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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第38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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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沚和消赦从冰卉小界回来后,宣泽和涘吟隔日就也回来了,于为和知落则是晚了两天,深潜和六示一存这三位自然也是早早的便一同回人界李府去了,但没柃姨的消息。
再且自打觉沚回来当曰见过木瑶一面外,至今再见过,怨纸也一样,都没再见过。
倒不是找他们有什么特别紧要的事,只是木瑶和怨纸每次消失都是好久,少则十天半个月,多则无法估测,每次回来准带了什么不好的消息,上一次是消赦历劫死亡风险一事,这一次若还是和消赦有关,她还用活吗?主要是消赦下凡历劫的具体时间是何时还尚未知晓,柃姨也和怨纸木瑶也一道不见了踪影,她心中开始隐隐怀惴不安。
觉沚孤身一人站在后院的亭子里,满脸写尽闷闷不乐,眉头都要皱深了,她的眼神空洞,直直向前方看,目光却没有聚焦点,如同失了魂魄,不知道在想着些什么。
听见身旁有轻微的响动,她第一反应并不是消赦,因为消赦的感觉她很熟悉,虽然如今来人给她的感觉也无比亲切,但她确认,不是消赦。她回过头,果然是知落。
她冲知落笑了一下,没有说话,很快收回了仅剩的一丝笑意。知落站到她的身旁,轻声询问:“在想什么?”这满脸的忧愁,无精打采的。
觉沚回答得十分的轻松自然:“没想什么呀。”话说完她重新看向前方那满池怒放开得欢快的莲花,心中竟有一丝悲哀和感伤。扯出一抹强硬又勉强的笑,她想自己现在的表情一定比哭还要难看千百倍,铁定丑死了,但她依旧保持着笑没收回去,也不知道是为了笑给谁看。
知落和她看向同一个地方,悠然道:“你是没想什么,你只是很迷茫困惑,还有没来由的担忧不安。”
被知落一语道破,她再也装笑不下去了,败给自己。
知落自早上见觉沚第一面就发现了觉沚不在状态,有些不对劲,定是因为什么而有些郁闷忧愁了,如今就跟来了后院。
觉沚心中只道果然是最要好的朋友啊,太了解了。
“觉沚,别总是习惯性的把事放在心里,把憋闷和烦恼都说出来,心里会更舒坦放松,有什么不妨告诉我,我做你的倾听者。”知落的声音是属于那种温柔甜美的,语气轻松,如风般轻盈,挺好听。
觉沚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将自己调整过来,觉得一下子好受多了。
“没什么能说的,无非是那些人那些事,这些得靠我自己调整,慢慢恢复,我现在已经没事了。”
知落不由自主的笑了,许是因为开心和释然吧:“忘了你的自我心态恢复能力很强,不过现在调节过来了,终归是好事一桩。”她也能彻底放心了。
“消赦到昨日就没在,今日也没见,这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你知道他在哪儿吗?”
“知道啊,在一个修炼圣地。”隐凡原。
“哦。”
“今日挺稀罕啊,你没去找宣泽,跑来这陪我,是怕我说你重色轻友吗?”
知落听了足足愣了好一会儿,显然被觉沚的话惊到了,之后又好气又好笑的说:“觉沚,你怎么好意思?明明从头到尾更偏向于重色轻友的人是你……而且火凤凰是太子殿下,一直都很忙,我也不能妨碍到他处理公务吧。”
“好,别气了,虽然我知道你没生气。”
“……”
“真希望你能早点和宣泽在一起,可以和心上人在一起相亲相爱,是一件很值得高兴和喜悦的事。知落,我希望你可以一直幸福快乐、平安顺遂的走下去。”知落一直是一个阳光乐观、积极向上的女孩,善良和素养都是衬在骨子里也外露的东西,觉沚认为这样堪称完美的知落应当收获一份自己想要的美好爱情。
知落的笑容如花灿烂美丽:“承你吉言,我相信你和消赦也会一直好下去的,我和火凤凰我会更加努力,你所希望也正是我所希望。”
往下没谈多久,知落就收到了一道传音符,听完内容后有些遗憾的叹了口气,道:“于为找我,我得先走了。”
“嗯,正好我也该离开后院了。”
“噢!”知落一拍脑袋,猛然想起了什么,急忙提醒:“那个,来后院找你之前我在殿外看见希缈了,不清楚是来找消赦还是来找你的,总之来者不善,出去之后若遇见她,你小心点应付,谁知道她是来干什么的,防人之心不可无,记住啊,我走了。”
见到觉沚认真点头应声之后,她才安心地起步走出了后院。
觉沚在原地傻站了一会儿,也出去了。
想去书房,见到庭院里站着的希缈。
希缈看她,目不转睛地盯着看着,觉沚一阵无语。
好像是在等我……哈哈,呵呵,就是在等我没跑了。觉沚心中自语自讽。
觉沚走到希缈面前,“不知您此来所为何事”还未来得及问出口,希缈便率先问了话,直截了当那叫一个迅疾,她只好无奈的把卡在喉咙的话硬生生咽了回去。
“消赦呢?”
“……无可奉告。”就希缈这冲冲的问话语气和询问态度,就算是有可奉告她也半个字不会说。
希缈没生气反而笑了:“觉沚,我是不是该夸你一句坚持执着或者执迷不悟啊,明知消赦已有婚约在身后还厚脸皮赖在消夼殿不肯走,懂不懂什么叫为爱放手?”
“不懂,也不想懂。你呢,希缈,你的意思是你就不执着了?一直到现在你都还是喜欢着消赦,不是吗?”
希缈无比坦然:“是又如何,我付得起,不论结局怎样。”
觉沚沉默良久,最终决定开口劝告:“希缈,别再把时间浪费在消赦身上了。”不用对他抱有任何的幻想,终归是不切实际,可望而不可及:“你本性不坏,不应该……”
“我偏不!”
觉沚轻声笑了笑,顿时没了声音,她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爱的很深的人,是轻易劝不动的。这一点她很明白,希缈是,她又何尝不是呢?
觉沚已经打算不再理会她,却听见她继续说:“这次我飞升术尊法力阶也要下凡历劫,和消赦是同一天,这个,你阻止不了。”
“……”
她有说过她要阻止吗?她又为什么要去阻止?
真是奇了怪了!
出于礼貌,觉沚应了声:“哦,恭喜。”
觉沚显然是没有料到觉沚的反应会这么平静,心里憋气的慌:“你……”
觉沚有点烦了希缈的没完没了,她已经彻底没了耐心,却还是客客气气的问了一句:“你还有事?”
希缈没来得及说话就听见觉沚不耐烦的“你有事我也有事,你没事的话就哪凉快搁哪待着去,别再扰我清静了,谢谢。”觉沚愣是忍着没把烦字给说出来,说完就径直朝书房走,后来的希缈又朝她骂骂咧咧说了几句,她也没回头,懒得理,没那闲心。
庭院里没声音了,恢复常态,一如往日的寂静,觉沚知道希缈已经离开了。
希缈一不是觉沚的客人二不是觉沚的朋友,她完全没必要对希缈多么友好客气,只凭心待人。
觉沚讨厌一个人就是讨厌了,喜欢一个人就是喜欢了,没工夫过多掩饰。
说起来希缈还算是她的半个情敌,那种于她而言完全不用担心会掀起什么大风大浪的情敌。
希缈本性不坏,只是蛮横嚣张了些。
这两天消赦都不在,觉沚也去隐凡原找过几趟他,但他还在专心修炼,她就想着今天不去打扰了,让他更安心修炼,心无旁骛方能做得更好。
觉沚忘了接下来的时间是怎么度过的,她这一整天都迷迷糊糊。去修疗室修炼打坐完毕时天都已经黑了,她到庭院里随便和于为吃了点晚膳就去洗洗睡了,睡得还挺安稳。
而消赦,是在凌晨回来的,当时,刚准备寅时。
他当然没有去找觉沚,这半夜三更的,早就睡得很深了。
他还没那么傻,大半夜的去扰人清梦,没事找事,他很聪明,并没有自虐倾向。
消赦回了书房,看了会儿书觉得困意阵阵袭来也不强撑去勉强自己,趴在桌上以手为枕就直接睡过去了。他随意惯了,向来没那么多讲究,不要求睡觉休息一定得是在卧室的床上。
在醒来时,天空微亮。
觉沚再次迈进书房时,是暖阳降至之际。
见到消赦,她望着他呆了片刻,好惊喜哦,没想到他会这么快就回来了,以为还得修炼好些时日呢,还有点小激动,可是最后想对他说的千言万语被她不知怎的就压缩成了一个再平常不过的字:“早。”
消赦看着她,喜上眉梢,柔和的微微一笑,声音轻轻如沐春风:“早。”
“什么时候回来的?”
消赦笑意更深:“忘了,可能是今晨近寅时。”
“你这一次修炼已经结束了?”
“嗯。”结束了,“你昨日没去找我,那我就赶紧修炼完回来找你,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心里太想念了我也没办法,可是有何不妥?”
“没。”觉沚走到他的身旁,与他并排站着,现在,他们站在同一条水平线上。
真的有一种一日不见恍如隔世,回过头来生怕物是人非的错觉,直到见到消赦的那一刻,她才终于有了双脚踏在实地上的真实感,心里舒坦多了。
两人默契的同时转身,看着对方欢快的笑了,现在,他们站在两条平行线上。
“阿沚。”消赦轻轻唤了一声。
“嗯?”觉沚抬头疑惑的看着他。
“你想以一个新的身份去见我的父尊母尊吗?”
觉沚愣了一下,新身份所指是……
“想,很想,但是我现在冰卉公主的身份不方便说,他们知道了一定会反对吧。”
“好吧,那就再等等。”消赦顿了一下,“等我下凡历劫回来之后,就以我未婚妻的身份去见他们,你是冰卉公主的事,也只告诉他们,你意下如何?”
觉沚不傻,听出了消赦语气里的小小失落,她的心往下沉了一下,有些难受:“好啊,我想我们的婚期就在你下凡历劫回来之后正式定下,再然后……就成亲。”
成亲的事他们都不是很急,但她不想让消赦等太久,也怕自己等太久。等,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因为你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又是否真的有尽头,漫长、痛苦、煎熬,她不想她和消赦任何一个人尝到这种绝望的滋味。
“我也正有此意,心意相通,大概就是这样的吧。”
觉沚看着他微红润的薄唇,心跳漏了一拍,她忽然之间萌生了一种想吻他的冲动。
“阿赦。”
“嗯?”听见觉沚唤自己,他不解的皱了下眉。
“低头。”
消赦虽然不知道觉沚让自己这么做的意图,但还是照办了,把头轻轻低下,但因为长得太高,依旧无法以觉沚平视,而是有点偏于俯视。
与此同时,觉沚的头朝他凑了过来,她微仰头,唇瓣便准确无误地覆在了他的唇上,双唇紧贴,难舍难分。
消赦明显没有料到觉沚会突然间亲自己,眼神里停留了那么一瞬的惊讶和愕然,但很快就消散了。
和觉沚一样,他自然而然的闭上了眼。
面对于觉沚少有的主动,他并不打算轻易放过。
他搂紧觉沚的腰,将她整个人贴向自己,抱得紧紧的,空余的右手则穿于觉沚顺滑柔软的青丝之间,掌心对着觉沚的后脑稍稍用力,将来脑袋之间本已深入的距离变得更加深入。
他轻车熟路地打开了觉沚的贝齿,用舌尖勾了勾觉沚的唇,其后,唇舌便纠|缠到了一起。
觉沚的双手就那么紧紧的抱着他的腰,搂得死死的,仿佛下一刻他们便能将彼此揉进自己的身体里,与自己合二为一。
不记得过了多久,他们才缓缓的将彼此松开来。
觉沚望着他,突然记起了一件事:“阿赦,为什么希缈知道你下凡历劫的具体时间而我不知道?”
消赦足足反应了好久才道:“我怎么知道她是怎么知道的?”
“……什么什么?”
“我自己都还没知道具体时间呢,她……哦,她应该特意去查了。”
消赦接下来详细和觉沚解释了一下神仙要如何下凡历劫,有何途径。
天界有一处地方是专供神仙下凡历劫以飞升法力阶的,这地方有个与人界相通的东西,名为凡劫星盘。进凡劫星盘的神仙会被封住自己的记忆和法力,直至历劫归来时方会自动恢复。
去人界历劫时是通过凡劫星盘,历劫回来时自然也只能从凡劫星盘回来,凡劫星盘每月只会开一次,一般情况下是这样,若是要历劫的神仙数目太多就会分成两次,但每月肯定会开启至少一次,开启日期为不确定性,谁也不知道会在哪天,所以要下凡历劫的人都会提前一个月把名单上报,确认下开启时日再另行通知,每次开启时长为十二个时辰,也就是一整天,过期不候,若错过了,只能老老实实等下一次。
每一界都有一个供界中人下凡历劫的凡劫星盘,除了人界以外,因为他们本是凡人。但是他们有一个飞仙星盘,只有足够资质和能力的人才有资格进,否则你就算进找到方法进去了,也毫无用处。
消赦的名单自是上月便已呈交上去,但并不是他本人呈交的,而是宣泽。日期确定下来先通知也是通知到宣泽那里,宣泽知道后再转告于他。当然,凡劫星盘开启日期定下后,下凡历劫神仙的名单也会随之公布,真想知道什么的话一查便知,希缈就是特意去查了才得以知晓的。
若消赦不说,觉沚到今天还不知道有这么一回事。
消赦当初太随意,也懒得去弄,很多与下凡历劫的事情都是由宣泽代劳,主要是当初宣泽主动跟他提出帮他弄,让他不用操心,这段时日放松也好修炼也罢开开心心的过,他自知推辞不了拒绝无用,就理所当然的应下了。
“阿沚,你这该不会是吃醋了吧?”想明白和反应过来的消赦此时已开心地笑得合不拢嘴了。
觉沚倒是极为坦诚:“是,吃醋了。”
“你现在这副气鼓鼓的模样,难不成是想再被我亲一次?”
觉沚瞪了他一眼,虽然没什么气势也起不到什么作用:“算了吧,求放过。”紧接着她又拿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看着他,脑海里想象一下自己现在的表情,没一会儿就忍不住笑出了声。
先绷不住的竟然是自己。
“你呀,怎么变得傻乎乎的了,之前多聪明呀,不过我不嫌弃,都喜欢。两天前我就与你说过‘我不知道,但应该快了,时日好像还未定’就说明我也是真的不知道具体时间,你连这都能忘,还有什么不能忘的,说不定哪一天你还得把我忘了个一干二净。”消赦最后一句是在开玩笑,觉沚听得出来。
“这个还真的说不定哦,爱你爱到智商全无,你怪不得我,说起来你还得为我的智商负全责呢。”
消赦笑得更开心了:“好,我负全责。”
“阿赦,我为什么现在有种被耍的感觉?”
消赦牵起她的手放在手心抚摸了几下,触感冰凉、水润、柔软,他道:“别深究了,该出去用早膳了,小心饿着自己。”
“真想把你一口吞了,不舍得细嚼慢咽,长得这么好看,吃起来想必也很美味,差不到哪去。”
“别了,怕你舍不得,怕你后悔,也怕噎到你,走吧。”他也陪着觉沚一块开玩笑,玩弱智幽默。
觉沚都忘了自己本来是要来书房干嘛的就直接不再管跟着消赦一起出了书房去庭院,谁让别的东西都比不上消赦更有诱惑力和吸引力呢?
于为知落看见他俩的时候表示非常庆幸他们早就已经吃完了早膳,省得和他俩一起用早膳食半点不吃只怕也能被他俩满地撒的狗粮给喂撑,虽然他俩用膳时没什么亲密举动,都挺规规矩矩的,但也够于为知落他们受了,他们还是觉得眼不见心为净,迅速离开为妙。
午间宣泽来了一趟殿里,告诉了两人消赦下凡历劫的具体时间,和两人又闲聊了几句就又要回去了,即使这几日他并不怎么忙。
正式确定的时间是在九天之后,觉沚心安了不少。
消赦对此没什么太大的反应,他想的是该来的总会来,慌什么又怕他作甚,又躲避不了,不如抓紧时间好好快活。
午后,觉沚和消赦又一块去人界玩了一遭,直接就住在李府了。
深潜“六一”见他们来说了好几次“真是罕客呀”,唉,莫名觉得讽刺的很呢!
但对他们来说,并不重要,无足轻重,哈哈。
今夜,就在凡间过,不回消夼殿了。
他们五位聚在一起一直痛饮畅聊到深夜才各自去休息,今晚倒头便睡,明早醒来睁开睡眼便又是美好崭新的一天,多棒啊!
妙哉妙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