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绝吟》子夜青冥

64、路痴

　　京城就是与众不同，不愧为天子脚下，那小小江宁府远远比不上这里，就连大街上卖烧饼的人穿的都很有档次，至少葭宁这么认为的！

　　街上叫卖声，杂耍声，观众的叫好声，声声不绝，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真实，那么的富有古意，不像那电视里演的那么假。路边有好多的小吃摊，葭宁却早已垂涎三尺了，迫不及待的想跑到各个小摊上，吃个痛快！她用吃吃的眼神看着胤禟，意思是：我要吃！

　　胤禟无奈的摇头依了葭宁。一路上看看这看看那，纯一土包子，比当时小贝壳刚出谷还要新鲜，满手拿着用黄皮纸包着的小吃，不注的往嘴里塞。胤禟更惨，他两手拿着东西，腾不出第三只手来吃这可口的小吃。不会忘恩负义的葭宁也会同情一下胤禟，偶尔趁他不注意时往他嘴边送炒板栗，开始不自然的他，随着葭宁的痴笑，他慢慢的张开嘴来接过她送到他嘴边的炒板栗。

　　“胤禟，你的那两匹马怎么不跑？”他们骑来的马儿，一直紧跟着他们，胤禟不牵着，它们竟也不跑，很温顺，马着实很有灵性。

　　“它们可是有灵性的！”胤禟横葭宁一眼接着说：“它们可不像你这么的‘善待’我！”他还抬了抬手中的东西示意给葭宁看，自己是多么的受虐待。

　　“嘻嘻……”葭宁谄笑，看了看他手中的东西有些过意不去，大包小包的真的很多！“你等我一下！”蹬蹬蹬跑到刚刚不经意间看到的一个杂货店，买了一条两边有口袋的袋子，跑回来将胤禟手中的东西放入袋子，挂在马儿背上，朝胤禟嘻嘻笑，“好了，我可‘善待’你了？”说着还挽起胤禟的手臂，献出媚笑道。

　　“嗯，现在真善待我了，那个……注意点，这儿是在大街上！”胤禟看着葭宁抱紧他的手，其实他很乐意被她这么挽着，感觉这样才算是一对，不过毕竟是大街上，有些人总是会别眼看来的。

　　“怕什么，没见过女人抱自己男人啊！”葭宁无所谓，看了看街上人们各异的眼神让她觉得不自然，像是在看那风尘女子似的！葭宁横他们一眼骂道：“迂腐！”周围的人肯定没有听到，她声音不大，但唇形是一点也不小，能看得出来骂的是什么话！倒是胤禟竖眉，他可听的一清二楚说：“骂我呢？”

　　“没有！骂那些用那种眼神看我的人！”又朝那些用异样眼神看葭宁的人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之后还是放开了胤禟那温暖的手臂。她一个现代的文明人看到这些迂腐到掉渣，封建到让人吐的奴性人们寄予大大的同情心！她自然不会和这么些人计较什么，很快的忘记了刚才那奇异的目光，恢复那无忧无虑的样子！

　　“哎！胤禟前面有好多人啊，我们去瞧瞧有什么热闹可看？走，走啦！”看胤禟一脸的不情愿的样子，葭宁却死拽着他，他无奈只好跟着她走！

　　前面某饭庄舞狮踩青庆开业呢。舞狮子葭宁只是在电视上看过，现实中还真没有这机会。这次逮着机会不看个够本那就不是她了！“哇，好耶！”她欢跳着、叫着、嚷着，那两个舞狮人生龙活虎的舞动着狮子。还好葭宁身子轻巧，涌进了人群，站在前面，跟着那两个舞狮人跑着，亲眼看舞狮子才有切实感，那两个舞狮人各从狮子口中放出一联对联，一左一右，‘喜迎八方客’和‘御待四方友’。那横联便是两狮子背后的饭庄名字——‘玉膳坊’，名字起的还不错，葭宁心里说道。

　　狮子舞完了，周围人也散了的无踪影了，葭宁的男人——胤禟，也不见了！四周看了一遍，胤禟和他的马全部真不见了。大白天的连个人影都找不见，跟那次无影和小贝壳消失一样，不过这次还好啦，葭宁没有那么的惊措，她身上有钱，可以找辆马车回正觉寺胡同，去了那她便可以找到她姑姑的新买的宅子，不怕这次会走丢！所以葭宁很宽心的继续逛大街，买她喜欢的东西，买她喜欢吃的小吃！

　　手里拿着两串臭豆腐，正吃得开心呢，一个穿的破烂的小男孩撞了葭宁一下，之后，跑了！葭宁还庆幸的自顾自的说着：“还好没有把我的臭豆腐撞掉，不然我追上去跟他没完！”这臭豆腐可是葭宁排了很长的队才买回来的，被他撞掉她非追过去掐死他不可！

　　继续吃着又跑到不远处想要买豆汁儿喝时，摸腰间那绛紫色儿的钱袋不翼而飞了，忙在身上乱找，整个身子都找遍了，也不见那钱袋，里面可是葭宁最后的一点回家的钱啊！这时才想到刚才的那个男孩，是他摸走了她的钱袋！

　　气愤！当时怎么就只顾着吃了咧？现下可好，没钱回家了！也不知道胤禟在哪里，身上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可以拿去典当的。葭宁在后悔：早知道早上她就戴那金凤簪了还可以当两个钱，却偏偏戴了一支曾经胤禟亲手雕的木簪，对葭宁和胤禟来说这木簪是无价之宝，可现在却一文不值啊！

　　无名指上还有那胤禟送她的白玉戒指，她一直盯着它看，在想要不要拿下来当了它，最终还是决定——当了！人都快要死了还要那戒指做什么！下定决心后，开始取戒指，可是——戒指牢牢的箍在她的无名指上，怎么也取不下来，手指都拧红了，也不见它有脱落的迹象，就差把手指给剁了！

　　“哎，老天你还真爱作弄我啊！”葭宁哀怨的喊了一小声。决定回到刚刚与胤禟走失的地方，说不定胤禟找不见葭宁会回到那里找她，她按原路走回去，那‘玉膳坊’周围有几辆马车，也有行人，就是不见胤禟和他的马，葭宁坐在饭庄侧面一辆马儿车后面的石阶上，心怀着一丝希望，希望胤禟会回来这里找她，可是希望随着天慢慢的黑下来而一点点的落空！

　　现在的北京天黑的较早，不像江南天还很亮，大街小巷中每家都有点点灯火亮着，而天逐渐的暗下来，月儿慢慢爬上天空，这的晚上来的可真早！

　　她一个方向感差到极点的人，在夜里行走的话更是要迷失方向了！

　　葭宁拦了好几辆马车，可是都没有人愿意载她一程，还很婉言的拒绝了她，说是没有订金他们也不好办之类的话，葭宁在考虑自己的人缘是不是很不好？为什么就是没有好心人将她载一程？其实，不是她人缘不好，实在是人家只认钱，不认人。

　　啊！葭宁心中大喊：这世道怎么就这么的……怎一个‘可恶’之词概括得了？葭宁该怎么回去？难道要去找官府？她都这么大了还要告官府说她没钱回家，要他们送她回去，那不是要人笑死。自己的脸丢了还不算什么，倒是丢了兆佳氏阿玛的脸，还他被人笑话说他养了个女儿连家都找不到，还去找官府，这人可丢不起！

　　街上的人渐渐稀少，各家灯火通明，只有葭宁独自一人呆呆的坐在犄角旮旯这儿傻等！

　　她乱瞟的眼睛瞟上了‘玉膳坊’门口的一位少妇，长得小巧可人，气质优雅，想也是富贵人家的妻室，见她挥手吩咐了一个下人，那下人躬着腰点头，最后朝葭宁这的马车走来了。这富贵人家应该不会对一个晕倒在地的少女置之不理吧？葭宁决定装晕……见那下人渐渐的接近马儿车，她迅速跑到车边倒了下来，眯着眼睛斜看那人……

　　他跑了过来：“小姐小姐！您怎么了！”他推葭宁一下，“呀！这不是葭宁小姐吗？葭宁小姐，您这是怎么啦？”这一太监的声音竟叫出了葭宁的名字不由的觉得上天还是公平的，起码让她遇见了认识她的人。葭宁睁开眼睛看着他，有些面熟，可葭宁不认识：“你认识我？”

　　“葭宁小姐，您、您没事儿？您这是……”他顿了顿说，“我是小李子，十三爷跟前的太监，你怎么不认识我了？”他说话间有些哽咽，连泪珠都在眼眶里打转了。“哦，小李子啊！我找不到回去的路了，你能不能帮帮我？送我回十三爷府吧！”小李子看了看躺在地上脏兮兮的葭宁说：“葭宁小姐，小李子明白！您先躺着！”说完他便走了，想来是想要去见十三爷，一定是这样。到门口的少妇面前说了两句，就将那少妇领了过来，说：“福晋，这女子，晕在我们马儿车前，是否将她拖到一边去？”

　　葭宁心里嘀咕：那少妇原来是胤祥的福晋，他们还挺般配的……

　　“这怎么可以！”她声音很好听，是很好听，葭宁听了都有些心动！“把她扶起来，抱上马儿车上去，不能让人说我们十三爷府的人都是见死不救的人。就这样不管，被爷知道的话，也定是责怪的。瞧这丫头长的还挺灵秀的，想来也是大户人家的闺女，你还愣着干嘛？抱上马车去呀！”福晋心中也有些焦急。

　　“是是是，奴才愚昧，奴才这就将她抱上马车！”说着小李子将葭宁抱上了马车，轻轻的在葭宁耳边说：“葭宁小姐回来了，十三爷定是高兴的紧。以后爷也不用再整日愁眉苦脸了！”小李子笑得很开心，像是替胤祥高兴，可惜葭宁非原来的葭宁了……所以要另他失望了。

　　“呵呵！”葭宁只能傻笑，他这是空欢喜一场了，葭宁现在急着见到胤禟而不是胤祥！可小李子说胤祥整日愁眉苦脸的，葭宁心里就有一阵的不舒服，尽是说不出的酸楚！他将葭宁放到了车上，下去了，而葭宁继续装晕！十三福晋上了车，坐到葭宁身边，她有些冰凉的手摸了摸葭宁的脸，轻声跟自己说：“好面熟！”又对外面的小李子说：“小李子，回去马上请大夫来！”

　　“是，奴才知道！”小李子回答说。

　　睡梦中的葭宁感觉到一只炽热的手正拨弄着自己的头发，轻皱了下眉，准备捉住他……

　　“你醒了！？”正在她一把抓住他的手时他说话了，葭宁一愣，这声音不是胤禟的，是胤祥的，为什么他会和胤禟一样有一双炽热的手？葭宁猛的睁开眼睛，看着他，忙收回了手，坐起身来对他笑了笑：“十三爷，送我回去吧！”今天跑得疲惫不堪，在马车上的假晕变成真寐！不知道睡了多久了，一觉醒来，他却在这里。

　　“回哪？回宫？还是姑姑的新宅子？”胤祥有些没好气的问，他叫无境姑姑很顺，被胤禟带的。

　　“回胤禟身边！”葭宁的话一出口胤祥的脸‘刷’的一下白了，他身边的小李子也是一脸不明白的看着葭宁。

　　葭宁心中有一丝的不忍，但已经说出去的话如同泼出去的水，如何也收不回来了。“今天和胤禟走散了，我怕他会着急，您还是快点送我回去吧！”葭宁换做请求的语气说。而胤祥沮丧的眼神告诉葭宁他不想送她回去。葭宁哀怨而又委婉的语气央浼于他：“十三爷，您也知道和亲人失去联系的着急心情，我不希望胤禟痛苦失落，您就送我回去吧！”说实话，葭宁不会说话，竟然开口闭口都是胤禟，人胤祥心里怎么想？

　　胤祥再心痛，再伤感也没用，只好无可奈何的对身边的小李子说：“去通知九阿哥说陈紫凝在这儿！”而葭宁浅笑，哀怨请求达到目的了。“爷，这……”小李子疑惑不解的看着葭宁欲说什么。

　　“叫你去就去，哪来那么多的废话？”胤祥大吼一声，小李子震住了，葭宁也是一惊，他发这么大脾气，葭宁还是第一次见，着实吓了一跳。

　　小李子躬着身子委屈的出去了，葭宁心里不好受，是她害小李子被胤祥这样吼的。也许从前胤祥不曾这样吼过他，都是她……“十三爷，请您以后不要这么乱发脾气，要也是对给你气受的人发脾气，比如说我，不要殃及无辜！”葭宁实在不忍他将怒气迁到别人身上。

　　“你不喜欢我乱发脾气？”胤祥小声问。

　　“对，我不喜欢！”葭宁那没有经过大脑的话，脱口而出！之后觉得不妥。忙的纠正：“哎，您千万不要误会，我对那些乱发脾气的人，都很讨厌，不只是你一个！”

　　而胤祥却淡淡的笑说：“你不喜欢，我会改！”无心之言语，更显她心。

　　葭宁心想：你改不改关我什么事儿？爱改不改！葭宁瞪眼腹诽间，肚子不争气的叫了……

　　“你饿了，过来吃饭！”胤祥用命令的口气对葭宁说，刚才她有说不喜欢他生气的，她有说，不管无心还是有意，他觉着心里舒坦就好！

　　葭宁下了榻，穿了鞋，走到桌前，坐下来就吃。他命令的对葭宁说，她没有理会，因为看到吃的东西她就忘乎所以然了，饿肚子很难受，谁会跟肚子过不去。

　　胤祥也走到桌前坐下，看着葭宁吃，现在多看她一眼都已是满足，何必再去要求更多……葭宁是饿得无所谓了，人到饥饿时谁还顾被谁看着，即使是敌人在面前，也会大口的吃起来的人定是葭宁了。

　　“你慢点吃，别噎着了！”胤祥很是忧心的看着葭宁，生怕葭宁噎着，她以前可不是这样吃东西的，今儿定是饿坏了。

　　看胤祥一副紧张的表情，不由得心中一痛，莫名的痛，这种痛只有在胤禟身上才有过的，怎么在他身上也会有？这世上让葭宁有这种莫名的痛的人只有胤禟和他了，连那个与她恋爱多年的现代人都没有让她有这种痛！这是为什么？

　　“咳咳……”看着他葭宁吃东西都不安全，胤祥紧张的看着葭宁，她眼中有胤祥读得懂的怜惜，他看到怜惜了……可是为什么会是怜惜？她看胤禟的眼神可都是爱慕，为什么看胤祥尽是怜惜？心不甘，不甘！

　　胤祥不说还好，这一说，葭宁便失了魂，她刚才在想为什么会有那种莫名的痛，就被鸡骨卡着了！

　　“没事儿吧？”胤祥慌忙过来拍葭宁背，将卡在喉咙里的鸡骨拍了出来，又递给她水，胤祥的另一只手还不停地用巧力拍着葭宁的背，一点也不痛，像是在按摩，且喉咙中的东西也滑了出来。

　　“好了，吐出来了，不用拍了，谢谢！”葭宁赶忙阻止，他停止了动作，葭宁又死性不改的大吃东西，他笑了，却也无奈的摇了摇头，一直看着葭宁吃完。

　　“差不多了！”葭宁放下筷子，喝了口茶说。“再来些点心吧？”胤祥问。“不要了，吃太多会胖，八分饱就好！”刚准备要用手直接擦嘴的时候，胤祥递过来一块手帕，葭宁接过来，擦过嘴后又还给了他，他又是不顾脏不脏就往衣襟里塞，葭宁记得没错的话，那块手帕曾经是她送给他的！

　　“以前怎么不见你说会吃胖？”胤祥和煦的一笑说。“以前？请您将我和兆佳氏分开来对待！”葭宁郑重的说。胤祥没有说些别的，只是点点头说：“好！”是该分开来对待了，重生后的人总是有改变的，胤祥知道。

　　葭宁不知道他会怎么想，而她希望他能因兆佳氏的死而死心，但是，这可能么？

　　“那我可以跟你谈谈葭宁的过去？”胤祥问，他想知道重生后的葭宁会不会记得曾经的事儿。

　　“如果你说了她的过去你心里好受点的话，我愿意当那听客！”葭宁觉得了解她的过去也好，因为她现在就是兆佳氏•葭宁！

　　“‘SHMILY’你知道什么意思吗？”胤祥问，这是他们之间的爱情密码，是葭宁告诉他的，她该是不会忘记的。葭宁刚喝的一口茶水‘噗’的一声喷了出来，这个暗号！是她和现代男友几年爱情的结晶，从高中到大学爱情的见证，只有她和他知道。

　　而此时胤祥竟也知道这个特殊的暗号！葭宁在这儿的三年里，有一年的记忆没有，现在想想，看来是她的前世兆佳氏将那段记忆抹掉了！这样重要的暗号胤祥都知道，更让葭宁想知道康熙四十一年里所发生的事儿！人的好奇心终是会害死人啊……但此时的葭宁情愿被害。

　　“怎么了？又呛住了？”胤祥关心的递给葭宁一块新手帕。葭宁擦了嘴笑说：“不打紧，是这水太凉了！”呵，好一个水太凉，葭宁怎么失魂到这儿地步。怎么连一个恰当的借口都找不到了？

　　他用狐疑的眼神看葭宁，让葭宁觉得尴尬！

　　“‘See how much I love you’意思是‘知道我有多么爱你’，这是我和她之间的暗号！”胤祥道。

　　“哦！”葭宁只能这么回答，难道要她说这是她的暗号不许他用？这不就露馅了么，不过葭宁可以认定一件事儿，那便是她的灵魂失忆之前，她是喜欢过这个男人的！因为只有葭宁喜欢的人，她才会给他讲这个暗号。可是……在失忆后的葭宁爱上了胤禟，这是公认的事实，给胤禟讲，他现在也牢牢记在心。更何况胤祥提起的事儿早已经成为过去了不是吗？已经过去的事儿已经在葭宁心中磨灭的事儿，再提何用？葭宁觉得自己好残忍，好残忍……但是不能不这么残忍，因为若是心软会更伤人心。

　　“我觉得你应该忘记过去，重新开始你的新生活，你不是有了福晋了吗，你应该好好的爱你的福晋，忘记已死之人，与其追悔过去何不好好珍惜眼前人！”葭宁开始乱说一通，她不怎么会劝人……

　　胤祥垂着眼默念说：“珍惜眼前人，不要到失去才追悔过去！”眼前人，他会珍惜，不会和以前一样，错过她！

　　而葭宁也愈说愈来劲，“你不想再次尝试失去爱人的痛苦吧！”可是愈说心里也愈难受，不知是何原因。

　　而胤祥却笑了，笑得如春日煦阳，如沐春风，从江宁到京城这一路上葭宁可从未见过他笑的如此明朗。他的笑让葭宁的心里也有暖暖的感觉，葭宁开心，他释怀了，明白了葭宁的意思，总之不能让别人因葭宁再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