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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4、失了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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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已然发生,生气又有何用。”他说这话,语气轻飘,有虚弱之态。
我望向天空:阳光微弱,内伤可治不?
仿若说他不会有事。驱散妖王力是需要他灵魂不假,可这不是唯一法子。付商也有能力驱除妖王力。已和付商做交易。按照原计划,应是付商发力,令国师带着妖王力魂飞魄散。
妍暖说过付商不知国师在帮南国,那付商本意灭国师,知道国师真实面目后,转而心怀感激,阻止我杀他?
仿若驱散妖王力都要拼上灵魂,那付商呢?需要付出什么?
“寿命。”仿若说,“他只要付出十年寿命,就可换得够一个郡百姓生活百年的财富。”
只要?十年很长了。为什么付商可以用寿命,仿若却需要用灵魂?
“因我没有寿命。”仿若回答。
对了,仿若不是人,也不是妖。我一直想问了,仿若到底是什么。
仿若眼神看透一切,盯着我说:“你猜。”
猜个鬼呀。鬼……鬼?我看向仿若,心微凉。
仿若轻笑问:“你觉得我像?”
我忙摇头。仿若大佬温柔一笑,我可不敢肆意揣度。
一个需付出灵魂,一个是寿命。那我收回妖王力,真是最好结果,谁都不伤害。
仿若停住脚步:“不好。”
我疑惑。
仿若解释:“付商已收定金一半,如今交易失败,恐怕很难要回来。再者,妖王力在身并非好事,你身子弱,会被它拖得更垮。”
我试着问:“有多垮?”
仿若一本正经回:“随时可能暴毙。”
我吃惊:“这么夸张。”
仿若宽慰:“别担心,我会把它封住。”
封住啊。我有点失落。还以为有妖力傍身,可大展拳脚。可没办法,性命比较重要。
仿若语带惆怅说:“你身体会这样,也怪我。”
我忙说是自己吃了两年药。
仿若却说让我跑步,本意增强体质,叫我以后承受住体内开发出来的妖力;没想我在吃千万的药,跑步令我身体差上加差。
原来如此。我大度说不知者无罪,不怪他。
“你真的不怪我?”仿若问,“不是我,你不会中魂咒,不会来明月客栈,也不用经历这些事。”
“没有没有。”我连打哈欠。
可能有感于我的大度,仿若变了担架抬着我。轻微颠簸中,我舒服得睡起觉。
第二天醒来,完全感觉不到体内妖力。
好你个仿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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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小丙病薨,两国战事暂止。之前国师一直站太子那边,太子因国师是内奸而失了势,又因平时嚣张跋扈得罪不少老臣,墙倒众人推,群臣极力拥护六皇子继位。
七天后,六皇子即位为王。太子被封永乐侯,软禁在侯府。
这时我想到胡蝶,他爹要她嫁的,就是六皇子。她会成为皇后吗?
周扬那一猫抓,没伤着要害,但也不轻,且烦正在养伤中。虞攸每天去照顾。
仔细想想,初遇且烦,聊到虞攸,她语气有些许不同。原来她早就喜欢虞攸。万望虞攸早日脱离对小花单思,悟得有缘人是眼前人。
我怀疑的没错,太阳光治不了仿若内伤。今天是最后一剂药,我熬得特别认真。
仿若可不能出事。妖王力的事很快人妖皆知,可能有乱七八糟的妖怪来挑战我。可我妖力被封,无法应战,只有待在十七院最安全。而带给我安全感的,就是仿若。
推开房门,仿若安安静静躺床上。靠近,叫他,没回应。
摸他额头,是凉的。探他呼吸,没有气。
我有点慌。
您老别吓我啊!
轻推仿若,没有反应!
他这幅样子,完全像个尸体。出什么事了?可以抢救吗?
我忙跑去找院医,院医看了后,叫来虞管事商量。
我坐在房外台阶,抱膝发着呆。几个院医在仿若屋里忙来忙去,细碎的脚步声在虞攸来了之后才安静。
不知道他们在商量什么?仿若后事吗?呸呸,他不会那么容易死的。
但我还是忐忑不安。
终于,院医们出来了,他们离开时走得缓慢,脚步凝重。
我很想冲上去嚷:谁让你们走得这么丧气的,欢快点!心慌加上身体倦懒,终究没行动。
虞攸没有离开,来到我身旁说:“放心吧,老先生不会有事。有一隐士医术高强,老先生曾找他治过伤,也许有办法。”
真的吗?我抬头看向虞攸,眼中泛泪。
虞攸微怔,转过头不再看我。
“这位隐士喜欢远游,飞鸽不一定传得到,如果先去找他,再带来十七院,耗时太长。不如带着老先生去他家,再叫常子谋闻味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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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颠簸一天,清晨到傍晚。
路上我紧盯仿若,生怕他磕着,醒来有后遗症。小花靠常子谋肩睡过来。
终于到了。
坐落荒郊,地点不明,是一个大院子。抬头望向牌匾,上写两个大字,古旧古旧,可能常年风吹雨打,显得歪歪扭扭。
只是这两个字令我感到惊奇:“饼苑?”
常子谋立即接话:“主人家是做饼的?”语气带着兴奋。
小花忙反驳他:“你就知道吃!”
常子谋说是做饼时,我还想一马当先冲进去,听小花这话,忙打消念头。同时在心里鄙视常子谋:这货就知道吃,小花说得对,多教训他几句。
常子谋委屈道:“哪有?它就是这么写的嘛。”带着撒娇,跟对别人说话时语态千差万别。
小花霸气回道:“就不许人家姓饼啊?”
听此常子谋乖顺点头。一副我家小花最美说什么都对的陶醉表情。
我也觉得有理,忙跟着点头。
虞攸在旁边平淡道:“是桃苑。”说着推开门。
我们忙望向院内,果真有一株桃树。
小花和常子谋互看一眼,双双耷拉脑袋,默契地表现出文盲现形样。
这两人不知虞攸暗恋心思,无形中秀了恩爱。我怕虞攸尴尬,忙夸他:“虞管事厉害,这两个字扭曲成这样,还能看出是什么字。”
“虞师傅是我恩人,这里算我家。”虞攸缓缓道。
我们微惊,但看虞攸面无起伏,不好问究竟。
常子谋很快将虞师傅找回来。虞师傅刚好回家,离家没五十里。我暗暗佩服虞攸的深思熟虑。
虞师傅检查完毕说仿若只是昏睡,过几天就醒。
我问为什么没呼吸。
虞师傅用理所当然口气说:“他不是人,这样正常。”
我忙问:“那他是什么?”
虞师傅托腮说:“说不是人,也不太恰当,算半个人吧。”
我疑惑:“半人?”
虞师傅突然意识到什么,问虞攸:“这些都是你朋友吗?来来,给老夫介绍介绍!”
虞攸轻叹一口气,开始正儿八经介绍我们。
轮到我,虞师傅问虞攸:“是那个小虎吗?”
虞攸点头。
我纳闷。
虞师傅朝我呵呵一笑说:“又见面了,小捣蛋鬼。你俩还挺有缘。”
我更加纳闷。
虞师傅叫我们别紧张,来都来了,玩几天,等仿若醒了再走。他还说,会好酒好菜招待我们。
于是叫虞攸做饭,指挥我们去厨房帮忙。
吃完饭,我在院子里发呆。这院,似曾相识,仔细想,什么都想不起。
不敢问虞攸,他本来性子就冷,最近更淡了,很有距离感。可能我撮合小花跟常子谋,他不乐意。
第二天晚上,虞师傅说镇上的昙花树,听说最近会开花,每晚有人等着,我们可以去碰碰运气,兴许今晚开花。虞师傅还说,年轻人应当多出去走走,他会帮我们看着仿若。
昙花树不是昙花,但同昙花一样,花只在晚上开,且花期很短,故名昙花树。
常子谋和小花走在前面,互挽着手,蹦蹦跳跳。之前我觉得常子谋配不上小花,现在看他们相处融洽,对常子谋不再抱有成见。
我和虞攸在后并排走,间距虽大,我还是觉得紧张,一句话不敢说。
小花肚子痛,想回去休息。
常子谋想抱她回去,她拒绝,说才出院门不远,走两步就回到,不麻烦。如果开花再叫她出来。我说没问题。
到了街市,常子谋兴致高昂,要挑礼物给小花做惊喜。挑来挑去都不满意,最终看到一手链,上有小花朵和小狗头,做工精细。
也是绝,这样混搭的手链都有,还仅此一条,卖得挺贵。常子谋一口价要了。手链老板乐呵呵,以为常子谋不识货。
再往前走,几棵树结满白色花苞,闪着微弱白光。
其实一路走来,我就很不自在。身边这两人,颜值太高,总有人盯着看,特别是三三两两的女子,总娇笑着回头。
虞攸倒还好,间距较远,无人看出我们是一伙。常子谋每到一摊点,总是问我意见。终于相中狗花项链,不再纠着我问小花是否喜欢。
突然,人群惊呼:“花开了!”
女子们不再盯着常子谋虞攸,纷纷往前挤,想找个最好位置看花。
清香袭来,远远望去,每朵花都发出白色光亮,像满树星星。真是奇景,难怪人们不辞劳苦夜夜等候。
“我去叫小花。”说完我使出疯马往回赶。
到了桃苑,我气喘吁吁,推开大门,虞师傅躺在藤椅熟睡。
先到仿若房间,人还躺着,没醒。也罢,想来他活这么大岁数,什么奇景都见过。
再到小花房间,门大开着,床上没人。
我有点慌。
小花那么好看,会不会被人贩子盯上?四处找不到,我心慌意乱。看到楼梯,鬼使神差顺着走,来到屋顶。
正前方有个人影,披着艳红长袍。
“小花?”我试着叫那人。如果不是小花,是鬼也没什么可怕。经历过几回鬼事,就算没人告知我也领悟到了:这世上最弱的就是鬼,兴不起风浪。
“终于等来你。”小花的声音。
我放心往前走。
红袍主人转回身,真是小花。红袍衬托下,比平时美艳。
我问小花在这里干嘛,花开了,赶紧去看,不然要凋了。
小花牵起我手,红长袍自动展开,包围住我。
我问小花这是什么。
小花说是法宝,披上它能飞天。
我说小花想得真周到。
小花神秘一笑,挥动法宝,红袍卷紧了些。我隐约觉得不对劲,想挣开法宝,红袍卷得越紧。
“小花你干嘛?”
“没干嘛。我主子请你喝茶。”
“你主子,是太子……永乐侯?”
“还不明显吗?”
突然飞来一刀,劈开红袍,红袍裂开之后又飞速愈合,再欲靠近我,那刀浮在半空,挡在红袍面前。刀通体红色,有股熟悉的强大气场,鬼刀?看向身后,果然是虞攸。
小花惊讶:“你一开始就注意到我。”
虞攸说:“没错。”
我在旁边目瞪口呆。原来虞攸不是暗恋小花,而是防着她。
虞攸再欲靠近,鬼刀也往小花方向移动。鬼刀戏真多,边移动边激动得微微摇晃,令我想到猥琐大汉。我皱眉,忙抱住小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