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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2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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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先生,请问你怎么还住在这里?我说过不想再和你争斗下去了。”夏徐媛皱眉。
“如果不住在这里,怎么会知道,原来妖女也会伤心呢?”
夜色沉沉,夏徐媛看不清对面慕容品的表情,但从他的话音中却听出了一丝笑意。
“慕容先生,”夏徐媛笑着一字一句地说完了下面的话:“你真是个王八蛋。”
“怎么,失恋了?”慕容品毫不介意她的骂语。
“拜你所赐。”夏徐媛白他一眼。
“不是我,是你自己想通了。”慕容品说。
“你什么意思?”夏徐媛不解。
“我的意思是,你很明白,就算没有这些障碍,你也不可能和布拉德利在一起。”慕容品静静的声音从话筒中传来。
夏徐媛忽然觉得有些异样,她倏地关上窗子。
“没想到,妖女也是胆小鬼。”慕容品的声音继续从话筒中传来。
夏徐媛关上了手机。
她隐隐约约觉得,这个慕容品似乎知道了什么。
难道是虚元告诉他的?
不可能啊,这种事情,虚元怎么可能告诉外人。
那么,是她多心了?
夏徐媛躺在床上,一会想起布拉德利,一会又想起慕容品,脑子像煮了一锅粥,又热又痛。
实在熬不住了,便找出安眠药,吞了两粒,再盖上被子,呼呼大睡起来。
正睡得昏昏沉沉,忽然闻到一股浓烈的烟味。
她睁眼,发现窗帘外是一片火光。
夏徐媛撑起身子,想下楼,但碰到门把手,却被烫得缩回。
是楼下着了火!
滚滚浓烟正从门缝中涌入。
此时,药效发作,夏徐媛昏昏欲睡,慢慢蹲在地上。
怎么办?
恰恰今晚虚元又不知死哪去了,没在家。
报警吧,可是现在连睁眼的力气都没了。
难道,真的要死在这?
浓烟越来越多,夏徐媛不停地呛咳着,神智也越来越不清晰。
果真要死了吗?
真是没想到,才活了十多年,老天就要收她回去了。
她忽然升起一阵后悔,当初为什么要花这么多时间跟慕容品斗气呢?
……一刀砍了他不就好了。
悔着悔着,忽然,她听见“哐啷”一声,好像是有东西把玻璃撞碎了。
努力地睁开眼,在浓烟之中,她竟然看见……一只狼!
没错,是狼。
而且,不是夏虚元。
她以为是自己的错觉,但那只狼三步两步跑到她面前,干净利落地将她甩在自己背上。
夏徐媛来不及多想,下意识便将它抓紧。
这时,她的手摸到血,她看见了,狼脖子上被玻璃划破的伤口,正在汩汩往外冒血。
可那只狼丝毫不在意,背着她转身后退几步,然后猛地一跃,从窗口跳了出去。
夏徐媛闭上眼,听着耳边呼呼的风声,两三秒后,狼带着她轻轻地站在地上。
在那一瞬间,一种安全感重重地包围着她,夏徐媛神经一松,彻底昏睡过去。
当再次睁眼时,夏徐媛竟发现自己待在一个陌生房间。
她双手按着太阳穴,努力回忆昨晚的事情。
是了,家里着了火……她吃了安眠药……一只狼……涌血的伤口……
正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打断了她的回忆:“你醒了?”
夏徐媛转头,看见慕容品走进了房间。
他脖子上,包着一块纱布。
伤口……狼。
她看着他,静静地陈述道:“你也是狼人。”
慕容品在床边坐下,微微一笑:“没错,我是你的同类。”
原来如此。
夏徐媛向他伸出手:“谢谢你救了我。”
“你想怎么感谢我?”
“你说呢?”夏徐媛问。
“以身相许怎么样?”
夏徐媛看着他,静静地看着他,然后忽然伸手重重地拍打着他的脸;“慕容品,你看清楚,我是夏徐媛啊!”
“没错,就是你。”
这下轮到夏徐媛深深吸口气:“你是昨晚呼入太多二氧化碳把脑子给熏坏了吗?”
“你不觉得我们很般配吗?”
“抱歉,我和布拉德利的例子证明,妖女和王子是不可能有好结果的。”
“但,我不是王子。我是恶狼。”
夏徐媛神游了片刻:“我明白了,你还想继续我们的游戏对吗?”
“不关游戏的事情。”慕容品的语气很静,很认真:“我想,我真的喜欢上你了。”
闻言,夏徐媛惊魂甫定地看着他:“你……什么时候开始的?!”
“从你放弃争斗开始,我便觉得日子挺无聊的,然后你又天天和那个布拉德利在一起,我看见后心情很不爽,再然后,就是昨天,我看见你在哭,没想到妖女也会有这么可爱的时候………所以,就喜欢上你了。”慕容品将自己心情娓娓道来,清晰而有条理。
夏徐媛终于说道:“我尽力了,刚才心里真的没有感动的感觉,连心跳频率都是正常的,所以,抱歉。”
“我并没有让你现在就答应。”慕容品闲闲地看着她。
“慕容先生,我很感激你的救命之恩,但是以身相许?这么老套的情节还是算了吧。”夏徐媛摊开手,耸耸肩。
“这个问题,以后时间还很多,不着急。我们现在来谈论下,谁想杀你。”
夏徐媛看清了街对面自己的家——已经烧成一片焦黑,成了废墟。
夏徐媛不禁打个寒噤,倘若昨晚不是慕容品,自己也已经成了块黑炭了吧。
“警方经过调查,发现是有人潜入楼下,放了火。”慕容品眼睛一沉:“也就是说,有人想杀你。”
“谁?”夏徐媛问。
“不想让他儿子因为你而影响前途的人。”慕容品答。
“约翰.哈里曼?”夏徐媛皱眉。
“我查过,就是他。”慕容品问道:“接下来,你想怎么做,我可以帮你。”
夏徐媛看着面目全非的屋子,隔了许久,才吁出口气:“算了,反正我也没事。”
“是因为布拉德利的缘故?”慕容品瞥她一眼。
“怎么,吃醋了?”
夏徐媛不在意地轻笑一声,但慕容品接下来的回答却让她非常不自在:“如果我说是呢。”
夏徐媛退后一步,站定后,长叹口气:“你现在,真是越来越无趣了。”
就在事情发生两个月后,约翰.哈里曼被一神秘人士给告发,公布了他收受贿赂的录影带。
约翰.哈里曼无奈辞职,从此消沉下去,诸事不理。
而布拉德利则放弃即将到手的律师执照,重新攻读自己最喜欢的的动物学。
塞丽娜出外散心,在旅途中遇到一名富商,两人一见钟情,迅速结婚生子。
所有事情都告一段落。
夏徐媛知道,神秘人士自然就是慕容品。
虽然很感激他所做的一切,但心里却越来越觉得这个人不好惹。
于是,趁着慕容品忙着写毕业论文时,她悄悄回国,返回家中。
因为太阳太大,怕晒伤皮肤,夏徐媛便每天待在家中,看电视,吃东西,无所事事到了极点。
这天,实在是太无聊,她便来到贮藏室中,找自己小时候的东西。
谁知机缘凑巧,竟然让她看见一张照片。
看仔细了,那男孩脖子上戴着一条牙齿项链。
居然是逢泉?!
太劲爆了,想不到这个冷面人居然也会有这种照片!
“真是……奇迹。”背后传来夏虚元的声音。
夏徐媛早已经习惯他的突然出现。
也难怪,毕竟两人间有心灵感应。
两人站在一起,对视一眼,同时坏坏一笑。
总经理办公室中,夏逢泉正在召开会议,却看见秘书走进来,道:“夏先生,有人送了一张照片,挂在我们公司的大厅中。”
“什么照片?”夏逢泉头也不抬。
秘书支支吾吾:“还是夏先生你自己去看看吧。”
夏逢泉皱眉,快步来到大厅中,却看见——他小时候的照片——挂在人来人往的出口处。
所有人都清楚照片上的小男孩是谁——除了他们老板,谁还有那条项链呢?
夏逢泉站在照片前,眼中有一道暗暗的火焰闪过。
他轻声说道:“不自量力。”
夏徐媛明白,这次玩过火了。
居然惹到老大头上。
一定是被太阳晒昏了头。
所以,当寄出照片后,两人便马上分头逃命。
夏虚元去到岛上,她则来到拉斯维加斯。
原本以为跑远了就太平无事,谁知,老大不愧是老大,当天晚上便叫回直升飞机,把虚元困在孤岛上,每天只空投一瓶纯净水,一小包饼干。
听见这个消息,夏徐媛吓得浑身直冒冷汗。
夏逢泉打来电话告知已经停了她的卡,并且马上会派人来抓她。
这下,夏徐媛悔得肠子都青了。
卡已经停了,手上只剩下几千现金,也撑不了多久。
夏徐媛一跺脚,决定去楼下赌场试试运气。
谁知运气不是一般的倒霉,没几分钟,手上的筹码就只剩下一个了。
究竟是留着明天买早饭,还是破釜沉舟背水一战呢?
夏徐媛选择了后者。
但是,看着那两粒骰子,她发愁了,究竟是赌大还是赌小呢?
机会只有一次,如果完蛋,她只有流落街头了。
正在踌躇,身后一个低低的声音提醒道:“选大。”
来不及多想,她将筹码丢在了选大的一边。
结果居然蒙对了。
看来明天的午饭也有着落了。
还真亏了背后的人,夏徐媛转身想去感谢,但是——
慕容品?!
那人却是慕容品。
“你怎么在这里?”夏徐媛惊疑。
“没事来玩玩,你呢?”慕容品问。
夏徐媛正想说什么,但眼角却瞥见门口进来的几个人。
太眼熟了,那不是,夏逢泉的手下?
那些人还真不是白吃饭的,这么快就找到她了。
“几天不见,你变得挺热情的啊。”慕容品的声音带着笑意。
夏徐媛不想和他多说,只道:“去你房间吧。”
“会不会太快了?”慕容品戏谑地问道。
夏徐媛恨不得踢慕容品一脚,但现在身后有猛虎,只得投靠他这条恶狼:“不会不会,感情到了嘛,快走吧。”
说着便连拖带拉,离开了危险地带。
看着慕容品订下的总统套房,夏徐媛感叹道:“真是败家啊,一个人有必要住这么好的屋子吗?”
“你还不是整天抢购名牌?”慕容品递给她一杯酒。
夏徐媛一饮而尽:“但我现在已经觉悟了,有饭吃就应该感恩,诶,你订的晚饭怎么还没到?快去催一催。”
正说着,服务生推着餐车走了进来,将丰盛的晚餐摆好。
趁慕容品在给小费时,夏徐媛已经坐在餐桌前,不客气地吃了起来。
“你几天没吃饭了?”慕容品笑问。
“不想告诉你,以免你太过佩服我。”夏徐媛埋头于美食中。
“慢点,不够还有。”慕容品又为她倒满酒,问道:“怎么,不小心把卡刷暴了?”
“没,只是脑筋短路,把某人给气暴了。”夏徐媛喝下酒,长长叹息一声:“说到底,还是自己挣钱可靠点。”
“除了自己挣钱,也可以嫁人啊。”慕容品又为她把酒杯满上:“让老公养不是也很好吗?”
“嗯……这酒不错,”夏徐媛慢慢品尝着,一边用眼角轻轻瞄着他:“不过嫁人?你应该不会建议我嫁给你吧。”
慕容品很慢很慢地一笑:“我想我应该有能力供你吃喝玩乐,对了,还有购物。”
夏徐媛擦拭下嘴角:“多谢好意,不过我宁愿回家去接受逢泉的惩罚。”
“你为什么不愿意接受我呢?”慕容品好奇。
“因为你要求我以身相许。”夏徐媛用手背枕着下巴,一双宝光璀璨的眼睛缓缓一眨:“而以身相许,是件非常惨烈的事情。”
“那么,我们可以先做朋友吗?”慕容品拿出一张白金卡:“因为朋友有难,自然该倾囊相助。”
“我从来都当你是朋友来着。”
说完,将白金卡一收,起身告辞:“谢谢款待,慕容,我先回房了。”
不等他回答,夏徐媛便打开房间门,走了出去。
可一秒钟后,马上返回。
逢泉手下的人,就在电梯口守着!
好险。
“怎么了?”慕容品问。
“没事,主要是觉得留你一个人在这,挺无聊的。”夏徐媛提议:“我们来玩牌吧。”
“好啊。”慕容品爽快答应:“我赢了,亲你一下,你赢了,亲我一下。”
“还不行吗?那么,就赌喝酒吧,输的人喝一杯。”慕容品终于想出个比较合理的惩罚。
几害相径,取其轻,夏徐媛同意了。
虽然如此,还是不敢大意,于是便仗着自己女人的身份,输了只喝一小口。
但她没注意的是,刚才在吃饭时,已经不知不觉被慕容品给灌下了两三瓶。
现在虽然喝得少,但量变引起质变。
很快,她便醉了。
先是整个房间不停旋转,接着眼前的慕容品分裂成几个影子,再然后,她睡倒。
朦朦胧胧之间,听见慕容品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徐媛,你醉了吗?”
没有,我没醉。
夏徐媛很想这么说,但是,她已经张不开口。
她的神智,彻底陷入黑暗。
“徐媛,你醉了吗?”慕容品轻声问道。
她是真的醉了。
慕容品拿起电话,拨打一个号码,很快,那边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
夏逢泉的声音:“搞定了吗?”
“没错,可以让你的手下撤走了。不过,你确定要把她给我?”
“徐媛这个米虫居然能换来你这名大律师,对我而言,稳赚不赔。”
“好,我会在你们公司任职的。”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两只狼在电话中友好地达成协议。
她脸上不再有平日那种无所谓的表情,像个安静的孩子。
头痛得像要裂开,痛得像散了架。
这就是夏徐媛醒来后的第一个感受。
她努力地睁开眼,却看见了她身边的男人。
浓黑的眉,挺直俊秀的鼻,温润的唇。
慕容品。
慕容品!!!
这样一来,惊醒了慕容品。
他微笑着看向她:“你醒了。”
就这么轻描淡写的一句话。
夏徐媛深深吸口气:“昨晚发生了什么事?”
“昨晚,你喝醉了。”慕容品说。
“我知道。”夏徐媛点头。
“然后,你说你被你哥哥追杀,很可怜。”慕容品继续说。
“也符合事实。”夏徐媛继续点头。
“我细心地安慰你,你很感动。”
“你确定我是喝醉,而不是脑子摔坏?”
“不管怎么样,你拉着我去市政府登记结婚了。”慕容品总结。
夏徐媛被这个总结吓住:“……你在说笑吧。”
“还没完,”慕容品补充:“回来之后,你以身相许。”
夏徐媛呆愣在原地。
慕容品静静说道:“你应该对我负责。”
“等等,这件事待会再商量,我现在脑子很痛,快给我拿点果汁或者牛奶什么的。”
慕容品给她端来杯果汁。
夏徐媛喝了一口,立刻捂住嘴,眉头一皱:“慕容品,你想害死我吗?”
“怎么了?”慕容品不解。
夏徐媛瞪他一眼:“你自己喝喝看!”
慕容品拿过来,喝了一口,感觉没什么不对,正想询问,却看见夏徐媛眼中的笑。
“你刚才在这里面下了药?!”
药效很快,慕容品的头已经晕到不行,在他陷入黑暗前的最后一秒,他听见夏徐媛的声音:“等你醒了,会发现很多好玩的事情。”
当慕容品醒来,已经是两天后了。
他发现自己在医院里,右手骨折。
估计是夏徐媛趁他昏睡时把他当沙袋来揍了。
而夏徐媛,则消失无踪,只留下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亲爱的慕容,请赶快去撤销我们的婚姻关系,否则,你一辈子也别想见到我。
慕容品拿着纸条,唇边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
她是逃不出自己手掌心的。
因为,她是妖女。
因为,他是恶狼。
因为,他们是绝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