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你爱我（尼罗河女儿同人）》昔年已没

63、第六十二章 阴谋

　　傍晚的河畔，总是宁静的，柔和的霞光就像一层零落在水面上的透明的薄纱，碎碎点点，透着亮滟的光泽，映了水岸边的人一身若有似无的桃花色。红色的落日，滚着灼烫的温度，在渐渐下落的颓势中，慢慢消散开来，余下一地的金红色的辉泽。
　　水岸边的人，坐在那里，一袭白衣。风吹起了他茶色的发丝，溶解在了晚霞亮滟的光色中，发丝悠扬的起落间，他的身影，落在了夕阳的余辉里，宁静，却美得动人心魄。
　　又一次站在这里，同样的尼罗河，同样的落日，却是不一样的心情！
　　那个时候……此刻的心情已不是那时候可以比拟的了！
　　“是呢！”伊兹密淡淡笑了。他的白袍在风中轻轻地舞动，载着一分从未有过的柔和却动人的心悸，悠远的，在尼罗河畔的风中传播开来，充斥在在这个辽远的天地间。
　　“你真的在这里呢！”身后是笑盈盈，清灵灵的女子声响，“我找不到你，就想你会去哪里呢！我一来就找到你了！”她的声音一点都不见生，亲切随意的，仿佛是个相识多年的老朋友了。
　　水岸边的人又笑了，淡淡的悦意在眉间舒展，他回过头，随意在身畔的地上拍了拍，他的眼睛也在笑。
　　少女欣然上前，落座在他的身畔。
　　“嘻嘻！”她盈盈的笑着，带着几分羞涩与赧然，夕阳的余辉映在她白皙的脸上，明艳中透着殷红。她坐在他的身畔，不经意触碰到了他的身体，她的手一僵，凝滞在他雪白的衣角上，鼻尖是缘自他的清幽的香，若有似无，她的脸埋得低低的，语声也低低的，“那个……”
　　“嘘！”他的手，轻轻地引过她的手，一起融合在了带着温蕴水汽的和风之中，柔暖的声音像电流一样瞬间划过她的身体，“不要出声，静静的听听看！”
　　“嗯？”微有诧异，她抬首，视着他，他的双眸轻阖，宁静，令她安心，随即，她的嘴角浮起一抹笑，胜过了春日里最明艳的阳光，“嗯！”她点点头，阖上了眼眸。
　　静静的听着，风声是那样轻，那样曼妙，在无声的世界中，轻轻地触动着那些久远的往事，扣动心底那扇早已无迹的心门，呼唤着多少沉寂的心声，聆听着着那些细小的一直被忽视的声音。
　　伊兹密淡淡的眉头，轻轻地触动着：寒夜里被风扰乱的落叶，寂寞中孤独的宫殿，隐忍的夜晚，被爱刺痛的胸膛，多少年来无法卸下的心事，历久的岁月也从未愈合的伤口……
　　他缓慢的睁开眼睛，跃然对上的，是她透着轻灵与沉重的湛蓝水眸，瞬间的不知所措，他想别过头去。
　　“还是，很难过吗？”她的手已经拂上了他的眼角，在那里已经隐约可见细细的纹路了，他的确已经不再年轻了，只有他蕴含着光华的淡淡的茶色的眼睛里，绽放出来的神采，才从未改变过，即使是时间也无法摧毁和抹去。他看向每一个人，都仿若使人置于春暖的阳光下，他的眼睛笑起来的时候，似乎世界都会因为他而明亮。
　　伊兹密抿起了嘴角，摇头，不语。曾经的凄凉的心痛，已经不再，他将自己封闭在自己的世界中，也已经不再。当他看清楚自己真实的心意时，他有了另一种释然，他不是没有机会，即使他不能够得到所有的时间，他仍然可以用剩下的时间陪伴她，只要她愿意，只要她觉得高兴和幸福。
　　风中沉淀的，是淡淡的花香，清冽的水汽，深深地呼吸着，他明媚的笑开，留下他的笑，也留下她的记忆，珍藏在他的心中，也属于她。
　　“不！”他摇头。
　　“嗯，是的呢！你本来就应该笑的！”她扑闪着水蓝色的大眼睛，他已经抢去了她下面的话，“因为我笑起来很好看？”他笑得更欢了。
　　“嗯！”她也笑起来，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带着眼睫上那分少有的娇俏，微微的红晕映上她的面颊，“上次也是在这里呢，还记得吗？”她还记得他们来过这里。
　　“记得。”他点头，“想不想划船？”
　　“啊？”他突然的一问，凯瑟琳猛地起身，又撞上了他站起来的身体，他笑着，指了指正向这边飘过来的一只小船。
　　“哦，是路卡呀！”看到了船头撑船的人，凯瑟琳不好意思的笑笑。
　　“走吧！”他走向了已经靠岸的小船，路卡还真是快呀。
　　伊兹密轻捷的走上小船，凯瑟琳更是熟谙的跃了上去，尼罗河畔长大的公主，船和水可是再熟悉不过的呀。还没坐稳，已是“扑通一声”船头方才撑船的路卡已经跳入了水中，溅起了硕大的水花，震得船身连连晃荡起来，“咦！路卡！”她不解的朝着水中找去，水里的路卡又钻了出来，探着脑袋，笑得贼贼的，“我走了！”他向着凯瑟琳笑笑，又朝着船头的伊兹密招手，滑黠的眼睛里是藏不住的期待。
　　“咦！”凯瑟琳隐隐察觉了路卡的意图，白皙的面颊又红了起来，她嚯的转过身，不敢再看伊兹密的眼睛。伊兹密只是笑了笑，“看来路卡是越长越年轻了呢！”
　　小船一直顺着流水飘下，没有目的，没有方向。伊兹密不会在乎，船会飘到那里，凯瑟琳更不会在意，因为他在她的身边，不是吗？
　　她趴那里，伸手去拨弄尼罗河的水，“很早以前，我就在想，只要顺着流水，一直飘，一直飘，会不会飘到世界的尽头，或者可以飘到一个没有人的地方呢，在那里会看到很多不一样的东西呢？”
　　他听着，她继续说：“一直都没有机会呢。”她看着他。
　　“是你的父王不允许吗？”他问。
　　她摇摇头，“船会飘到那里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能有一个人能够陪着我一起，那么无论船飘到哪里都是一样的。”她又看着他，“伊兹密，你会是那个一直陪着我漂流的人吗？”
　　他的眼睛在暗淡中放光，又在绽放着的光芒中黯淡。他笑了，他视着她，“我现在就是。”他会笑的眼睛里，映出了她已经酝在眼角的泪水，清洌，楚楚动人，她的心事，他早已洞悉。
　　慢慢踱到她的身旁，他只能说：“在我的视线可及之处，我会一直陪伴着你。”因为他唯一给不起的就是永恒的承诺。他的话，她不是很懂，但她已经满足了。
　　“凝住呼吸！”耳边伊兹密急促的声音划过，凯瑟琳已经一把被伊兹密带入了水中，她的视线中划过一道亮白色，在困惑还没有打开的时候，她看到一支亮白的箭头正想着他们的方向驰来，“再吸一口气！”她听到伊兹密在说话，随即，她的身体又随着伊兹密沉入了水中。
　　白色的衣袍飘在水面上，几支亮白色的箭穿过白色的衣袍，倒浮在水面上，箭尾白色的羽毛被水濡湿了，黏在一起。彼岸的山岩上，几个黑色的人影，片刻的停驻，又消失了。
　　河面上是已经空了的小船，船上的人也已经不知所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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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变化来的太突然，凯瑟琳并没有完全反应过来，入水之后的沉沉浮浮，使她渐渐迷糊起来，除了只知道狠狠地抱住伊兹密的身体，她什么意识都没有了。醒过来的时候，又是在河滩上。她躺在那里，伊兹密就坐在她的边上。
　　夕阳已逝，天色黯淡，微微的凉风扫过，身上半湿的衣裳黏在身上，冰冰的，极不舒服，正想说什么，凯瑟琳注意到伊兹密的上身并没有穿衣服，风扫过他的身体，还有颗颗小小的水珠从他的发丝上滑下来。
　　“你的衣服！”她的眼睛里满是不解和疑问，从刚才开始，她甚至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扔了！”伊兹密转头看她，“因为我不喜欢！”
　　“噗嗤！”凯瑟琳笑了出来，她靠近了他，挡在了他的迎风面，“刚才，是怎么回事？”
　　伊兹密不知道从那里摸出来一支羽箭，笑道：“刚才，好像有人拿我们当箭靶子了！所以才要逃命啊！”他玩笑的口吻，看不出丝毫的危险之感。
　　“什么！那不就是行刺吗？你居然还能这么玩笑！”凯瑟琳不知道那该有多么惊险，而眼前这个人却是一点危机感都没有，“那个时候，你也受伤了。我真怕你又会受伤了！”她扑了上去，抱住了他的身体，“不过还好，你看起来一点都没有事情呢！”她嘻嘻的笑着，全然没有意识到她也是可能受伤的，她此刻想到的全都是他。
　　伊兹密不“反抗”，任由凯瑟琳霸占着他的身体，他玩转着手中的羽箭，“不过这次并不是行刺。只是我们不小心靠近了别人的‘禁地’了吧！这支箭的意思只是让我们不再靠近而已。”
　　伊兹密的话，凯瑟琳听懂了，“不能让人靠近，所以那里一定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凯瑟琳向着河滩望去，从尼罗河一直飘下来，该是进入了某处谷地，伏在谷地中的山谷，平日人本就少有人出没的。
　　伊兹密赞同的点点头，“也许，今天发生的事情会与你的父王有关吧！”他的眼睛沉默的时候，不会有人怀疑他说的每一个字。
　　“父王！”她水蓝色的眼睛里瞬间漫上了不安，她在等他说得更多。
　　伊兹密捡起一块小石头，向着远处的河滩上丢过去，“已故的安沙布王并不是病故的，安德鲁杀了他才得到了亚西利亚的王位。在更早以前，小王子的失踪，就是安德鲁设计的。至于小王子的生死，已经没有人知道了。”
　　凯瑟琳望着伊兹密的眼睛，他说道：“馨德是前安沙布王与一个宫女所生，因为她母亲身份太过卑微，所以才没有人留意到她。即使是她母亲怀孕了，亚西利亚王也没有再见过她，一直以来，馨德并不知道自己的出生。也只是半年前，她才知道的。”
　　馨德是已故王的公主，妮妮娅是安德鲁的女儿，那馨德来到埃及会有什么目的呢？凯瑟琳似乎想到了什么，“那么，她要嫁给我的父王……”
　　“很可能是要挑起埃及与亚西利亚的战争，弱小的亚西利亚一定不会是埃及的敌手的。”伊兹密平静的说道。
　　“她要毁了亚西利亚吗？”
　　“她不是要毁了亚西利亚，她是要夺回本该属于她父王的王位，因为馨德可能已经找到了失踪多年的小王子。而这所有的事情都是半年之内发生的：馨德找回了身份，并且得知了同父的弟弟的下落，她还能够以宫女的身份隐忍，直至安德鲁派人出使埃及，她成为了随侍的宫女。又成功的得到你父王的关注。”
　　伊兹密接下来的话才是重点：“若是只凭她一个人是很难做到的，她的背后应该潜伏着什么人吧！能过瞒过安德鲁的眼线，在亚西利亚的王宫里形成一股属于她的势力，并不是容易的事情。”
　　凯瑟琳回想着馨德出现伊始的种种，还有上次中毒的事情，思绪似乎理出了不少，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伊兹密又捡起了极快小石头向着更远的河滩投出去，石子滚落下来，激起了清脆的撞击声，“应该快了吧！”他自言自语道。
　　“什么？”她问。
　　“路卡应该快要来了吧！不然你打算一直这么样抱着我嘛？”他笑着说，她脸又红了，嚯的放开了他，气急急得转过头，决定不再跟他说话了。
　　远处也传来了石子投落的声音，伊兹密又抓起了几颗石子，投出去，“可是要谢谢你啊！不然我会生病的。”他笑得温和。
　　路卡很快就到了，“可找到你们了！”一件披风被搭在了伊兹密身上，“殿下，都还好吧！”
　　“还生气嘛？”另一间披风被盖在了凯瑟琳身上，伊兹密的手温温的，贴在她的肩膀上。她回头，小小的揍了他一拳，他也很合作的哀号了一声，“好痛！”她跟着也笑了。
　　“路卡为什么会找到我们的？”她又有疑问了。
　　“因为我留了暗号。”他回答。
　　“什么时候留的暗号，为什么我都不知道？”
　　“下水之前留的。因为那是军人的暗号，只有军队里有级别的人才会知道，所以你不明白。”
　　面对着他，她的话总会多起来，好像永远也说不完。他呢，总是很愿意回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