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周陷鱼》持酒劝斜阳

83、我们的CP是真的

　　转眼，到了十一假期，林羡鱼约好一早带沈君周去理发。额头伤好了，但留了疤。沈临临原本洁白无瑕的一张脸，现在带了瑕疵，换人看了都会说声可惜，更何况林羡鱼了。他盯着伤疤，久久未说话。

　　见沈君周拿薄夹克外套，林羡鱼从衣柜里拿出一件米色长风衣递给他。“多穿点儿！今天外面风大。”

　　“新买的？”沈君周望着递过来的衣服。

　　“买完了就穿着！”

　　沈君周未拒绝，他知道某人的心思，巴不得把他买的东西都穿上，自己穿衣服一向随意，也不挑剔，索性直接穿上，还能哄某人开心。收拾妥当，两人下了楼。

　　“远吗？”沈君周问理发的地方。

　　“不远。”林羡鱼开车门上了驾驶位。

　　“你亲自开车？”

　　“带媳妇上街，当然老公开车了！”

　　“赶紧的，就你花样多。”沈君周催促。

　　两人上了车，车里音响放着沈君周叫不上名字的流行曲目。沈君周枕着椅背眯了一会儿，林羡鱼便告诉他到了。

　　两人在一家发艺门口停了车。

　　小绵羊不喜欢理发店，浓浓的烫发药水味，音乐声，任人摆布的脑袋…… 想到这些，他有些烦躁，没到门口就望而却步了。

　　见状，林羡鱼先开门走了进去，小绵羊随后跟着。

　　进门，一位穿着黑衣服的服务生迎上来， “有固定师傅吗？找哪位师傅剪发？”

　　林羡鱼报了一个名字，不一会儿，店长从里面出来，朝他打了声招呼。

　　“来了！理发？”他问。

　　林羡鱼拽了下后面的沈君周，“他理！重新设计一下，遮一遮额头。”

　　“好咧！”店长看了看沈君周的头发说。

　　沈君周像待宰的羔羊，被拉去洗头，洗完头就被摁在了旋转椅上。他木然地盯着镜子里的理发师，看理发师的剪刀在他头上纵横驰骋。

　　原本他认为只是简单地理个发，哪知还要染和烫，职业受限，他不能染怪异的颜色，不能太扎眼。这些做下来，时间足够长，他已被折腾地昏昏欲睡。

　　林羡鱼却足够有耐心，一直坐在后面的沙发上，打电话，发微信，一直没闲着。中间接到了林万良的电话，告诉他两人晚上过去吃饭。

　　烫发等待的时间里，沈君周补了一觉，醒来时已饿得前胸抵后背。

　　理发师傅告诉他完事了，他心里终于舒了一口气，高兴地起身，走到沙发旁边找林羡鱼。

　　某人坐在沙发上，已低头睡着了。沈君周见状，直接踢了他的鞋边一脚，“醒醒，过站了！”

　　林羡鱼一个激灵醒了，抬头见人，怔了怔，差点儿没认出来。像换了一个人，冷棕色，中分，A字刘海，蓬松的碎卷发遮了大部分额头，整个人看着又柔和又温暖。

　　“发什么呆？结账去！”沈君周见他发愣，又踹了他一脚，“整天发傻！”

　　林羡鱼回神，马上到服务台念了手机号，签了字，转身拽人便走。

　　“走那么快干嘛？”沈君周说。“看看，是不是遮上了？”

　　林羡鱼自顾自朝前走，解了车锁，上了车，小绵羊也跟着上了车，他抻出安全带扣上。

　　“倒是说话啊？”沈君周皱眉，“让你看我发型呢。”

　　“先去吃饭，饿了吧？”林羡鱼绕过沈君周的问题。“吃烤鱼？”

　　沈君周仍盯着他，笑着“嗯”了一声。他心情很好，可能是因为换了发型，又不尽然，两人的事，父母都知道了，即使父母那里不太高兴，压力仍然消减大半。

　　没有了以前那种在冰面上行走的感觉，心也不悬着了。事实上，回过头来，才发现俗话说的万事开头难是有道理的。

　　我们都害怕开始，怕失败，怕没有退路，怕功亏一篑。但是只要开始迈出第一步，遇到的困难也不过如此。

　　林羡鱼见某人的嘴角一直弯着，“换了发型高兴？”

　　“你可以理解为和你在一起我很高兴。”沈君周笑着歪头看他。

　　“嘴抹蜜了？”林羡鱼开车空档，觑了他一眼说。

　　“不爱听？”沈君周扬起下巴问。

　　林羡鱼心都乱了，已没心思开车，还好到了商场附近，沿着停车场入口驶入，找了空车位停了进去。

　　小绵羊刚下车，林羡鱼便从车头绕过来，拉开后车门，把小绵羊又推了进去。

　　“干嘛？”沈君周吓了一跳。

　　“上车能干嘛？当然是亲你！”

　　沈君周慌了，但他可没干过这么出格的事！“在这儿？疯了吧？”

　　“不在这儿，在哪儿？你可勾引我半天了！”林羡鱼把人抱住说。

　　“……”沈君周算是服了，他哑然失笑，说：“我怎么勾引你了？”

　　“弄这么帅的发型，还说甜言蜜语给我听，这不算勾引是什么？”

　　沈君周：……

　　下了车，沈君周两腿颤栗，裹紧风衣，牢骚满腹。

　　“好了，好了，这就吃饭去。”林羡鱼揽着某人肩膀哄道。

　　两人下扶梯来到副二层的美食食林的一家烤鱼馆。找了一个靠里侧的沙发位置，两人点了餐，便坐着等。服务员上了菊花茶，林羡鱼倒了一杯递给他。沈君周润了下喉咙，没说话，只眼皮一掀，瞪了某人一眼。

　　烤鱼很慢，近二十分钟才上来。鱼一上来，沈君周便动了筷子，他快饿晕了，饿得话都憋在肚子里没说出来。

　　林羡鱼只是看着他笑，忍不住伸手揉了下他的新发型。

　　沈君周举起一副没打开的方便筷便打。

　　吃了一会儿，沈君周有了力气，压低嗓子，说：“咸鱼，我饿着肚子先填饱你，是不是够大公无私？”

　　正夹鱼肉的林羡鱼，筷子一抖，鱼肉又掉了回去。

　　这如果放在两人刚认识那会儿，林羡鱼绝对不敢相信这是某人嘴里吐出的话。私下他也找大夫咨询过，大夫含糊表示可能情绪会受些影响。对他来说，影响情绪倒是不怕，只要不是四岁的沈君周。说到底，他是找媳妇的，可不是找孩子当爹的。

　　沈君周吃得满嘴流油，一心祭五脏庙，根本没想到林羡鱼脑子里这么一会儿有这么多弯弯绕绕。因为吃了辣，他的小白脸一片粉，堪比夏末西湖里的荷花。

　　不饿了，便开始话多。沈君周见他不说话，“怎么不吭声？回味呢？还是没缓过劲呢？”

　　林羡鱼在外面一向板着脸，情绪不轻易挂在脸上，笑模样都留给了小绵羊。但沈君周这话像巴掌似的，一句比一句狠，他有点撑不住，觉得刚才在车里太手下留情了。

　　他在桌子下踢了某人一脚，“闭嘴，再不闭嘴，晚上还来！”

　　沈君周见某人吃瘪，笑得合不拢嘴，“不逗你了。晚上爸妈说要一起吃饭，和你说了吧？”

　　林羡鱼点了点头。

　　“我会不会还挨批？”沈君周心里惴惴。

　　“你挨批，不是还有我呢吗？两人搞对象，只批你一个有用么？”林羡鱼说，“不过我觉得，老唐要被战火波及，叔叔肯定朝他去。”

　　“老唐也来？”沈君周惊讶。

　　“是啊，叔叔阿姨没说吗？我感觉叔叔也是认识老唐的。你不知道？”林羡鱼疑惑道。

　　“没听我爸爸提过。”对于自己父亲认识老唐，沈君周有些吃惊。

　　林羡鱼见他脸色微变，安慰道：“咱们这城市圈子小，认识也很正常。”

　　烤盘上的鱼吃了一半，沈君周用筷子把上面调料往周围扒拉几下，令鱼的全身露了出来。他夹了一块鱼肉，放进林羡鱼面前的盘子里，顺带还加了几块藕。

　　林羡鱼受宠若惊，沈君周的一点儿关怀，就像一块石子投入他的心湖，石子不大，但是余波荡漾地极远。他看向沈君周的眼睛里闪着流光。

　　沈君周受不住，轻声说：“给你夹个菜激动这样？”

　　“你要是现在就娶我，我能乐晕过去。”林羡鱼说。

　　“戒指不是送你了么？”沈君周反问。“我又不跑，你着急什么？”

　　“当然是防止夜长梦多！万一你相中哪家姑娘，一脚把我踹了，我哭都找不着调！”

　　“傻吧！你！”沈君周骂了句。“快吃，把嘴堵上！”

　　接下来两人都未吭声，仅靠眼神勾连交流，鱼肉吃差不多了，继续吃烤盘里的配菜。

　　两人正吃得浓情蜜意，只听一个嗓音突然响起：“老师！你们怎么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