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断指的序幕 ...
-
这场突如其来的爆炸如同一场蓄酿已久的阴谋般将窑洞中的众人杀了个措手不及。半藏毫无疑问是那天煞的主谋，而龙套们则注定是被秒杀的主儿。换一个角度说就是，主角永远会在这种时刻发光发亮——
如若不理会那骇人的声响，你会发现场内其实仍是有为数不少的人睁着眼聚精会神地寻找些什么；如若能够在众人绝望嚎叫的时刻能分辨出空气中的忽然出现的风的流向，你会知道这里或许有了名为“出口”的东西；在如若你能稳稳地站起身随着黑暗的人潮踩踏其下而过，你会明白前头有丝微茫的光亮正在被争夺……
假设这一切都成立，那么——
“其实猎人考试就是变相的疯子战场。”夏洛尔如是说道。
奇犽依旧踏着轻小的步子来回穿梭在人群中，对于夏洛尔的评价轻轻地哼了一声，不置可否。
很难说夏洛尔的话没有道理。至少能在意识到有生命危险的当口镇定自身反观各路的人才可不多见，这些人不是经过非人的训练就是早已将身死置之度外。而在此基础上还能正确判断四周的情况，精神的灵敏度不比常人……这样想来，在平凡人眼中估计真的就是一群疯子在玩核武器游戏似的，不但如此还十分乐在其中。
如果只是这样的话，夏洛尔其实并不会开口指责什么，甚至觉得社会其实是美好的而不是社会其实就是一疯子——
“那么，为什么你们都跟着我。”夏洛尔用了陈述句的语气。
但见身后紧紧贴着他快步小跑着的赫然就是精力充沛的小杰，见夏洛尔开口便笑得一脸灿烂，跟朵花似的。而奇犽的回应就干脆多了——“嘛，就是看看你什么时候会被干掉。”
如果只是这样的话，夏洛尔其实也懒得再次回头喷口水，可重点是他实在忍受不了身后冰刺一般的消暑待遇，特别是现在还只是初春而已——
“帽子大叔，你不会是想传授我抽老千的绝招吧。”
“嗯……小娃娃想学么？”落后一步的帽子男团伙也在夏洛尔身后紧追不舍，像是一群猎犬。
“哼，臭小子别太看得起你自己了。”矮个子对夏洛尔的话似乎非常嗤之以鼻。
连头也不回，当下夏洛尔便以一句“可你看得见我么（小海拔大叔）”将矮个子的杀气逼得直升了三尺高，细长的双眼沉了又沉。值此期间，另外几人竟是毫无行动，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倒是叫小杰与奇犽敛了随意，奇犽甚至还不自觉地将右手微微屈指。
而跑在最前头的罪魁祸首却趁着这个诡异的气氛朝着前方的发光的洞眼加速飞奔，死也不回头——开玩笑，那个矮个子一看就知道不是吃素的，或许就是肉吃多了才会发育不良的。
夏洛尔正无聊地想着，到底脚下的步子也小心翼翼地迈得不是很快，等到先头部队出了洞口，他们方才也放下薄如蝉翼的呼吸，纷纷抬头，见那如同白雪般的天光在眼前不断地绽放，像一朵花骨朵儿似的飘过眼角，又像一阵清风拂过脸颊与指尖，连呼吸也变得自然而深邃起来……
如同重生。
这或许可以说是一个很美好的比喻，如果不是第一眼就看见前方那个闪耀无比的脑袋的话——“大家好，又见面了。”
话音未落，却是后方密道出口的门缓缓落下。夏洛尔微微垂眼，回首便见越来越窄的门缝中是竭力伸手呼叫的人，那人精暴双眼，扑倒在地上像是要狠命挣扎着抓住夏洛尔的裤脚般，手臂上的青筋突显，一根手指已伸向门外——
夏洛尔眼眨也不眨，只在口中喃喃地念着诸如“五、四、三……”
“小夏你在这里说什么？”小杰走上前去。
“二、一。”
只听一声脆响的断骨之声猛的传来，以及顿了一秒再起的惨叫。但那声音也只一瞬便被封在了门的另一边了。那一扇门像是光与暗，生与死的界限一般令人感觉太过真实以至于恍然。
“喂，”奇犽见小杰一脸不忍的模样，只好也走上前去，“那是他自作自受，能力不行。别弄得好像没见过死人一样。”没说出口的是——你总是这样，哪怕经过再多的战斗。
而奇犽第二眼望的，却是夏洛尔，在看见夏洛尔的眼睛时，他竟有一瞬间的心惊，忽然就想到，在最初的时候，自己是不是也用同样的眼神看着他人而无动于衷。想到这一点，他看向夏洛尔时便多了一分包容，有点像是同情。
他自嘲地笑了笑，这种事他有资格么。
“嗯，人都差不多了吧。”半藏摸了摸光洁的脑袋，兀自在后碎碎念追加了一句——“人数不少啊，浑水摸鱼？啊……怎么连那种小朋友都有啊，真是让我想起了不好的回忆。”
正想着后续台词，却听一个清爽的少年声大声地向他吼道，“考官大人！我们接下来要做什么啊？”那声音隐隐带了些如同恶作剧般的笑意。
半藏不耐烦地向声音出处望去，便见一个黑发少年格外鲜明地站在人群中，身旁的人除了一个银发少年和那个小朋友全都被那声河东狮吼给逼到了十步远。
可半藏觉得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小子好眼熟啊，还有身旁那个银发猫眼的帅小子，看见他就觉得全身凉凉的，这还是春天吧……
奇犽对于小杰的这一举动倒不反对——尼特罗老头儿估计是没有告诉过半藏的，那么与其让那个迟钝的光头自己发觉而让人觉得不自然，不如就由他们挑起注意，反而息事宁人些。
不过更多的时候只是银发猫想得到这么远罢了，请坚信某只包子只是出于多年不见老友而自然而然地想去打招呼而已。
只听半藏以一声更嘹亮的音叫道，“啊！你们……”
“考官大人我们怎么了，不就是问问下面的考试内容嘛，既然你不清楚只好让各位将我们推为代表来慰问这场考试来了，我知道你不待见我们，可既然将话说开了就不能让你为难，也不能让猎人会长为难吧，好歹我们也是这次的考生嘛，你说是么，考官大人。”奇犽一连串的话语直说得周围人连连称是。
但半藏也毕竟是多年的职业猎人了，立即觉出话里的味道，于是再接再厉地吼，“你们既然是来考试的，那就安分点！我知道了，接下来的考试会很有趣的。”
“嗯……我想想……啊！有了！”半藏环视了一圈，突然道，“考生里的女生请站到这里来。”
话一出口，众人面面相觑。
只见从人群中三三两两地走出屈指可数的几个女生，惊疑地缓缓踱步到半藏身旁。
而那头的夏洛尔想了想，抬起步子向前头迈去。行不至两步便被小杰一把扯了回来——“你怎么了小夏？”
“是想滥竽充数么？不过瞧你的样子小小的，仔细看还的确有点像女生……”奇犽抬了抬嘴角似笑非笑，而接下来夏洛尔的一句话却让他的笑意彻底吹跑了——
夏洛尔摘下大大的框架眼镜，用手指理了理散乱的发，歪着头望向他道“我本来就是女的。”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断指的序幕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