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猫）碎魂》恓惶

40、第39章

　　虽然没有邀请亲人，但是展爸爸本来就在美国购置了房产，并且这么多年一直住在国外。只是这个家里从来都缺少展昭，所以对于这个儿子在结婚的第二天跑到自己家里来觉得有些奇怪。
　　忽然觉得悲哀，明明是两父子，却有这么大的隔阂。
　　这会儿孔黎正把展昭往屋子里面带，展昭看起来精神很好，只是眼圈有些青白，大概是这两天太过劳累的缘故。
　　他看着自己，微微仰起头，嘴角还带着笑，叫了声，“爸爸。”
　　展子谦点了点头，问了句，“白玉堂呢，没跟你一块来。”
　　虽然有百般不愿，但是白玉堂毕竟已经成了展昭的身边人，他们以后也算是一家了，总不能太避讳。
　　展昭的笑容还是一点没变，“玉堂他临时有事，不能来了。叫我问候你们。”
　　“哎呀，有事下回还有机会，昭儿啊，你是不是太累了，眼圈这么重，多少天没好好睡了。”孔黎心疼地拉着他的手。
　　展昭腼腆地笑笑，“最近比较忙。”
　　展子谦皱皱眉，总觉得这个儿子有哪里不对，但是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心里有些担心。
　　“再忙也不要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我看腿都快站不住了，先去我房间里面睡一下，吃饭了我们叫你。”
　　展昭摇摇头，“我不累。”然后转过去看孔黎，“妈。我帮你煮饭吧。”
　　展子谦笑道，“你妈哪里会煮饭。算了，看你现在这么有兴致，我们爷两就下一次厨房，也让你瞧瞧你老爸的手艺。”
　　展昭点头，跟了过去。
　　展子谦觉得展昭这半天把过去二十多年来的宠爱都要了回来。
　　一起逛街买菜的时候，他会毫不客气地说出自己想吃的东西。比如说糖醋排骨，比如说京酱肉丝。因为买不到原料，还拉着他转了大半个城市。一点都没有麻烦到别人的自觉。
　　这与以前的展昭很不一样。以前的展昭，事事都为别人，最害怕麻烦别人。可是现在，他就像是个无理取闹的小孩子，拖着自己的爸爸要这要那。
　　不过，他确实是自己的孩子，自己也确实是他的爸爸。
　　如果他们的相处能一直这样，该多好。
　　也怪自己，这么多年把他一个人扔在国内，这孩子，是吃了苦头了。
　　展昭晶晶亮亮的眼睛看着自己，一遍遍叫自己爸爸的样子，让他从心底里都酸了起来。
　　“行，今天你想要吃什么，我就给做什么。”
　　展昭还是笑着，点点头。
　　父子两个一起洗菜做饭的时候，自然而然地聊起来。
　　或者说，这个问题，展昭不提，也许展子谦就不会说。
　　展昭问的是，“爸，妈妈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展子谦顿了顿，大概也觉得这么多年把展昭生母的重担压在他身上，是过分了。所以他轻声地说了起来。
　　“你母亲，叫潘子钦，是我大学的同学。”
　　展子谦抬起头来，“我们的名字听起来很像，别人叫的时候常常答应错。一来二往也就熟悉了。她很活泼，很可爱，有很多人都喜欢她。我开始不觉得，后来渐渐察觉自己的心事，正赶上有人向你母亲告白，我就在边上捡了石头想扔那个男的，结果却扔中子钦，手忙脚乱地送她去医院，又照顾了她一个月。”
　　展昭笑了起来，没想到爸爸妈妈也有这么美好的故事。
　　“伤好后，你妈妈的额头就破相了，我以这个为借口，硬是要负责。你母亲也答应了，后来听她说，她等我开口已经很久了。”
　　“你们一定很相爱。”
　　展子谦点点头，眼睛有些酸涩，“她是我见过最善良，最有主见的女孩。因为是孤儿，当年嫁到我们家也没少受你爷爷的刁难，但是最困难的一段时间，都是她陪着我过来的。”
　　展子谦看了一眼客厅，“你孔妈很好，只是子钦早就刻在我的心里了。”
　　展昭心里一酸，这句话仿佛刺中心中的每个点，本来强制支撑的身体随时都能崩溃。
　　“唉，别说这些了，过去的就都算过去了，爸爸知道以前不对，把你妈的事压在你头上。以后我们一家人就好好的过活。有空你也带白玉堂上家里来，虽然我现在还不是很接受他，但是你们现在都这种关系了，总不能再排着不让见面吧。”
　　展昭牵了牵嘴角，点点头。
　　这个晚上的一顿饭非常丰盛，一摆就是满满一桌子，就连胃口不是很好的展昭也勉强吃了两碗饭，父子俩难的这么其乐融融，展昭全程都没有让自己的嘴角松动过，一直擎着笑，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会哭出来。
　　是的，他准备离开，离开所有熟悉的人，他已经觉得疲惫了，万般的伪装自己，到最后连一点面对的勇气都没有。现在只是觉得舍不得，才刚刚收获了父爱，现在就要失去了。
　　晚上展昭和孔黎一起洗的碗，然后和父亲在书房里说了一会儿话，临睡前，展昭转过来看了一眼展子谦，“爸爸，对不起。”
　　“怎么了，有什么对不起的。”展子谦笑道，觉得这个孩子怎么这么小心翼翼。
　　“为了我曾经做错的，”顿了顿，“或是将来做错的，爸爸，对不起，晚安。”
　　接着便关门离去。
　　展子谦从来没见过展昭起床的样子，一次都没有。所以他早早的起床，准备早餐，然后敲开展昭的睡房。只是这次，是上天不给他机会，展昭的睡衣整整齐齐地叠在椅子上。
　　旁边的茶几上写着一张字条，“爸爸，我回去了，再见。”
　　摸了摸被窝，已经冷了，这孩子不知道走了多久。
　　可是知道24小时后白玉堂打了电话过来，展子谦才知道展昭的那句“我回去了。”说的是“我走了。”

　　2009年5月1日，白玉堂在日记上记下这段话：
　　今天又是五一，猫儿离开我已经一年了，或者具体来说，是一年零一天，我们的婚礼我没能参加，所以他生气了，连机会都不给我。
　　猫儿，你知道吗，现在我已经不和佩佩说话了，一直以来我都在想，是不是当初她的那些让你决定离去。
　　你怎么那么傻，这样的话，她也对我说过一遍，我是一个字都不信的。不管如何，你都是我的猫儿，是我喜欢的人，我们曾经的那些过往你一点都不在乎吗，居然选择这么决绝的方式离开我。
　　猫儿，是我错了，我不该在一开始就给你不安定的因素。我不该忽视了你的危机感。
　　你知道吗，当时我的手机没电了，飞机偏离了航道，在陌生的机场迫降，我受了伤，在医院里昏迷了一天，一醒过来我就找你，可是别人拿给我的，却只是一个带血的戒指。
　　猫儿，对不起，回来好吗，我想你了。
　　明天我就要离开去那个你消失的国度，这些年我一直在那边寻找你，得到的都是失望，如果上天有灵，这一次，请把你还给我。

作者有话说

　　喵喵字数，居然有10万了，我本来是准备写个7、8万的，这可什么时候是个头呀。
不过按照我的设定，应该快大结局了。
最可怕的事情就是，我怕我这个烂笔头，一写又乱长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