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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谈判 ...

  •   就算韩方朔有很棒的身手,双掌终究难敌众手,如果真的被围攻,后果不堪设想,可是他那一副运筹帷幄,决胜于千里之外的神色,让所有在场的人都不敢轻举妄动。
      “就是他,地产老板,逼的我们走投无路。”
      “你看他那个骄傲劲,看不起谁啊?”人群中有人开始仍话。
      “太不是东西了,董家老爷子现在还起不来呢。”
      众人开始怒气冲天,董家大哥已挥出拳头,韩方朔很敏捷的躲过,众人一哄而上,我也不知哪来的勇气,一下子跑到韩方朔身前,伸开双臂,大喊:“大家别冲动,听我说。”
      可是被愤怒冲昏头的人们怎么可能听清,也没看清我是谁,早已拳拳相向。混乱中,我感觉有双强有力的手臂护住打向我头部的木棒,但身上还是挨了不少打,左肩膀突然传来椎心的痛,转过脸,就看到大片鲜血染红的白衬衫,我立刻晕倒。
      朦胧中我上了急救车,隐约中有人轻唤我的名字,苏醒在120的急救车上,迎面而来是韩方朔关切的眼神,“好点了吗?别动,马上到医院。”那个大敌当前,也稳如泰山的男人,此刻眼中竟闪过一丝慌乱。
      “我怎么了?你的胳膊?”我看向他缠着纱布的胳膊,“是你替我挡了那一棒。”我十分肯定的问。
      “没事,只划伤一点,你别看了,一会又晕。”
      说着就到了医院,门口,早有外科专家在等候,院长亲自安排专家给我做左肩膀缝合手术,一个小小的手术,却如此的大动干戈,有点让我史料未及,听院长和韩方朔寒暄,似乎是市里某领导刚刚亲自交代过,这个韩方朔真不是普通的商人来头!
      手术进行了半个小时,躺进第一医院的高干病床上时,左肩膀还没有知觉,大概麻药还未过,外科专家仔细交待注意事项后,在韩的示意下,离开病房。他的胳膊已重新包扎过,用了布带绕住吊在脖子上,与他平日的意气风发,高高在上,显得十分格格不入。我突然就笑了起来,他似乎意识到什么,去拽脖子上的布带,我急忙说:“别呀,这样子好的快点。”手机铃声打断了他拽的动作,只听他简短的回答。
      “没有的事。。。”
      “还没处理完。。。”
      “知道了,就回去。”收了线,一脸的无奈和疲倦。
      我一下子想到家人。“现在几点了,我的手机呢?”
      “快8点了,没见到你的手机,可能刚才弄丢了。”然后递给我他的手机。我急忙接过拨父母的电话。父母早已急坏了,说马上到,就挂了电话。
      我一边递给他手机,一边笑道:“还真是巧,我是左胳膊,你是右胳膊,他们是不是商量好的打咱俩。”
      “这个时候,也就你还笑的出来。”他深深的望着我。
      “对了,还有人受伤吗?”
      “没有,你认识那些人?”
      “他们都是我的邻居,当时昏了头,肯定没看清是我。”
      “你也住了清河区?你家也还没拆迁?”
      “是”我顿了下,明白过来,“你是那个地产开发商?”
      他点头,病房门被推开,我的父母急匆匆的进来,“丹丹,你伤哪里了,严重不,可别吓我。”妈妈红着眼问,然后埋怨的看爸爸,“让你拧,看丹丹都伤成什么样了?”父亲紧皱眉头看着我。
      “您甭担心呀,医院都说没事,明天我就出院。”
      “明天不行。”斜靠在窗前的韩方朔低沉的声音传来。我的父母好象见到外星人,惊奇的从头倒脚打量对方。
      “伯父,伯母好,我是韩方朔。我们。。。”
      “是他送我来的医院。”我急急打断他温文儒雅的开场白,父母立即投向感激的目光。我用眼睛示意他先别多言,他竟会意的笑了,说,“我已和医院打过招呼,你放心养伤就好。”然后和我们告辞离开。
      父亲说,“这个人的心肠真不错。”
      母亲则说:“长的也不错,就是不知道什么单位的,不过看他那气质应该也差不了。”
      我翻着白眼说:“妈,说什么呢,这和我们没关系。”
      “好好,不说,丹丹 ,想吃什么?明儿让你爸给你煲汤来,可吓坏我们了。”她絮叨开, “ 我和你爸从市场刚回来,看见着急忙慌的大家,才知道,和开发商打起来了,公安局把打架的人都带走了,李婶说,好象看见你了,然后打你电话也不接,我们这个急啊。”
      “我手机找不着了。”
      “这都什么事,眼都长肚子里了啊,自己人也打。”

      第二天,父亲一早就回家给我煲汤去了,送来医院,愁眉苦脸。
      “怎么了?”
      “董家小子他们给关了一夜,现在也没点动静。大家都急的不行。”
      “一个也没放吗?公安机关怎么说?”
      “集体群殴事件,扰乱社会秩安,情节十分严重,要拘留15天。”
      “找找关系,不能先保出来吗?受害人也没要求上告啊?”突然想到另一个受伤的,立刻心沉了下来,和他有关吗?
      “大家都找了,可是都被告之,正严打呢,不好办。你不是有个同学在公安局,你给问问。”
      “我这就问。”
      我给沈放打电话,寒暄过后,我直说重点,他说给打听一下,让我等电话。下午,他来电说:“这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可巧他们打的是一大人物,还牵扯一些事,上级直接下令严办,谁都不敢松口啊。”我心中立刻有数。
      “青菜,你们可以找一下当事人协商一下,”他停了下,“再或者和齐澈打个招呼。”
      “我知道了,沈放,谢谢你。”我是决不会和齐澈开口的。当事人韩方朔呢?如果他是那个大人物,这个治安事件注定复杂,他会轻易放过打他的人吗?我是否有立场向他求情?
      第三天一早,听见敲门声,是韩的助手,拿着大捧的百合和营养品。
      “蔡小姐,韩总,临时有事,让我来看看您的情况。”
      “您太客气了,快请坐。请问您怎么称呼?”
      “我姓赵,大家都叫我赵哥,我的车就停在医院里,韩总说,办事情,方便一些。”然后把他的手机号码递给我。
      “赵哥,你太客气了,请代我向韩总说谢谢,可是我家离这不是很远,亲戚也都在这边,你们也挺忙,真不用麻烦你们。”
      “韩总都已经安排好,蔡小姐,如果有需要,打我电话就好。”然后必恭必敬的离开。
      母亲首先表示疑惑:“不是只见过一次吗?”
      事情无法再隐瞒,我决定说实情:“公事上认识的,这次是偶然遇到,还有”我看向父亲,“他好象就是清河区的地产商。”
      “我开始就有点怀疑的,说是打的开发商。看那小子人模狗样的,原来是披着羊皮的狼。”
      “他们不管是谁就冲上去打,就不是狼了,你看丹丹都成啥样了?”母亲生气的和父亲争辩。
      “爸爸,咱们姑且不评论他的人品,现在要救董哥他们,恐怕要找他。”我深思了一下,他让助手来看望我,或许,他能枉开一面。
      “他也受伤了,那样的人,怎么可能善罢甘休。”
      “到这时候,也只好试一下。”
      父亲点头,说可以先探下风。看对方有什么要求。等我喝完汤后,他又去找别的关系。
      下午,我打好腹稿后,给韩打电话,手机提示关机,我给赵哥打电话询问,他说,韩总回省城了,问我有什么需要?
      “他的胳膊没事了?他没有住院吗?”我有点意外。
      “没有,你有什么急事找他吗?”
      “对,我有点急事,你联系到他,让他给我回个电话成吗?”
      “好的。”
      我是晚上才接到韩方朔的电话。
      “你的伤口还疼吗?”如此温柔关切的开场白让我产生错觉。
      “不疼,还好,谢谢,你呢?”
      “反正不挂布带了。你找我有事吗?”
      “是,那个,董哥,就是前天,恩,我的邻居,还关着。”我有点吞吞吐吐,毕竟他也受伤了,还因为我。
      “这和我们没关系,他们违反秩安条例,再说,连你也打伤了,如此莽撞,不该受点教训吗?”
      “我们也没伤的多严重啊?他们若不是被逼无奈,也不会做这样疯狂的事。”
      “你在替他们求情,要我放他们一马。”他斟酌的说出每一个字。
      “您能高抬贵手吗?”
      “。。。。。。”对方沉默,然后说,“这个人情,你怎么还?”
      到底是个商人,如此的斤斤计较,我还想着,和他或许是朋友,看来非也,“只要我能做到的,我都尽力。”我认真的答,聚精会神的听。
      “在商言商,我要你帮我,10月10日前让清河区所有未搬迁户主,在拆迁协议书上签字,并搬走。”
      “这不可能。”
      “你不用急于回答我,其实即使没发生这件事,不用多久,清河区也会完全拆除,别的人会用什么手段,我不便猜测,我只是不想看到暴力事件,但如果必须如此,我也只好充耳不闻。”
      “你在威胁我们吗?你们就不怕舆论吗?”
      “旧城改造,为民造福工程,政府大力支持。”他说的冠冕堂皇,忽然语气讽刺,“蔡丹,你别太天真了,这样的背景工程,你们想对抗,简直自不量力。”
      “他们真是打轻了你,我后悔前天跑进人群。”我直截了当表达此刻的心情。
      “哈哈。”对方竟大笑,“蔡丹,你知道你哪点最可爱吗?”
      “明明不是能忍的人,却非得勉强自己忍,等到忍气吞声到一半,又觉得忍无可忍,然后不顾一切的发作。”他的声音竟有抹骄宠的味道,让我有些迷失。他说的却是实情。我很想做一个没心没肺的女人,却偏偏学别人口是心非,玩城府,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努力做一个不动声色的人,一般人还可以糊弄的,却经不住别有用心的左推右敲,最终还是忍不住,不管三七二十一,逞了口舌之快。
      真是无奸不商,我还想着会有例外。结果我错了,我哼着鼻子说,“道不同,不相为谋,再见。”
      “蔡丹,冲动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如果你真想帮清河区的人,你最好和我合作。”
      “什么意思?”
      “这个工程,牵扯很多人的前途和经济利益,就此而言,谁都无法阻挡。对我而言它有特殊意义,还因为你那天的闯进人群,所以我决定插手。清河区的人不是不想搬迁,不过是给出条件还未达到个人要求。由我过问此事,或许还有商量的余地。”
      “你真会帮他们?”
      “那要看你怎么做,你比我们了解他们的需要,也知道他们各家的困难,又是他们信任的人,由你出面,双方谈判会顺利的多。”
      “好,我同意,但要先放了我的邻居们。”
      “我会考虑,后天我回去,你们也开出搬迁条件吧。”
      我告诉父亲,韩方朔同意谈判,只是对方很强势,要想得到十分优厚的条件,希望很渺茫,但我会尽全力争取。
      事情发生第四天,董哥他们还未被放出,各家的亲人都急火攻心,尤其是夜晚,思念的更是强烈,到了第五天,还无半点转机,人们都几乎要崩溃。
      父亲去办出院手续的时候,我接到韩方朔的电话,“你今天出院?”
      “是,本来不是什么大伤。”我有气无力的答。
      “让赵哥送你们回家吧,需要复诊也可以和他联系。”
      “不用了,我全好了,只是,我的邻居。。。”
      “我已经和当地公安部门交涉,你的邻居今天应该都可以回家。”
      “真的?”我不敢置信的问。
      “你可以下午打电话问他们情况。”
      “韩总,谢谢您。”我的态度立刻180度大转变。
      对方轻笑了一下,“我下午四点在西关茶楼,你带搬迁条件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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