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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六只红衣女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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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西走的急诊通道,宓糖捂住包的乱七八糟的伤口去挂号。
轮到宓糖的时候,她一愣还是个熟人。
白医师,他不是法医吗?
“我是拿证的,平常兼职刨刨人。”
宓糖默默的不语,虽然白医师看着不靠谱,好歹也给她治过伤,也算是轻车熟路了。
“又碰见了?”白医师用拿着酒精球,看着她与上次差不多的伤口。
只不过上次是伤在左肩而这次是伤在右腕,切割齐整削掉大半的肉,差一点伤到左手拇指骨头。一般人早就昏迷了,只是她体质特殊而且处理过。
血止住了,可现在要重新包扎。
毕竟无论陈家谁手里的血膏,都不是见得光的法子。
白医师笑眯眯的说:“再来几次,我就可以刨刨你了。”
宓糖也有些委屈,红衣女鬼怎么就偏生找上她了呢?
“像你就要直接上酒精。”
酒精直接倒在伤口上,宓糖杀猪一样的跳起又被白医师暴力镇压,等包扎完伤口,她的浑身都冒冷汗了。
受伤的时候,都没有这么疼!
“别急着怪我,你止血的膏体,暂时止血,可里面有虫。”
宓糖吓的倒退几步,直接挣脱了白医师手中的纱布。
“陈家的血膏,凭血脉领,每个月都是有数的。添加物不同使用对象不同,你这种,从未见过。”
宓糖一愣,明明是一样的包装与膏体,作用一般,居然这么大的差别吗?
“是陈曦的儿子。可据他所说,陈曦并不是她的母亲。”
“当然不是,陈曦从未生育。”
宓糖点头。
“这东西有趣,不要碰水去缴费吧。”
宓糖举着和猪蹄无两样的左手,现在左手算是彻底不能动了。
上厕所都不方便。她折腾的浑身是汗,刚从厕所出来,一个痛苦的声音吸引了她的注意。
低头洗手的时候,红色的液体从水龙头里涌出。低头的时候,脚踩在血泊里,女人痛苦的呢喃越发的靠近。
仿佛近在耳畔。
冰冷的双手拥上她的肩膀,镜子里出现熟悉的红衣女鬼。她的眉清目秀,双目血泪蜿蜒,喃喃自语张嘴居然没有舌头。
怎么回事情?
血色的大字在镜面铺开——救救我。
她忽然笑了,一个红衣女鬼,宓糖才是被她握在手心里的小可怜。
她抬起右手,反手拽起红衣女鬼就往外扔——
黑色的乌发不断往上,暴力的捆绑,她像是围栏上的黑玫瑰见不得光也无法得到救赎。
红衣女鬼的黑发变成了有力的手腕,宓糖被吊起,呼吸逐渐消失。而左臂伤口处,黑发不断入侵目标明确,行动如风。
视线集中在镜子处,红衣女鬼站在她的面前,目光火热聚集在她的左臂处,无法密密麻麻她的左臂被黑色吞噬。
不可以!
宓糖左手做诱饵,右脚直踹——乌发吊着她,直接撞破玻璃,从洗漱台上滚下来——“咳咳!”
红色的血不断的从嘴里涌出来。
红衣女鬼蹲在宓糖面前,单膝按住她的腰腹,左手遏制她的脖子,右手拽住宓糖的左手,黑发像是张了嘴巴,不断的啃咬她的手臂,很麻。
遇到黑箭来势汹汹,把红衣女鬼死死地钉在厕所门板上!
来着是友?
宓糖右手挣脱红衣女鬼的手,左肩上的乌发纠缠,她扒拉几下都不得其法。
“死!”
破碎的镜面,红色的字迹像是预告。
黑发变成扭动的红虫,加速啃咬皮肉,宓糖都来不得驱赶,吓的浑身一僵硬,呆愣愣的没有动弹。
“火来。”
宓糖闻声望去,眼前一片黑暗,看不见什么,只听得出是个年纪不大,声音幼嫩,可语气老成的女孩。
幽蓝的火飞到她的肩膀上,凄厉的哭声和肉香味,不过眨眼间。
一个红衣女孩,趴在宓糖身上,对着左肩吹啊吹,那幽蓝的火焰消失无踪影。
宓糖偏头看看左手,歪头就和红衣女鬼肿胀的脸对上,红衣女鬼空荡荡的眼眶里塞着水草与淤泥,头发变成了红色蠕动的虫子,密集的口器不断啃食着她的皮肉,很快她的脸就一块一块的掉下来,露出白点密集的骨头。
而红衣女鬼的身影逐渐虚化,很快就消失在两只的面前。
那些是虫卵吧?
她忍住没吐,只是推开红衣女孩爬起来,左手无力偏头一看白骨灵活。
这是个比红衣女鬼还厉害的女鬼,虽然长着一幅女孩的样子。
“我从来没见过这种红衣女鬼,她是怎么死的?”
“淹死的?”宓糖之前也见过她掉腐肉,可从没有见过她脸上长虫卵?
“那个,你的手臂,可能或许——我没钱。”
宓糖突然揉揉女孩的脸,温热的让她都要哭了的触感,这是个活人?!
“谢谢你救了我,不过我这手?”宓糖抬着白骨一般的左手,上面的肉都消失不见了。
“这不怪我,我之前用鬼火,都只烧掉鬼,还没烧过活人!这个是淘宝店主那买的,你要治病找他。”
“观止?”宓糖呢喃记得要去他哪里上班,微微一笑,“能活下来我已经万幸。”
“对了,你也看得见?”宓糖反问,尝试用左手抽纸,很灵活。
她怎么觉得左手臂比之前还好用?
女孩可惜的说:“可惜,这个新品种肯定值钱。”
“买给淘宝店主?”
“嗯嗯,我下一次交医药费的时间快到了。”
宓糖一愣,她看着并不像有病的人,“你是——”
“我拿医院当家住的。”
宓糖一愣,这是常驻医院的VIP?她有些难以言喻的心疼,却谈不上怜悯,凭自己本事赚钱该佩服。
“你要吃糖吗?他们给我烧的。”
宓糖张嘴还没有说话,就被塞进了糖果,甜丝丝的是大白兔。
是小时候吃的那种花生奶糖。
小女孩带着宓糖左拐又拐,最后来到停尸房,推门而入,“我是看停尸房的,平常抓抓鬼换点零花钱。”
“我死了很多年了,比你大。你叫我花姐吧。”
宓糖惊讶的反问:“可你的脸是温热的?!”鬼是没有温度的。
花姐乐呵呵的解释道:“这是纸人,我花了大价钱从夜市买的,对方流学归来,拟人度堪比隔壁桑国娃娃。”
“你头上怎么多了跟针啊!?”
宓糖一愣,歪头问:“你说什么,我头上好好的啊。”
“我问的是,你头上的针。”
银色的针深入头颅,而一根看不起尽头的红线,不知道蔓延到了哪里。不,并不是红线。
那是血吧?红色的液体一直在缓慢的流向她的身体。
难道这就是干爹的手臂,维护她身体的法器?她是宓糖吗?小女孩的复杂,宓糖看不出来。
针?
她的头上真的有什么针吗?
“你晚上当心啊,”干爹说过,这个是封印姐姐记忆与力量的,只有这样姐姐才能无忧无虑的当个人。只是,现在她又再一次看见世界的真实面目,干爹知道吗?
花姐的复杂与纠结,宓糖半分不晓得,因为陈西还没有醒来,她就藏起左臂陪人。
医院的生活很枯燥无味,花姐会和她讲一些稀奇古怪的故事。
比如妄图复活妻子的男人,或者打遍天下无敌鬼的丑女,还有肉白骨药死人的春风化露丸。
故事内容险象环生、一波三折,也不知道从那本小说里看到的,或者是父母的睡前故事?
只是每次她说完故事,宓糖都会沉沉睡去。也不知道是不是心情好,她变成白骨的左手在缓慢的长肉,她的恢复能力比一般人强,可白骨长肉实在见不得光,她越发的小心。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白衣天使能祛除邪晦,她这三天并没有看见红衣女鬼。
在第三天的时候,陈西醒过来了。
“西西,你终于醒了。”
陈西招手,思归从窗户外边爬进来,“我给你的那盒血膏还在吗?”
宓糖摇头,“不见了。”
“白医师说,陈曦并没有生育过。她不可以能这么大的儿子,陈三孩子的母亲是红衣女鬼的可能性很大。”
陈西把思归放在耳边,“陈三并没有结婚,而且这些年也没有说有孩子。你不清楚我们家有个规矩。陈三要是没有孩子的话,家产会被收回去。”
“可陈曦还在啊。”
陈西摇头,“陈曦虽然没有生育过,也姓陈,可她没有陈家的血,她的母亲是二婚。”
宓糖并不知道其中的联系,分析道:“陈曦抓陈三儿子,可能是为了钱。可陈三的死,让她不利,红衣女鬼真的是杀害陈三的凶手吗?”
“杀人的不一定是鬼,可红衣女鬼和你过不去是真的,也不知道红衣女鬼的底细。”
“西西,我们能查到红衣女鬼的底细吗?学校没有这方面的传闻,而陈三那边也不会说这个事情的吧?”
陈西突然抬头,“我知道一个人,肯定能套出话来。我记得陈曦是他的客户,他擅长催眠,套话也一级棒!”
宓糖点点头,“我去兼职啊,淘宝店主哪里。”
话落两人分工合作,宓糖去停尸房想和花姐道别,一推开房门,花姐正在放纸人。
花姐头也不回的问:“你要走了?”
宓糖点点头,握紧手里的奶糖,不知道该不该用力。
“其实,我是你身体的姑姑,灵魂上的姐妹。”
说着,纸人就迅速变成真人,要不是看着是个纸人,宓糖都以为这是个睡着了的人,而不是尸体。
姑姑,宓糖想她的母亲早就过世了,父亲再娶,现在继母和父亲全心照看着弟弟。可是灵魂上的姐妹,是说他们现在交朋友吗?
“你的身体……现在还有人偷尸体的,我只能拿纸人充当一下。”
“脸色太假了,要不化化妆?”宓糖说着,拿出粉底。
花姐拍着手说:“好主意。”
拿着粉底就开始上粉底,一阵折腾一时半会是腾不出手的了。
奶糖。
宓糖想了想,把奶糖放在角落里,等花姐忙完了就能吃了。