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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08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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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按着计划有条不紊的进行,傅君阳来到公寓也没花多少时间。
飞机落地,白女士跟在他身后把情况说了个明白。傅君阳拧着眉细想,有些地方其实并没有弄明白。
什么黑不溜秋的东西,什么一下子咬了白逸的脚?
坎坤难道还咬着白逸的脚了?
这是什么稀奇古怪的要挟方式?
尤其还得他来,他拽走坎坤和其他人拽走坎坤有什么区别?
傅君阳一头雾水。
到了二十三楼,刚出电梯,傅君阳首先看到的就是个蜷缩在地上的司辰宇。司辰宇身上坑坑洼洼的,比他之前蓄力一击以后还要惨。
傅君阳盯秃毛狐狸看了半晌,忍不住啧了一声。
听到声音的胡奶奶也赶紧出门,向傅君阳问了个好。现在事态严重,司辰宇暂时放在一边也死不了。
胡奶奶是个以大局为重的人,赶紧引着傅君阳进屋,小声把她的布置告诉傅君阳。
都是一些阵法,又是狐狸一族以秘法在镇守,傅君阳点点头表示知道了,也没有多过问。
屋子里挨挨挤挤都是人,傅君阳从一群人中间走过去,直面对上了坎坤。坎坤挑了挑眉,似乎也是意料之中,朝着傅君阳抬了抬手,“嗨,你来了。”
他的语气轻描淡写,像是许久不见的老朋友。
傅君阳眉头一拧,气不打一出来,一脚就踹歪了坎坤,“老子和你很熟吗?”
这口气真的是憋了太久太久,傅君阳浑身火热,恨不得能把坎坤千刀万剐。
坎坤撞在沙发上倒抽一口冷气,面上的笑容再也维持不住,轻轻地咳了一声。
他没有说话。
傅君阳也懒得和他说话。
屋子里弥漫着一股微微发酸的臭味,味道实在令人记忆犹新。
傅君阳眉目一凛,已然想到了之前碰到的种种,顺着味道往客厅的另一角看去。
白逸挂在架子上奄奄一息,同样奄奄一息的还有司瑞。
一团黑漆漆的东西盘旋在白逸的脚下,像是液体又像是凝成的不明生物,在地板上游来游去。
刚刚才帮蛇梳理过灵气的傅君阳忍不住喉头微滚,他对这种游动的生物暂时有点排斥。
不过情况并不允许他说“不”。
傅君阳耷拉下嘴角,平视着吊在半空的白逸,“你怎么回事?怎么搞成这样?”
集中全部精力在抵抗的白衣像是这才发现傅君阳,掀开眼皮,红通通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傅君阳。
傅君阳眉头皱的更紧。
也是这一下睁眼,傅君阳才察觉到白逸身上浸润的月华之力,怪不得这丫的现在看起来这么憔悴。
“你来了……”白逸张了张嘴,只发出了气音,但他知道傅君阳能听见,“先把小朋友放下来。”
“放什么放,死不了。”傅君阳暴躁地瞥了眼司瑞。
对方的情况显然比白逸要好的多。
白逸被傅君阳吼的一抖,没力气再吱声。
傅君阳略有些懊恼地抿了下嘴,沉出口气,闭眼念了一句法诀。
咻的一声,绑着司瑞的绳子燃起了一簇火,房间里的温度瞬间高的吓人,连带着菜花白和胡奶奶都后退了好几步。
绳子直接被烧断了,司瑞受着重力影响噗通一声砸醒了过来,睁开水濛濛的大眼睛懵然地看了眼屋子。
屋子里有好几个认识的人,司瑞眨巴了一下眼睛,喊了声,“太奶奶……”
余光刚巧瞥到坎坤,小脸一白,不由畏惧地往后蜷。
这反映看得胡奶奶眼眶微湿,小心看了眼傅君阳,才斟酌道:“神君……”
“没事,你把他抱走。”傅君阳摆摆手,让胡奶奶自己去抱。
白逸掀了掀眼皮,“他吃了条蜈蚣,不知道会被中蛊……”
“你还是操心操心你自己吧。”傅君阳翻了个白眼。
以前生龙活虎和他斗嘴的兔子精突然成了蔫巴巴的兔耳男,傅君阳着实不习惯。
更不习惯的是这满屋子的月华之力,自他来人间界以后,都没再闻到过这么精纯的力量。
傅君阳忍了又人,没忍住。
他在月华之力的影响下总会格外暴躁,“你还是省省力气别张嘴了,我想想怎么为你解咒。”
白逸嗯了一声,确实也生不出别的力气。
这黑色的东西实在古怪至极,吸收了他的力量以后,似乎侵蚀的速度更快了。
最令他难以接受的是,他的心脏砰砰直跳,像是要被人挖出来一般,隐隐作痛,而他的五脏六腑好像都被灼烧着,尤其肚子里好像饿的厉害,有种想吃东西的冲动。
又是痛又是饿。
交替的感觉叫白逸冷汗直冒,脸色白里透着一丝黄,隐隐连面孔上都开始显现出兔子的毛发。
傅君阳暗道不妙,默念法咒。
精纯的太阳精火落在黑漆漆的东西上,黑漆漆的液体在高温下发出刺鼻的气味,没多时就冒出了一连串的泡泡。
然而虽然是液体,它却并没有蒸发,始终保持着沸腾滚滚的样子,味道反而是越来越浓了。
胡奶奶等人被这味道熏得后退,这些人中,最先受不住的,首当其冲就是袁璐湄。
袁璐湄简直就要窒息了,呕呕了两声,捂着胸口干呕起来。
“别烧了……别烧了!”
她疯狂大叫起来。
东西是她拿来的,她虽不清楚具体是什么,但心里对此物极为害怕。这么浓烈的气味,就一会儿她便头晕恶心想吐,皮肤灼痛,再烧下去,她恐怕马上就要中毒。
坎坤虽然是凡身,但因灵力禁锢也没好到哪儿去。
可他本身就是疯子,见傅君阳烧那东西,眼底反而冒出金光,他其实早也想这么试验一番,现在倒是由傅君阳先做了。
如此,烧了有十多分钟。
黑漆漆的液体丝毫未变,傅君阳脸色略有苍白,他这凡身禁锢了太多力量,这么一簇火苗也足够他喝上两壶了。
白逸在高温的炙烤下连都熏的发黑,他面如金纸,满头是汗,整个人都快被烧融了意志,仅凭着一口气在吊着。
不行,不能再继续了。
傅君阳收回了太阳精火,眉头拧得能夹死苍蝇。
他大步走到坎坤身边,一把抓紧他的衣领,“怎么解?说!”
傅君阳的气势逼人,浑身像是冒着火。坎坤像滩烂泥似的软趴趴的被他提溜起来,露出个要笑不笑的弧度。
他倒是没敢拿对胡奶奶的那套来对付傅君阳,但态度也绝对算不上多好,“要解?可以,但是你得把我送回T国。”
“放你妹!”傅君阳气得想骂人。
白逸虽然讨人厌但是好歹是个神仙,现在遭了那么大罪,他能说放就放?
更毋用提这狗男人还三番两次对桃夭下手,他真恨不得把坎坤烧成灰。
坎坤也不是瞎子,当然看见傅君阳气得要命。
可他就喜欢傅君阳这副看他不爽又干不掉他的样子,以前已经脑补过好几回,现在真人见到,那酸爽可想而知。
坎坤欠扁的笑容都快咧到脸上。
傅君阳气得一拳打了上去。
傅君阳发这火屋子里的人都没敢拦,他的拳头结结实实落到肉上,没一会儿就把坎坤打的鼻血横流,满脸都是血。
袁璐湄虽然见多识广,但哪儿碰到过这种阵仗,顿时尖叫不止。
23楼另一边的门霍地打开,听了半天的简从里头冲出来,看也不看兜头就往里撞。
里面人多势众,哪里能由得他乱来,顿时有两人把他拦在了门外。
傅君阳朝他看了一眼。
也不是多长时间,简觅的脸色白的吓人,眼下都犯着乌青。他的样子好像风吹一吹就能倒,被两个人高马大的司家人压制着,越显弱不禁风。
“傅君阳,你不能这样,你这样犯法……”简觅挣扎着要往里面撞,眼镜都挣脱了。
傅君阳松开坎坤,冷冷嗤道:“我犯法?他们不犯法?”
他指指地上两个瘫软的人,剑眉倒竖,“绑架孩子,私下囚禁,蓄意伤人,他们不犯法吗?”
简觅哑然。
当然犯法。
只是他没办法眼睁睁地看着袁璐湄担惊受怕,所以哪怕他站都站不稳了也要冲出来,希望能阻止傅君阳。
他看了眼只是受了惊吓的袁璐湄,喉咙滚了两滚。
凭心而论,这一切都是他们两人咎由自取,他没办法说他们一句好话,但袁璐湄的出发点……
他回想起袁璐湄那天在他房子里说的话,睫毛轻颤了一下,呐呐道:“这一切都是我的错,你要是想要抵命或者如何,尽管冲着我来,我愿意接受惩罚。”
他认错的态度实在不错。
傅君阳挑了挑眉,又看了眼地上的袁璐湄,“你别告诉我,这人就是你那半路走了的的前女友。”
“嗯。”
在简觅的故事里,西南鬼楼的前女友只是一个幌子。
人人都传说摔断脖子的女鬼是简觅的前女友,其实她不过是简觅的同班同学。但这里面的故事足够狗血,只能说是一段你追我赶的三角恋。
当年,简觅刚刚斩获全国大奖,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前女友却在这时候提出了分手一走了之。那位前女友当时请了长病假,申请休学,简觅到处找她,无果,正是浑浑噩噩,摔断脖子的那位便在这时候凑到了门上来。
那个女的效仿的就是简觅前女友的路数死缠烂打,搞得简觅头大不已一躲再躲,直接去了西南鬼楼自习,企图以鬼怪传闻吓退这位女生。
但这女生胆子实在大,天天粘着他往鬼楼跑,有一天他正好在鬼楼自习,却不想接到同宿舍人的电话,说是见到了他前女友。他当时就二话不说冲出去找人。
而那位女生追不上他,阴差阳错一脚踩空直接摔下楼摔断了脖子,这件事便成了他一直以来的一个阴影。
后来,学校里便开始传这个摔死的女生是他的女友。
他将错就错也懒得解释,最后才变成了校园里的灵异事件。
要不是傅君阳问,他根本也不会讲,甚至连想都不愿意想起。
简觅一时怔忡,错了个神。袁璐湄也怔怔地看着他。
傅君阳被这两人眉来眼去的样子搞得鸡皮疙瘩直起,他也没工夫跟他们绕,只把眼神落回了坎坤身上,继续逼问道:“你解不解咒?!”
回应他的是一声嗤笑。
傅君阳怒从心头起,眼见着就要再打下去。
袁璐湄却忽然抱住脑袋呜的一声哭了出来,“你别打了别打了,他解不了,这东西一旦启动就会等到把人吞食尽了才会罢手,他控制不了。”
“璐湄!”这几乎是毁了坎坤讨价还价的所有筹码。
坎坤目眦欲裂。
袁璐湄被坎坤吼得瑟瑟发抖,但新仇旧恨一起来,她也没有什么可顾及的,估计今天也就交代在了这里,还不如把能说的说出来,至少不会把简觅拖进来。
她又深深看了一眼摇摇欲坠的简觅,狠狠心咬了咬牙,“这东西是我拿来的,具体是谁给我的我不能说,但我可以肯定坎坤解不了咒,你们想救人只有另想办法。”
她说的模棱两可,傅君阳对答案并不满意,“给你东西的是谁?为什么不能说?”
“因为……”
话刚出口,那厢边的简觅忽然抽动了一下脖子。众人一惊,还不等人上前,简觅的嘴里就喷出了一口黑血,整个脖子以奇怪的姿势扭曲着。
困住他的人皆是一惊,下意识的松开手。
袁璐湄惊叫了一声,挣扎着想要往他的方向冲。
简觅盯着袁璐湄的方向眼睛瞪得有铜铃大,没多时,嘴里喷出来的也不再是鲜血,反而一股又一股黑色的液体从嘴巴里涌出。
“简觅!!!”
袁璐湄叫的撕心裂肺。
然而等他扑过去的时候,简觅已经没了声息,一双眼睛挣得大大的,手指指着傅君阳的方向,显然死不瞑目……
刚刚失去孩子,现在又失去爱人的袁璐湄立刻崩溃了。
她嚎啕大哭,凄厉的哭喊声响彻楼宇。
“简觅!!!”
落在傅君阳旁边的坎坤嗤笑了一声,“你看好了,到时候她就咬反咬你一口,你可别忘了,东西是她带来的……”
本还想过去看看的傅君阳脚步一顿,下意识去看白逸的状况。
而恰在此时,空气里也传来了一阵不同寻常的灵力波动,那团黑漆漆的东西像是受到蛊惑,愈加躁动起来。
傅君阳:???
难道真的要开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