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时》天天一杯拿铁

73、第七十二章

　　普凡收拾起客人吃过的餐盘，熟练地将它们叠成一座小山，准备一次性端到厨房，这样做虽然重而且风险高，但是效率也高，其他人收拾一桌需要三分钟，他两分钟就能搞定，正是因为他做事又快又好，他成为了“鲜尚餐厅”最固定的兼职员工。可是今天，普凡端起厚重的餐盘时，手又一次不争气地抖动了起来，无论他想如何用力，也控制不了自己的肌肉，餐盘小山直接摔到了地上，餐厅里只听“噼里啪啦”的一阵响，陶瓷碎片洒地满地都。

　　普凡愣住了，餐厅经理在他面前比划着，激动地说着什么，可他听不清，四周的一切都变得很慢很慢，他的胸口很闷，呼吸也变得不自然，他开始变得焦躁不安，手心里全是冷汗。

　　“普凡？想什么呢？赶紧收拾了，别影响了客人？”经理看他没反应，推了推他。

　　普凡这几天竭力隐忍的躁郁已经到达了顶点，这一推彻底地让它爆发了，而他再也控制不住，直接跑出了门，他急需要那样东西，正好他知道哪里可以马上找到。

　　普凡按了一下门铃，没有立马得到回应，他开始拼命地不停按着别墅外的门铃，恨不得把它按坏。
　　“来了，别按了，听着真烦心。”裴炼穿着浴袍走了出来。

　　普凡的眼眶里充着血，此刻就像是一只急不可耐的野兽，没有任何心情寒暄，“药给我。”

　　“你忘了在酒吧里，你答应过我什么了吗？”

　　普凡什么都不想听，怒吼道：“别跟我提这些，把我的药给我。”语气里充满了不耐烦和烦躁，眼神变得凌厉。

　　“我知道你现在很难受，但你必须忍过去，否则你这辈子就完了。”

　　“别他妈的再说忍，我这辈子已经完了。”普凡一把掐住了裴炼的脖子，“我最后说一遍，药给我。”
　　裴炼单手一挑，普凡的手便离开了他的脖子，他顺势补了一脚，将普凡提到了地上，“你看看你现在成什么样子了？脸上没有一点儿血色，精神恍惚，瘦得快只剩骨头了，想打人连力气也不够，易躁易怒，想打我，戒了再说吧。”

　　普凡从地上爬起来，“那还不是怪你，要不是你带我去酒吧，带我吃H丸，我能成今天的样子吗？”他破口大骂，面部的表情已经痛苦地扭曲。

　　“确实怪我，所以我现在就是在改正错误，药我不能给你。”裴炼转身想要关上大门。

　　“裴炼，求你了，我真的熬不下去了。”普凡拉住了裴炼的衣角，他的语气软了下来，苦苦哀求。
　　裴炼握紧了拳头，眼神里透出了不忍心，“你可以的，相信我。”

　　普凡充血的眼眶溢出了眼泪，“裴炼，求你了，我已经没救了，你就让我随波逐流吧，如果你不给我，你知道的，我不会告诉西年他们，我只能去找高利贷借钱再买，最后可能因为还不起钱被高利贷打死，这是你想看到的吗？”普凡无奈地流着泪，他何尝不知道只是一条走向黑暗的路，只是，他已经无法回头了。

　　“普凡，我……”裴炼的眼角闪烁着点点晶莹，哽咽了后沉默了片刻，“你等着。”

　　几分钟后，裴炼再从走出了别墅，递给普凡一个袋子，袋子里装着白色药丸，“省着点儿吃。”说完，他转身关上了大门。

　　普凡捏着手中的药丸，冲着那人的背影说了句“谢谢。”那人却只是短暂地停了停脚步，没有再回头。

　　普凡走过那条熟悉的狭长拥挤的巷道，进到院子里，普通正在那里一个人跳绳，荣敏今天有事要晚回家，普通是他放学后去接的，交给隔壁大姐在照看。

　　普通看到他回来，立马冲过来抱住了他的大腿，“哥哥，来陪我玩吧？”

　　“阿通乖，自己玩啊。”

　　“可是我想让哥哥陪我一起玩。”普通柔嫩的小脸蛋上满是委屈。

　　普凡内心的欲望已经在燃烧，他扯开了普通的小手，“哥哥有重要的事情要做，你自己玩，先别打扰我。”说完，他快步地走进了卧室，锁上了门。

　　普凡从包里掏出袋子，迫不及待地吞了一粒H丸，躺在床上，静静等待爽感席卷全身上下，自己犹如置身于天堂，漂浮在云层之巅，任何烦恼都没有了，嘴角挂着享受的微笑。门外传来声响，他一点儿也不想动，管他的，他只想在这个完美的世界多沉浸一会儿。

　　药劲儿渐渐过去，普凡也恢复了些理智，他对着镜子整理了一番，让自己看不出异常，这才打开了卧室的门，“阿通，我现在来陪你玩。”

　　“阿通？”普凡又喊了一嗓子，他们的屋子不大，老房隔音也不好，若是平时，他这么一喊，普通早就蹦跶着过来了，奇怪，今天怎么毫无反应。他路过厨房，一下子慌了，只见普通倒在地上，头下有一片血迹，他的脚边放着一张矮凳，上方的橱柜半开着，显然普通是想踩着矮凳去拿橱柜的东西不慎出了意外。

　　“阿通！阿通！阿通！”普凡叫了很多声，无人回答，他慌乱中拨打了120，等待的时间比他经过的任何时候都漫长，他自责地揪着自己的头发，甚至打自己的耳光，如果自己当时陪他该有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