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年玉瑶的眼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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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死，我又醒了过来，在昏迷了三天之后，又醒了过来。
“额娘……额娘……”三岁的小儿子，脸上的泪水还未干，便欢乐的抱住了我，扭头呼喊道：“阿玛，额娘醒了……”
紫水晶门帘，几乎是被粗暴的掀开，一个穿着紫袍的男人拎着一个战战兢兢的老头冲了进来，语气却是出奇的柔和：“太医，你快去看一看……”
可怜的太医被揪起的衣领都不敢抚平，隔着纱帐，可以清晰的看到他额头的汗水。
“太医，孩子没事吧？”我缓缓开口道，声音沙哑，喉咙里干得难受，忍不住轻咳了几声。新竹正端着水过来，元寿一见，立马跳着要抢杯子，嘴里嚷嚷道：“我要给额娘端水喝……我要……”
“王……王爷，格格处了身体有些虚弱，母子都平安无事，。”太医见元寿冲了过来，连忙弓着身子站起来对四阿哥说道。
“真的？一点事情都没有了？”四阿哥将信将疑的看了他一眼，拂开纱帘伸手摸摸我的额头，温热的体温和我相差无几，只是汗水把额发都打得湿湿的。
“不发烧了……”四阿哥喃喃的说着，似乎有些不敢相信，又问了一句：“孩子也没事？你敢用你的人头担保？”
“是……是……”嘴里虽然结结巴巴的说是，但太医的身体明显抖了一下。
“没事。”喝完水，喉咙好受多了，我对四阿哥微笑着点点头。刚刚在纠缠着痛苦，可是现在，浑身轻松，好像所有的病痛都随着汗水流出了体外。
挥退了左右，屋子里一下子变得静悄悄的，连赖在这里的元寿都眨着眼睛不说话。
“真的没事了吗？”四阿哥握住我的手，又问了一遍。他的眼里布满了血丝，好像长夜未眠，比起我来，他好像更加憔悴一点。
“宝宝说要和阿玛说话……”我笑着点点头，抚摸着小腹看着他。重新见到他的感觉真好，就好触碰到了心底最温柔安心的地方。
“我要……我要和小妹妹说话……”元寿抢在他阿玛之前，飞快的把耳朵贴到我的肚子上，表情严肃的听起来。四阿哥有些无奈的捏了捏他的小脸，眼底闪过温柔的光芒：“元寿是个好孩子，这三天一直和我守在你身边，连抱他出去睡觉都不愿意。”
“小妹妹说，要阿玛每天都来看她和额娘。呃，小妹妹还说，她肚子饿了……”元寿抬起小脸，一本正经的说道。
“哈哈……”四阿哥忍不住笑了，我红着连斜睇他一眼，刚刚肚子“咕咕”叫的人是我，可那又怎么样？比较人家好久没有吃东西了。
吃饭的时候，元寿坐在床里，很认真的观看，四阿哥则坐在床边端茶递水，服侍得很周到。慢慢的，元寿坐不稳了，睡眼朦胧，不一会儿就倒在床上睡着了。
“他累了。”四阿哥给元寿盖好被子，轻叹道。
“你也累了，不如陪元寿一起睡吧。”我抚摸着他的眉毛，低声道。
“我不睡，我要看着你。”他盖住了我的手，黑眸深沉：“这几天，我不敢合眼，害怕一醒来，你就会从我的眼前消失。这超出的我的掌控，从前，就算不见你，可是我知道，你依旧在这里，哪儿也不会去，不会离开我。所以，我在何处都觉得安心，可是当我意识到，可能会失去你的时候，我……极度的恐惧……兰儿，你会忍心弃我和元寿而去吗？”
我咬着唇，用力的摇头。我不敢告诉他，曾经又一度我是要放弃他们的。有些东西，明白得之不易的时候，才会告诉自己，无需去计较太多。来到清朝之前，我的感情道路一直都是空白，或许，我还有去好好学习，怎么去爱人和被爱。
“睡吧，我们三个人一起。”什么都不要再提了，此时此刻只要好好的珍惜这样的重逢。拉着四阿哥的手，我笑着示意道。
“不，是四个人一起。”四阿哥看了看我的小腹，露出淡淡的笑容。他就是这样的男子，不会去表达自己的感情，所有的一切都深埋心底，我一开始就是知道的。
微热的夏风透过窗纱吹进屋内，缱卷的纱帐轻轻的飘荡，一左一右的两个大小男人，俨然已经熟睡，发出均匀的呼吸声。轻手轻脚的下床，在侧屋里找到了跪在香案前的新荷。
“格格醒了？”看到我，新荷忙微笑着站了起来，扶着我在椅子上坐下。
“翠竹呢？”往日里咋咋呼呼的丫头，从我一睁眼就没有看到。
“翠竹……翠竹被关在柴房里了……”新荷低着头，小声说道：“格格跌进湖里之后，王爷发了好大一通火。年侧福晋的小丫头指认是翠竹把格格推进湖里的，她也不狡辩，只是一个劲儿的哭。所以王爷一生气，就把她关进柴房了。幸好念及格格的情面，没有打她，她在柴房也不吃不喝，憔悴得不得了，像个傻子一样念叨，总说是自己的错，害了格格。我刚刚才去看过她，告诉她格格醒了，她精神才略好些。”
“真是个傻子……”我长长的叹了口气，眼下四阿哥在休息，不便去打扰他，只有等他醒了再说。忽然想到年氏，又问：“那年侧福晋怎么样了？她不也和我们一起落水了？”
“侧福晋倒没有大碍，恐怕孩子不太好了。”新荷说“不大好”这几个字的时候，明显有些幸灾乐祸的表情。
“她怀孕了？”我眯起眼睛，疑惑的问道。那天见到她的时候，还没有听说她有身孕，以她张扬的个性，若是有了身孕，不小片刻全府上下都会知道。
“刚刚知道的，因为落水这件事情，王爷请了太医过来一查看，才知道的。这会儿哭得跟什么似的呢！她才刚刚两个月的身孕，太医说这个时候是最容易小产的，虽然孩子是保住了，可是在湖里浸的时间太长，恐怕还是有些影响的。当时王爷跳下湖，把格格抱起来就走，随后来的下人们才把侧福晋和翠竹从水里救起来的，听说侧福晋是会水的，而且湖边的水又不深，谁知道她干嘛傻傻的待在水里不上岸呢？简直就是……”新荷撇撇嘴，把后面几个字自动咽到了肚子里。
“王爷跳下湖？是王爷救的我？”那时候我只看到一个巨大的黑影，从阳光的湖面向我靠近。
“对啊。说来也是凑巧，王爷那时候正好在附近，一听说格格落水了，想都没想就掉下去了。格格，你看王爷多疼……”最后一个你字还未出口，新荷瞄了一眼我，抿嘴笑了起来。
身后有温热的呼吸，喷洒在我的头发上，熟悉而清新的气息扑来，我转身抱住了他。原来是他救的我，可他却一直没有提起过。
天色已晚，闷沉沉的没有风，空气里飘荡的氤氲的香气，久久挥散不去。从柴房里回来的翠竹终于支持不住，也病倒了，我让新荷去照顾她，央着四阿哥要去看年氏。
这件事情，心里已经隐隐有数，翠竹没有理由会忽然滑倒的，据她说，当时似乎感到有人推了她一把，只是情况紧急，并没有去多注意。除去意外的得知年玉瑶怀孕，她是这个事件中最置身度外的人。一样的受害者，没有被怀疑的可能，更重要的是，确实是搀扶我的翠竹因为身体无法平衡，而把我推下水的。
“翠竹，告诉你什么？”晚饭后，四阿哥陪着我到花园里散步的时候，他忽然问道。被握在他手里的手指动了动，我扭头看着他：“王爷觉得，她会告诉我什么？”
“她最好什么都不要说。”四阿哥注视着我，黑眸里映出点点的火光：“玉瑶她，也很后悔。”
“后悔？”我笑了，眯起眼睛随手捻了一片树叶，“她为什么要后悔？王爷说的我不懂，后悔邀请我去赏荷花，还是后悔不小心掉进了水里？或者后悔，没有留神也把我拽了进去？还是……”
“兰儿……”四阿哥的声音骤然的提高，一伸手紧紧的抱住了我，用力的说道：“我们不要再为她争执了，这件事情已经过去，做错事的人会得到惩罚。不论何时，我心里只有你，你只要记住这一点就可以。”
“胤禛，你真狠心。”我深深的叹息，闭上眼睛，其实我并不准备为了这件年玉瑶再和他起矛盾，他首先是一个皇子，然后才是他自己。他需要从年家那里得到什么，历史已经为他说明了。
“是，兰儿。我是个狠心的人，我的心很冷，所以……你好好的待在我身边，在我的视线中，在我的掌控内，或许它还有温暖的可能。只是，对不起，我能给你的东西很少，甚至我连自己，都不能完全的给你。除了这颗心……”说着，他拉着我的手，放到他的胸口，那里，明晰而有力的跳动，从我的手心传入我的身体，“只有它，是完全属于你的。”
“为什么？”我重新握住他的手，问道：“你爱我吗？”
“我不知道，现在……我没有办法回答你。或许十年，二十年以后，我会告诉你答案。”他轻轻的一笑，在我额上吻了吻。
“狡猾，你好狡猾。”我也笑了，有些无奈有些惘怅，“你就这样把我绑在你身边，真是又狡猾又狠心。”
“咣当”身后有石头从假山上滑落的声音，我们同时转过头去，只看到一个慌慌张张的身影，好像蝴蝶一样穿过假山飞奔而去。假山的山后，落下了一方丝帕，上面绣着一个小小的“玉”字。
我抬头看了四阿哥一眼，他也若有所思的看着我，过了一会儿，才把捡起的丝帕重新的放回原处，沉声道：“让她自己捡回去吧。”
“你不去看看她吗？”我扯着他的衣袖笑道。
“你希望我不去吗？”四阿哥直视着我的眼睛，英俊的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可是我会去的，不过不是现在。接下来的一段日子，她需要为自己做的事情负责。”
“呵呵，胤禛，你真狠心。当初不理我，是不是也抱着这样的想法？为自己做的事情负责？”我又摇头笑，望着墨色树丛里隐隐戳戳的光影，那里传出虫蛙欢快的鸣叫，远远没有我们这么多的烦恼。
“怎么会？我把元寿送去瑞雯那里，确实是怕你劳累。”他从身后搂住了我，一手抚摸着我的小腹一手在我的脸上游移，语调魅惑：“至于不见你，是因为……我……吃醋了……”
“什么？”我有些不敢相信，偏着脑袋又问了一遍。
“我们回去吧。太医说，那个……这个月份……不碍事……”他果然狡猾的转移了话题，抚着小腹的手慢慢的上移，使我面红耳赤。
作者有话说
第41章 年玉瑶的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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