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蜮之封灵之子篇》米虱

46、遗愿

　　“嘁，这哪能算偷盗呢，只是借看而已嘛。”那夙沙千羽边脱边说罢，言间，已然从墨子书手中脱下“奔霆巤夜”，放至空中，欣赏起来。
　　“你们，都夺走他的记忆了，还想干什么，咳……。”面对夙沙千羽竟徒手取下“奔霆巤夜”，而不被触伤，那苏璟翃先是一惊，而后难忍这等偷盗行为，怒斥吭出。
　　那夙沙千羽闻讯，瞬展不悦，翻了翻白眼罢，嘟起嘴使“奔霆巤夜”又重新戴回至墨子书手上，而后若无其事，拍了拍裙身，站起身来。
　　“没什么，只不过是按规定办事而已。”
　　“什，什么规定？？”按说夙沙千羽这号人物，半居魊界的苏璟翃和司徒彧璟是知道的，她上任不过三月却行迹诡秘，从未与她照过面，更不知其的脾性，反之她谈起条件，二人不禁咽了咽口水。
　　“自然是我的规定喽。”面对司徒彧璟的疑问，那夙沙千羽嘴角扬起，答毕，悠悠走向二人巡视起来，面对后者的闻视，苏璟翃二人顿时如坐针毡。
　　“你呀，皮厚，还死不了。”
　　“你呢，不想终生残废，就吞下这个，虽然不是立马见效。”那夙沙千羽拍了拍司徒彧璟的肩罢，又向面露疲惫的苏璟翃就是伸出由包间拿出的白色药丸，举间，后者保持警惕并未接下药丸，而是面露茫然皱眉探向同伴。
　　见苏璟翃迟迟不愿接下药丸，那龍麟款款走来，并嘲讽出：“唉，堂堂天馗“疗首会”四大疗师之一，竟都不被人相信，也怪你老母，把你生得这副奸样。”
　　“说什么呢，你……。”
　　那龍麟口出恶言罢，夙沙千羽气不打一处来，竟一脚踩至龍麟的身上，见二人因己开吵，苏璟翃悠悠从夙沙千羽手上接过药丸，而后轻声说出：“谢谢……。”
　　“谢倒不必，相对而言，那边那位受的伤可就很严重了，如果不尽早处理，怕是“四大疗师”聚齐也很难救得活。”见苏璟翃接过药丸，夙沙千羽松开放至龍麟身上的脚，瞬露忧愁，言间，望向倒在厨房门口，仍不作声响的冷沐檒。
　　此时苏璟翃二人才反应过来，冷沐檒自从被击倒后就一直没站起来过，见言者称重，纷纷皱眉向厨房门口探去。
　　只见由冷沐檒身上，除依稀能感应到的微弱异息，周边竟缓缓绕出一股黑流，黑流由他腹部窜漏而出，知道其的形势存有危机，二人匆忙给夙沙千羽让出了路，并紧随其后，缓缓朝伤者挪去。
　　众人刚走近冷沐檒，由脚板直窜出一股寒流，而他，则是满头大汗，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夙沙千羽专业性蹲跪在其身，并使两指摸向他的颈部，见她眉头紧锁，担心的二人也不敢多问。
　　“是“剜灵毒”，没想到皇甫毅如此心狠……。”
　　“这个解药很难配的，就是配出来，以他的异气早就被毒气侵蚀，没救了，放弃吧。”那龍麟起了退言，可见它不想再添睹麻烦，见前者泼起冷水，那夙沙千羽没作吭声，只是喊来司徒彧璟扶起冷沐檒，苏璟翃则是无力坐靠在一旁，眼余间，厨房中那骇景再历。
　　龍麟看出夙沙千羽的预谋，却顾及到苏璟翃二人，由心怒喊出：“我不许你再做出那种事，你以为你把他身上的毒引到你身上，我就会救你吗？”
　　“我不需要你救，也知道你不可能出手救除姓夙沙以外的人，这不是你一向的宗旨吗？”面对龍麟这生死不顾的阻止，夙沙千羽突然厉声回罢，气氛如同瞬间凝固，变得尴尬不已，见二者怒视对方不再吭声，更令扶起冷沐檒的司徒彧璟，及坐靠一旁的苏璟翃感到莫名其妙。
　　“你，竟然敢威胁我……。”龍麟咪起眼睛，作出警告，那夙沙千羽不作理会，而是准备布阵，一旁的司徒彧璟则是扶起冷沐檒，屏住呼吸安静等待二者商量的结果，前者见饲主不搭理自己，二话不说，竟转头朝门口走去。
　　若是知道夙沙千羽想以身换回冷沐檒的命，苏璟翃二人绝对会千推万阻，这是“天馗”禁忌，也是伤者本人不愿接受的恶术。
　　见二者得出的结果是分道扬镳，苏璟翃二人不免失望瞥向夙沙千羽，就在后者盘腿做势之际，突然由冷沐檒四周发出翠绿色的光点。
　　司徒彧璟闻视一惊，见夙沙千羽表露出欣喜，他才缓缓使冷沐檒扶放在地上。
　　看出施术者不在夙沙千羽，苏璟翃二人探向龍麟，只见举者又幻化回人形，由他身上发出翠绿色光点从地面传输至冷沐檒身上。
　　突然，围在冷沐檒身上翠绿色光点上升，离开他的身驱浮至半空中，从翠绿色变成深绿色，而后变成金黄色又变成红褐色，然后是暗黑色，再来是白色，最后消失。
　　这一过程就好像是一片叶子的诞生及死亡，就这样，持续了五分钟，冷沐檒身上的翠绿色光点浮起并消失，脸上再次出现红润。
　　“小龍龍，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出手的。”见冷沐檒已无异样，夙沙千羽再展愉悦，一下子跑向龍麟就是抱起。
　　那刹，龍麟幻化回猫身，举罢，那夙沙千羽竟用头蹭向其的猫脑袋，尽显可爱，反之，前者则是一副生无可恋的在她怀里挣扎着。
　　“咣。”
　　就在众人欣喜之际，那铁制大门被打开，似是感觉来人，那夙沙千羽伸手一甩，此地的结界被打开，那杂乱无章的排椅则是被有序分出条走道，被打得破烂的质体竟恢复如初。
　　“呼呼”
　　厅外，开进几辆警车，苏致平由车里急切跳下，就是直奔厅内，看到靠墙而坐，气色不错却满身沾血的苏璟翃，及倒在梯旁的墨子书，他的脸一下子变得苍白起来。
　　“臭老哥……。”见苏致平发起愣，紧随其后的苏瑾厹急切跑向苏璟翃，而此时，夙沙千羽已携龍麟款款走向前者。
　　只见，苏瑾厹后随的，是林氏异血族人“林殊羽”及“林溪之”，封罗县警务分署刑侦部下属部门“异案组”成员则是由苏致平身后缓缓走来。
　　那夙沙千影探扫，发现夙沙千羽及龍麟，先是一惊，而后离开队伍，快步上前就是使手放至腹前，轻鞠后，行起礼节来：“掌首、监护大人。”
　　紧随其后的木易昜等人闻讯，也在苏致平身后站直，伸出手放至太阳穴上，向夙沙千羽行起礼，以表礼节。
　　“放心吧，那几个孩子都没有问题，至于那蜮虫，只是按规，把他今日所见消除而已。”龍麟没有搭理行者，而是从夙沙千羽怀里跳至跟前，面部泛白，正发愣的苏致平肩上，安慰起来。
　　“夙沙梵者，监护大人，你们怎么会在这里，这，这里又是怎么回事……。”龍麟的举动令苏致平一阵惶恐，言间，他竟喉堵打起结。
　　“只是“百怨猫”的恶作剧罢了。”在吩附异案组做回各事后，那夙沙千羽向苏致平冷冷做出解释。
　　“是吗？他们安然就好……。”
　　“哼，一个逞英雄，一个弱鸡翅，一个拖油瓶，这不是没事找事干嘛。”没等苏致平话毕，那龍麟瞪向夙沙千羽就是翻起旧帐。
　　见两者在自己跟前就是一顿互责，苏致平备感压力，夙沙千羽则是清楚龍麟的斥言，源自她挺身救下墨子书，嘟嘴道：“这不是都没事了嘛，还提那干吗？”
　　看出夙沙千羽言中带有不满，那龍麟趴至苏致平肩上默不作声，肩者听闻经途者都相安无事，也就放下心来，可由心还是喊出：“素闻这九尾猫一向护主心切，依今日所见，也确实如此，翃子那臭小子也是，怎么就把子书给留下来了呢？”
　　“七叔……。”说话的是领着伤者走向三人的苏瑾厹，她与林溪之帮扶苏璟翃，墨子书则是被林殊羽背起，司徒彧璟托着，身后的冷沐檒被四名医务人员抬了出来。
　　“你先带他们回卫生院……。”见龍麟跳回伺主肩上，发现夙沙千羽正扫视瞪向自侄，苏致平担心再陷危机，赶忙做出驱离，见自叔面露诡色，苏瑾厹无奈微微点了点头。
　　“呵，真是有幸，竟能在这遇到百年难遇的“异血师”。”苏瑾厹才跨出，那夙沙千羽瞪向其犹如尤物般，眼睛闪出金光，喃喃罢，这一声直击众人的脑神经。
　　那背着墨子书，不顾司徒彧璟的托举，冲在苏瑾厹身后的林殊羽更是显露出杀气。
　　“还不快去……。”担心二者会因此产生冲突，苏致平朝停下脚步，想做深究的苏瑾厹就是喊到。
　　苏瑾厹面露懵然，她不明白苏致平为何如此生气，且夙沙千羽的言语很明显就是与她说的，事主虽愚顿，可还没蠢到，连发生在自己周边的变化都没有发觉。
　　看出林殊羽及林溪之的有意伺之，见是自己的百般纠缠下才得以出现在这，苏瑾厹不想苏致平为难，至少不能再像之前一样任性了。
　　心念罢，苏瑾厹唯唯朝门口走去，途中，两名医护人员轻抬那本该成为“仚媟”，却被寄体撤弃，早已死去的女童遗体由众人侧面而来，鉴于对死者的尊礼，前者止住脚步，示意医者先过。
　　“这，还是个孩子，老哥他们到底面对的是什么……。”面对被白布掩盖，却显露出的小手，苏瑾厹不由得感叹起来，就在她皱眉叹念间，那寂然不动的僵肢，竟抓向她。
　　“啊！！”
　　那触流，视觉真切到令苏瑾厹一惊，她连忙闭眼抽回手就是呼出，这不免影响到周边的人惊悸不安，纷纷围了过来，那医者更是愣直不解站在原地。
　　“厹厹，你怎么了……。”见苏瑾厹松开扶向自己的手，苏璟翃困惑不解，良久，前者才反应过来，可仍挂恐慌。
　　“干嘛呢，这是？？”
　　“丫头，怎么了？”许是闻讯而来的苏致平，向众人斥起，发现声由自侄而出，改颜做出询问，那苏瑾厹反应过来，无视众人，直瞪向那仍杵原地的担架，担架上，那暗无生色的小手仍挂架边一动不动。
　　“我……。”苏瑾厹吞吞吐吐愣是没道出个原委，转瞬间，她竟发起抖，那双血红色漩涡之眼再显，面挂困惑之余，由她眼角缓缓划下眼泪。
　　苏致平本想对夙沙千羽有所隐瞒，如今看来，是暴露无疑了，他惶恐不安朝后者撇去，不想那夙沙千羽展傲露冷，漠视不作吭声。
　　“七叔，我，我觉得我好奇怪，自从醒来后，总感觉浑身都不对劲，刚才，也是……。”苏瑾厹颜展疑惑，缓缓望向苏致平述说起来，没等她话毕，头一昏眼一闭，竟一下子晕厥倒下向地面坠去。
　　没等众人反应过来，那苏瑾厹已然被身旁的林殊羽接住，其身后的墨子书也因此由他身上滑落，所幸一直作托举的司徒彧璟护下。
　　突如其来的乱局，就这样，在医护人员的帮扶下结束，而“私立孤儿院”事件也将由“外勤异案组”接收，并以夙沙千羽之名结案处理。
　　至于在外界也只能以“食物中毒”回复，当然，这个事件中，所触到的蜮虫，都以“目击者”为名，终将被消忆。
　　看着众人的车缓缓使出自己的视线，苏致平站在门庭外久久不愿离去，对于此时的他来说，内里是百爪扰心，他知道，对苏瑾厹的解释是避免不了的。
　　“真没想到，这百年难遇的异血师身上竟会出现“啻牮之眼”。”言者是手抱龍麟的夙沙千羽，从她那肃颜看来，异血师出现“啻牮之眼”则是另一个传奇。
　　那是自然，即是异血师又有“啻牮之眼”，在异史记上仅有一人，而那个人的结局，已被万众弑诛而终，也就是说，“啻牮之眼”是禁忌般的存在，他们一般被称为“冥匙者”也被称为“冥渊者”。
　　“据说，她一直生活在魊界呢？”见苏致平默不作声，夙沙千羽继续问道：“不知，你们是从何时知道她身上出现“啻牮之眼”的？”
　　苏致平敬佩夙沙千羽的先见之明，见事情已经败露，瞒也瞒不下去，也不藏着掖着了，缓缓道：“一开始……。”
　　“呵，没想到天馗耗尽血本只为百年树人，却不如你们这些坐靡廪饩的氏族。”
　　那夙沙千羽感叹罢，竟展出悲态，继续道：“说吧，如此瞒天过海的封印绝术，绝不止墨氏白婆之手吧？”
　　“是，是墨氏三位匦首……。”
　　(注：“匦首”墨氏享有的称号，因独有的天赐“封印”术，被天弃之界人称匦手的存在，迄今为止，仅有墨斬、墨子卻、墨离三名匦首。)
　　“胡扯呢，那墨斬和墨子卻早就长辞，墨离更在二十年前就……。”夙沙千羽怒罢，恍然大悟继续述出：“莫非你们用到林氏的“殢血术”。”
　　（注：殢血术（音：替血术），意使亡者的“血”运输至他人身上，如此血者生前之术便可在他人身上得以施展而出，可并入者必须是同族血根，因术本身属破坏异界环理问题，被天馗禁用。）
　　“能够聚齐三位匦首的“叙存珠”，必是墨氏家老的主意，那人是谁？？”见苏致平点头，夙沙千羽继续做出询问。
　　（注：“叙存珠”正是“殢血术”开启的必须品，它仍每届族中掌首必存的“血库”，即以血誓守仪式的器具。）
　　“是墨螿，这也是我嫂子的遗愿，所以……。”面对夙沙千羽的质问，苏致平没有半点隐瞒，极目远眺答到。
　　“哼，一己之私。”龍麟受不得苏致平的言语，不禁冷嘲起来，前者的嘲讽后者没有辩解，因为那是事实，如若知道苏瑾厹一出生就有“啻牮之眼”，还不如就此让她止于襁褓中。
　　“七爷，我们并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只是，这么做，对她而言实在太残忍，这辈子注定不能为己而活，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呢？”夙沙千羽看出龍麟的言语刺激到苏致平，本想做出惋惜安慰，却直言不讳起来。
　　面对二者的真诚表白，苏致平低头露伤没作吭声，心里暗暗说到：“我哪知道嫂子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如若不是期许，那便是一个平凡的母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