是皇后，她也是做得的。”
这话一出，惊得屋中的人都瞪大了眸。姜蝉宣暗自将银牙咬碎了，于姝兮眸中闪过狠厉。
渝衍却更带些慌张，他似不经意看眼柏沉桓，又看看苍羽。
柏沉桓对上苍羽的眸，她脸上噙些笑意，面上无多表情，气质清绝。
苍羽黑眸流转，有一瞬，他仔细瞧着她俏颜，又一瞬，他笑意如常。
苍羽笑意温和：“芊颖，你若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我一定应允。”
柏沉桓声音温柔：“暂时没有。”
姜蝉宣走来，站在苍羽身侧。苍羽笑转首对姜蝉宣笑笑，似无奈道：“母后。”
苍羽若知某一日，他会义无反顾、死乞白赖的走上追妻之路，却百般吃力也不讨好。这会子，他必然做不出任何惹毛柏沉桓的举动。
而此时，莫柒染心底一软，笑道：“好了，羽儿既许了蝉宣，母亲自然允了这番婚事，你可要好好待人家。”
姜蝉宣上前，羞涩道：“夫人，此事还需羽哥哥找家父商谈。”
莫柒染笑得开怀：“自是要去药族找姜玉缘商谈，再者，你切莫再喊我夫人，唤我姨母就好。”
姜蝉宣乖巧点点头。
莫柒染脸上笑得和煦，又掩下心事。
世人皆知姜玉缘品行端正，做事极为正派，素有素玉君子之称。莫柒染却不已为然，她更喜欢秋梨葵和巫渠喆洒脱不羁、纵意逍遥的做派，又偏生那般狭义心肠。
不过，只要苍羽喜欢，莫柒染自是爱屋及乌，对姜蝉宣也会多偏爱几分。
柏沉桓心下怅然，面上无多表情，找了个借口，转身掀帘走了出去。
瀑流声湍急，鸟雀欢声不断。柏沉桓躺在草丛里，天上白云一簇一簇的，似老虎，似白兔，似鸡腿。
柏沉桓不由擦擦嘴，她猛然起身。
她仔细嗅嗅，顺着这诱人的香味一路寻过去，就见顾南蹲在火架旁，转动烤架上的山鸡，不时撒上些调料，香味更浓。
穆斐然就靠在树旁，提着一壶酒，兀自饮酒。
柏沉桓走过去，看着顾南，眉眼弯弯，笑意盈盈；“顾南，你居然在这里烤山鸡，真好。”
顾南也不作答，撇眼穆斐然，就只管翻山鸡。
柏沉桓脸上笑意更甚：“穆斐然，我同你做个交易如何？”
穆斐然这才看她，懒洋洋道：“我走南闯北这些年，也做得不少交易，如今，桓桓也要和我做交易，我倒真有几分好奇。”
柏沉桓话语甜了几分：“不如，你把顾南借给我，我送你几瓶上好的丹药，如何？”
穆斐然手上一抖，酒壶差点没拿稳。
他好笑道：“柏沉桓，你就这点出息。”
柏沉桓却不看他，眼睛就直直盯着烤架上的烧鸡。待顾南从烤架上取下来，柏沉桓忙不迭接过，甜甜说一句：“顾南，你辛苦了。”就小心对着烧鸡吹去，模样极为认真。
顾南愣怔，又看看穆斐然，穆斐然盯着柏沉桓，目光柔了几分。
顾南就从烤架上又拿起一只山鸡，认真烤起来。
穆斐然忽而道：“柏沉桓，我倒是好奇，你接下来要做什么。”
柏沉桓笑了：“我还有很多要做的事，眼下，留给我的时间也不多了。”
穆斐然又喝了几口酒，似是醉了：“柏沉桓，那个冰碴子有什么好，你不妨跟了我。”
柏沉桓愣怔。
片刻，她似笑非笑：“穆斐然，你莫是忘了你找我的目的。”
穆斐然猛然惊醒，他静静看着她，眸光清明不少，须臾，他又恢复之前的懒散，懒洋洋道：“柏沉桓，你就做些想做的事吧，不然，以后就没机会了。”他笑意邪肆，周身气质阴冷。
顾南不由打个寒颤。
柏沉桓吃着鸡肉，脸上笑意不减：“相处这么久了，你一直收起你的爪子，我居然都忘了你本来的模样。”
她眉眼弯弯，笑意如暖阳般，穆斐然心中一动。
顾南另一只山鸡也烤好了，他递给穆斐然。穆斐然静静吃山鸡，时光静谧。
待柏沉桓吃完了烧鸡，她笑意盈盈：“谢谢你们的山鸡，真好吃。”
顾南笑笑：“姑娘喜欢就好。”
穆斐然面色温柔：“你喜欢就好。”
待柏沉桓转身离去，穆斐然竟有些不舍，他提起酒壶，再饮上一口。
他终究没得选择。
柏沉桓顺着小路向前走去，思绪飘飞。
上一世，姜蝉宣百般亲近苍羽，苍羽只是礼貌相待，柏沉桓负气离去，苍羽后知后觉，马不停蹄追过来，二人又经历了好多事，才让柏沉桓看清苍羽真心。此番，物是人非，她又该如何？
却听得一阵鞭炮声，柏沉桓抬首，远处走来一群人，穿着红衣，抬着花轿。喜婆走在花轿旁，脸上掬满笑意，她身材也胖下些，扭着水桶般的腰。为首的男人骑着高头大马，面容俊俏，脸上又尽是得意。
柏沉桓忙走至一旁。
“泽哥哥，泽哥哥。”却听得一连串痛哭声，人群里涌来一女子，她着身桃粉色布衣裙，头发有些凌乱，脸上妆容也乱了，她扑到男子跟前。
马匹上的男子忙从马上走下来，疑道：“阿楠，你怎么来了。”
阿楠哽咽道：“泽哥哥，你不要阿楠了。”
于承泽看看天色，再看看于嫣楠，不由生出些闷气，现场围观之人越来越多。
柏沉桓难得来了兴趣。
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第三十五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