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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温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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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号锡不可否认,时末的行为让他感受到了快感。
那是人生中第一次,他几乎快要沉沦于此。
可他没有办法忽视掉…时末看着他时那冰冷的眼神。
心脏似乎被一条无形的锁链给捆绑住,逐渐开始缩紧,越来越疼,越来越疼。
【叮!任务信息开始自动传输!】
无数信息形成了一个记忆链条,一股脑地输入进了郑号锡的脑袋里。
时末的出生,习武日常,成年入营。
战无不胜,保家卫国,奉为大将军。
心死自刎,系统重生,任务开始。
一切的一切,全都展现在了他的眼前。
————
时末身心俱疲,穿好衣服匆匆离开了练习室。
他想躲起来,就这一次,把他仅剩的自尊藏起来,再丢掉。
郑号锡躺在地上,用手挡着眼睛。
脑子里一团乱絮,刚刚所发生的一切都让他措手不及。
他开始分不清他对时末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感。
是厌恶,还是理解?
是同情,还是心悦?
他该怎么办?
————
狭小的杂物间里,时末一个人躲在角落,双手抱膝寻找着安全感。
他很久都没有过这样的行为了。
他第一次这样做,是在他第一次杀了人之后。
那是一个叛国的奸细,他的父亲抓住了他,带到他的面前让他亲手杀了他。
那个时候他才刚刚弱冠,连见血都不敢。
可他的父亲告诉他,想要驰骋沙场,为国效忠,就必须要举起剑。
那是他第一次杀人,双手都在颤抖,连剑都举不稳。
自幼习武并没能让他拥有一颗冷冰冰的心脏。
当血溅到他脸上的时候,他是害怕的。
一条活生生的性命就这样折在了他的手里,他会做噩梦的吧。
可父亲却很高兴,因为时家男儿必须要狠的下心,可以为陛下清除一切障碍。
可他父亲没想到的是,陛下眼中的障碍,也包括他们时家。
他的上辈子浑浑噩噩,没想到重活一回,竟也是这般糟糕。
时末将头埋在了腿间,他想就这样躲一次,就这一次。
唯这一次,他想当个懦夫。
【将军…您没事吧?】
[我已经不是将军了……]
【……主人,对不起…】
[你没有错,是我自己选择的,是我为了自己的私心,才会去选择攻略他们。]
[我只是有点累了…休息一会而已。]
————
田柾国:“时末哥怎么还没有回来?饭都要凉了!”
金南俊:“号锡哥,时末哥没跟你说他去哪了吗?”
郑号锡麻木地咀嚼着食物。
“他没说……”
金硕珍放下了筷子,“我去找他。”
金泰亨也跟着站了起来,“我也去!”
金硕珍拒绝了他。
“你乖乖吃饭,我自己去就可以了。”
金泰亨有些失落,但还是乖乖地坐了回去。
————
金硕珍一间一间的屋子找着,可一直都没有看到时末。
他问了门口的工作人员,没有人看到时末出了大黑,所以他一定还在这里。
“时末?”
“时末你在哪?”
为数不多的几间练习室他都找过了,工作室也找了,可都没有找到时末。
到了最后,就只剩一个杂物间了。
金硕珍站在门口,有些犹豫地举起手。
不多时,他打开了门。
————
各种废旧器材堆砌的杂物间显然是狭小不堪的。
金硕珍艰难地迈着长腿往里面走。
突然,他听见了一声呜咽。
金硕珍整个身子都僵住了。
时末在哭?不可能!这怎么可能?
那么大的铁架整个倒在他身上的时候,他都能那么淡定地自己推开。
他这个人怎么可能会哭?
“时末?”
小小的呜咽声一下断开,角落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时末整个人蜷缩在那里,低着头让人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金硕珍来到他的面前,伸出手拨了拨他的刘海。
“时末,怎么了吗?”
他不说话,就只是将头埋得更低。
“发生什么事了吗?”
金硕珍表示安慰地握住了时末的手。
他的手很冰,白皙的皮肤能够让人很清楚地看见他手背上的青筋。
“你告诉我,我可以帮你。”
时末闻言缓缓地抬起了头,泛红的鼻尖让他格外惹人怜爱。
“你…可以帮我?”
金硕珍握紧了时末的手,试图让自己的体温去温暖他。
“对,我帮你。”
————
“将军,此行凶险万分,属下可以与您一同前去,属下可以帮到您!”
“你有妻儿,不必与我一起冒险。”
“将军————”
“我说不行就是不行!”
“你怎么来了!”
“属下说过,属下可以帮到将军,怎能让将军一人犯险!”
“将军快走!敌军在此设伏,突围只有这一次机会,将军您快走!”
“你先走,你不能死,你妻子就快要临盆了,你不能死!”
“将军……男儿投身沙场为的就是保护国民平安,将军莫要感到愧疚…”
“告诉我的孩子……他爹爹…对不起…”
时末这个人从来都是失败的。
一生身为武将,护得了国家,却护不了时家。护得了百姓,却护不了兄弟。
他见惯了生死,看淡了人心。
唯独这一生,终其所有,不得善终。
————
“硕珍……”
“我在。”
“抱抱我……”
时末连声音都在颤抖,他想要自救。
“好。”
他被拥进了他的怀里,那样温暖的怀抱,是他上辈子所可望而不可及的。
他没有办法自救,他只能依靠着他们。
这样恶劣又自私的行为,却是他唯一的希望。
“硕珍……别放开我…”
“好,我不放开你。”
“一直陪着我…”
“好,我会一直陪着你。”
他如此脆弱的神情,终究是见了光,暴露在了真实世界的目光之下,无所遁形。
【叮!任务信息开始自动传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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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末像是做了个梦,他梦到他刚进军营里的时候,好多士兵都不服他。
认为他只是因为时家才能够有机会进入军营成为将领。
直到他打了第一场胜仗之后,就再也没有人敢看不起他了。
可他并没有因此而感到开心,因为他浑身都沾满了血腥味。
那种血腥味浓得根本就洗不掉。
可他不能够后退,因为他代表的是整个时家,他守护的,是整个国家。
他不敢有一丝的松懈,他成为了一个没有底线的杀人工具。
只要是朝廷下的命令,他就必须要杀人。
无论他杀的是谁,要杀多少。
在外人眼里,他仿佛没有了弱点。
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弱点显而易见,他满是弱点。
这样的生活,他过了半辈子。
而最后,他却死在了他最为效忠的君主手里。
荒诞又可笑。
时末这个人,不懂人心,不懂情爱。
他可笑的让人可怜,但他又不许别人去可怜他。
他想好好活一次,只可惜是痴人说梦。
现在他得到了温暖,他想要牢牢抓紧这份温暖,即使是付出全部。
金硕珍,你千万不要放开他。
他怕极了失去这份来之不易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