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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3、新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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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和殿中。
王仁跪地长念:“贵妃刘氏,诛杀皇上,谋朝篡位,五皇子吴泽源,逼宫造反,大逆不道,其罪当诛。太子广平侯曲阳伯一干人等谋逆,其罪当诛。”
成王拍手,“不错,王公公不愧是一力捉刀下圣旨圣谕的御前总管。这几年当太上皇,当得可爽快?”
王仁继续道:“成王挑唆太子谋逆,诛杀御前统领,私养重兵,图谋不轨,罪无可赦,当五马分尸,内眷充妓,其子斩立决。”
“哈哈哈,成王败寇,难道还只当这天下由你这个太监把持?”成王一脚踢飞王仁。
“天下不由王公公把持,难道便任由成王败坏我朝纲?朝中颜面何在?”程同带了兵马而来,三皇子右相各部尚书御史都在门外。
成王仰头大笑:“朝堂还有何颜面可存?皇上久卧病榻,王仁胆大包天伪造圣旨,皇后贵妃等后宫挟持朝臣,公然干政,九城兵马出入午门犹如无人之境,御前侍卫不卫圣上卫太子,太子不住东宫却在宫外胡作非为杀人如麻,太行宫外的宫女堆积成山,夜夜都是宫女哀嚎。难道这吴家的江山,便只有他们能败,我便不能败?太子僵死之人,也要做做皇帝,我这王叔不如也做两天皇帝当当,以后这晋朝之史,便有我这一脉来写,这些人等都是谋朝篡位的贼子,而我成王,拨乱反正,功在秋千。”
其余人等听了沉默,这几年朝斗,死了几任宰相,几任尚书,数都数不过来,人人自危,逼疯了的,何止成王一人?
程同道:“太子五皇子死不足惜,誉王仁爱慈善,又有何罪之有?你们却合伙将他杀之而后快,难道未有私心?”
“他难道便无辜?三皇子赚得金山银山,都撒到了何处?买通了朝中多少官员?他将自己当贤王,难道别人便不知他狼子野心?他可曾去过驻地一天?他在京中暗处窥探,探的难道不是这万里的河山?”
“那三皇子呢?难道不比你这适合这皇位?”大理寺卿道。
“哈哈哈,原来是你大理寺也有主子。可是你这主子,生来便是有罪之人,他还性喜龙阳,若是他坐上了皇位,难道还将朝臣之子纳入后宫不成?”成王大笑着倒在地上。
突然,五皇子拿了一把刀,冲出来插进他胸口,“去死吧,去死吧。江山是我的,我是皇帝。”
太行宫大殿。
太子突然将烟管推开,他大叫道:“什么时辰了?怎么御撵还未来接孤王?孤王想做皇上呢。”
广平侯将他扶住,“太子勿急,圣撵被百姓拦住了,太子稍等片刻。”
太子倒在床上,“那我再吃一管,今日我是皇上,我想做什么便做什么。”
广平侯跪地行三拜九叩:“臣黎箫川,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万岁。”
“爱卿,爱卿……。”太子喘着气,说话无力,太监连忙递上神仙膏,他深吸一口,立刻神清气爽,“广平侯护驾有功,朕封你为右相,不,封你做太子。等朕去了,这皇位就传给你。”
“臣叩谢皇上。皇上万寿无疆。”广平侯跪地俯身,久久不起。
“爱卿,起。”太子回头看他一眼,招手让他起来。
广平侯直起身子,满脸泪水,太子深吸一口,倒在床上,他目中发虚,喃喃道,“我要……升……升……”
话未完,双手摊落,广平侯上前将他的眼睛闭上,“太子哥哥,你升天了。”
门外传来刀枪击打的声音,侍卫慌忙忙跑进来:“侯爷,门外有大军杀到。快快逃命去吧。”
“天下之大,莫非王土,我能逃到何处?你等自去逃命吧,我要陪我太子哥哥。”他挥手,屋中角落中站着的太监宫女都做鸟兽四散。广平侯从榻下拿出龙袍,替太子换上。
大军冲到殿内,兵部侍郎提刀道,“谋逆之臣,还不速速束手待擒?”
广平侯将手放在嘴边,“嘘”了一声,“我太子表哥不喜人吵闹,莫吵,莫吵。”
兵部侍郎冷笑道:“广平侯,你手上沾满朝臣鲜血,脚底踏了我晋朝脊梁,你以为装疯卖傻,便能饶你一命?”
广平侯目瞪口恣,状似发狂,如野兽般咆哮道:“我让你闭嘴。”
众人吓得倒退一步,兵部侍郎将刀竖在身前,“死到临头,还敢嚣张。”
广平侯转过头,他形似癫疯,冲到人前,吓到众人接连后退,却见他一头撞在廊柱之上,顿时额头喷血,倒在地上。
太和殿中,皇后贵妃都在压在大殿之上,成王、国舅等一干谋反之人,尸体也摆在大殿之上。
朝中四品以上官员,都聚在大殿之上,个个心神震荡。今日天上劈下多少雷,砸得他等晕头转向。虽然心神重创,众人却觉得解脱了,这要死不活不人不鬼的晋元一朝,终于完结了。以后新君立朝,朝臣起码可面君开朝会。只是如今皇子死伤过半,这江山,花落谁家,众人心中都有小九九。
如今完全落败的,只有太子一系,大多参与了政变,被捆在了大殿之上。
程同乃朝廷一品大员,此次带兵镇压了判乱,又是晋元帝倚重之臣,正是领头羊。只见程同拱手道:“各位大人想必跟程某一般,受惊不小,如今不是平复心绪的好时候,第一桩要事,便是商议出何人来继承大统。”
众人交换眼色,难道这新皇,还靠推举不成?
户部尚书望了四周,首先出列,道:“五皇子爱民如子,一向受朝臣敬重,又得陛下看重,封为献王,此次诛杀首恶,立了奇功,他继承大统,难道还有疑议不成?”
大理寺卿冷声道:“真是笑话,贵妃谋害皇上,罪当诛杀九族,献王谋朝篡位,罪无可赦,这等罪恶之人,还能继承大统,难道我晋朝还有律法可言?”
户部尚书看他,冷笑道:“那照大理寺之意,这大统该由何人来继承?”
“自是三皇子。”大理寺卿回道。
“凭什么?”
大理寺卿大声道:“就凭此次宫变,就他清白一人。”
“那便将我朝中大统,由一个生母行巫、爱好不齿的皇子来继承?难道天下人能服?”
朝中吵闹不休,五皇子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抓耳挠腮,好不着急,三皇子站在一旁,定如老佛。众人看了两人,心中也有决断。
“诸位大人肃静,我要圣旨要宣读。”王仁咳嗽着出声。
众人才反应过来,这老东西,何时出现在大殿之上?
程同拱手道:“王公公且慢,公公手上可是传位圣旨?”
“正是。”王仁道。
“不知圣上何时所写?”程同继续道。
“圣上一直昏迷,这圣旨可是圣意?”户部尚书质疑道。
“若是圣上早有决断,可有何人知这传位圣旨?”说话的是大理寺卿。
听到众人对着圣旨存疑,王仁笑道,“诸位大人,不信我这太监,不知可信钦天监?”
钦天监是朝廷测凶问吉之处,从不参与朝斗,晋元帝一直十分信重,卧病在床之时,钦天监才少出现在人前。
“三年前,圣上却有招钦天监来见。”户部尚书道。
“难道这诏书是那时立下的?”有人问到。
王仁点头,“正是,此诏书由钦天监所算,连圣上都不知晓是哪位皇子。老奴也不知。”
“快去请钦天监监正到此。”大理寺卿道。
立刻有太监宣人进宫。钦天监监正在殿外候着,被一路迎进宫中,王仁将圣旨传到他手上,“大人请看,这可是当初传位的圣旨?”
钦天监监正将圣旨拿在亮处,他看得甚是仔细,紧皱眉头,耗时颇长,其余之人犹疑,喧哗道:“大人可察觉出不妥?”
钦天监监正摇头道,“老夫年老体衰,目有疾障,看字颇为困难,才耗费了些时日,此圣旨正是三年前圣上根据我钦天监测算结果,立下的传位圣旨,诸位大人看此处的梅花章,正是我钦天监印。”
他将圣旨上面挡住,露出钦天监印,众位官员上前查看了一番,最后都点头。
钦天监监正道:“此圣旨是根据诸位皇子的生辰与国运一同推演,此为皇子与大晋朝国运契合九成,一荣俱荣一辱俱辱,是最适合的下任君王。”
朝臣也不个个对钦天监之言尽信,不过如今局势,一团混乱,若是有圣上的传位圣旨,倒是能服众,免了朝堂争端,损失国本。
众人催促道:“公公,此时不读,更待何时?”
王仁吐了一口血,颤颤巍巍拿起圣旨,“老奴再读最后一封圣旨,便去九泉之下伺候皇上。“
“公公还请保重。”大理寺少卿突然道。
“少卿如此关心王公公,莫非有私交?”大理寺卿道。
“休得胡言乱语。”
看他二人你一样我一语,众朝臣恨不得将他们两个嘴巴封住,现在是什么时候,还容得你二人斗嘴?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