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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集装箱 ...

  •   这是他上位以来第一次行动。

      因为争夺经营权梁西禾他爸和伍宏闹得很不愉快,丢了滨海港梁家走货必须继续北上,在最北端的地界上有个港口小城。从S市到这个港口需要多走一段陆路,不仅成本增高陆路风险还大,而滨海可以自城中内河道直接入港。

      在旁系手上萎缩了不少生意,拿回港口是改变梁家颓势的第一步。

      车在港口外围就停下,滨海新区不是他们的势力范围。根据消息姓伍的会亲自出现在这里,港口的警戒可能会更严,贸然开车进入太显眼。

      从外到船只停泊的边岸到处都是大货车和堆叠的货箱,为他们提供了很好的掩护。

      孟炀的枪被他上膛然后重新插回腰间,他爬上几层货箱在目之所及的范围内环视。保安巡逻的路线在灯塔的照耀下看得一清二楚,高处没有戒备,看来这趟接货意在隐秘,对方安排的人不多并不愿引起太多注意。

      确认之后他直接从上面跳下来,打了个手势示意梁沅跟他来。高耸的卡车和集装箱把光线遮死,偶尔从缝隙中投射进来几缕可以勉强照亮脚下,但人的影子在这种光线下被拉得很长,反而挡了个严实。梁沅的夜视能力是短板,他只好亦步亦趋地跟着孟炀。

      他们避开两组换班的保安,终于来到开阔的装卸岸。孟炀和梁沅在离他们最近的一台跨运车后面观察着,对面只有五个人,伍宏和他身边的亲信,一个五大三粗的保镖,还有两个他们团伙里的装卸工人,其中一人正在吊车上作业。

      伍宏身材矮小,从眉骨到头皮有一道刀疤,他身边一左一右站着两人。其中一人文弱书生模样,穿着灰色的羊绒衫开衫和大衣,头发用发胶捋得板正,但整个人由内而外透露着一股空躯壳般的感觉。他们正好站在灯光下,可以看到这人嘴唇紫黑,这副病怏怏的样子想来是别有原因。而那位保镖比孟炀还高一个头,大冷天只穿了件T恤,手臂隆起的肌肉很夸张。

      为首的伍宏刚挂断一个电话,他看了眼状态栏上的时间。天太冷了,他啐出一口痰,跺剁僵冷的脚朝刚从船舶上吊下的集装箱方向走去。他对亲信抬下巴同时冲其余人挥手,他们见状立即背过身,只有亲信和他打开货箱检查看到了里面装着的货物。

      伍宏在心里暗骂麻烦,要不是最近风声收紧为了维系人情关系他才不会费力不讨好帮人走一趟货。港口来来往往都成流水线了,只要头顶上的人坐稳就不会被查,官老爷们收脏钱把这一套看得比正经工作的流程还熟,眼红自己做反而畏畏缩缩,非要他亲自出面来港口盯装卸。

      不仅如此,还要求他一定不能多带人,控制在最隐秘的范围内,所以他才选择今天让船靠岸下货。道上有头有脸的都接到梁家的邀请参加生日宴去了,不管是结过梁子的对头、同行,还是关系紧密的都不会在此时来关注他一个普通的港口。

      他姐夫也赴邀,虽然他因为港口和梁家有过节,但在道上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梁家的生日宴更像个社交场合,一来多与人结交广加走动,二来在S市的圈子露露脸彰显地位。

      查看核对一番没发现问题他和亲信互看一眼点点头将货箱门重新合上,正准备往回走的时候黑暗中忽然闪出一道身影,直冲他们而来。亲信在后,梁沅转瞬就来到他旁边一把捁住他的肩膀锋利的刀割开喉咙。温热的血溅了在前的伍宏一脖子,他在听到刀刃破空声时就转身欲看。

      梁沅把手上已经断气的人丢开,凌厉的拳挥向前人,同时另一只手抛出两个随手捡的石头扔向两个装卸工人打到他们膝弯和太阳穴,两人行动受限。伍宏后仰躲过梁沅一拳反应很快从腰后摸出了枪,梁沅收势抬脚,从他手上把枪踢飞又上踢直对伍宏下巴,力道十足他被踢得仰倒在地,下巴遭重击一时眩晕险些休克。

      他不急着要伍宏的命,如果只为了灭口,他们根本不需要到近前来,孟炀几颗子弹就可以把他们结果。但梁沅必须自己上,他是来示威的,如果今天这里不是五个人而是五十人他也必须冲进去。他要他们在死前看清他的脸,让第二天查看监控的人胆寒。

      伍宏的保镖在他们这边开始打斗的时候就冲了过来,保镖的蛮力对得起他那身肌肉,梁沅在他扑过来时就被掼倒地上,水泥地上还有些可能是之前卸货掉下的小石子,硌得他背疼。保镖双腿制住他的腰,抬手便是一拳冲他面门打来,梁沅偏头躲过,拳头就砸在他头边的地上,震起好大一阵灰尘。

      一击不成那人又抽刀要劈,梁沅双手交叉在前格挡架住他不断下压的手。他用背在地上一蹭,挪出十几厘米远,随后双脚踩上保镖的大腿。在保镖准备站起甩开他的时候换而夹紧他的腰,保镖不停用肘击他的腰另一手护住自己的头。梁沅在剧烈的晃动中一刀捅在他肚子上,稳住身形后抽手朝他脖子抹去。

      保镖捂着脖子跪倒在地,梁沅闪避不及也被他带倒重重坐到地上,他疼得一呲牙,心想骨头别坐断了。

      他将壮硕的保镖推开,从地上站起来,突然一股力道袭来,抱住他的腰把他往堆叠起来的货箱墙上推,是伍宏醒了。梁沅扭身让自己与他面对面,他这才看清了梁沅的脸,与出现在新闻里的一模一样。

      顾不上突然起身的眩晕和后脑勺的钝痛,他猛然后背一凉冒出细细密密的冷汗。

      明明他安插在姐夫身边一起跟着去宴会的人才汇报过席上情况不久,梁家小当家此时应该被灌得半醉了。

      梁沅转身止住了他把自己往后推的步伐,趁伍宏愣神用膝盖顶他肚子揪着人领子就再次将他摔到地上。伍宏在他的压制下疯狂挣动,反手挥拳直往梁沅背上砸。梁沅掐住他的脖子把人带得稍微离地,用匕首的护手猛击他的太阳穴,顿时血肉模糊。

      梁沅偏头在肩膀衣服上蹭掉伍宏啐出来的血水,他的话和下一拳一起落下,“你好啊,我是梁沅。”

      忽然一颗子弹从黑暗中穿出,脚步声和金属砸地声同时响起,梁沅补上一刀抬头去看,发现原本倒在托运车旁的工人正捂着手腕痛哼,在他脚边不远处是刚才被他踢飞的枪。

      而另一边,梁沅刚才走出来的方向,一个穿着黑夹克的男人冷眼看着他。

      集装箱装卸不需要太多人力,今晚伍宏就带了两个人,一个用龙门起重机把货物吊下堆码在托运车上,另一个驾驶托运车。

      梁沅把伍宏丢在地上,走到托运车旁将枪捡起扔进海里,看来是刚才他趁混乱捡了枪想放冷枪,但他千算万算都想不到梁沅还有同伙,能隔不短的距离打中背光处的他。

      梁沅拎着后领把他提起来,冰冷的眼神盯着他。孟炀则走到货箱前面拉开门看了眼,梁沅投过去询问的眼神,他侧过身把大开的门口露出来好梁沅看。

      原来是满满一箱的珍稀动物,体型有大有小,不是被拿去吃就是剥了皮毛做衣服。需要的客户非富即贵,牵涉到这一群体的生意都利润可观,难怪这伙搞走私的老大亲自出面。

      他复又去看装卸工人,问他:“这些东西要运到哪里?”

      这人腿都已经软了,刚才想开枪打梁沅的勇气不知道哪来的,如果现在没有拎着他恐怕已经瘫倒在地了。他说话声音抖得厉害,还咬到了舌头,“不…不知道,老板只让我们把集装箱转运到半挂车上,然后就走之后会有人自己来处理。”

      “那就继续。”梁沅把工人架上驾驶位然后飞快地抬手下刀割掉他一只耳朵,血淋淋的耳朵就落在驾驶室里,他把溅到手上的血随便擦在椅背上转身走开,“疼痛会让你专注,小心开车。”

      他若有所思,忽然明白了伍宏今天可能就是个跑腿的,起了坏心。

      即使剧痛让他意识模糊好一阵,但这位装卸工人还是松了一口气。他刚庆幸完至少没被一刀捅死,黑洞洞的枪口就对上了他,开枪打他那人冷着脸好像很不顺心,看起来下一秒就会要他的命。

      梁沅走到地上横摊着的尸体旁边,夹抱着拖过去。集装箱里关的动物都一动不动地躺着,看起来像被电击过,都死了,整个箱体有种很冲人的异味。箱子表面贴着一些材料,梁沅粗略看看,发现是以动物标本的名义报的关。

      他和孟炀一人一具将尸体搬进箱子里,随着箱门紧闭,梁沅开始想明天收到货的人会是什么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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