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寐栀》拂露

1、肖子将回

　　黎弥感受到背后的视线，回过头看向寐栀，两人视线相对，像是无声地询问“有事吗？”，寐栀摆摆头，错开视线，黎弥看了一下寐栀，像是有些疑惑对方的打量，却又找不出理由，只好收回视线，心里却还是有所犹疑。
　　不一会儿，付班走进教室，手里抱了两登试卷，将卷子放在讲台上说道：“大家准备一下，有一场开学考试，看看大家经过一个暑假后，还记得多少学过的知识，也相当于是一个水平检测，让我了解一下大家的水平。”“啊，不是吧，开学就考试啊”。
　　“天啊，我不想考试啊”
　　“……”
　　下面一片哀嚎声，但不管怎样，该考的试还是要考。
　　一片喧嚣声中，黎弥却始终保持沉默，仿佛周边的一切否无法影响到他一丝一毫，啧，真想看看这幅冷漠的面具之下又是怎样一副面孔。
　　我接过前桌传下来的试卷，写上名字，大概浏览了一遍，将自己会的都写上，不会的也不打算费心思去想。学习这个东西，对我们这些人来说，从来都只在我们的计划之外，毕竟，我们这些人根本就不需要通过这一条路去实现什么，至于进一中这个事情，也只是兴趣使然，没想到……我看了一眼全然忽视外物，认真做题的同桌……没想到，还有意外之喜，我勾勾嘴角。
　　我环顾了下四周，付班已经走了，我调整了一下坐姿，拿出兜里的手机，打算打把游戏，度过剩下的时间。
　　就在我点进游戏的瞬间，李二发来消息“寐哥，肖子回来了，哥几个晚上找个地儿聚一聚呗，给肖子洗尘。”我手指一顿，将手机放进抽屉，过了半响，回道“好，你安排吧”，李二接着回道：“那就定在纯色吧，听说最近来了几个不错的，正好过去玩玩儿”我动了动僵硬的手指回道：“行”
　　肖子，原名肖秦贺，同李二一样，从小一起长大，不过，比起李二不长脑袋的瞎混，这小子就是妥妥的阴险奸诈，关键却长得一副欺骗人的皮囊，做完坏事后，还总是一副无辜的脸，李二每次和他一起干坏事，都是背锅的那一个，不知道替这小子挨了多少罚。可两年前发生的一件事，让我和他……
　　退出聊天界面后，看了下时间，还有二十多分钟下课，我没再继续打游戏，将手机放回衣服兜里，把写好的卷子放到一边，用手撑住脑袋，打算闭上眼睛睡一会儿，昨晚上又梦见了，半夜惊醒，就没睡了。
　　可能真的是困了，下课后，收卷子都不知道，醒过来时，桌子上我的卷子已经不见了，以为是睡觉时不小心弄地下了，我看了看桌子底下，也没找到，许是动静太大，惊动了看书的黎弥，估么着我在找卷子，开口说道：“卷子我帮你交了”我抬起头，对上黎弥的眼睛，“啊，是吗？谢了啊，同桌！”我勾勾嘴角，回道。“不用”黎弥错开我的视线，淡淡地回道。
　　我紧接着收回视线，乘着还有几分钟上课，下楼去小卖部买了瓶水，打算上楼，走了两步，又折回去又拿了一瓶。 当我踏进教室门的时候，刚好打上课铃，我将手上的一瓶水伸到黎弥眼前“买多了，就当，谢你刚才帮我交试卷了。”黎弥看着眼前的水，蜷了蜷手指，顿了半秒，“我随手交的，用不着”，算是委婉地拒绝了，我勾了勾嘴角，干笑一声“呵”，将水放到他桌子上，“同桌，没必要这么冷吧，一瓶水而已。”
　　闻言，黎弥的眼眸微微颤抖，拿过桌上的水放到另一边，算是收下了。我刚刚略显阴沉的脸色微微转和。
　　下午的时候老付将班干部定了下来，无出意外，黎弥就任班长，大家也没什么反对的意见，这两天黎弥的处事和成绩，都有目共睹，这一天接下来的时间倒也就这样浑浑噩噩的过去了。
　　晚上，穿过熙熙攘攘的街道，老王的车停在一栋装修豪华，灯光焯耀的大楼面前，“纯色”，南城出了名的销金窟，多少人挤破了头都搭不上入场的门坎，而有钱有势的人却将这里当作寻欢作乐的天堂，为此一掷千金。
　　“王叔，你先回去吧，等会儿不用来接我了”我推开车门吩咐道。“好的，少爷”，王叔回道，随即驾驶着车离开。
　　我踏进纯色门口，穿着制服的服务员就迎上来“寐少，李二公子和肖少在三楼的VIP7包，我带您过去。”我点点头，算是回应。
　　到达包间门外，我停下脚步，随口向身旁的服务员吩咐道：“你下去吧。”服务员颔首，为鞠躬后离开。我推开门，桌子上已经摆了几瓶酒，李二放下手上的酒杯，走上前来，用拳打了一下我的肩膀，“寐哥，你终于来了，我和肖子可等你好久了。”
　　我瞥了李二一眼，撇开他的拳头，算是警告他别动手动脚，我走向坐在角落里被灯光微扫到肖子，肖子穿着白色衬衣，原本干净的脸上带了一副金丝眼镜挡住了那双晦暗无光的眼睛，在他旁边坐下，拿过桌上的酒瓶，给自己倒了一杯，也没开口说话，将自己的那杯一饮而尽，接着又满上，连续喝了满满三杯，李二看我们这样子，动了动嘴唇，想说些什么，却又像被什么堵住了喉咙眼，最终没吐出任何声音。
　　我将空了的酒瓶放到一边，拿过另一个倒满，举起杯子，打算一饮而尽的时候，肖子拉住我的手腕，“够了”
　　由于用力过度，杯中的酒就洒了一半出来，肖子夺过我手上的酒杯，仰头喝下，将空了的酒杯猛的砸出去，他拎起我的领口，“啊栀，你还要自责到什么时候，我出国这两年，你没给我发过一个消息，打过一个电话，你到底还要逃避到什么时候？如果不是李二筹这个局，你是不是打算一辈子就这么躲着我。”
　　“啊……？说话”
　　我低着眸子，没回话。垂在两边的手却紧紧握住，指尖由于用力而泛白。思绪却飘回两年前那个折磨了我两年，让我每每想起，都倍感压抑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