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君每天都装小白花》钰钥

18、18 古怪的节目组

　　桃夭迟钝地发现涂景煦的异样，慌忙上前扶人。

　　魔君却在此时不声不响地出现了。他抢先一步扶住涂景煦，确定自己抢到扶人的权利后，还不忘恶狠狠地给桃夭一个眼刀。

　　这个眼刀包含的警告意味多过杀意。

　　桃夭不明所以却诡异地心领神会。刚刚师父要找莫肃。现在莫肃找过来正好看到他要触碰师父，于是莫肃给了他一个警告。这怎么看，他师父和莫肃的关系都应该不一般嘛。就是不知道这种不一般是哪种感情的不一般。

　　“阿煦，你先别走。”莫肃早在碰到涂景煦的时候就注意到涂景煦身上的衣物被汗水打湿。他安顿着涂景煦坐下，然后无师自通地用嘴唇贴贴涂景煦的脸颊，在涂景煦反应过来之前轻抚涂景煦那条受伤的腿。

　　“你……”涂景煦感觉到腿伤的疼痛骤减，也就将后面的话吞了回去。他还是不问了，问了就是借天地之力帮他疗伤。

　　魔君扬起脸，冲涂景煦微微一笑。

　　涂景煦别扭地别过脸，不敢看魔君。

　　魔君大概不知道，此时此刻，屋中的光源全部来自于那棵盆栽，而魔君的脸色又是经年累月的不正常的苍白。这种苍白经过荧绿色的光一照，立刻变成幽魂厉鬼的青白色，怪吓人的。

　　涂景煦也是做了十分强大的心理建设才没有推开魔君。

　　魔君对阿煦的恐惧一无所知，一边给涂景煦疗伤，一边不忘问桃夭：“你怎么会和阿煦在一起？”

　　桃夭接收到莫肃的敌意，不得不看在师父的面子上又解释了一遍自己来到这里的经过。

　　魔君别的没注意，倒是注意到“师父”这个称呼。他有点不确定地问：“阿煦，你收他为徒了？”

　　涂景煦：“他——”

　　他还没说完，魔君就冲桃夭说道：“小徒弟，我是你师娘。”

　　涂景煦：……

　　桃夭的脸有点僵。他听到这个爆料倒是有点震惊，可是震惊一瞬又觉得这完全不意外。毕竟，莫肃刚才的敌意不是很明显吗？
　　师父可真厉害，一米八的身高可以攻下一米八五的莫肃。

　　桃夭悄悄地给涂景煦比了个大拇指。

　　涂景煦：就，挺无语，挺莫名其妙的。

　　莫肃大发慈悲地说道：“看在你是阿煦徒弟的份上，我就不和你计较之前的事情了，以后记得好好孝顺你师父，不然我让你魂飞魄散。”

　　桃夭信誓旦旦、快乐地说“好”。

　　涂景煦又有扶额的冲动。他郁闷地说：“我什么法术都不会，不收徒弟。”

　　高人大都有怪癖。师父看上去温温和和的，说不定这种拒绝就是收徒的考验呢？桃夭想起师父让松针眨眼成灰的战绩，坚定地说：“师父，我认定你了。”

　　涂景煦不想多说，时间久了，桃夭自然会看到自己拒绝的决心。再说，他的腿伤正传来些微痒意，像是有只小蚂蚁在伤口上爬来爬去一般。他忽略掉桃夭的存在，睁着一双明亮的眼睛，用眼神询问魔君。

　　魔君知道阿煦想问什么，也不藏着掖着，直言道：“我们借到的力量够多，可以修复你的伤。”

　　涂景煦：“那之前呢？”之前也借过力，为什么就没有帮他治伤？

　　魔君：“别生气，不是故意让你疼这么久的。之前就是力量不够，我的筋脉都还没修好。而且……”最怕的是一心想要修仙的阿煦不喜欢沾染魔气。若阿煦修魔，现在已经可以媲美人族的金丹期了。

　　涂景煦不疑有他：“意思是你现在已经恢复正常了？”

　　魔君机灵着呢。他没被涂景煦的套路骗到，故作黯然道：“还没。”

　　当年的魔君征战八方，靠的不是舍己为人，而是强大的实力。如果魔君有机会，一定会以恢复实力为优先。涂景煦不信魔君是个舍己为人的魔。

　　魔君也猜到自己在阿煦心中不是什么形象正面的魔。他语气淡淡地说道：“保命，先治好你，让你不疼。然后再修复我自己。反正这世界能威胁到我的东西除了天道，应该没有别的了。”

　　桃夭：天道？怎么觉得师娘才是大佬？

　　“那倒也是。”涂景煦认可魔君的解释。

　　得到心上人的认可，魔君舒了一口气。他好似现在才想起来自己的任务，冲一旁充当背景板的桃夭说：“小徒弟，把盆栽给我。”就像景越说的，阿煦不喜欢半途而废的人。他既然参加了节目，就要好好参加。

　　“我？”桃夭指着自己的鼻子，又指指那盆看上去人畜无害，实际上可以瞬发百根松针攻击的盆栽，“我怕我会变成刺猬。”

　　魔君斜睨一眼桃夭，好似在说：你太弱了。

　　桃夭心塞塞，只希望师父他老人家能多教他点玄门法术，让他变得厉害起来。

　　魔君冷冷地盯着盆栽，声如寒冰地说：“要我亲自过来？”

　　桃夭不明所以，涂景煦却知道——魔君用上上位者的威压了。

　　魔君的威压可以令当年的神族匍匐在地。如今一棵小小的松树如何抵挡得了？

　　不出涂景煦所料，小松树在魔君冰冷的声音中瑟瑟发抖地收敛了身上的绿光，化作一道残影眨眼飞到魔君的脚边。

　　桃夭打开手电筒，看得目光灼灼，心中对师父和师娘的崇拜像大江大河般汹涌澎拜。

　　涂景煦习以为常，见怪不怪地问道：“你们节目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有这个盆栽和大楼的阵法。”

　　涂景煦说话的同时，小松树像是受到什么惊吓一般，身上的微光尽数熄灭。

　　黑暗的房间骤然变得明亮。涂景煦这才发现这里并不是他想象的杂物间，而是一间采光极好的办公室。

　　办公室十分宽敞，靠落地窗的位置摆放了一张红木茶桌，茶桌上摆放了一套完整的工夫茶茶具。茶桌的斜对面摆放了一张实木的办公桌。除此之外，办公室再无其他摆件和家具。

　　根据小盆栽飞来的方向，它原本应该是在茶桌上的。

　　“刚才的黑暗是这棵树搞的鬼。”魔君主动解释。

　　“我知道。他现在是什么情况？”涂景煦也算见多识广，对小松树的小花招并不感到奇怪。

　　“怂了。”魔君言简意赅。

　　涂景煦联系前前后后，忽然失笑。他问道：“你上次不是说楼里还没清理干净吗？它是不是就是那个没清理干净的？”

　　“它只是其中一个。”魔君十分认真。他已洞悉一切，却不好直接告诉阿煦。如果阿煦觉得他太聪明，没有照顾的必要，那他被阿煦撵出家门的概率会大大增加。“我的力量很弱，只能感应到还有，不能确定更多。”

　　涂景煦倒是不太在意魔君还有多少力量。他想起别的问题，就问桃夭：“你知不知道节目组接到谁的消息才决定来这里的？”

　　桃夭骤然被问，胸腔发热，拍着胸脯说：“我不知道。”他也只是个刚出道没几天的小艺人。桃夭在心底自嘲一句，忽然发现新大陆，兴奋地说，“我发现节目组这期请来的艺人都是刚出道或者是出道很久却没有人气的。”

　　涂景煦两眼一抓瞎，不太懂其中的关窍。

　　魔君却对桃夭高看一眼，发觉这人有点小聪明。

　　桃夭见难得有师父不懂的，主动解惑：“师父，这个节目组的主题期期都是破除封建迷信，热度很低，属于随时会停的类型。之前请的艺人都是小有名气或者干脆大红大紫的。而这次请的五个艺人都是没人气的，师父，你说节目组是不是没钱了，这期是最后一期？”

　　魔君：……想多了，阿煦收了个白痴徒弟。

　　桃夭拿出手机，干净利落地刷屏幕，然后递给涂景煦看：“师父，我说的是真的。你看，我搜了一下我们五个现场嘉宾，师娘没百科，微博也没有，其他小艺人有百科，但微博粉丝只有几万，我最多，也只有十万粉。”

　　涂景煦皱眉道：“你说的是事实，但也想太多了。依你说的，这个节目应该是积极向上，具有非常好的正面意义。郭嘉会扶持，一时半会倒不了。”

　　“那为什么这次请的艺人都没咖位呢？”桃夭不太明白。

　　涂景煦干脆拿着自己的手机搜了搜这个节目的往期和评价，发现节目组已播出的期数，除了请大红大紫的明星，还会同时请玄门中人。

　　节目的套路是制作成类似灵异恐怖片的观看效果，安排玄门嘉宾施法解决，最后再用科学去解密玄门嘉宾抓鬼降妖的“把戏”。

　　譬如，玄门嘉宾最常用的黄符。有点能力的玄门中人都会用灵力让黄符自燃，起到发挥符咒威力，降妖除魔的目的。节目组一般会用磷粉燃点低的科学依据去解释黄符自燃的现象。

　　再譬如，降妖伏魔时产生的各种光效声效。玄门中人凭灵力制造这些效应，节目组则很简单地解释这是后期制作。

　　在节目里面，就没有用科学解释不了的现象。

　　涂景煦大概明白了，语焉不详地说：“你不是说节目组有请神秘嘉宾保护你们嘛。这次请小艺人也许单纯就是节目安排，别想太多。我不是节目组的，我先离开。”

　　魔君眸子深沉，听不出情绪地说：“我送你。”他的阿煦，总是把人想得太善良。“小徒弟，把积分带上。”

　　积分就是那棵小松树。

　　桃夭对涂景煦迷之信任。他魂游天外一会儿，忽然一拍脑门，说道：“师父说得对啊！节目组虽然没有明着请玄门中人，但我会法术，我就相当于玄……师父，师父，等等我。”

　　涂景煦不想搭理桃夭。他惊喜地发现自己的腿好像痊愈了，走起路来半点不适都没有。

　　涂景煦不可思议地看向魔君，魔君回了一个淡淡的微笑。

　　追出来的桃夭正好看到他家师父和师娘相视一笑的场面，忽然就觉得自己很多余。他不自觉地放慢脚步，闭上嘴巴，非礼勿视地蹲一边对着小松树发呆。

　　两人走了一段，涂景煦不经意瞥见窗外的警戒线，猛然想起自己过来的目的。他想问问是谁欺负魔君。可想到魔君刚才那么厉害的治好他的腿，他又觉得自己多虑了。

　　不过，小陈应该不会骗他。

　　涂景煦做了一会儿思想斗争，旁敲侧击地问道：“除了按照节目组的要求寻找妖物，还发生过什么特别的事吗？”

　　魔君迷茫地问：“你指的什么？”

　　涂景煦对上魔君那双单纯无害的清澈大眼睛，泄气了。

　　“没什么，你工作吧。”

　　“嗯。我倒是想起来有一件特别的事。”魔君假装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