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丫鬟经商日常》月枕星河

31、抛之脑后的事

　　“少爷... ...还没抹匀... ...这也用不着纱布... ...”姜鱼连忙伸手去阻止，这回好歹是拦住了，然而她无论如何不愿明琅再碰自己的膝盖了。

　　这一会儿剪子，一会儿纱布的，天知道他还要折腾些什么。她有手有脚的大好青年怎么能被当做行动不便的人对待？何况，这位大少爷哪里像是会伺候人的主啊。她可怜的膝盖啊。

　　明琅拿着纱布的手僵在原地，狠狠瞪了她一眼，心中却是万分纠结。那药膏比姜鱼红肿的膝盖还要丑，他怎么可能碰那种东西呢。

　　虽然这样想着，但明琅还是伸出手试图去触碰膝盖上那一小团药膏，只是暗暗试了几次都坚定不下决心来。

　　姜鱼看在眼里乐在心里，她可清楚明琅极度洁癖，怎么可能愿意碰这种在他眼里丑陋的东西。

　　然而很快，她就被膝盖上突然传来的一阵痛感疼地叫了出来：“啊！”

　　当她注意到膝盖上突然多出来的一双手时又立马闭紧了嘴巴，愣愣地看着不知何时碰看自己膝盖的明琅。

　　“闭嘴！吵死了！”只见他一脸嫌弃地将那团药膏揉开，手上的力道大的姜鱼只能咬牙忍住根本不敢再吭声。

　　好在明琅并没有坚持多久，随意揉开后便嫌弃地离开了床榻，然后任由丫鬟给自己净手。

　　姜鱼本身是不觉得膝盖有多疼的，但是被明琅这一顿揉搓后只觉得膝盖火辣辣的疼了起来还伴随着一股清凉油的味道更加刺激。要不是场合不对，她真的疼得要在床榻上打滚了。可这里不是她和金铃住的屋子，而是玉笙院，还在不少丫鬟的注视下。

　　想到刚才种种都被同院伺候的丫鬟瞧了去，姜鱼只觉得羞愧难当，也顾不得膝盖被擦成了什么样子，拉下裤腿后还不忘整理一下被自己坐皱的床榻，方才咬着牙走到了明琅身旁。

　　“少爷，奴婢先回去了？”

　　这时明琅已经用香胰洗了五遍手了，若不是听见姜鱼开口说话怕是还得再多洗上几回。

　　“还能走？”明琅的视线再次落在她刚刚上好药的膝盖上，怀疑地问道。

　　姜鱼原地转了一圈示意自己毫无问题，瞥到明琅都快洗脱皮的手上时目光都变得复杂起来：这么嫌弃自己，那干嘛还非要亲自动手呢，是不是有毛病？

　　说是万万不敢说的，腹诽几句是必要的。

　　“走吧，走吧。”

　　见明琅开口，姜鱼心中欢呼一声，面上却是恭敬地又行了一礼，飞快地退了出去。

　　看着消失的倩影，明琅无奈地摇了摇头，对一旁的丫鬟说道：“把药盒收起来吧。”

　　离开了玉笙院，姜鱼自然是去了厨房找吃的，可这时间厨房早就没有吃的了，大厨也不让她进去只能灰溜溜地回了下人房。

　　“你可回来了，怎么这么晚啊？”一推开门，金铃便着急地迎了上来。

　　“哇，还有饭菜，金铃你就是天底下最好的大善人！”姜鱼一进屋便被桌上的饭菜所吸引，拖着自己的腿迈过门槛关上门便直奔向饭桌。

　　“你的腿这是又怎么了，出门的时候不还好好的吗？”金铃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姜鱼一瘸一拐的腿，连忙上前扶她。

　　面前不过是最简单的一荤一素，因为耽搁久了早就凉了，可姜鱼心里却觉得暖融融的，折腾着半天终于能吃上饭了。

　　“还说呢，我都以为今天吃不着晚饭了。来回跑了一路，膝盖有些受不了罢了。”姜鱼不想多提刚才发生的事只捡了轻松的说，然后便用帕子擦了擦手便拿起筷子、捧起碗往嘴里拼命地塞米饭。

　　“看我这记性又忘了，你昨日跪那么久，我帮你擦些药膏吧。”金铃懊恼地拍了拍大腿，说着就起身要去拿药膏。

　　姜鱼扒了一口米饭险些吞不下去，等慢慢嚼完金铃已经拿了乌青膏出来了。

　　“不，不用了，已经擦过了，不用麻烦了。”她有些心虚地不敢抬头看金铃，特别是想到刚才明琅的力度只觉得膝盖又火辣辣的疼了起来。

　　“上过了？好吧，那我先放这，你需要就拿去用。”金铃不疑有他，便将乌青膏放在了一旁的柜子上，又走回到桌前坐下，问道，“摊子搞定了吗？这么晚回来应该没问题了吧。”

　　“正好赶上。”

　　金铃忍不住打趣道：“日后便要要称呼你一声店家或者掌柜了？”

　　“我那就一个光秃秃的露天摊位，还店家呢，店都不知道在哪儿。”姜鱼夹了一筷子丝瓜炒蛋送进嘴里嚼了嚼，无奈地抱怨了一句。

　　金铃却是不认同：“你可别得了便宜还不知足了。旁人哪有这么大的福气啊，别说铺子了连银子都攒不下来呢。那你何时正式开张，我瞧瞧能不能告个假去帮你？对了，你的摊子不招些人吗？”

　　“唔... ...哪还有闲钱雇人帮忙，反正就那么大点地方我自己应该顾得过来。开张还没有那么快，明日我得去趟打铁铺和菜市，把需要的东西都定下来。怎么说也得再过几日吧，你这么想去瞧瞧呀？”姜鱼停下筷子苦恼地摇了摇头。

　　一个人自然会无比辛苦，哪怕是在姜家渔村的时候她也没有自己负担过这么大的摊子，维持家里的生计和做生意完全是两回事。好在她现在干劲十足，唯一的担忧就是怕自己手生经营不好。

　　“听着就麻烦，也就你乐此不彼了。对了，我还不知道你究竟做什么生意呢？直接沿用馄饨摊吗，还是有别的打算？”金铃对这些一窍不通，就算真的让她出门做生意怕也是没有什么想法，只想一心跟在少爷身边。

　　姜鱼也没有打算再瞒着她，毕竟想的也差不多了：“你可不准笑话我。”

　　“哪能啊，你就说说呗。”金铃好奇地凑了过去，

　　“也算不得什么大生意，不过是打算摆个烧烤摊罢了。馄饨摊附近正好是没有烧烤摊的，也不怕跟旁人的生意撞上。”姜鱼说罢便继续吃饭，她动作快，金铃说话的时候就能扒上好几口。如今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她可一点都没有减肥的打算，只想多吃饭再长高些，免得太过娇小容易被人轻视。

　　她日后可是要成为老板娘，不对，是老板的人！

　　“烧烤摊？”金铃一脸诧异地看着她，“那不都是男子做的生意吗？烟熏火燎的，你一个姑娘家怎么受得了？就不能换个轻松些的吗，比如卖伞，卖小孩子的玩意儿？”

　　姜鱼吃得差不多了就放下碗筷，摇了摇头解释道：“哪有，我身强力壮着呢，未必比不得男子。何况不过是烤串罢了，难不倒我的。”

　　“还说呢，身强力壮你的膝盖好了吗？明天又要出门，我看你是不想好了。”金铃想起她刚才那一瘸一拐的样子就来气，这妮子还真的完全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

　　“不出去万一又被留住了呢？我是铁打的嘛，不就是膝盖有点肿嘛没事的啦。”姜鱼笑嘻嘻地拉着金铃的胳膊撒娇道。

　　“明天可别哭着回来。早些洗漱睡吧，今日我替你去值夜。”金铃看了看外面的夜色觉得时间也不早了，便哄着她说道。

　　本来值夜就不该是姜鱼一个人的活，但是明琅睡眠极差，如果没有姜鱼哄着唱歌的话多半是难以入睡的。所以就算姜鱼不想值夜也得等到明琅睡着之后才能离开，次数多了之后她索性就一个人守夜了。

　　“真的啊，那你帮我和少爷说说。童谣也不必给他唱了。”想起刚才明琅在玉笙院鬼畜的行为，姜鱼也实在是不愿意回去，免得他兴致突来又拿自己寻乐子。

　　“我可不会。你歇着吧，我去打些热水来。”见姜鱼起身要去打水，金铃主动拿过木桶说道。

　　姜鱼点点头，感激地看着她。

　　这一夜虽然因为膝盖疼痛难以随意翻转，但还是比较安稳地睡到了天亮，也不必担忧别的。只是当她拿起丫鬟服的时候才突然想起一事，她如今可是被老夫人贬为了二等丫鬟，这衣裳岂不是不能穿了... ...还有，她是不是也不能和金铃住一块儿了？

　　昨夜只顾着肚子饿了，怎么把这么严重的问题给忘了呢。

　　看着眼前粉色的丫鬟服，姜鱼愁绪万千，可是她如今暂时也没有二等丫鬟的服饰，除了这个便是自己的衣裳了。

　　那她是该去找明琅求情把自己升回一等丫鬟呢，还是直接找管家去领二等丫鬟的衣裳。衣裳不是关键，主要是月钱和住所，而且她也不想和金铃分开。

　　玉笙院的二等丫鬟就三人，平日里除了工作交接和吃饭，其他时间其实都很少相处。若是她真的甘心认命，岂不就是要和她们三人住一起了吗？毕竟只有一等丫鬟才能住干净舒适的二人间。

　　外面的天渐渐亮了起来也容不得她再多想，姜鱼利索地穿戴好衣裳，简单地洗漱了一下便直奔玉笙院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