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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噩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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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朝,天宝三十二年,齐帝衰微。
十三年前帝后产皇长子时便撒手人寰。齐帝敬爱皇后,故未再添后宫,也就导致皇室子嗣单薄。
皇位,毫无悬念会落到长子卫子夜的头上。
子时,沉寂多年的国钟被敲响。国钟响,要么战乱起,要么帝王崩。此刻响起便是昭告天下,齐帝崩。
浑厚肃穆的钟声震得卫子褚的耳膜生疼,她望着床上静躺的人,握紧卫子夜的手跪了下去。
齐帝遗诏中道,立子夜为太子,长公主子褚在旁听政,协助子夜处理决断朝中一切大小事物。
其中也列了一个名单:丞相谢宁,大将军公孙策,国公杨昌。
卫子褚知道,这便是朝中完全可信可靠之人,且身居要职,国公杨昌更是她们的外公。
父皇这是担心他们,为他们铺好了路。
“姐,我们出去呆会儿吧”子夜摇了摇她的手,满脸泪痕地望着她。
卫子褚叹了口气,忽而朝宫女们严肃道:“尽快梳洗妥当,按礼制入殓!”
“李公公,传令下去,白云寺撞钟祷告三日,全国戴孝一月,婚丧嫁娶一并延后,丝竹之地禁吹拉弹唱。”
“是,长公主殿下!”
卫子褚牵着子夜的手走着,竟发觉子夜快要到她的肩膀高了,她有些感慨。
两人一路不语,卫子褚牵着子夜的手坐在了未央宫外面的台阶上。
乌云闭月,暗潮翻涌。除了远处的近卫和时不时出现的禁军,这里,竟有几分萧瑟。
“子夜是大人了,以后可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哭了。”卫子褚打趣道。
“姐,父皇走了为何不见你难过啊?”子夜哽咽着说道。
卫子褚抬手理了理他的衣襟,苦笑道:“姐代表着皇室的脸面,流露过多的情绪会让人觉得我们好拿捏。父亲走了,是谁都会难过的。”
“姐,以后我都听你的!”子夜忽然郑重道。
“好,以后就咱们相依为命了,有什么事记得告诉姐。”卫子褚看着比自己小了五岁的弟弟,嘴角浮现出一抹苦涩。
“子夜记住了!”说完便靠向卫子褚,两人紧紧挨着。
两人静坐着,沉默里汇聚了千言万语,一缕冷风掠过,余下的,仿佛仅剩无尽的寂寞了。
便如这通往象征皇权的帝王寝殿,一百二十八个台阶,足以让人望而生畏。
权利的巅峰,自古都是孤独寂寞的吧。
冬日殿外寒气逼人,感受到子夜有一丝颤抖,卫子褚站起身,拥着子夜的肩膀再次进入殿内。
宫女们井然有序,正在为父皇梳洗。昔日英气十足的面容此刻憔悴不堪,当真是造化弄人!
卫子褚别过眼,望着殿外出神。
太监宫女们速度很快,殿外已挂起了一条条白绫,随风舞动,尤为刺眼。
待她醒来时,已是翌日早晨,她和子夜宿在了未央宫偏殿,想必是太困,李公公的安排。
叫醒了子夜,唤来宫女梳洗。从今日起,他们就要开始上早朝。
一阵忙碌过后,他们并肩来到太和殿。子夜先行,卫子褚随之,在众臣的注视下,子夜坐在了九龙座椅上,卫子褚坐在了旁边的凤椅上。
若论以前,这是太后垂怜听政的位子。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长公主殿下千岁千岁千岁!”待他们坐下,众臣跪伏。
清一色的孝服,渲染出悲苦。压得卫子褚有些喘不过气。
“平身”子夜佯装镇静道。
“皇上,现正值国丧,登基大典将在一月后国丧结束举行,皇上意下如何?”出列的是礼部尚书。
子夜看向卫子褚,卫子褚开口道:“便依你所言!”
“是!”
“皇上,公主殿下!臣为先帝甄选了一个谥号‘武’,因先帝尚武,且一生征战,才有了我大齐如今的疆域。不知皇上,公主殿下意下如何?丞相谢宁出声道。
“谢相所选,众卿意下如何?”卫子褚道。
“臣,认为可行!”不断有大臣出声道。
“准奏!”卫子褚平静的声音响起。
早朝进行得十分顺利,定下了先帝下葬时间为三日后,以及各地的官员前来祭奠,顺便将两年一次的述职日期提前到二十日后。
下了早朝后,卫子褚将谢相、杨国公、公孙将军、王尚书一并叫到了偏殿。
“大家都是先帝时的重臣,以后我和皇上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够好的,还望大家进言!”说罢卫子褚示意子夜,两人双手平举,朝四人作揖。
“不敢不敢!”四人忙回敬。
一言一行皆有帝王之姿,如若是个男子……杨国公望着自己的外孙女想象着
怕也是个英明神武的帝王啊!
“那以后就有劳众卿了!”卫子褚拾起一抹淡淡的笑。
先帝驾崩的消息很快传到了全国各地,全国上下一片悲恸之气。
先帝爱民如子,虽常年征战,却依然受百姓爱戴。民间正处处为齐武帝兴建功德碑,歌颂他的伟业。
距齐都较远的官员也有各自的消息渠道,已然早早收拾妥当,开始动身前往齐都。
国丧,怠慢便是死罪,更何况此次还要述职,更是关系到自己的前途命运,自然是要留足时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